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包扎
叶如初也不恼火,她耐心的给沈知忆解释了一遍。
“大概的意思就是我是星星,你是月亮,我们永远在同一片天空。”
沈知忆听着这些话,常年握刀杀人都很稳的手,竟然止不住的发抖。
他的手猛然回握住叶如初,呼吸变得有些急促。
叶如初被沈知忆突然抓的有些疼,但是握着他的手仍然轻轻摩挲着,以表安抚,继续说道“无论多黑的天,我们永远都不会分开的。”
这是一句承诺,是她叶如初能拿出的最大诚意。
永远吗?
沈知忆的眼底染上一层水雾,他别过头不想让叶如初看见,一颗眼泪从眼眶到脸颊缓缓滑落。
从小时候开始,他的时间几乎都是在黑夜里,密室里训练,被关水牢等等,导致沈知忆后来也一直不喜阳光。
他觉得自己此生与阳光只能背道而行。
可此刻竟然有人愿意在黑夜拉住自己的手,而那个人就是自己夜夜期盼的人。
沈知忆没有赌错,叶如初没有让自己失望。
不,是我去到你的光明,而不是让你来到我的黑暗。
沈知忆在心里发誓。
江湖上但凡和他过过手的人,都说他自私自利,从来不顾别人死活,为了完成任务什么都能去做,什么都能舍弃,心狠手辣,没有任何缺点。
可现在不一样了,他有挂念之人,他不再是亡命赌徒,他和暗卫里面的每一个人都不一样。
“初儿,我这人很固执的,一旦确定了,我可就不会放你走。”沈知忆目光炽热、坦诚,如湖水清澈见底,
叶如初狠狠地点头,她莞尔一笑,低声轻喃“你赶我走我还不走呢。”
一碗粥慢慢见底,两个人的气氛越来越升温。
沈知忆放碗的间隙,叶如初一拍脑袋想到了什么,就上手要扒沈知忆的衣服,手刚触碰到衣服以后,她才反应自己的这个行为有点不符合前世。
叶如初:哎呀,现代思维又跑出来了。
叶如初清楚的感觉到沈知忆的胸膛在跳动,她温玉般的肌肤透出红玉般的微晕。
叶如初啊叶如初,你不能因为小影子好看,单纯,老实就这样占人家便宜吧!
她收回手,窘的头都不看抬,眼睛躲躲闪闪看哪里好像都不太对,两只手摆弄着衣服。
沈知忆也没好到哪去,双耳似发烧一般,他的鼻尖冒出一些细小的汗珠,脑子里一片空白,有些不知所措“初儿,你这是?”
“把衣服脱了。”
叶如初又补充了一下“我就是检查一下你的伤势。”
沈知忆清楚自己身体的状况,他有些抗拒。
“沈知忆你脱个衣服怎么还发呆了?”叶如初凑上去,用手在沈知忆的眼前挥了挥。
沈知忆感觉到了一阵小风,他眨了眨眼睛,试探的问道“可以不脱吗?”
“我身体好的很,没有什么问题的,不信你看。”沈知忆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身体想证明给叶如初看,结果偏偏手误打到了前两天的伤口。
他眉头只是短暂一皱,便调整好了自己的状态。
可就是这一瞬间,叶如初捕捉到了,她挥着自己一点威胁都没有的小拳头,眯着眼睛说
你还不脱我就打你了。
沈知忆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只能应了她,墨叽的解了半天衣服。
上衣脱下来的一瞬间,满身的伤痕像枯枝一样,蜿蜒曲折的趴在他的身上,形状各不相同,一看就是很多种武器造成的,伤疤留下的时间也各不相同。
其中还有一大块伤口只是随意的包扎了一下,上面已经有血浸透出来,应该就是沈知忆刚才疼的原因。
不过这包扎技术业余到叶如初都佩服,她不用问都知道这肯定是沈知忆自己的杰作了。
沈知忆看叶如初不说话,一直皱眉盯着自己的伤口还以为她害怕,就慌乱的想把衣服拉上去穿好。
叶如初按住他的手,刮了一下他的鼻梁
“给我乖乖坐着不许动!”
她见沈知忆点头以后才放心起身,叶如初心里暗暗庆幸自己问柳姑娘事先要了药箱。
她把药箱提过来放在沈知忆的旁边,结果掰了半天打不开。
沈知忆看到以后没忍住笑了出来,在叶如初抬眼求助的那一刻,他一秒恢复了表情。
“帮我开一下,我手滑。”
沈知忆听到以后嘴角有了弧度,他没有揭穿。
叶如初话音刚落,几乎同时药箱就被打开了。
沈知忆还甩了甩手说道“确实不太好打开。”
叶如初知道他在用这种方式缓解自己的心情,她眼眶酸酸的没有说话,低着头翻看着药箱里面的东西。
她找到了几个勉强有点用的,取出来放到床上备用。
叶如初站着,微微曲腿,小心翼翼的将那块纱布解开,血肉模糊,浓重的血腥味蔓延的整个屋子都是。
她慢慢擦拭着血迹,才发现这是很多小伤口,而现在伤口溃烂已经十分严重。
沈知忆手攥着床单,他额头冒出细汗,眉心皱起,但是直到包扎好都硬是没出一声。
叶如初小心谨慎的处理了伤口,将几种药物调和了一下敷在了上面,才慢慢的用纱布裹起来。
沈知忆摸着包扎好的伤口处,看向开始收拾的叶如初“可以穿起来了吗?”
“可以穿起来了。”
叶如初把药箱放回了原处,她没有走过去,坐在木椅上,手里把玩着茶杯。
“怎么了?”沈知忆穿好衣服,坐到叶如初对面。
叶如初现在脑子里全部都是沈知忆的伤疤和那惨不忍睹的伤口,她真的不知道沈知忆一个人经历了什么事情,不知道他怎么熬过来的。
更不知道这些伤疤有多少是因为自己。
她越想越害怕,心里愈发紧张,复杂的看着沈知忆。
“你会不会突然消失不见?”
沈知忆不知道叶如初为什么会突然这么问,但还是信誓旦旦的说“不会,我不会突然消失的。”
叶如初点头,她是相信沈知忆的,可是她并不知道他到底干的什么事情。
但事关人的生命,在这种世道就已经不是小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