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出嫁

    感觉自己踩在波光粼粼的水面上，向前一步，还要漾出阵阵涟漪。天空有些暗，没有太阳，没有白云，只有一片郁郁地蓝。这是哪儿？除了脚下这一望无垠的水面，什么都没有。空旷吗？无助吗？更多的是迷茫吧。

    “东方倾城，你害怕吗？”

    “开玩笑，本王怕什么。”

    “东方倾城，你无助吗？”

    “本王向来靠自己，从不需要别人的帮助”

    “东方倾城，你快死了”

    “怎么可能？”

    “你不死，怎么活？”

    “什么鬼话？喂……人呢？”

    “倾城，倾城，你醒醒啊，你是做噩梦了吗”南衣轻拍着榻上眉头皱紧的人，低低的唤着。

    “南衣……”感觉自己的声音好虚弱，南衣眼底的倦色映出疲惫，“我这是怎么了？”

    “你吐血昏迷了一整夜”南衣握着她的手，那个曾经鲜衣怒马的少年将军，如今不过是个身心俱疲的孩子。

    “南衣，持我令牌调兵吧”

    “现在？”整个帝都群狼环伺，抓你把柄躲都躲不及，你还要自己送上去？

    捏了捏南衣的手，露出一个浅浅的笑，来安他的心“不造反，不逼宫，没有胜算，去边境，雪山”。

    “你！要出征”南衣感觉心底一颤。

    “陛下想要我乖乖听话，给她一个我必死的机会，她才会放过所有人”

    “倾城……”第一次眼泪不争气的流下来，能说什么？这是一个无解的死局。

    “来人”倾城的声音微弱的响起，屋内出现两道黑色的身影，一男一女躬身施礼“魅，你护送南衣前往赤月调兵”。

    “是”男子单膝跪地。

    “影，清点所有暗卫随本王北上”倾城一直看着天花板，所有的话都像自言自语。

    女子跪地“是”抬头看着倾城，又看向南衣，把所有的话尽数咽了回去。

    “天亮了吗？南衣去准备吧”倾城感觉到一种不曾体验的冷，一种由心脏向周身弥漫的冷。

    南衣握着倾城的手，俯下身在唇上落下一个浅浅的吻，“等我，一定要等着我”之前他们从未分开过，可回到帝都后一切都不受控的在改变。

    “我不死，怎么活”想起梦境里的话好像是一种指引啊，看着受惊的南衣“等你回来，今生都不分开”。

    印象里倾城从未哭过，今日，感觉那双眼里莹莹有泪，衬着蓝色的眸子，深情又动人“好，今生都不分开”起身带着魅离开了。

    “王爷，月小公子今日在后花园见过一个人”单膝跪地的影如实汇报着。

    “他们说了什么？”

    “只听到公子惊呼了一声三哥，其余的谈话并没听到”。

    月璃轻功上乘，暗卫不敢离得太近也在情理之中，“叫人看着他”。

    “是，那人藏在公子院中，要带过来吗？”

    “不必，静观其变吧”

    “属下遵命”

    门口轻轻一响，影闪身消失。倾城看着月璃小心翼翼地端着药盘走进来，脚下声音全无，看来是运了功的，走到榻前看到倾城正看着自己，惊得愣愣的站在原地。

    “南衣呢？怎么不在？”又在屋子里扫了一圈儿“王爷你好点了吗？”过去扶起倾城，叫人准备热水，王爷房里的热水也方便，毕竟连着温泉。看着月璃仔细的给自己擦洗伤口，慢慢的涂抹药膏，嘴上一遍一遍重复着换药的时间与药量，倾城仔细看着月璃的眉眼，许是被盯得有些慌了，“王爷是不是觉得我啰嗦？”

    “小夫君，你会离开本王吗？”

    月璃猛的瞪大眼睛，看着那滚动的喉结，倾城坐实了心中猜想。

    “不会！”月璃坚定的回答，随即又冲倾城笑了，只是那笑未达眼底，看在倾城的眼里倒多了几分酸涩。“永远不会离开你，我要永远陪着你，谁也赶不走，一直在你身边”话说的像誓言，郑重的说给倾城，更像说给自己。

    换好药，下人打开门倾国就冲了进来，眼底青紫，眼圈红红的，看得倾城心头泛酸。以为倾国会问自己的情况，埋怨昨日昏倒吓到了他，又以为他会哭闹，跟自己说死都不嫁，可是急匆匆进来后，他就站在床边静静的看着，一个字都没说。

    “怎么？吓傻了，连自己妹妹都不认识了？”

    倾国微微低头一滴热泪划过脸颊，可这滴泪却像冰锥一般刺入了倾城的心口。自己昏迷了将近一天一夜，倾国经历了什么？不哭不闹不提和亲的事儿，这是认命了吗？

    “倾城，你能给我一缕头发做嫁妆吗？”说完闭上眼，已经泪流满面。

    月璃转过身，拭去泪水不忍再回头。

    看着倾国无声的落泪，像有人扼住了自己的喉咙，呼吸都那么艰难。抬起手示意倾国坐到榻边，擦掉脸颊上的泪痕，一滴热泪却砸在了自己的手臂上，“你不死怎么活”，梦里的话又回荡在耳边。

    “哥，不嫁”倾城语气坚定，抽泣的倾国停了一瞬，整个人又垮了下去。

    “不可以的，抗旨的罪名，我们担不起的”倾国摇头“倾城，不可以胡来，你不能……我们不能……”语无伦次的诉说，证明了倾国此刻纷乱的心境“我嫁，我嫁，倾城我嫁”低着头，任泪水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