第88章 区别对待
男人眼里闪烁着愤怒的火光，疯狂地朝着还未完全敞开的大门冲过去。
“没有物资难道就不放我进了吗？我要（进去）……”
“砰！”
男人话还没说完，就听得一声枪响。
紧接着，原本还处于狂暴状态下的男人瞬间就像是只破布娃娃，软塌塌的倒在雪地里。
他应也是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到，瞪大双眼，很快喉咙里就发出“嗬嗬”的声音，这是血液自肺部呛入喉咙的声音。
也是死亡即将降临的声音。
眼见一条鲜活的生命戛然而止，原本躁动的人群立马安静，面面相觑间，大家都从对方的眼神中读出了恐惧和无奈。
这世道，人命贱如草。
本以为到了基地，处在官方的庇护下，好歹能安定下来。如今看来似乎也好不到哪去，可能有过之而无不及。
为首的男人蹙着眉，目光从尸体上划过，甚至都没有停留，明显是见怪不怪。
他拿起扩音喇叭，“进入基地必须缴纳物资，否则无法安排住房……”
听到人群又小声地响起一些反对的声音，男人不耐烦地清了清嗓子，“都给我安静！”
“听清楚了，若实在没有物资，可直接登记后入住集体通铺，稍后基地会给你们安排任务，由此抵消房租。”
听到这话，众人一直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下。
随着工作人员的安排，车和人开始有序地进入基地，大家有序地从尸体旁淡定路过，最多瞥一眼就赶紧收回目光。
天空又下起鹅毛大雪，很快就掩盖了地上的痕迹。
这一场风波似乎从来没有发生过。
基地入住登记，实行的是人车分流，舒星来得又早，前面不过排着四五辆锈迹斑斑，且快要散架的越野车。
没等多久，就轮到了她。
舒星按照指示，将车驶进基地公共停车场。
进入末日将近大半年，能开得上车的人可谓是凤毛麟角。环顾停车场一周，其中有运气能开上像舒星这样性能完备的车则更加寥寥无几。
毕竟现在还能运行的车，大多是洪涝的时候侥幸没怎么被水淹的。
但长期或潮湿或极寒的天气，早让这些幸存的车子处在随时罢工的边缘。
舒星一下车，就吸引了不少人的眼光，有贪婪、有探究、有羡慕……
但更多的还是畏惧。
毕竟这样一个年轻漂亮女孩，能在如今开着一辆八九成新的车，必定不会是简单角色。
感受到其他人的目光，舒星微微蹙眉，拿出口罩、墨镜和围巾，三下五除二，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才算放心。
为了低调起见，她将臭宝和团团留在了暖和的车里，准备等房子手续都办好了，再将两只转进空间，神不知鬼不觉地带走。
越野车四面都贴着防窥膜，里面的人能看到外面，但不用担心外面有人会窥视到车里的景象。
以前就时常听说有人专门抓捕宠物猫狗，然后送上某些猎奇者的餐桌，如今人人都在忍饥挨饿，两只毛孩子的安全更得注意。
尤其是身娇体弱的团团，搞不好就会变成其他人锅里的一碗汤。
至于臭宝人高狗大，战斗力彪悍，虽然不需要特别担心，但基地不比小区，更加鱼龙混杂。
在彻底摸清状况前，一切小心为上。
距离公共停车场不远的地方，是一栋淡灰色的双层平顶小楼。
再往后则是基地的功能区域，隐在风雪里看不真切，不过多是些朴素的小楼房，没什么特别，唯有核心位置一栋深灰色的小高层建筑看着颇为扎眼。
来不及多想，舒星随着三三两两的人流往淡灰色小楼方向而去。
应是建设得仓促，小楼墙体甚至不曾用粉刷过一遍，只不过在大门入口处立了一块不甚规则的大石头，上用红色的油漆龙凤飞舞地落了几个大字。
——住房管理处。
走入大厅，里面已经呈现一片热火朝天的景象，里面也开着取暖设备，比起外面的天寒地冻，算得上是暖意融融。
有车的人，也就是从停车场过来的，基本是东门入，整体还不算太狼狈。
另一边，从西门进入大厅的，多是徒步赶来，身上御寒的衣服破破烂烂，眉毛睫毛全都结了一层冰霜，哆哆嗦嗦的，仿佛成了冰人。
这还不算最严重的，不少人脸上手上脚上全都长了冻疮，甚至已经有了溃烂结痂，冷不丁进了这暖和的大厅，血水混着脓液沿着耳垂向下滴落，看得人触目惊心。
舒星默默收回目光，在这个世界里，苦难永远是主基调，在末日生活得久了，她原本就被封印的内心只越发冷硬起来。
人各有命，而她唯一能做的，不过是竭尽全力，让自己活下去。
环顾大厅，东边的窗口明显干净宽敞，柜台里的服务人员看着也明显和善不少，和西边形成鲜明的对比。
果然，只要有人的地方，就会有区别对待。
看着东边的窗口此时都有人，舒星不喜欢排队，瞅见西边最偏僻角落的一个窗口还没有人，赶紧一路小跑过去。
接待的是个长脸薄唇的中年女人。
女人头都没抬，语速飞快，小声地叽里咕噜：“两斤大米，身份证，印了基地居民证后开始选房……”
“什么？”对方只言片语，语速也很快，生怕别人听清楚似的，饶是舒心星也听得有些吃力，便问了一句。
长脸女人抬起头看了舒星一眼，白眼快翻到了天上。
本来上班就上的烦死了，本来以为到了末日不用上班，谁知到了基地还是一样的，一天都没得休息，拉磨的驴也没这么苦。
关键坐在这公共空间的柜台里，天天都遇一些穷酸难民，各种搞劳，要她态度好才有鬼呢。
越想越气，长脸女人不禁提高了音调，语气冲人，“先交两斤大米，听不懂吗？”
她自诩阅人无数，料定舒星随身背着的那个大包里背着她全部的行囊，想必是拿不出什么东西。
顿了顿，又道，“交不起就交不起，滚一边去，穷鬼。”
“谁说我交不起？”
舒星说着，“啪”的一声，就把一个塑料袋拍在桌面上。
里面是舒星刚刚以背包作掩护，从空间里取出来的陈米，还是之前洪涝时期，她在社区领的。
像这样品质的大米，舒星自然不会自己吃，毕竟她空间里好东西多的是，但是拿出来交易却是再好不过。
现在不要说是普通人，就算是官方高层吃的米也不过如此了，而且还是供不应求。
舒星盯着面前的女人，语气冷冷。
“狗眼看人低的东西，现在怎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