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4章 二哥,咱俩打个赌行吗?
楚天骄前世路过武胜县时,曾经发现一个空的土匪窝,地点就在楚天骄准备挖铁矿的那座山附近。
只不过对照时间,那应该是七八年后的事。
因为大军路过,那些土匪收到了风声全跑了,楚天骄带着人前去剿匪,只剩下了一座空的山寨。
也就是因为这事,楚家军中的一位老兵,才无意中发现那座山,藏有铁矿。
郭顺说是北胡人掳走的武胜县的人,楚天骄是不太相信的。
甘州也属于楚家的防区,甘州驻军也受她爹离阳侯辖制,如果北胡有动静,楚家人不可能不知道。
这其中必有猫腻。
楚天骄看郭顺的眼神冷冽了下来。
郭顺也反应过来自己失言了。
自己面对的不是甘州府的那些尸位素餐的上官,而是掌控整个西北防线的楚家人。
你告诉楚家人他们的防区曾经来过贼寇,他们居然还不知道,他们肯定会深究详查下去。
郭顺背脊上冷汗都冒出来了。
“完了,完了,但愿楚家这两乳臭未干的小孩子,听不出问题。”
郭顺在心里求神拜佛。
他会说错话,一方面是因为楚家兄妹来得突然,他毫无准备。
另一方面,皆因他平时无需应对主管西北军事的楚家人。
成宗皇帝为了辖制楚家在西北的势力,在西北采用的是军政完全分离的两套班子。
离阳侯兼任着西北道的总督,楚天骄的四叔楚炎兼任着甘陕道的总督。
两兄弟辖制着西部防区九成九的兵力。
州牧和县令属于政务班子,直接对朝廷负责,平时都无需向西北道、甘陕道总督汇报。
甘州府只有一些维持境内治安的府兵。
而郭顺说的前来调查和追击北胡人的,便是甘州府的府兵。
如果是当地出现了土匪,甘州府负责维持治安,出面没有问题。
但如果是大股匪兵,或者是外敌,就必须报给甘陕道总督,也就是楚天骄的四叔楚炎了。
楚炎每月都会把境内发生的事情汇报给离阳侯,既然楚家无人知道,那便说明甘州没有报过外敌入侵。
这其中的问题,就连楚珉宇都意识到了,开始询问郭顺为什么。
郭顺只得将错就错,继续忽悠。
他说来的北胡人不多,只入城劫掠了一些铺子,拐走了几名女子,又迅速撤退了,所以他便先报了甘州府。
即使这样,楚珉宇也不客气的斥责了郭顺一番,这不符合章程。
楚天骄一直在静静地听着,没有发表意见。
他们没有去县衙,而是由郭顺带着去了新建的县主府,如今换了块匾额,改成了郡主府。
整个武胜县,都是楚天骄的封地,当地的税收,她可以自留三成。
可惜武胜县穷,每年税收根本没多少,甚至经常倒欠朝廷的税。
楚天骄没有获得什么收益,却有责任治理好武胜县,拖欠朝廷的税收,朝廷也可以向她问责的。
也正因这是一块靠近边境的贫瘠之地,成宗皇帝才会那么大方的赐给了楚天骄。
进了府,郭顺召集了看守郡主府的下人,介绍了楚天骄。
下人不多,也就十来个,主要负责打扫和看守的工作。
这些人终于见到了郡主府真正的主人,齐齐下跪,拜见楚天骄。
楚天骄问清楚了这些人都是郡主府建成后,临时招募的,他们的工钱,由朝廷发放。
“我府里不用外人,你们如果想继续留在府中,便找凤甲签卖身契。
如果不愿卖身,便自行离开吧,我会贴补大家三个月的工钱。”
这些下人,大都是城里的百姓,不愿卖身为奴,领了楚天骄发放的工钱,离开了。
只有一名年龄不大的男孩子,愿意留下签卖身契。
“郡主,我是孤儿,只要您肯收留我,让我做什么都愿意。”
男孩子大约十三四岁,脚有些微跛,恳求道。
楚天骄收下了这个孩子,赐名武甲。
凤甲听到这名字,特意的瞅了瞅男孩,两人目光碰撞,武甲一惊,为何这位大姐姐目露同情之色,难道跟着郡主不好吗?
凤甲:那倒不是,我只是感叹大小姐取名的方式,一如既往的简略。
见郭顺还毕恭毕敬的等在一旁,楚天骄道:
“麻烦郭县令稍后将武胜县的账簿和户籍等资料,送来郡主府。”
郭顺额头冷汗又起,感觉自己的好日子,算是到头了。
郭顺告辞离开后,凤字小队和亲卫们开始收拾这座郡主府。
朝廷还算给楚家面子,虽然是在武胜这么穷的地方,给楚天骄修建的这座府邸,却占地十几亩,其中亭台楼阁,花园池塘,该有的都有。
只不过如今是冬季,那花园中百花凋零,颇为萧瑟。
楚天骄指着花园对凤甲道:“你安排人,将这花园平了,改成操场,四周围一圈马道。”
凤甲得令后,并不觉得有什么奇怪。
楚家人的住宅,可以没有花园,却不能没有练武和跑马的地方。
楚天骄自然占了主院,楚清言依然跟她同住一院子。
楚珉宇单独住一院子。
大家都在收拾,就楚清言一人无事。
她跑到楚珉宇的院中,看楚珉宇卸了甲刚洗漱完,也不肯离开。
“四妹,你找我?”
楚珉宇对待妹妹一贯有耐心,将楚清言抱到凳子上坐下,自己开始整理随身的行李。
楚清言想翘个二郎腿,让自己看上去成熟一些,无奈腿太短,有些不伦不类。
“二哥,你看郭县令这人如何?”
楚珉宇掏出包袱里一只新的荷包,拿在手中正傻笑。
听见楚清言的问话,随意的答道:“人是个好人,看着是个清官,就是办事有些糊涂。”
楚清言看着楚珉宇那副傻不楞登的样子,便知道他手上的荷包,肯定是王星然送的。
“二哥,咱俩打个赌行吗?我赌这个郭顺肯定是个贪官,还是个狼心狗肺的贪官。”
楚珉宇闻言一愣,将荷包挂在了腰上,摇头道:“怎么可能?你看他身上那官袍,都破成那样了还在穿。
脚上的鞋子,都不是官靴,就是一般市井小民的黑布鞋,还带着黄泥,肯定是个清官。”
楚清言指了指楚珉宇腰上的荷包道:“那咱们就赌一赌,赌注就是你腰上的荷包。
你若输了,荷包归我。
若我输了,我给你也绣一个。”
楚珉宇有些舍不得腰上的荷包,捂住荷包问:“可不可以换个赌注?”
楚清言眼珠一咕噜,“那就换骄骄给你的打工钱,你若输了,以后你打工,钱归我。”
楚珉宇一想,那可不行,荷包就算给了四妹,等媳妇嫁过来,还能请她再绣一个。
钱没了,可就不能给媳妇儿买礼物了。
楚珉宇一咬牙道:“那还是赌荷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