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深入骨髓
对，没错，叶清瑶已经想好了。
万一这人倒霉病死了咋整，那她一定要事先找个更有钱的男人才行。
俗话说得好，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她叶清瑶，可不是那种什么都可以不要的大情种。
她要的是自己一生平安顺遂，事事无忧。
至于别人，暂时没有资格在她这里叫嚣。起码现在还是这样的，某个男人暂时还没有走到她心里的资格。
这就是叶清瑶一路上全部的心理历程了，她的内心，还是很理智的。
虽然说她有时候的做法可能一言难尽，但是她真的是理智满分的人。就是女孩子嘛，做的事情终究很多时候都是不受控制的。
感性动物，就是这么难以自处。
没办法的事情。
“夫人，他是在这里吗？”
年轻太医很是礼貌，没有把白千启称之为“公公”。反倒是一直都他他他的，虽然听上去迷糊，但不得不说，很是称人心意。
就连叶清瑶一个算是外人的人听着，都挺舒服的。
“对，在里面。”
叶清瑶的语气也缓和了不少。
可能对于懂事的人，大家都是没有抵抗力的吧。反正叶清瑶是这个样子的。
“好，我这就去看看。”
小太医收拾了自己的表情，让自己看上去尽量严肃而认真一些。毕竟要出手了，不能那么随便了。
叶清瑶跟在他后面，一直都很沉默，包括就连走路的动作，看上去都开始有些呆呆的了。
她是有些畏惧的，不是因为怕自己日后没有依靠，只是单纯因为现在躺在床上的，是她目前唯一的指望。
还是有些期待的吧，对眼前的人。
有些事情，叶清瑶还是得承认的。
比如之前的心动，比如如今的心慌，比如无数个夜晚的自我矛盾，比如那时不时就要多看两眼的心思。
叶清瑶不能否认，更无法否认。
她其实还是有些喜欢这个男人的，这种喜欢没有深入骨髓，但是却也一样不可忽视。
日积月累的好感，才是最致命的。叶清瑶很害怕，因为她之前不是没有吃过单相思的苦。
就是因为太清楚那种绝望的感觉了，所以她才不想要重蹈覆辙。
那种好不容易从深渊里爬出来却又掉进另一个深渊的感觉，是真的很让人绝望。
“他怎么样？”
看着小太医已经诊完脉了，叶清瑶强迫自己收回自己凌乱的思绪。
她现在该知道的是，自己名义上的夫君到底怎么了。
自己是不是应该趁早找个下家啥的。
“夫人，白公子应当是中毒，不过这毒，并不好解。”
“印堂发黑，眉角和眼角带丝血，额角有污气，是大凶之兆。”
那年轻的太医深吸了一口气，好像说完这些话，让他十分的疲惫一般。
也是刚上手，居然就遇到了这样的恶疾，不承认不行，他有点倒霉。
好在白千启只是个太监，如果是个大人物，那治不好，岂不是要了他的命吗？
“那能救吗？”
叶清瑶的心一冷，她的下一句话就是，救不了能直接埋了吗？
只不过碍于眼前的人太多了，她说不出口。
怎么也是自己的丈夫，自己这样疏离，好像确实不太好。
“应该是可以的，但是我得回去跟师父商讨一下。”
小太医呆了一会儿，有些事情他自己确实办不了。如果解药的配置比例不对，那很容易出人命。
“哦对了夫人，这段时间您不要刺激他，务必保证他得情绪稳定，否则会出意外。”
小太医字斟句酌，想着自己一定得把事情说完整才行。
“还有就是，不要让他下床，不要剧烈活动，不要……”
小太医掰着指头数着，生怕自己忘记什么事项。他现在也是专业的了，不能丢范儿。
“这么麻烦啊。”
叶清瑶倒是难得认真听着，好家伙，这么算上去的话，他这段时间不都得自己照顾着吗？
叶清瑶活了这么大，真的是很少尽心尽力像小丫鬟一样伺候过谁。上次有这种事情，还是她爷爷去世那几天。
“对啊，他不是您的夫君吗？”
“……”
叶清瑶晃了晃脑袋，最终还是苦笑了一下，也对，是夫君。
所以她做什么都是应该的。
不应该有多余的反应的，叶清瑶知道自己错了。
起码伪装也要到位，她是人妇，她已经嫁人了，所以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不管怎么样，她都得遵守义务。
好吧。
叶清瑶忽然就想开了，她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有点惆怅，但是她现在知道自己错了。
惆怅是不应该的，因为她现在其实已经很不错了，没人苛待她，自己这个不举的夫君，对自己也很好。
至少表面上，还是事事顺心的不是吗？
“行，我知道了，他什么时候能醒？”
叶清瑶看着床上双眸紧闭的男人，心情很是复杂。
因为她明天大概得代替他入宫面圣了，毕竟是皇帝跟前儿的红人，总是不该缺席早朝的。
跟皇帝好好说说的话，他应该是可以谅解的吧。
“这个不知道，”小太医有些尴尬地摸了摸自己的脑袋，笑道，“这个要看他的身子骨底子好不好了。”
“如果他身体好，估计不用明儿就能清醒。”
小太医看着双眉紧蹙的叶清瑶，声音忽然就软下来了，“夫人别担心，这个世上绝大多数的毒都是可以解的，不过如果能知道病毒的起点，应该会解得更容易一些。”
“好了，我还要回去跟师父商量一下，顺便去找找药引子，您先好好照顾着公子。”
“我先走了。”
小太医走得很着急，也不知道是谁在后面追他。
叶清瑶看着他匆匆离开的背影，心情有些奇妙。
她好像突然就变成了很主人的一方，什么事情都需要她来决断，以前她也是个孩子啊。
果然啊，有些环境里，人就是得被迫长大。
但是刚刚小太医说的话，到时让她忽然明白了一些东西。
也对，她现在应该做的事情是找到下毒的凶手，而不是怨天尤人。
等找到凶手了，指不定解药也就得来全不费工夫了呢？
可是，这件事情不管怎么想，凶手好像都是……
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