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内心陷入迷茫
全子媳妇忙掀开被子一看，却见大片红色液体自产妇身下蜿蜒而出，朝四周蔓延开来。
门口吵吵嚷嚷，屋里两人大脑一片空白。
全子大嫂嘴唇哆嗦，嗫嚅道：“血，好……好多血……。”
陈老婆子这才回过神忙吼道：“大出血了，接生婆呢？咋还没来？早该到了啊！全子呢？去个人看看。”
毕竟在这交通医学都特别落后的山村，难产和大出血这几个字眼相当于跟死神划等号。
脚步声噼噼啪啪往外响起，噼噼啪啪往屋里涌，场面乱作一团。
全子嫂子忙去拍产妇的脸：“妹儿，弟妹儿，醒醒，别睡。”
声音充满惊慌和惶恐。
可无论咋拍咋摇愣是一点反应也没有。
这时，李麻子的声音从外面传来：“不好了，全子出事了。”
陈老婆子忙出去问道：“全子出啥事了？接生婆呢？他媳妇还等着救命呢！”
李麻子边打摆子边哭道：“哪还管得了接生婆，全子……全子没了，被汽车撞没了，呜呜呜……。”
“轰”仿佛一道惊雷劈下，众人全部呆立当场。
全子嫂子腿一软，直接晕了过去。
故事听到这里，褚兮竟不知道该感慨什么，只蹦出一个字“惨！”
周易忙点头:“嗯嗯！”
野鸡卫游喙理理毛继续睡。
大婶唏嘘:“谁说不是呢！我活这么大岁数就没见过这么惨的一家人，就留下个刚出生的婴儿，造孽哟！”
褚兮问:“那孩子呢？”
大婶答:“张永全哥嫂抱回去养了，现在都三岁多了，孩子大伯两口子也是心好的，那娃过得还不错。”
问了大婶孩子大伯家的住处，道谢过后两人一鸡来到了张永全大哥家。
远远见到一个十来岁的女孩带着个两三岁的娃在菜园里玩儿泥巴。
想必那个小娃就是张永全的儿子了。
已经全部打探清楚了，两人一鸡原路返回。
现在张永全固执找钱包的原因找到了。
不外乎就是挂心当时难产的妻子，说是找钱包，其实是要接到接生婆回去。
记忆淡忘和死亡地的束缚导致他连初衷都忘了。
与其说是忘了，不如说是无能为力。
褚兮心累:【媳妇儿是执念，这执念都死了还渡个毛线，还是回家继续躺平吧！】
卫游:【从外表看真看不出来你是这么不上进的人。】
回到褚家，褚兮将野鸡往堂屋角落的竹筐里一扔，自己躺在了躺椅上，闭眼假寐。
这竹筐是褚惊雨替卫游做的窝，里面垫了稻草。
卫游嫌弃，几度从筐里飞出来回到柴堂里睡觉都被褚惊雨又捉回来，干脆懒得反抗了。
此时见褚兮真回家躺平了，不由有点鄙视，还真是烂泥扶不上墙，这是能交托重负的人么？
这一个两个的还非得连哄带骗地让她渡什么魂，她自己才是最需要渡的那个吧！
正在这时，门外传来褚一串脚步声和褚惊雨的咋呼声:“闺女呀！是不是你回来啦？怎么样？事儿办妥了吗？”
褚兮懒懒地掀掀眼皮，换个姿势并不搭理。
脚步声到了近前，褚惊雨知道这是个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儿。
遂放下背上的背篓，取出一条五花肉，和各种食材。
幽幽地道:“今天中午做梅菜扣肉，晚上吃红烧肉。”
褚兮终于给了个正眼，木木吐字:“这个事儿成不了，车祸那个，是给她难产媳妇儿找接生婆的，一心想着救他媳妇儿呢！”
“救她媳妇咋了？怎么就成不了了？”
“问题是他媳妇生了孩子没等到接生婆，大出血死了。”
褚兮接着道:“要渡他就得告诉他真相，他能知道真相吗？怕是知道了就不是渡化而是黑化了。”
褚惊雨默了默又道:“这世上便再无他挂念之人了么？”
褚兮回他:“他儿子活下来了，被他大哥家养着，养得还不错。”
“那他这个儿子就是突破口，见他儿子好好活着他那口气便是顺了。”
褚兮僵着脸白他一眼:“你是让我去几公里外把他儿子偷过来吗？”
褚惊雨无奈道:“你可以想办法把鬼弄过去啊！办法总比困难多。”
褚兮道:“什么办法？你有办法？”
褚惊雨讪讪道:“我是没办法，你可以找权威，周老头是专业的，他肯定有办法。”
褚兮敷衍:“知道了，我会找他问问的。”
见她这样，褚惊雨不免忧心：“以后不会事事都如渡王玉兰那般顺遂，怎可一遇点挫折就轻言放弃呢？”
褚兮闷闷地说：“这不是放弃与否的事，做人就已经很艰难了，为何还要去管鬼的事？”
“我所遇所见之鬼大多都想吃了我，犯得着我一个人类去渡吗？”
褚惊雨怔怔望了她半晌，几不可闻叹息一声。
轻声道：“人鬼本一体，鬼是人生旅途的下一站，你是因为直面了鬼纯粹的恶，便觉得所有的鬼都是不好的。”
“等你渐渐长大，接触的人类多了便会发现，人的恶意比鬼更可怕。”
褚惊雨定定地道：“不要用主观意识通过种族辨别谁善谁恶。”
“答应老爹，去接触，去观察，去了解，用你的心去分辨他们的好坏。”
褚兮望着院中的老槐：“非得是我吗？可我找不到这样做的意义。”
褚惊雨眼中闪过一抹心疼，强自压下。
认真说道：“你觉得你没有过去，就没有未来吗？”
“相信老爹，只要过好当下，以后的路会渐渐清晰明朗。”
褚兮缓缓转过头：“能不能告诉我？”
“我的过去。”
“哪怕一点点。”
虽还是面无表情，语气却带了点祈求。
褚惊雨被这样空洞的眼神望着，差点崩不住想将老底都掀了。
边眼神闪躲边说：“记忆要靠你自己慢慢找回来，我帮不了你的。”
说完逃也似地走了。
角落鸡窝里的那双黄豆眼若有所思地望着褚兮，陷入沉思……。
【没想到她人生前十年的记忆居然是缺失的，还得毫无理由地说服自己去渡什么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