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死过一次的人了
江奶奶人挺好的。
舒星不是那种含糊不清的人，所以她趁机和江奶奶把话说开，省得以后有什么误会。
可江奶奶硬是把东西塞到她手上，“这世道，你一个小姑娘也不容易，就当是我俩有缘吧。”
这两天，外面食物紧缺，不少人为了一包饼干就能没下限。
此时的两包泡面，可知其贵重。
舒星不喜欢欠人情，而且她的物资也很多，“江奶奶，我是真的不能收。”
江奶奶压低声音，“没事，奶奶送你的，我家里还有些，别客气。”
说完，就匆匆下楼了。
虽然舒星和家里的臭小子都明确向她表示了对对方不感兴趣，但江奶奶还是觉得可惜。
这两人多般配啊。
不过，孩子们的意愿，她肯定也要尊重的，毕竟讲究自由恋爱的传统可是延续了一千年呢，但这不妨碍她和小姑娘拉拉关系，嗑嗑cp。
万一哪天暴雨结束，两人就看对眼儿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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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雨进入第三个月，雨势眼看着小了不少，水位总算也没再上涨，堪堪停在了5楼。
许多住户家里已经断粮许久，人们每况愈下，情形逐渐失控起来。
弱小的一方，总是更容易受到伤害。
深夜漆黑的楼栋，总会传出女人小孩凄厉的哭叫，听着叫人不寒而栗。
手机网络什么的彻底没了，舒星现在习惯早早吃了晚饭，稍微锻炼一会儿保持身体状态，抓紧洗漱，看会儿平板就上床睡觉。
日子在沉默压抑中，平静地过去了几天。
吃晚饭的时候，有个女人来敲门。
舒星认得这个人，住在1号楼的小网红，好像姓朱。
挺好看，虽然满脸塑料感。
末日前快递点，舒星见过这个女人几次，两人快递都是一堆，双方碰见了还能点点头。
朱莉很多天没有吃上东西，脸颊深陷，苍白的嘴唇包裹着森然的白牙，依稀可见的美貌透着股怪异的感觉。
身材不错，这是天生的，哪怕瘦的一阵风就能刮到，看起来还是凹凸有致，穿着明显打大了一号的修身连衣裙。
朱莉见开门是个女的，眼神呆滞，虚弱得话都不想多说，没作纠缠，转身离开。
舒星微微皱眉，这女人是来卖的。
洪水暴涨，物资紧缺，道德沦丧，出现这样的情况并不奇怪。
作为一个从来没有经历过末日的人，舒星虽然冷血了点，但不至于泯灭人心，心情多少有点复杂。
重新关上大门，舒星走到窗边，久久眺望黑沉沉的天际和淅淅沥沥的雨幕。
臭宝和团团都察觉到主人的心情不好，“哒哒哒”地跑到舒星的脚边，蹭着主人的裤管撒娇。
舒星低头看着自己的两个小宝贝，笑了一下，蹲下身子将两只抱进怀里。
幸好有两个毛孩子的陪伴。
某些人的底线就是用来刷新的，没多久，楼下又传来吵架的声音。
耳朵太好，有时候真不是好事，尤其当你住在公寓楼的时候。
或许是受到朱莉的启发，15楼的家暴男李可强迫自己的妻子和16岁的女儿去隔壁3号楼卖身，来讨些食物。
女人哭着控诉，“姓李的，这可是你嫡亲的女儿，你还是不是个人？”
可回答她的只有男人无情落下的拳头和咒骂。
家暴只有零次和无数次。
如果你自己不能勇敢地拒绝，那没有人救得了你。
舒星默默戴上耳塞。
半夜，舒星是被臭宝给舔醒的，拿下耳塞，发现外面有人在小心地敲门。
自从上次，她和孙老太一战成名之后，基本就没人敢再上来了。
这么晚，会是谁？
舒星顿时警觉起来，她从空间拿出上了膛的手枪和匕首，又脱下拖鞋，光着脚踩在地上，拿出平板监控着门外的情况。
竟然是方清雯。
她鬼鬼祟祟地站在门口，小心翼翼敲着门，似乎生怕被人发现。
舒星本来不想开门，想等对方自己离开，奈何方清雯锲而不舍，有一搭没一搭地敲着门就是不肯离开。
方清雯又饿又累又困，倚在门上想眯一会儿。
谁知，门忽然“咔哒”一声打开了。
方清雯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刚想抱怨几句，抬头看见神色冰冷的舒星，硬生生把话给咽进肚子。
“你来干什么？”
方清雯拿手指放在嘴边比了个“嘘”的动作，用气音道，“到你家里说行不行？有事求你。”
舒星自然不会让方清雯进门，伸手拦住，“我们好像不熟，有什么就在这里说？”
方清雯又气又急，可是拿舒星没办法。
原来，5楼也断粮了，林瑶联合赵世安逼迫她也学着隔壁楼的人出去卖身换点食物回来。
方清雯自然不肯，这才想到来找舒星求助。
“你就帮帮我好不好？等这段时间过了，我一定会报答你的。”
舒星一脸黑线，这话怎么听怎么耳熟。
哦对了，林瑶和赵世安刚搬到云顶公寓这里来的时候，也对方清雯说过类似的话。
可结果呢？
方清雯看着舒星无动于衷的样子都快要急得哭出来，“你就帮帮我，求你了。”
虽然嘴上这么说，舒星在黑暗中也能清楚看到，方清雯不停向她公寓里偷瞄时，眼底的算计。
舒星面无表情，“你想我怎么帮你？”
方清雯双眼放光，就像是揪住一根救命稻草一样。
“我们食物吃光了，你就分我们点食物就行，这样我带下去，他们就不会强迫我了？”
“你家的粮食难道是被我吃光的吗？”
方清雯不明所以，“什么？”
被舒星盯得心里发毛，她又小心翼翼地问了句，“你应该有余粮吧？嗯？”
“滚！”
有的人天生的奴性，这女人做舔狗还想做到她头上，门儿都没有。
“……”方清雯还想再说点什么。
回答她的还是一个字。
“滚！！！”
方清雯这下彻底恼了，干脆破罐子破摔，“我们都是同学，你帮一下怎么了？”
她温婉外表下的真实性格彻底暴露出来，大声诅咒着舒星，“你这样见死不救小心不得好死！”
不得好死吗？
舒星冷笑一声，她本来就是死过一次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