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1章 流生

    倾城睁开混沌的眼，才看清一脸焦急的南衣，又转头看了看榻顶，原来是梦呀，扯出抹笑意，刚想开口，胸口又涌上一股腥甜。

    南衣看着她嘴角又渗出丝丝血痕，心脏一抽一抽的疼，“城儿，你怎么了？你不要有事啊？”南衣转了个方向，将倾城搂在了怀里，“你看看我，你还有我，城儿，我怕我真的怕，我也是你的人，你不能那么自私，你不是月璃一个人的，你有什么闪失我怎么办？”

    倾城抬头，南衣的泪砸在了她脸上，倾城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自责，抬起手想安抚一下一向自持的南衣，却发现那泪水越擦越多。

    南衣别扭的别开脸，自入王府领了这伴生夫婿的身份，他便知道照顾娘子是他终身的职责。这些年他尽心尽力，虽然有胆战心惊的时候，但承蒙老天厚爱，王爷一直待他很好，他不敢懈怠，不敢任性，不敢流露出一点私心，可如今，若是倾城有个什么长段，不用下旨他都会给倾城陪葬，天上地下他都追随她。

    倾城只感觉尤为疲惫，看着南衣伤心，她舍不得却不知南衣将自己的归属都想好了，“别怕，没事的”。

    “你都吐血了，还没事”，南衣红着眼，不像在凶她，倒像是在嗔怪。

    “呵”倾城笑了，有些苦涩，“南衣公子，本王不该有咳血的症状”。

    南衣怀着倾城的手臂一紧，像是想到什么，惊愕的看着倾城，见王爷轻点了点头，南衣皱眉摇了摇头，将倾城搂得更紧了，小声说道，“她们怎么敢？”

    倾城疲惫的闭上眼睛，往南衣怀里又靠了些，“月璃之事你肃清了王府，这针扎不尽的地方，她们自然要动些要紧的棋子”。

    “今日几位世家小姐过来……”南衣揉着倾城的衣襟。

    “要么我死，要么世家决裂”，倾城感觉整个脏腑都如烧着了一般。

    “王爷”，南衣瞪大眼，眼泪瞬间滑落，这话是什么意思，见倾城唇边渗出的血颜色越来越深，自己好像理解错了。

    倾城皱着眉，肺腑几番翻涌，她忍了又忍，却灼热的厉害。嗖的小腹也绞痛了起来，她还试图用力压下去，可接着骤然的剧痛，像一只大手扯裂了五脏般，“噗”一口鲜血喷出，她甚至都没来得及转身，白色的棉被落上一片红痕，又如冬日里的红梅一朵朵绽开，整个人泄了力气，眼前一暗倒了下去。

    “城儿”凤游刚踏进寝殿，便看到这一幕，一个健步冲了过来，依旧没抓住倾城软下去的身子，眼见着她倒在了南衣的怀里。

    南衣抱着人一动不动，当倾城宛如落叶般砸进他怀里时，他只觉得世界都塌了，一切都始料未及，抬眸望着锦被上的血，那诡异的暗红，每一处都说明了它的不寻常。

    “殿下”，后面的离梦双膝跪了下去，与其说是跪他更像是瘫，他整个人都在抖，伸着双手朝着倾城的方向开口已是哭腔，“是……是是流生”。

    凤游停下了要为倾城把脉的手，僵硬地回头看向他，“什么？”凤游感觉心都随着在颤抖。

    离梦双眼含泪的望着凤游，“我不会闻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