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全世爱，全是你3
【六】
童战以为她只是说说，还很正经地给了她自家地址，没放在心上就去洗澡了。
结果洗到一半门铃响起来的时候，他一颗心险些跳出来，裸男在水幕中转了两圈儿，转起来，洗的更快些。（这是哪里来的理论啊童医生）
按了两遍都没有开门，天雪深深怀疑不会被这家伙骗了吧！家里真的没人吧！
又等了一会，正要给他打电话，后面一声轻微的咔嚓，门被打开了。
童战穿着宽大的浴液站在门口儿，头发还不断滴着水珠，调皮地流经锁骨，再隐没在衣服里面，出浴的美男正惊讶地看着天雪。
两人对视许久，最终破功，相视一笑，童战后退一步做个请的手势，天雪温婉一笑，非常配合地提着裙摆，玉手搭在他的掌心，顺势进了屋，天衣无缝。
扶着老佛爷安然坐稳在沙发上，童战留下句 “稍等”便进了厨房，背影看起来很乐颠，看的天雪直发笑。
“来了，你的最爱。” 童战脚步匆匆，手中的托盘上放着一杯红茶。
“红宝石？”
“bingo 。”他随意坐在她身旁，双臂伸展了搭在沙发背。
轻抿一口，品尝到熟悉味道得时候天雪是愉悦，不禁地投入去享受。童战在她身后看的清楚，她微眯着眼回味的模样像慵懒的猫咪在晒太阳，看似冷淡，其实做她正喜欢的事情，哪怕是一件微乎其微的小事，她都会非常开心，是个很容易满足的人。
“怎么？这么看着我。”天雪一回头，就看到他的目光，被人看透的感觉不大舒服，但是被他看透，她并不抵触，这算是个好的开始吧。
“没，看来我的选择很正确。”
谁知道他说的人还是茶，天雪岔开了话题，“你不去擦头发吗？”
“这么热，风干就行。”童战不以为然。
“那你应该去门口站着。”斜视吊儿郎当童某人。
“嘿嘿，你怎么不问问我辛苦不辛苦，好不好玩儿？”
“哦，辛不辛苦？好不好玩儿？”天雪原话送给他。童战愣了半晌，忽然起身离开了。
天雪心中有点忐忑，眨眨眼，没反应过来，她没别的意思，谁想到他就这样生气呢？
只想了一会儿他就回来了，童战站在她面前，面色平静，把手里的毛巾塞给天雪，说、
“擦吧。”然后蹲在她面前，背对着天雪。
“哎？”疑惑的天雪
“擦完就不许生气了。”
这家伙，天雪想，太幼稚，但是直中红心，她吃这套。
她两手在他发丝流连，一寸寸地擦拭，动作轻柔温和地，童战闭着眼享受 ，和她闲聊近况，天雪便津津有味儿地听着。
“四点钟就被叫起来，在还有信号的时候给你发短信，没敢打电话，怕吵到你，到灾区断水断电，各忙各的，一忙就是一整天。可能晚上才睡三四个小时吧。”
“这么多天，一直这样？”天雪拧起眉头。
“嗯，是啊，很多人被救出来的时候神智是不清醒，尤其在长时间的黑暗密闭中，况且泥石流死亡率高，那一片又有挺多希望学校的，孩子们都有点不正常。也是市院的心理诊疗不够数，才会求助我们的，那这种时候肯定是义不容辞的，对不对？”童战仰着头，靠在她膝盖上
天雪柔柔嗯了一声，说“对啊，但是我更担心你。”她说的是实话。“我懂。”
“不过我还是想问你，除去公民义务与医疗界口碑，你去救灾的时候，考虑过自己的安危吗？以及父母的感受”很尖锐的问题让空气凝结。
“嗯 我不想谈这个问题。”他拒绝了，天雪继续给他擦头发，“没事，又没有逼你。”
接着她又擦拭了好久，他一直都没说话，终于擦干了，天雪要去放毛巾呢，被童战反手拉住了，他略带歉意的看着她，近在咫尺。
“我没有父母，我所能做的就是我认为对的事，关乎我的信仰，和我最初的选择。”
“嗯，这样很好。”指间还在他头发上，忍不住摸两把，手感好的不行。他很注意个人卫生，不过对于头发的打理也仅限于整整齐齐，因为他工作原因，也没时间整天捣鼓头发，他剪得长短适中的发，看起来像个干净清爽的文艺大学生。
“做你想做的，就很好啦。”
“你有什么特别想做的事吗？”童战问她。
天雪想了想，摇头，“没想出来了。”
“比如想和我在一起啊这样的愿望，我可以满足你哦。”童战又恢复那副轻松模样，天雪松了口气，也笑了起来，
“难道我们现在的状态不是在一起吗？”
“也对~”败下阵来，她说的也没错。
就这么聊了一下午，一点背景音都没有，整个屋子里很是安静，只有两人的对话静静回响。 餐厅那边有一扇大的落地窗，中午开始，温暖的阳光倾泻而入，流光溢彩，闪耀动人，偶尔一侧头天雪便能看到这一幕，以前从不觉得阳光有什么特别，只会让人晒黑而已，可没有一刻像现在这样让天雪觉得，宁静祥和。
“想吃什么？”晚饭时他，童战起身去翻冰箱找食材。
“随便吧。”她知道好多人最烦这句话，比如赵云，听了就炸毛，比如尹天奇，比如尹浩，都很讨厌这话。但还是说了。
“有这道菜吗？”童战佯装思考，天雪歪歪头，“我也不知道。”
“青笋肉片、干锅菜花加鱼豆腐汤钵？”
“喂兔子呢？把汤换成水煮鱼比较好。”天雪不满地挑刺。
“你口味还挺重的。成交了，不过要先陪我去超市。”童战把冰箱打开向她展示，里面空空如也。
“所以你刚才的菜谱是凭空想象咯？”无情地揭穿了。
童战欣然接受了吐槽，换了身衣服拉着她出门，向超市进军。
童战一边扭头盯着后方，一手把着方向盘倒车，倒出来后他转正了方向盘 ， 看了看身边正忙着系安全带的天雪，咦了声。
“你没发现我们今天穿的是情侣装吗？”童战惊奇道，他黑衬衫她白裙子，风格也差不多，还真是情侣装。
“你反射弧真长啊。”他换好走出房门的时候她就发现了。
“嗯，人们只会对在意的事情敏感。”所以你还是很在意我的对吧。
真不想理他。
周五这个点是放学下班的时刻，超市人山人海，天雪看的头晕，萌生退意。
“要不我们去便利店吧。”她真的不喜欢挤啊挤的=
“但是超市品种多，还要便宜很多。”
“你满脸写着贤夫。”看着他的脸，崇拜状。
“夫 那什么时候我可以上岗？”傲娇脸。
最后还是被拉进了超市，童战一手提着购物筐一手牵着她，看她由起初的抵触到后面很自然地挑东西，心满意足，影响，尤其是他刻意的影响，是在潜移默化之中完成的。
“吃花菜吗？”童战手里掂着一颗问天雪。
“吃啊”
“樱桃呢？”
“我不挑食。除了我不爱吃的，我基本不挑。”她说的一本正经 。
“不过记得提醒我用盐水泡樱桃。”童战煞有其事地。
“唉？这样会洗的更干净？”天雪好奇。
“要不然你会发现，它其实是荤的。”童战坏笑着回头，被恶心到的天雪一巴掌拍回去，再不敢造次。
看童战在这边挑选蔬菜肉类，天雪没啥兴趣，溜到了零食区，琳琅满目的小吃零嘴看的她很有食欲，正伸长了胳膊拿酸奶呢，就听到一个有些刺耳的女声在背后响起。
“呦，这不是天雪吗，怎么有功夫来超市跟人挤啊。”
天雪淡定地收回胳膊，理了理衣服，才面对那中年妇女，来往不多的表姑母，她和尹天奇都神烦的一个女人，逛个超市浓妆艳抹香味扑鼻，右手挽着个女孩，天雪认了出来，是她那个叫绿茶的表妹，殴布，其实叫芯蕊，小了天雪两岁，和珠儿一样大。
“表姐，你也会来超市啊。”表妹笑的春天灿烂说的意有所指。
“这话说得像我去风月场所一样，超市而已，大惊小怪。”天雪垂着眼眸，看她两眼都觉的眼睛疼，和讨厌的人说话连呼吸都是在浪费地球资源，天雪深以为然。
一直说不过她，芯蕊扬起下巴要反驳，却被身旁的女人压了回去，女人假惺惺地表示。
“天雪啊你好久没回家了，你爸爸可想你了，最近过的好吗？”
“好。”言简意赅。
“额”被噎了一句，女人面上挂不住了，三人僵持而立，直到天雪烦了。
“那就这样吧，我还有事，姑母、表妹，再见。”再也不想见到她们的意思。
“哼，难怪舅舅不喜欢她，这幅样子，谁喜欢她才是瞎了眼呢。”表妹在她身后阴阳怪气，天雪本不想理，因为赵云坦言，遇见一个s b 你千万不要与她吵架，吵赢了，你不过是赢了个sb 不光彩！输了，你连一个sb 都吵不过，伤肝伤脾，不值得。
说的很对啊，尽量屏蔽身后尖酸刻薄的语言，天雪就要去找童战回家， 可这时自己却被揽着肩膀拉近一个散发着热度的怀中，仰头，是童战，他凝重了面色，并没看天雪，嘴里却跟她说，“我过来了~”
童战的目光是落在对面二人身上的，眼神冷静的可怕了。
“男朋友吗天雪？原来你这么久不回家怕是有原因的，有地方住了呀。”是那女人说的话。
“姑母您好，如果没什么事我们先走了。 还有您身边那位姑娘，方才你说谁会喜欢她，那别人不敢，自然只有我童某人敢担此重任了。 by the way 。”童战搂着天雪往外走，想起了什么一样，回头补充了一句，“我视力很好的，再见。”
【七】
“没事吧？”把食材安置在后座，童战坐回驾驶室，凝视身边的天雪，她正看着窗外
她轻轻摇头，“他们和我没关系，伤不到我。”
怎么会没关系，路上被陌生人骂一顿谁不生气呢，况且还是认识的人，童战暗暗想。
似是猜出他的想法，天雪回头看着童战的眼睛，努力笑，“我说真的，如果这话是我亲近之人所说，我大概会难过，可她们并不算什么。路边有狗对着你叫，你除了烦躁也不会特别生气不是么~”
“那你”
“只是看到他们就想起些不愉快的相处记忆。”天雪垂眸，盯着摆放整齐的cd，那个和她有血缘关系的人，看到姑母，还是会想起来尹浩，或许维系在他们之间唯一的纽带，除了血缘，再无其他。
不知说什么，只有亲近的人才能伤害到她，说的也是，她此刻满目的受伤，大概是想起家人，童战也静静望着她，不言不语。
“唉你有没有办法催眠一下我，然后让我忘记不开心的事儿？反正我都忘得差不多，干脆一点全部忘记好了。”天雪忽的抬头，天真幻想。
看她好起来了，童战发动了车子，温声道，“那你可曾想过，若是没有痛苦的记忆与之对比，那人对快乐的认知又是从何而来？”
听了他井井有条的分析，天雪叹口气，思想跳跃，“说的也是，我饿了。”
“我也是。”
天公不作美，开到一半儿下起了雨，本是不远的路又因为堵车，将近七点才回到家
“你歇着吧，我去整。”换好鞋童战提着满满一兜子进了厨房，天雪刚洗了手，无辜地举着手问他要毛巾，童战折返回来拆了条新毛巾，包着她的双手揉搓两下，而后很自然地把毛巾挂在架子上，就挨着他自己的洗漱用品。
“以后会用得着的。”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口头调戏之，未遂，天雪已经进走了，童战摸摸鼻子，追了上去。
“你会做饭吗？”看她跃跃欲试的模样，童战不禁问道。
“完全不会”停顿几秒，天雪说。
“看你急的，还以为你是高手呢。”童战哈哈笑她，搂着她把她送到厨房外面，“你去等着吧。”
“真的不用我帮忙？”怀疑这位心理医师的做饭水平而已。
“医生的敏锐直觉告诉我，不用。”微笑。
天雪只在沙发上坐了一会儿，开了手机，有几条短信，是珠儿和释小龙发来的，问她明天要不要出去玩儿，正犹豫呢，童战出来开冰箱拿东西，看她盯着手机。
“有约？”童战问。
“唔你明天有事儿吗？”转而问他。
“除了工作，和你有关的都算事儿。”他说道。
对他甜言蜜语很满意，天雪打下几个字，【约】 ，按下发送，而后又尝试联系赵云，无奈她没在服务区，估计没时间，周末笙歌可是个宝库，她不可能放过的。
做完这些，她抬头一看童战还在那儿站着，催他，“要饿死啦。”
“遵命！”敬礼，做饭去了。
看着他的背影在厨房的磨砂门后若隐若现，天雪笑眯眯地看着，不肯挪动半分视线，直到有些乏，她倚在沙发扶手，闭上了眼睛，耳边还是锅碗瓢盆的叮咚碰撞声音。
沉沦。
“你不会是饿晕了吧？”童战弯腰在她面前，试了试她额头的温度，担忧道。
天雪没完全睡着，睁开眼睛，他近在咫尺，推开他的脸，坐起身，有些发蒙，清醒了会儿，才答，“有可能。中午忙着来找你，甜点都没吃。”
“罪过罪过，来，弥补你。”牵着她走向桌边，天雪定睛一看，桌上摆着热气腾腾的饭菜，清炒的鲜笋清香怡人，与之相对的是比脸还大的盆里，盛着火红的水煮鱼，上面铺了一层红椒，看起来十分合她胃口，两碗雪白的米饭盛的堆尖，纯黑的筷子线条流畅摆放整齐。
这一桌，“还满意吗”等表扬的大厨。
“要吃了才知道。”说着，顺势坐下。
“小气鬼，”他坐在她身边，嘟囔着。
鲜美的鱼肉入口，她细细品尝，童战的目光一直随着她的筷子，从盘子到嘴里，一眨不眨，童战满心期待地问她，“如何？”
卖了个关子，吃口米饭，天雪一脸平静，“好评。”味道确实好，入味却不会盖过鱼肉本身的香， 那几个菜的手艺也是棒。
听了表扬童战才喜滋滋地开始吃饭，她满意就好了。
“你从哪儿学的，这么厉害？”天雪问。
“不才，自学的。”
“吹吧。”
“不骗你的，你呢？午饭就在食堂凑合？”想她也不会去做。
“不！”她严肃地说，童战聚精会神地等答案，“这么说吧，公司周围的饭店wifi密码，我都有，每次去都能自动连接，”
“。。。。”好像很骄傲的样子，果然，各个领域出人才，
“偶尔为之可以，经常吃就不好了，以后来我这儿吃怎么样？”童战诱惑她
“你有时间？”挑眉看着他。
童战想了想，“晚上的时间都可以为你空出来。”
“一言为定哦！”
饭过五味，童战换了个话题
“你和家里关系不大好？”童战还说，“若是不愿意谈，你换个话题，比如你的工作。”
她进食的动作停了下来，咬着筷子，一时间都不好吃了。
“那不是我的家，也不是我哥的家。”
“亲哥？”
她轻轻嗯一声，娓娓道来，“我妈妈去世之后，就不大好了 ，我哥不像我，能随心所欲地离开那个地方。 ”
“不过对我并没什么影响，自己活着，轻松自在。”她语气轻若鸿毛，似乎根本不放在心上。
“嗯，差不多，只不过我会有寄托。”他指的他所热爱的工作。
“我没有。”
“你有的。”
“什么？”
“我。”
“不要脸。”看她终于笑了，话题终止于此，童战深感任重而道远啊。
做饭没报上忙，本想着洗碗该自己了，可他的借口是吃太撑要活动下，谁都不要阻拦。 就这样一个有些闷热的夏夜，她酒足饭饱窝在沙发里，电视里放着热热闹闹的综艺节目，不知谁放到这个台的，那男人洗碗的背影少了些工作时候精明利落，如同隐去所有耀眼光芒的明珠 ，只剩下泛着柔和的光晕。
这日子真好。
【八】
“这是天留客啊。”童战站在床边，观察着外面的状况。
“又下起来了？”
“嗯，还不小呢，你来看。”童战让出些位置，天雪怀疑地看他一眼后才从落地窗向外看去，风声雨声喇叭声，声声入耳， 地上水洼深浅不一，门前的草地泥泞一片，天雪犹豫了。
“你还有机会求我给你留间书房睡。”傲娇脸的童战很欠揍。
“我没不打算这么做。” 很有骨气地说，
“那好吧，你只有跟我睡了， 哎别打脸，上班会吓坏小朋友的。”
最后天雪还是被安顿在了主卧，睡前童战还非常贴心地敲敲门，
“需要暖床服务么？八折！”光明正大地调戏女朋友，天雪坐在床沿憋笑，随手抄起一样东西朝门扔过去，发出闷闷一声响后，门外也寂静了几秒，而后他心有余悸地声音透过门板传来，声音有点小，却在这安静的夜晚格外明了。
“不要就不要呗，吓我一跳。 算了，晚安！”
终于安静下来了，天雪收拾完毕就寝，床铺偏硬，正好她也不喜欢那种一躺就陷进去的床。
童战体贴地准备了新的床单被套，他好像喜欢用薰衣草味道的洗衣液，安神效果不错，他会失眠吗？这样的想法越过脑海，转念一想，自己想太多了，也许只是单纯喜欢这个味道。他比自己大了三岁，可幼稚起来无人能敌像个小朋友，不过尽管这样，大事儿他还是蛮靠谱的，至少目前为止的约会他都安排得当。
薰衣草那股幽微的香气经久不散，加上换了地方，天雪失眠了，她抱着被子翻了两翻，似乎更清醒了，认命地坐起身来。
手机放在床脚边充电，红色的提示灯在黑暗中长亮，像单只眼睛紧紧盯着她。天雪起身踱步到窗边，雨已经停了，雨后难得凉爽，她却毫无睡意，很是郁闷。
去倒杯水喝吧，天雪想着，又怕吵醒他，于是轻手轻脚地推开门。他的书房在外面，去厨房的途中正好要经过，天雪不自觉地顿住了脚步。
书房没有开灯，但是凭着微弱的路灯，不难辨认屋内坐着个人，天雪着实吓了一跳，她猛然后退，却撞到了走道摆放的花架，发出砰地一声，幸好架子没有倒，只颤巍巍的摇晃两下，又重归平静。
这一声在寂静的夜里不可能不引起他的注意，书房里的人站起身，理了理衣袖，才向她走来。
童战想可能是自己吓到她了，便先出声，轻轻喊她名字，直到扶住她的胳膊，天雪还心有余悸，童战一手揉揉她手肘，就是方才撞到的地方，一边温声打趣，“怎么胆子这么小？看你吓的。”说着，伸手寻找开关，啪的一声， 在灯光亮起的瞬间，天雪一直盯着他，自然也没有错过他眼底的落寞，是难以形容的感情， 只一瞬，柔和的浅黄暖光便充盈在整个走道，照亮了他憔悴的面庞。
见天雪呆呆地盯着自己，他笑了笑，抬手给她理了理头发，“嗯？”
天雪赶忙低下头，“没事，我以为是小偷呢。”
他抿了抿嘴，“小偷不会这么无聊的，睡不着吗？”
“没，口渴了。”
“哦下次记得出来要开灯，小心点。”他说着，拉着她一起向厨房去，天雪被他牵着手一起下楼梯，他穿了一件长袖灰色家居服，他似乎很怕冷，经常这么穿。
跟在他身后，他的后背看起来很宽厚，走起路来显得沉稳，不会有多余的动作。
只是那一个转瞬的落寞，以及他半夜在书房发呆，不开电脑，也没开灯的那种纯发呆，让她不解， 却也没多问，因为她知道，他这个人到一定程度会主动说的。
“喏。”童战回身递给她一杯牛奶，“有助睡眠。”
天雪接过抿了一口，无糖的，见他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天雪低头看看牛奶，又把杯子递给了童战看着他， “喝吗？”
她长发乖巧地披散在身后，斜刘海有一绺调皮的翘起，配上她的表情，呆呆地模样和白天不大一样，或许这才是她原本的状态。
被她的样子逗笑，童战晚上不进食的，却接过杯子自然地仰头喝了一口，天雪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瞬间脸红。
“好了快去睡，给你，放在床头。”童战倒了杯温水递给她，打破了僵局，看她刚才有点尴尬，童战也不急着这一时，相反他很享受这样循序渐进的过程。
但是外表高冷的人，她内在的灵魂却不一定与之协调，换句话说，更多的是闷骚。
给她拉好被子，天雪嫌弃的往下拉一拉，“热”
“一会儿就凉了。你快睡吧，晚安。”说着他伸手关了台灯就要起身离开。
“明天记得答应我的。”
她说的是去玩的事，他怎么会忘了，无奈地笑笑，童战耐心答，“知道的不会忘的。”
“那个”
“尹小姐你睡了几个小时被魂穿了吗？”反差萌，童战补了句，“但是我很享受你的现在哦。”
说着他又走了回去，弯腰坐在床沿，天雪抬起身，飞快地在他唇上一吻，而后若无其事地躺了回去。
“好了我睡着了。你快走吧。”
听她的话躺下了，即使他此刻依旧无法入睡。他睁眼望着天花板，窗外雨下，要下一整晚的样子，雨点打在窗子上，却并无往日的烦躁，他有轻微的精神衰弱， 所以家里钟表，哪怕是床头的闹钟也是无声的，手机永远放在振动模式，家里习惯铺最厚的地毯，连拖鞋都是胶底的，走起来没有声响。
家里一直是最安静的地方，他习惯了这样的安静，却也并不排斥属于他们二人的热闹，这是进步啊，童战翻了个身，强迫自己闭上眼，涣散注意力，深深呼吸吐气。
脑海中闪过的最后一个念头，那些个世界一无所知的惊心动魄时刻，或许便是为了此刻的一切温暖做铺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