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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许你清梦共韶华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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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章

    隐修检查完天行口中的“妖女”,自己却吓了一跳。

    “这姑娘年龄不过十七八上下,可是体内却有五百年的灵力!”天行皱着眉盯着隐修,“你骗谁呢?”

    “哼,金木水火土五大长老,嗯,还要算上你,六个人加一起,也不一定比得上她一人!” 隐修瞪了他一眼,继续说道,“也只有童心到了你这个年龄,或许还能跟她比一比!”

    “你是说真的?”天行来回踱了几步,“我看到这姑娘武功路数倒是真不怎么样,可是内力强劲,这是怎么回事?”

    隐修走到天行跟前,手舞足蹈的边比划边说,“不是内力强劲,而是她身上积存了大量的阴寒之气,方才在地狱岩这么一折腾,释放出来罢了!现在她自己都没力气了,童心点了她穴道,已经睡着了!”

    “那你给我说清楚,五百年的灵力到底是怎么回事?”

    “内力是通过修炼得来,但灵力是人体吸收的天地精华,跟内力是两回事!这姑娘体内的灵力极其纯净,仿似在某个灵气汇聚的地方连续待了几百年,自然吸收所得!”隐修顿了顿,摸着胡子又自言自语起来,“可是好奇怪,且不说年龄,就她这么个小体格,怎么能承受得了这么些灵力呢?这姑娘,不是一般人!”

    “且不说年龄?十几岁的年龄怎么会有五百年的灵力?你到底懂还是不懂?”天行依然不太明白。

    “我怎么会知道!”隐修又扭头瞪了天行一眼,“我只能把结果告诉你,至于原因,你自己问她喽!”

    “说了等于没说!童博呢?他怎么样?”天行无奈的摇摇头。

    “他没事啊,非但没事……”隐修又走到天行面前,神秘兮兮着说,“他像是被打通了一样,血脉通畅、精气强盛,好的不得了!”

    天行听了一怔,想起方才打开看过的锦袋——童镇在里面交代:让童战继任族长,让童博离开水月洞天。

    童镇并没有交代原因,可是这莫名其妙的结果,让他如何开这个口?族长被冻住实属意外,继任族长的事……暂且放一放吧,目前,先把眼下的问题解决了!

    “你跟我去趟诛心井,让童心把那姑娘也带过去!”天行打开房门,正准备往外走,又转身停下脚步,扭头又说道:“这件事不要声张,尤其不要告诉童博!”

    “诛心井?”隐修瞪大了眼睛,“那可是关罪恶之人的地方啊!”

    “不然怎么办?六大长老都不是她的对手,一个普通的姑娘家,身体里会有五百年的灵力吗?”天行虽知道这姑娘大概也是无心之过,可是这么大的灵力,他不得不防。

    童镇床前,暗黄色的水晶石发着微弱的光芒,童博、童战、童心一字排开。

    “听隐修说,爹的身体本来也拖不了很久了。这下被冻住,我倒是有个主意。”童战看看童博,又看看童心。

    “如果血如意有效的话,那么爹为什么不一早就向御剑山庄借来用?”童博反问童战。

    “哥,你怎么知道我说的是血如意?”童战诧异的看着童博。

    “传说血如意可以起死回生,但是是怎样一种起死回生法,你们了解过吗?”童博看着兄弟俩,表情凝重,“血如意,血如意,是以‘血’的代价换来的‘如意’——那种救命方法,是以命换命!你们觉得,用谁的命来换爹的命?爹如果知道,又是否会愿意?”

    “我可以把自己的命换给爹!”童战一脸严肃,厉声说道,“你们不可以吗?”

    “童氏一族向来敬天命,生生死死就算不是上天注定,也不可用人力强行改变,”童心开口说道,“爹这两年其实一直在为新任族长做安排,其实他早就知道自己的命数了。”

    “嗯,”童博朝童心投来赞许的目光,“爹是希望我们能够成长为真正的男人,那才是他最大的心愿!”

    “我刚才冲动了!”童战低下头,“我们还是出去吧,让爹安静的休息!”

    刚走出房门,童战突然想起了什么,转头问童心,“咦,你刚才去诛心井那边做什么?”

    “诛心井?”童博心头一紧,“你是说……童心,那个姑娘……”

    “我什么都不知道,是天行和隐修让我去的,你要问就去问隐修。”童心做了一个鬼脸,跑开了。

    童战还没明白过来,童博已经不见了身影。

    “隐修!诛心井里关着谁?是不是那个姑娘?”童博也不敲门,径直走进隐修的房间。

    “你……别问我,天行什么都不让我说!”隐修扭头背对着童博,连连摇头。

    “把一个姑娘关在诛心井这样的事情也不让说?”童博问。

    “当然了,那姑娘可是——喂,童博!”隐修转过身,见房门开着却不见人影,只有门前的小树晃个不停,“什么情况,见鬼了?”

    童博想起白天自己变成一道龙形旋风,虽不可思议却十分畅快,此刻着急,竟也不知不觉用了这功夫,不过眨眼的时间就来到了诛心井。

    明月高悬,四周虫鸣蛙叫,星光点点飞了不少流萤。童博来的着急,偏忘了带几颗小块水晶石来照明,他怕井底黑暗不见光亮,于是撕下一片衣角,三下两下结成一个小小的布包,随手在草丛中挥舞了几下,便捉了好些萤火虫。

    诛心井深,童博使出轻功径直往下跳,没再用那化龙的功夫,以免落地时会碰伤井中之人。

    “姑娘!姑娘?”童博在井底站定,却没有半个人影。这里伸手不见五指,上方的井口能看到一点点星光,井壁狭小,很难想像被关在这样的地方里是一种怎样的折磨!

    童博不禁怒从中来,用内力想推开井壁,结果自然徒劳无功,可是他手中的流萤布包掉落到了地上,一只只小小的萤火虫都飞了出来,它们悬停在半空,仿佛嗅到了什么气息一般,全部朝着一个方向缓缓飞去——原来井壁之中隐藏着一个洞口,童博跟着萤火虫一起钻进那洞口,经过一个小小的隧道,隧道有一丈多长,仅容一人爬行,尽头似有亮光,童博出了隧道,被眼前所见惊的睁大了双目……

    偌大的空间里摆放着好几块巨大的水晶石,照的石洞通亮,墙壁上靠着的木杆爬满了绿色的藤蔓植物,桌椅床柜一应俱全,大大的书架上满是古旧的竹简……一个白衣少女正立在书架前低着头捧着一卷竹简再认真阅读。

    “姑娘!”童博朝少女喊道。

    少女没有预料,吓了一跳,不甚摔落了手中的竹简。她转过身,见是童博,原本惊讶的眼睛却忽然一湿,“是你?你当真来了?”

    “姑娘,你……你没事吧?”童博快步走到少女面前,总觉的有一肚子的话想问,如今安安稳稳见了她,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了。

    “我没事!那个叫童心的兄弟说要关我半个月……如果运气好的话,三天之内或许会有人来救我,没想到……没想到你这么快就来了!”少女仰头看着高大的童博,眼眶里亮晶晶的含着泪,眼神却是带着感动的笑意,“对了,白天我打伤了你,童心说你伤的很重,你……这么快就好了吗?”

    童博伸手捂了捂自己的胸口,温柔笑道,“我哪里就受伤了,分明是被你打的变了形……”

    “你说什么?”少女顿时收了笑意,伸出手拨开童博的手,摸了摸童博宽阔结实的胸膛,突然觉得男女授受不清,倏的红了脸,立刻把手收回,“平平整整的,没有变形啊?”

    “外面没变,可是里面不一样了啊!”童博继续用手捂着胸口说道,“原来是空的,现在里面好像被填了什么进去……”

    “怎么会,我没有用力啊!”少女又拨开童博的手,也忘记了男女有别之事,一心只想着如果自己真的把他打伤,那可太对不起他了!

    “怎么,你害怕啦?”

    少女抬头望见童博嘴上绷着笑,便知他原来是故意捉弄自己,生气的握紧了拳头,准备朝他胸口捶去,却被童博一把抓住手腕,“打坏了你可别后悔啊!如今这里上天无路入地无门,我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咱俩谁也别想出去,我就在这里赖你一辈子!”

    少女收了手,看着童博一脸坏笑,恍然大悟,“啊,我想起来了!你就是前几天,不,前天……不,昨天……把我抓到地狱岩的人,是不是?”

    “昨天?”童博见她一脸天真,不禁心里怦怦然,笑着说,“是啊,也的确如昨日般清晰……”

    少女故意脸一沉,“捉弄我很好玩吗?那你干嘛还要来救我?”

    “我……”童博一时语塞,继而认真地说,“要不是来水月洞天,你也不用受这些苦,一个姑娘家呆在这深井之中,一定很害怕吧?说道底是我们对不起你!我带你出去吧!”

    少女摇摇头,站着不动。

    “姑娘?”童博轻问一声。

    “叫我豆豆。”少女说。

    “嗯,豆豆,你不想走吗?”童博疑惑。

    “那个天行长老一直叫我‘妖女’,其他人也叫我妖女,说我害了你们族长……”豆豆一脸凝重,“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只是想拿血如意而已……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一出手就把那个族长冻住了!我不知道我还会不会再伤害其他人、也不知道会不会再伤了你,你还是离我远一点吧!”

    童博心头一颤,眼前之人如小鹿一般纯真,怎么会是“妖女”,他抓着豆豆的肩膀,“我知道你不是!我爹他是被冻住了,但隐修说了这是好事,你没有害他!有我在,没人敢说你是妖女!”

    豆豆却被他抓的肩头一疼,不自觉轻声一叫,往后一躲。

    “你受伤了?”童博皱眉,满眼的怜惜,“让我看看!”

    “不用了!只是有点擦伤!”豆豆又后退一步,肩膀被衣服包着,怎敢随便裸露身体给男人看!

    “伤口不处理会溃烂的!不用怕,你瞧,那是什么!”童博指着墙边架子上爬着的藤蔓植物,手掌大小的心形叶片,藤上坠着几棵卵圆形的“小果”。

    童博说着,摘了几颗“小果”过来,“是黄独!来,快把受伤的地方打开!”

    豆豆听闻,只好默不作声的解开衣带,露出雪白纤细的臂膀。肩头处被蹭破了皮,几道伤口不住地往外渗血。童博从怀中掏出一方干净的手帕替她擦拭,又把黄独块茎嚼碎给她敷上,再用手帕包扎。

    见豆豆半天不说话,童博忍不住抬眼看,她面色如玉,却已梨花带雨。

    “很疼吧?对不起啊,我下手重了些……”

    “我不是怕疼,我是好开心……” 豆豆摇摇头,边擦拭眼泪,边露出真心的微笑。

    “伤成这样了还开心?”童博包扎完毕,将她衣服拉回原处,笑着打量她明亮的眼睛。

    “嗯,”豆豆不好意思的点点头,“小时候在街上,人家都叫我野丫头,后来跟了爹,爹虽然疼我,可也总是被云姐珠儿数落粗心大意,任性冲动……只有你,我犯了这么大错,关在这里也是应该的,你却跑来救我,还不责怪我做错事。”

    “别自责了,你并没有做错什么。将爹冻住,从另一个方面来说,也算延长了他的生命——再说你已经付出代价了,我还要怪你什么呢?”童博笑着,满眼的温柔与心疼,“倒是没想到这诛心井里竟然别有一番洞天,如果不是你,我可是见识不到了!”

    “对了,难道你们不知道这里吗?之前童心送我下来的时候,也只是让我在井底等着,好像并不知道有个洞口通往这里呢!”

    “那你是怎么找到这里的呢?”

    “我啊,我天生夜视能力就好,隐约看到洞里面有亮光,就进来了!对了,这些竹简上的字我一个都不认识,你看看,是你们这里专有的文字吗?”

    豆豆走到书架边,捡起方才不小心掉在地上的竹简拿给童博看。

    童博看那文字,细长直立,如龙腾飞天,他大吃一惊——童氏一族并没有专有文字,可是从小父亲却亲自教给他这种文字,并且,族里除了他和父亲,再没有第三个人认识。

    父亲说这是“龙腾文”,传说是古老的神龙族专用的符文,现在虽然早已弃用,父亲却告诫他要牢牢记住,不可忘记,也不可随意使用!

    ◆◇

    月色下,被童博童心丢下的童战正握着手中天行长老所给的锦袋,恍然若失。

    大哥此时不知跑哪里去了……不在也好,事情发生的太过突然,他实在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平日里族人们都说大哥沉稳睿智,三弟机灵聪颖,而自己却是热血冲动。今天发生了这许多事,多到他还没来得及好好消化,硬是被逼迫着一夜长大——这族长的千斤之责,不期而至的将要落在他头上,便是再热血、再冲动,此刻心头似压着一块巨石,竟让他连脚步都移不动了;更何况,要让一向敬重爱戴的大哥离开水月洞天,这让他如何开得口,让他怎么做得到?

    “爹,你到底是怎么想的?你为什么要做这样的决定?你能不能告诉我啊?”童战一步一步挪动着双腿,“我不想做族长,我不想让大哥离开,我不想……”

    不知不觉来到地狱岩,悬崖下的熔岩不知燃烧了多久,红彤彤的映照的周围山壁一片火光。如果说还有什么是永恒不变的,恐怕只有这火光了罢?

    童战苦笑,找了块大石头靠着,一靠竟靠到了天亮。

    “喂,你醒醒!”童战感到一阵摇晃,睁开双目,似是一个姑娘的轮廓。

    他揉揉双眼,眼前之人肌肤胜雪,明眸善睐,眉黛青颦,唇红齿白,乌黑的头发随意束在脑后,一身黑衣更衬得她妩媚中带着英气。

    “你是谁呀?”这女子童战并未见过,不像童氏一族的人。

    “你是谁呀?”女子见童战没有好气,于是自己也不给他好气。

    “是我先问你的吧?”童战本就有起床气,再加上昨晚郁闷,火气更大。

    “是我先把你叫醒的呀!”女子眉头一皱,“说呀!你是谁啊?这是哪里?”

    童战叹口气摇摇头,决定不再跟她计较,“我是童战,这里是水月洞天!你身在其中,怎会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又怎会不认识我?”

    “我一定要认识你吗?水月洞天,我现在知道了……对了,你说你叫童战,你也姓童?”女子蹲在童战面前认真的问道。

    “这里所有的人都姓童!难道你不姓童?你可以说说你是谁、你又从哪里来了吧?”童战起身,双手交叉抱在胸前。

    女子亦站起身, “我叫……童……月牙,从那下面来!”她手指指悬崖之下。

    “什么什么?”童战瞪大了双眼,“你从地狱来?”

    “你才从地狱来呢!”女子用另一只手在童战面前挥了挥,那手里拿着一面石镜,乌秃秃的好生奇怪。童战没理会,女子接着说,“那下面是个深谷,很美的!昨天地震,我见上面裂开了一个口,便上来瞧瞧。”

    “那下面是熔岩,怎么会是深谷呢?”童战往下看去,仔细看,才发现边缘确实有个裂缝,并不与熔岩相交,“你的家在那里吗?那你爹娘呢?”

    月牙脸一沉,顿时失了光彩,“我娘的墓在下面,至于我爹……我也不知道他在哪,所以爬上来想找到他……他也姓童!”

    “他也姓童?那他就是我童氏一族的人啊!你爹叫什么名字?我帮你找!”童战顿时来了精神。

    月牙摇摇头,“我不记得他叫什么名字了……”

    “那也没关系,童氏一族几乎不出水月洞天的,你先跟我回族里,就算挨家挨户的问,也一定帮你找到爹!走吧!”童战拉起月牙,似乎又觉得不太妥当,赶紧放下月牙的手。

    月牙正好腾出手来,便着急忙慌的想把石镜放在衣服里,童战又问道,“这是什么啊?”

    “没什么,我家的宝物,不能给人看!”月牙藏好石镜,总觉的别扭。

    “不能给人看你还带出来?放我这吧,我给你保管!”童战伸手想要石镜。

    “不行,只能我自己保管!”月牙拍了拍童战的手,“走吧,你不是说带我去族里吗?”

    童战无奈摇摇头,“等会儿见到族人,不许乱说话,听到没有?”

    “你怕什么?我又不是妖怪!”月牙忽然想到自己的确不好到处宣扬从何处来,于是说:“你就说……我是你远房表妹,家道破败孤独无依,走投无路举目无亲,不远万里前来投奔!你要替我找爹,总不能挨家挨户去明说,总得找到点线索才能透露……”

    “我说,你一个从深谷来的小姑娘,哪里来的这么多心眼?”

    “玄爷爷教的啊,他也是你们童氏族人!不过他全名叫什么,我也真想不起来了!他走了好几年了,问也没处问……”

    “那我叫什么,你还能想的起来吗?”

    “你叫童什么来着?不对!你叫什么战来着?不对!你叫什么来着?”

    “慢慢想!想好了再找爹!”童战丢下月牙,扭头就走。

    “喂,你等等我呀!”月牙快步跟上去,“童战!你叫童战!”

    第四章

    诛心井底的石洞中,童博把取出来的竹简一一放回架子上,然而此刻那些竹简在他手中犹如金砖一般沉重,一个不稳,才放上去的书简又“哗”的一声掉落下来。

    豆豆在一旁逗弄萤火虫,正玩的起劲,忽然听见一阵哗啦啦的声音,回头一看,只见竹简散落一地,童博却怔怔的坐在地上,一副茫然不知所措的样子。

    “童大哥,你怎么了?”豆豆见童博表情沉重,不禁吓了一跳。

    童博摇摇头,眼中似有泪水,却始终没有落下。

    豆豆捡起地上一册竹简,虽想翻开细看,却依然一个字也看不懂,“你认识这种字……这里面……说了什么吗?”

    “大概和我的身世有关……我现在也不是很明白,等我弄明白了,再告诉你,好吗?”童博本想给豆豆一个微笑,笑到嘴边,却只能抿成一个无奈的表情。

    “你的身世……”豆豆喃喃说道,见童博表情难过,于是想换个话题,“你说,这里曾经有人住过吗?这里有床、有家具,还有这些发光的水晶石,会是谁住在这里呢?住在这井底之中,又做什么呢?”

    童博摇摇头,可是听到豆豆这一连串的问题,才想起自己光顾着看那些竹简,竟忘记了考虑这许多事……竹简上的内容再震惊,也要暂时放一放了!他站起身,环顾四周,除了那一个小小的洞口,再看不到其它出路。

    “这些东西都是怎么弄进来的呢?”豆豆走到洞口看了又看,“这洞口这么小,肯定不是从这里进来的!”

    “没错……”童博点点头,“你看——”

    豆豆顺着他手指的方向,见那爬满藤蔓的山壁前萤火虫飞来飞去,“刚才我就在那儿逗它们呢——咦,它们怎么不去别的地方?”

    “这些萤火虫进来以后就一直在那里,因为那里潮湿,植物长得好,说明有水源!”童博说着,走去移开藤蔓缠绕的架子,露出后面长满青苔的山壁。山壁平整坚实,却在苔藓的覆盖下能隐隐看到一个微微凸起的长条形状。童博生疑,伸手剥去表面的苔藓,苔藓之下,竟露出一把嵌在石壁中的古剑!

    那古剑三尺多长,黑金铸造,通身散发着一股浑厚之力;虽然隐藏在这潮湿之处许久,却没有一丝锈迹。童博从山壁中取下古剑,丝毫不觉得沉重;剑鞘上的刻纹如龙腾飞舞,他却知道其实那是用龙腾文刻着的三个字:神龙剑!

    童博拔剑出鞘,冷白的剑身逐渐冒出一股青蓝色的光气,他突然觉得心头一颤,才刚用手捂上胸口,却见豆豆也仿似一阵心慌。

    “豆豆,你怎么了?难道你也觉得……”童博一时半会儿不知如何形容。

    “不知道,好奇怪的感觉,”豆豆深吸一口气,“似乎很久之前就认识这把剑一样!”

    “你也有这种感觉?”童博有些惊讶,剑鞘上的龙腾文已然说明这把剑的归属,可是豆豆怎么会有这般异样?

    “只是刚才那一阵,现在已经好了!”豆豆摇摇头,笑笑说,“你看,石壁上有个小小的裂缝呢!”

    童博朝石壁看去看,果见一道细长且平直的裂缝就在安放神龙剑的位置延伸开来。他下意识地将剑伸进裂缝一划,只听“轰隆”一声,那山壁像个石门一般朝两边打开!

    一挂瀑布悬在面前,没想到天色早已大亮,一阵凉风猛的将水汽吹到洞中,童博毫不迟疑,飞速上前挡住豆豆,却一个不小心,俯身倒了下去!

    而豆豆就这般猝不及防的仰面朝上与童博四目相对……

    被高大的童博压在身下动弹不得,男子的身躯宽厚结实,莫说这样紧密的贴在一起,除了那次飞跃地狱岩,她可是从来不曾被男人抱过的!豆豆霎时间面红耳赤,心脏狂跳不止,连话也说不出了。

    童博见豆豆脸颊飞上片片红晕,眼中秋波流转,自是美艳无比,一时间心驰神往,便如此趴在豆豆身上,只怔怔的看着她。

    “童大哥,你……”豆豆被童博压的腿都麻了,却不见他起身,不知道他怎么了。

    “嗯?”童博这才反应过来,刚撑起上半身,却听见豆豆“啊”的一声,原来她的头发缠在了他肩膀的银扣上,被他这么一扯,疼的喊叫起来。

    童博又想起身,又怕弄疼她,谁知慌乱中不小心胳膊一软,又抱着豆豆翻了个身!原本被压在身下的豆豆,此时却趴在了童博身上,而缠绕在他银扣上的头发经过这么一个来回,居然又绕了几圈……豆豆连头都无法抬起,索性把整个脑袋垂在童博胸口,等他解开头发。

    童博一只胳膊从豆豆背后环去,慢慢将头发一根根绕开……可是发现不仅豆豆的头发缠绕在银扣上,连自己的头发也缠绕其中。两人的乌发纠缠在一起,竟无法分清谁是谁的!

    累了半天,徒劳无功。

    “童大哥,你解开了吗?”

    “还没有……我休息会儿……”

    “什么?那……那我怎么办?”

    “你趴着别动……”

    “可是……咦,我发现你心跳的好快啊!”

    “被你撞的嘛!”

    “什么嘛,之前你就说被我打得变了形,可我看没什么毛病啊?”

    “我不是说了里面变得跟以前不一样了吗?”

    “我怎么没看出来?”

    “看是看不出来的……你仔细听听!”

    豆豆果真趴在童博胸口仔细听了起来,“还真是……声音好大啊!你不会真的有事吧?”

    “这我可不知道……连隐修都检查不出来……”

    “那可怎么办?”

    “这要看你了!你不会不负责任吧?”

    “我……你放心,我会对你负责的!可是,你得先把头发解开啊!”

    “我解不开啊!要不你来试试?”

    “好吧!”豆豆勉强抬起头,转脸间童博也正把上半身微微抬起,她的鼻子正好碰到他的嘴唇,如此近距离的接触,豆豆不知该如何是好,“算了,还是割断好了……”

    童博愣了片刻,“也好。”

    剑在手旁,割断头发,两人起身。豆豆见那银扣上不过缠绕了几根头发而已,又见童博抿着嘴似笑非笑的将断了的头发慢慢解下,便想吓唬吓唬他,于是挤眉弄眼的说道,“爹说,不能让男人抱了,否则,你就得一辈子死心塌地的跟着他!”

    “真的?那你父亲大人还真有先见之明,你看!”童博伸出手,手中是他刚从扣子上取下来、纠结成一小团的头发。

    “不过是几根结在一起的头发,怎么了?”豆豆问。

    “可这不只是你一个人头发的啊!”童博眉眼弯弯,低着头看着手中之物。

    豆豆脸一红,背过身朝一旁走去,“结发”的意思,她又不是不知道……

    童博在她身后,偷偷的将纠缠在一起的头发放在胸口藏好,弯腰拾起神龙剑,走到瀑布前与豆豆并排站立。

    明朗的阳光穿过瀑布的水汽,折射出一道绚烂的彩虹。

    “好美啊!”豆豆伸手,让那彩色的光落在自己手上。

    童博扭头看她,阳光和水汽在她周身形成一片七彩光雾,宛若仙子降临。

    “是啊,好美!”

    ◆◇

    “这些东西都很重要吧?”豆豆走向散落一地的竹简,弯腰一个一个将它们重新卷起来,放回书架上。

    “嗯!”童博看那竹简,暗暗的叹了一口气。原来父亲教给他龙腾文是有原因的,冥冥之中他看到了这些有关自己的真正身世,可倘若不是因为豆豆,他或许永远也不会知道!

    “豆豆,其实我是……”

    “嗯?”豆豆转身,童博却又不说话了,“你是什么?”

    话到嘴边,童博又觉得此事太过复杂,一时半刻是解释不清的,不如找最简单的来说,“其实我不是童氏一族的继任族长。”

    “不是就不是喽,”豆豆见他此刻心情平和,已经没有之前那股郁郁之气,笑着问道,“你是想当族长吗?”

    “我想当族长?”童博诧异豆豆怎会有这样的疑问,自己分明是在表明身份啊!

    “你是看了这上面写的东西,发现自己不是继任族长,才会郁闷的吧?”豆豆走过来安慰道,“其实人活着,开心才是最重要的!权利这些都是身外之物,既然不是,那么就放下好了,也落得一身轻松自在!”

    “我可不想当族长!”童博接着回答,对啊,之前正烦恼继任族长与尹天雪定亲的事,现在看来,这亲事自然与自己无关了。

    想到这里,童博心里轻松起来。既然身世无法改变,那么也就无需再过渡沉溺。这洞里的一切,或许是曾经某个先祖留下的;或许是曾经某个童氏族长留下的……如果瀑布这里是入口的话,那么那个小洞又是谁打开的呢?如果这里原本是要当做密室的话,又会是谁发现了此处呢?能被关在诛心井的人,必然不是什么良善之辈,倘若先祖的这些秘密被偷窥了去……

    “豆豆,我们走了,好不好?”童博拾起最后一卷竹简。

    “可是,那个天行长老他……”豆豆为难的皱起眉头。

    “有我在,谁也不敢为难你!”童博低头给豆豆一个笑脸。

    豆豆感激的回之以微笑,继续问道,“还从来的地方出去吗?”

    “不,我们从这个洞口出去!”童博拉起豆豆的手,走到瀑布前,“你怕吗?”

    豆豆摇摇头,她见识过童博飞跃地狱岩的功夫,“不怕!”

    童博点头,现在知道了自己那化龙的功夫叫做“龙神功”,他拉紧豆豆,两人一同化身为白龙,冲破瀑布,朝山洞外飞去……

    ◆◇

    水月洞天的另一处,童战刚安顿好月牙,又被天行长老叫了出去。

    “这姑娘也是童氏族人,小时候大概走丢了,忘了是谁家的孩子……我只不过是帮她找找爹,你别多想啊!”童战着急的说道。

    “此事你不必同我商量,我是来说别的事。”天行缕缕胡须,又将手背到身后,“那件事你考虑了一个晚上,考虑的怎么样了?”

    童战听闻,天行所说的自然是让自己接任族长和让大哥离开水月洞天之事。他低下头,万般不情愿。然而这件事并没有选择的余地,又考虑些什么呢?

    “可不可以让大哥留下来?”童战脸色低沉,他实在不知道还有哪里可以转圜了。

    “这是族长的意思。”天行摇摇头。

    “为什么一定要让大哥走呢?”童战抬头看着天行,“父亲已经这样了,还要让我再失去大哥吗?他可是我大哥啊!”

    “童战,族长特意把这件事写下来交代给我,一定有他的想法和原因!虽然我并不知道这是为什么,但此事必然非常重要,再不忍心,也必须这么做啊!”天行拍拍童战的肩膀,让童博离开,与他又何忍!

    “好吧,我去找大哥!”童战心一横,准备离开。

    “等等,”天行叫住他,“还有一件事——是继任族长和尹家大小姐的亲事。”

    “可是大哥他……”这件事让童战更是为难。

    “不是你大哥!是你啊童战,你才是继任族长啊!”天行说道。

    “我?爹知道?”童战一愣。

    “自然!”

    “把大哥赶走便罢了,还要抢他的亲事,我可做不到!” 童战想了想,继续往外走

    “你,你这孩子!你不是挺喜欢那个尹天雪吗?”

    “那也做不到!”。

    “那我们怎么跟御剑山庄交代?这亲事是族长和尹庄主亲自定下的!”天行在童战身后喊道。

    “我自己去说!”童战头也不回,加快脚步往通往外界的八卦阵中走去。

    御剑山庄。

    尹天雪才服了药,正准备午休,便有铁卫来报:童氏族长的二公子童战前来有事商议,正在花厅等候。

    “跟我说做什么?爹和二叔呢?”尹天雪从床边站起身,瞪了门口的铁卫一眼。

    “小姐你忘啦,昨日和童氏的继任族长定亲,今日庄主和少庄主到乡下商量婚礼的事情去了!”丫鬟小光扶着尹天雪坐到桌旁,笑着说道。

    “他就这么迫不及待吗?”尹天雪板着脸,眼中尽是不甘和委屈,“我只不过是他巴结水月洞天的一个工具吧,他到底有没有把我当做过自己的女儿啊!”

    “小姐,您别这么说!”小光给尹天雪倒了一杯水,安慰道,“庄主也是想给您找个好姻缘啊……”

    “什么好姻缘?他是想把我这个烫手的山芋赶紧丢出去!如果童氏族长知道我有心悸之症,还会答应这门亲事吗?”天雪紧紧握着手中的茶杯,脸色更显苍白。

    “小姐,那童家的大公子,您不也是见过的吗?小光觉得他高大英俊,和小姐很是相配呢……”小光噘着嘴,不知道该怎么开导。

    “你又知道什么!相不相配本不在此!高大英俊的男子世间多的是……”尹天雪朝窗外看去,窗外的海棠树荫浓绿,虽已不是花期,却让她想起花枝繁茂时节那个走路带风的少年。

    小光看出了她的心思,“小姐,童家二公子还在花厅等着呢!”

    尹天雪回过神,转头问道,“二叔呢?”

    “二爷去淮阳处理武林中的事务,还没回来呢!”小光说道。

    尹天雪叹了口气,站起身,往花厅走去。

    童战站在花厅,越发觉得自己来的冒失,还好尹庄主不在,不然他真不知如何开这个口。正坐立不安之时,尹天雪缓缓走进厅中,原本准备好的各种说辞,一见到她,竟也忘得一干二净……

    “尹姑娘……我……”童战结结巴巴的,大脑中一片空白,“我……”

    “童公子是来说婚礼的事情吧,”尹天雪看也不看他,冷冷的说道,“这件事情由长辈们来决定就可以了。”

    “尹姑娘想多了,我是来……”童战垂着眼睛,眼珠却转来转去,不知该怎么和她说。

    “你是来,恭喜我即将成为你的大嫂,是吗?”尹天雪走到童战面前,直勾勾的盯着他,“你很开心是不是?”

    童战抬眼看她,面前女子如同白雪堆成的雕塑,冰冷而高贵。他一阵心慌,却想起自己如今的身份——他再也不能是那个毛毛躁躁、风风火火的冲动小子了,再也不能!

    “尹姑娘此言差矣。我爹与令尊定下的是童氏继任族长与尹家大小姐的亲事,如今,我便是童氏一族的继任族长,所以,这门亲事,其实是你我二人的亲事。”

    “你说什么?”尹天雪惊讶的瞪大了眼睛,“你……你再说一遍!”

    “尹姑娘,其实我来是……”童战顿了顿,转过头不再看她,“取消这门婚约的。”

    “你……你再说一遍!”方才的惊讶还未结束,童战又说出一句让她震惊的话,尹天雪顿时眼眶一湿,她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取消婚约是吗?很好!正合我心意!”

    “尹姑娘,我并不是——”童战话还没说出口,只见尹天雪已经走到花厅门口,

    “你走吧!我们的婚约已经取消了!你走啊!走得越远越好!再也不要来找我!”

    童战站定不动,见她心绪激动,十分后悔自己为何没讲清楚原因,

    “尹姑娘,水月洞天今时不同往日,婚约只是暂时取消,你放心,等我处理好族中事务,定来迎娶——”

    “你把我尹天雪当做什么人了?哥哥推给弟弟,弟弟再推回娘家吗?你不用再说什么,我说了,婚约已经取消,你可以走了!你走啊!”

    尹天雪转身离去,童战却一把拉住了她,“天雪!”

    尹天雪一怔,除了家里人,再没有别人称呼她“天雪”。她回头一看,美目中再也含不下泪水,大颗大颗的落了下来。

    童战忍不住用手为她拭去眼泪,他胸膛高低起伏,却强压这急促的呼吸,轻声说,“我的心意,你又不是不知道……”

    “可你之前知道我要嫁的是你大哥。”天雪蹙着眉,望着童战。

    “我心底里的苦,怎么忍心让你看到?”童战一个字一个字的说道。

    “其实你们早就知道我有心悸之症的,对吧?那个隐修医术这么高,他那次来给我诊脉,其实都诊出来了。”

    童战摇摇头,“这件事,只有我知道。”

    “所以你取消婚约——”

    “当然跟这件事无关!”童战打断她的话,他的感情就算没有结果,又怎能去污蔑呢?

    “是水月洞天出了事,是我爹出了事,所以,暂时不能。”

    尹天雪一楞,方觉自己说话过分了些,“对不起,我不知道……”

    童战摇摇头,“族中事务我会处理好的。”

    “嗯,你回去吧,这件事我会同爹说的。”尹天雪垂下头,心中落寞。

    童战走到尹天雪面前,四目相对,“天雪,告诉我,你喜欢的是我,对不对?”

    尹天雪没想到他如此直白,眼泪又不自觉的漱漱落下,说不出话,只看着他。

    “我知道你喜欢的是我!我现在知道了!”童战两只手抚上她的脸庞,“心悸之症又怎样,我耗尽所有也要想办法给你治好!”

    “可是我们的婚约已经取消了……”尹天雪拿下童战的双手,童战却将双臂一环,将她紧紧搂在怀中,

    “我之前以为你不能接受继任族长换成了我!我真是笨死了!我不知道,我怎么能来和你说这些呢!我不要取消!我当然不要取消!”

    “你是说真的?”尹天雪破涕为笑,似乎有生以来,从未像今天这般如此幸福过。

    “我可以给你发誓!”童战松开胳膊,一边笑着看她,一边帮她整理额前弄乱的发丝。

    “我才不要你发誓,”尹天雪笑笑,“我只要你的一颗真心,再无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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