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强夺
这时一个长袍山羊胡的老者走了过来,正是镇上的大夫。
大夫扶起躺在地上的赵大,进行了一番检查,然后转身对巡检司五爷行礼说道。
“禀告五爷,经过老夫检查,确认此人是吃了不干净的东西才导致肚子疼的。”
巡检司五爷点了点头,对曹休笑眯眯的说道:“对于赵大夫的话你可认同?或者你要找其他大夫再检查一下。”
曹休无语,脑中思索该怎么应对。显然他们是做好了准备,不要说急切间曹休找不到大夫,就算找到大夫检查应该也是吃坏了肚子导致的。
可是吃了不干净的东西才导致肚子疼和吃了卤煮导致肚子疼是两回事。
“小哥儿,看来这两人虽然是无赖,但是却没有说谎,的确是吃坏了肚子才这样子的。”
见曹休不说话,巡检司五爷面色平静的说道,
“那么,得请你跟我们回巡检司一趟了。来人,将这小哥儿和李二赵大一起带回巡检司!”
这……
“手下留情”
一声急切的声音传来,原是曹休的堂哥曹亿将曹囥请了过来。
“五爷,手下留情。”曹囥气喘吁吁的跑来,到巡检司五爷边上行礼说道,“这不是外人,都是自己人。”
“还请五爷留情,这是家侄,有话好说,好说。”
“你的侄子?”巡检司五爷玩味的说道,“原来是曹老弟的侄儿啊。不过虽然你我私交不错,可是这毕竟是公事,我现在代表的是巡检司,不好为了私人关系放纵啊。”
“这……”曹囥愣了愣,知道自己的面子不管用,也的确和巡检司五爷关系一般,只得拉别的关系了。靠近巡检司五爷,低声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话。
巡检司五爷眼睛一瞪,仔细的打量了曹休几眼,眉头一皱,问道。
“你舅舅是?”
曹休闻言,知道刚刚二叔拉出自己舅舅的名声来。这种情况下说到曹休的舅舅,自然就不是在李家村做富家翁的二舅李中染了,而且已经开了离家文书,法律上不算自己舅舅的大舅李中案,本县监牢大吏李中案公卓。
于是曹休低声说道:“家舅李家村李中案字公卓。”
巡检司五爷眼睛轱辘转了一下,复又看了曹休两眼,突然冷声说道。
“无论你舅舅是谁,巡检司也只会依法办事,不会因为你舅舅就偏袒于你。”
“赵大夫,你确定这赵大是吃了不干净的东西才导致肚子疼的,还是确定吃了这卤煮才肚子疼的?”
赵大夫一愣,便明白了五爷的意思,拱手道:“禀告五爷,小人医术不精,只能诊断为吃了不干净的东西才导致肚子疼的,无法确定这不干净的东西是什么,是什么时候吃的。”
“不过,我倒有一个办法可以确定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哦,什么办法?”
巡检司五爷好奇的问道。
周围之人也十分好奇,这东西吃到肚子里了,还怎么确定到底是什么?
难道要开膛破肚?
赵大李二也吓的不敢说话,这场面好像有些不利于自己了。暗怪自己太贪心,昨天喝了两杯酒,被人一激,就想着这卤煮生意这么火爆,而摊主看起来是一个小年轻,就想动一动歪心思,搞一点钱花花。
没想到这小子竟然有点关系,巡检司五爷要秉公处理了!
“金汁”
赵大夫摸着胡子颇为自信的说道。
金汁?
众人一愣,便哄堂大笑,赵大吓得瑟瑟发抖,直接抱着肚子求饶。
所谓金汁自然不是黄金熬成的汤汁,而是用粪便泡到水里再煮开的水粪混合物,常用于守城之用。
不过这里说到金汁,自然不可能是用开水煮粪了,只是茅厕里大小便的混合物而已。一勺灌下去,立马反胃呕吐,就会将吃的东西吐出来,自然就可以查看到底吃的什么东西了!
“不要用金汁,小人招供,不要用金汁。”赵大连连磕头说道,“都是小人鬼迷心窍,昨天喝了几杯黄汤,听人念叨这卤煮摊子每日生意兴隆,一定挣了不少的钱。便想着能从这里弄点钱花。”
“于是和李二商量,我来装肚子疼,他来闹事要钱。”
“只是怕人看出端倪,小人来前专门吃了一碗馊饭,所以才真的肚子疼。非是吃了卤煮的问题。”
“哦”
巡检司五爷眯着眼睛说道,“你肚子是因为你自己故意吃了馊饭,与这卤煮无关?”
“是是”
赵大连连磕头说道。李二也跟着磕头求饶。
“既然这样子,那就是讹人钱财未遂,我判你等杖二十,锁枷三日。尔等可服?”巡检司五爷眯着眼睛平静的说道。
理论上巡检司只有巡检才有权利处罚犯人,而且只能处罚一些杖、枷、罚的小罪,巡检司的书吏是没有权利处罚犯人的。
所以巡检司五爷会问上一句尔等可服?要是服就是认同他代替巡检司对这个事的处理,不算司法处罚,只是私下处罚而已。要是不服,自然可以不认同,就需要带到巡检司有巡检亲自判定。
但是你既然不服了代表巡检司的私下处罚,那么巡检大人只能秉公处理,处罚的更重了。除非你在巡检处罚前想办法改变巡检的想法,钱或者其他。
“服,小人服。”两人叩头说道。
巡检司五爷冷笑一声,并不说话。几个皂衣衙役一拥而上,将两人按在地上,拔下裤子,用臂膀粗的大棍子就打了上去。
围观之人见状就嘻嘻哈哈的围了上来,大乾朝的百姓最喜欢看人挨杖刑了,特别是拔了裤子的。
只是可惜受杖的不是小娘子!
“啊、啊、啊”的惨叫声在众人的嬉笑声中传荡,更激起看客们的兴奋,纷纷大声喝彩。
只是打仗打了十来下后,赵大李二两人的叫喊声弱了下来,看客们的脸色也从兴奋的红润变成了惊恐的煞白。
这一杖杖打的实实在在,两人的屁股只有些许血迹。
这哪是杖二十啊,这分明就是杖毙啊!
二十杖打完,两人已经趴在地上只有出气没有进气了,而刚刚趁着打二人打杖的时候,回去拿枷的衙役已经回来。也不管两人还有没有气,直接用枷枷起两人的脑袋和双手,然后拖着往巡检司门口拖去。
说枷三日就枷三日,管它枷的是人还是什么。
“啧啧,没想到这两人看起来还有些精气神,没想到才打了二十杖就扛不住了。真实白瞎了五爷的好心,才判了他二十杖而已。”
巡检司五爷摇了摇头,惋惜的说道。似乎真的是两人身体不行,扛不住这轻轻的二十杖。
说罢,又看向曹休,笑眯眯的说道:“小哥儿小小少年郎,看起来精神挺旺,想来比这两份无赖的货要抗的多一些。”
“回巡检司!”
在巡检司五爷的带领下,一众衙役摇头晃脑的往巡检司走去,似乎刚刚做了一件再普通不过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