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转世成谜
一清澈见底的河边，少年挽起裤腿，打着赤脚踩在那光滑的鹅卵石上，用自制的简易木壶灌入一些水。
“灻木大人，你要吃鱼吗？”他望向河边喊了句。
灻木倚在一棵树下，闭目休憩。
蛇肚里的那块灵晶碎片，让他完整了人形，不再两袖空空，就连那冷峻白皙的面孔，也多了几分血色。
少年见灻木大人不理他，又朝河边的洛汐喊了句：“你要吃吗？”
洛汐捧起一瓢水拍在脸上，笑着点了点头，逃脱了被吃的命运，又是幸运的一天。
……
火堆上，一条倒霉的大肥鱼，被少年叉在树枝上，放在火上来回翻面。
洛汐用手扇了扇，深吸一口：“好香啊！”
“那是，我草芥可是一名大厨！”少年揉了揉鼻子，不经意又多了一抹碳灰。
洛汐噗嗤一声没忍住：“原来你叫草芥啊？”
少年望着她眨了眨眼：“你不记得我了？”
洛汐歪起脑袋：“我是第一次见你啊！”
草芥不语，偷偷瞄了眼树下的灻木，继续烤起鱼来。
洛汐突然认真问：“草芥，这到底是什么地方啊？”
举起树杈，草芥靠近熟鱼吹了吹，用手捏了捏，烫得赶紧在麻布衫上蹭了两下。
他站起身，笑着对洛汐说：“这里是灻木大人的地方。”
说着，草芥往树下走去。
“灻木大人的地方……”洛汐蹙起眉头，小声重复。
“难道他叫灻木？”她望向树下，“怎么会有这么奇怪的名字？”
来到树下，草芥蹲下身，低头望了眼帽兜下的半张脸，心想：“我的灻木大人一点都没变，还和以前一样！”
“草芥，我睡了多久？”灻木淡淡开口，嗓音低沉。
“灻木大人，整整三万年！”草芥往前凑了凑身子，“我就知道你一定会回来。”
睁开眼，灻木拉下帽兜，一头银发在阳光的照射下，焕发出迷人的光泽，眼底间却多出几分惆怅。
“三万年……”
眼眸微缩，他看向河边的洛汐，不知不觉已过了这么久。
“灻木大人，吃鱼！”草芥递给他，乖巧道，“我就等着你回来，把他们全部赶走！”
说到此处，草芥一脸愤恨，若不是人族忘恩负义，也不会害灻木大人沉睡如此之久。
灻木接过烤鱼：“她不是小水。”
草芥望向洛汐：“原来如此，可是她和小水生得一模一样。”
“那她是谁？”草芥好奇问。
修长的手指撕下一块鱼肉，灻木缓缓道：“她不属于这里。”
“啊？”草芥张大嘴问，“那她为何能进入结界？”
一阵微风拂过，撩起额前几缕银发，黝黑的眸底，隐隐透出一丝忧伤。
“她的体内，有一块灵晶……”
草芥皱起眉头，不太明白。
喉结轻轻滚动了一下，细腻的鱼肉滑入咽喉。
灻木赞赏道：“比往日好吃。”
草芥顿喜，突然好想哭，这一天，他等了好久。
灻木把鱼递给草芥：“给她。”
草芥顺手接过，抿着笑。
“这就去。”他爬起身，刚要跑。
灻木叫住他：“草芥，还是唤我师父。”
草芥笑着点点头，眼含泪光：“是，师父。”
作为古树下一棵默默无闻的小草，草芥吸收了树根的灵气，凭着自身的努力，终究也修成了人形，灻木见他灵根纯净，也就让他跟了自己。
……
天色渐暗，林中一小木屋透出昏黄的光亮，这是草芥居住的地方。
洛汐进到屋里很是好奇，左瞅瞅右瞧瞧，没想到在如此恐怖的密林里，他居然能一个人活下来。
门口边，挂着一把弓箭，和今天那把不同是的，这把弓看着更大更沉，旁边的箭筒里，不是竹箭，而是铁箭。
洛汐正想伸手摸一摸……
“别动！”草芥一喊，吓得她一哆嗦。
“对不起，我只是想看看。”她抱歉的回过头，小声说。
灻木在方桌一侧坐下，给自己倒上一杯水。
草芥跑过来，笑呵呵的解释道：“这弓弦锋利，箭头也淬了毒，最好别碰。”
“哦。”洛汐点了点头。
俩人也来到桌旁坐下。
“师父，明日我便带你去捉那妖猴。”
灻木：“嗯。”
洛汐直勾勾盯着他，惊讶道：“原来你不是哑巴？”
“……”
草芥倒吸一口冷气，还没有人敢和灻木大人如此说话。
洛汐发现自己用词不当，尴尬笑了声：“对不起，我不是那个意思……”
摘下帽兜，灻木将目光转向她，这一眼，好似一缕春风拂过洛汐的心间。
洛汐看出了神，这一头银发，要是放在她那个世界，准是一叛逆期的精神小伙儿。
但不知怎么的，和这个男人的脸搭起来，竟非常的潮流、俊美得无可挑剔，就像是从动漫里走出来的二次元人物。
洛汐心想要是哪个tony老师能把头发染成这样，生意绝对爆火！不过转念一想，还是得看颜值。
灻木见她直愣愣的盯着自己，把脸转了回去。
“请问……”洛汐小心翼翼试探，“你是人吗？”
噗……
茶水从草芥的口中喷射而出。
洛汐意识到自己又说错了话，急忙解释：“别误会，我是觉得你很厉害，什么都不怕……”
她越说越小声，将视线挪到别处。
灻木面色平静，没有笑意，也没有怒意。
“草芥，打些水来。”他故意支开。
“好的师父。”草芥擦了擦嘴，起身离去。
灻木看着她微微泛红的脸蛋儿，缓缓抬手伸向她。
洛汐往后缩了缩脖子：“你要干什么？”
她紧张的眨了眨眼，心跳慢慢加速。
灻木用指尖轻触她的额心，洛汐只觉一阵困意来袭，缓缓合上了眼。
指尖泛起一点柔白的光晕，他想看看这个女孩的记忆，想知道她从何而来。
草芥端着木盆进屋，瞧见这一幕，识趣的轻轻放下盆子，去到屋外守候。
……
记忆中，从洛汐出生，和她所有的生活经历，像放电影那样快进，直到一幅画面闪过，灻木蹙起眉心。
是西及山，洛汐被老头绑走的那一幕。
灻木明白了，这是一种古老的召唤禁术，施术者需以生命为代价。
而这个女孩的体内竟有芷水的灵识，这也是为什么她的体内会有灵晶的缘故。
确切的说，她是芷水的转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