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8章是他们彼此所有的情绪和情谊

    夜色渐渐褪去，远处隐约的传来了鸡鸣声，在一处巷子的尽头，蜷缩在又脏又臭的几张麻袋下的袁氏，身体还在一阵一阵的打着寒颤。

    又熬了一会儿，天色越来越亮了，她才哆哆嗦嗦的站起身来。打量着四周，这是一处丁字巷，她一晚上避风憩身的所在，就是这里几户人家放垃圾的地方。她也闻到了，自己身上从麻袋上沾染来的腥臭味儿，要搁在平时，她怎么也得烧上三大锅的水，里里外外的刷洗干净了。

    深深的叹了口气，揪出罩衣里面祆子的衣摆，在脸上擦了擦，极力的分辨着远处街市上出摊的声音，七拐八拐的才走出了巷子。

    有卖水面小馄饨的摊子摆出来了，许是被冻的，也或许是真饿了，她的肚子咕咕咕噜噜的叫了起来。都已走过摊子好远了，可实在是太冷太饿了，走回她娘家，还得要大半天呢，便花了两个大钱，买了一碗清水汤面。

    留宿石府的虎子他们，也都早早的起床了，简单的吃了点儿，便往衙署赶了过去，出发之时，虎子就派王小二去包子铺了。

    石书吏和衙役们先将石家祖孙三人押上了囚车，王氏的尸首还是用被子盖着，放在了一辆驴车上。他们匆忙的洗了把脸，坐上马车，这才啃起了王小二买来的包子。

    囚车出镇子时，袁氏就站在不远处，碾子也看到她了，四目相对，纵有千言万语亦已无言，流下来的眼泪，是他们彼此所有的情绪和情谊。

    “你傻不傻呀？休了她干什么？等三五年的劳役一过，你就能回来了，到那时，你连个嘘寒问暖，端茶倒水的都没有。”

    石老五冲碾子吼道，早上他们就得了各自得了一碗凉水，和一块不知何时的饼子，在四处通风的囚车里，只要一说话，上下的牙齿就激烈的碰撞起来。碾子被押来的时候，身上是穿着棉袄的，体感上好了不少，而都穿着单衣的石奋和石老五，整个人都抖得像打摆子一样，石奋还有儿子抱着，可石老五，有，却也没有。

    对于他的责备，碾子便没有搭腔，用袖子擦去眼泪，双手抱着腿，低头蜷缩的坐着。

    到达县城城门口时，虎子直接给值守的兵头子，扔过去了一大块银锭子，“后面的五辆车都是一起的。”

    “虎爷，您请。”

    县尊大人在昨天晚上便收到了状纸，还有虎子写给他的信，所以，今儿上午赶紧的处理完了别的公务。

    虎子他们一到，他便吩咐手下，将石家祖孙三代先行收押，“快晌午了，等咱吃了饭，下午再审吧。”

    石老八那俩口子昨天就没敢往虎子跟前凑，这会儿，各自端了一碗饭菜，都低头垂脑的蹲在了角落里。

    昨天石书吏写状纸时，虎子就听到了他俩儿的证词，心里的不快是肯定的，以往对他们的笑脸相迎是绝对没有了，虎子态度的转变，也是他们俩变得忐忑不安的原因。

    那天晚上，胡媚儿去报信时，摔的那两下可不轻，除了表面的皮肉破损外，脚踝和膝盖都有不同程度的拉伤。孙老爷子替她擦了药酒，但走路还是一瘸一拐的，这会儿，便是王小二替她端去了饭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