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蓝眼睛
苏晴看着齐佳怡离开的背影，刚刚她说的那个梦再一次浮现脑海，挥之不去。
她从不是宿命论者，但经历了那么多，她也逐渐开始陷入迷茫。
“三世合一是宿命，但未来的路，还得看你自己的选择……”一个声音幽幽响起。
“谁？”苏晴猛地扭头，发现处置室除了她并没有其他人。
“是我，步岸。”
“你……”苏晴瞪大双眸。
“我们并没有完全融合，所以，你能听到我或者听到陆焕娇都是正常的。”步岸的声音再一次悠悠响起。
“你说三世是宿命，那刚才怎么又说佳怡那个梦也是宿命？”苏晴困惑极了，她不明白步岸话里的意思。
步岸顿了顿，缓缓道：“三世是宿命，但三世合一并非一成不变。”
“什么意思？”苏晴追问。
步岸没再说话，安静了一阵，突然问：“你准备怎么帮助小斌？”
闻言，苏晴愣住。
步岸这句问话仿佛戳中了她的心事，令她心虚无措。
苏晴微怔，半晌才说道：“我想再去一次王君陵……”
步岸打断她，平淡道：“或许，你遗漏了什么细节。”
“细节？”苏晴拧眉，“什么细节？”
步岸没有马上回复她，苏晴等了几秒钟，没听到动静，便问：“你还在不在？”
“在。”步岸应道。
“你为什么会这么问？”苏晴追问。
步岸说：“我猜测，小斌并不是碰到什么东西，而是直接带回家了什么东西。”
“带回家？”苏晴愣了，“你是说他……”
“嗯，你仔细想想，他房间里有什么？或者，他说过什么？”步岸问道。
“他说梦见自己变成了一个女孩子。”苏晴说，“蓝眼睛的女孩子……”
步岸停顿数秒，才缓缓说：“蓝眼睛？”
苏晴点头，表示肯定。
“难道……是那件东西！”步岸惊呼，显然想到了某种可能。
“是什么？”苏晴忍不住问。
步岸没有急着回答苏晴的问题，而是继续追问道：“他还有说过什么？”
“他就说自己没事……”苏晴回忆道。
她猛地想起小斌吐出的那只猫耳朵，她掏出手机立即拨通了梁一钧的电话。
电话很快接通，苏晴把情况详细跟梁一钧叙述了一遍。
“我也在想这个问题。”梁一钧道，“下班我接你，再去一趟小斌家……”
挂断电话后，苏晴回到了护士站，继续整理起病历。
还差几分钟下班，梁一钧就已经来到了精神科大厅。
“梁医生？”齐佳怡看到梁一钧，主动迎了上来。
梁一钧朝齐佳怡笑了笑，“齐护士，你也在？”
齐佳怡脸颊泛红，“对啊，今天我当班。你是来……”
“哦……”梁一钧轻咳两声掩饰尴尬，“你先忙吧，我等苏晴。”
“等苏晴？”齐佳怡心里隐约闪过一丝失落，随后又恢复如常，甜甜道，“嗯，我先去忙了。”
齐佳怡离开之后，苏晴正好走了过来。齐佳怡见她过来，赶紧故意低着头，不与她眼神交汇。
“苏晴。”
“嗯？”苏晴抬起头看向梁一钧，“这么早！你等我一下，我去换衣服。”
说着，她加快脚步走进了更衣室。
换完衣服，苏晴和梁一钧就往楼下走去。
一路上，两人没怎么说话。
到了车里，苏晴看着梁一钧欲言又止，最终还是开门见山地问道：“梁医生，关于小斌的事，你有什么想法？”
“有，你听我慢慢说。”梁一钧点点头，组织了下语言才开口，“小斌确实是去了王君陵，但不一定是在哪里惹到了什么邪物，更有可能……”
“是他带回家了什么！”苏晴和梁一钧异口同声，说完后又互相看了对方一眼。
梁一钧叹口气，“这只是我的一些猜测，但根据目前的情况来看，基本吻合。”
“既然是他带回家的东西，那就应该找到它！”苏晴握拳说道。
很快两人已经来到小斌家门口，按了半天门铃，也没见人来开门。
梁一钧伸手轻轻一推，门开了。
“我们进去。”
屋内空无一人。
苏晴皱眉，环顾四周，心中莫名涌现出一股强烈的恐慌。
“小斌呢？”她感到有些不安，“他不在家吗？”
梁一钧摇头，“不清楚……我们进卧室看看吧。”
卧室里同样空荡荡的，连被褥也叠得整整齐齐。
苏晴坐到床边，伸手摸了摸枕头，触手冰冷。
“床单和被套都很干净，他和赵阿姨去哪儿了？”她抬头望向梁一钧。
梁一钧沉默片刻，说：“有可能……他们出事了。”
苏晴心里咯噔一下，颤抖道：“不可能！”
梁一钧面色凝重，“我只是做个假设。”
苏晴闭上眼，深呼吸一口气，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
就在这时，衣柜里“窸窸窣窣”传来一阵响动。
“什么声音？”苏晴警惕道。
“我去看看。”梁一钧起身朝衣柜走去。
苏晴犹豫了一下，还是跟在了梁一钧身后。
打开衣柜，一团黑气从里头窜了出来，张牙舞爪扑向了苏晴。
“啊！”苏晴吓得尖叫，却被梁一钧及时拉到了身后。
“别怕，这不是鬼。”梁一钧说着，用力抓住黑影。
苏晴定睛一看，那是一张惨白如纸的脸，五官轮廓分明且线条柔和，眼眶深邃如海，瞳仁呈浅蓝色，嘴唇猩红，像是涂抹了鲜血般诡异。
“这不是鬼怪！”苏晴盯着那张脸，脱口道，“这是个活人！”
梁一钧松开黑影，黑影迅速钻入衣柜中。
“这是怎么回事？”苏晴震惊不已，“这里怎么会藏着一个陌生女人？”
梁一钧蹙眉，“这或许就是小斌发病的原因。”
“嗯。”苏晴点点头。
她打开衣柜另一扇门，那女孩儿蜷缩在角落，双眼紧闭，身体瑟瑟发抖。
苏晴看了看那女孩儿，转头对梁一钧说：“你先出去，我跟这女孩谈谈。”
“你认识她？”梁一钧讶异道。
“不认识……但是，我感觉她应该有话对我说。”苏晴解释说。
“好，你注意安全。”梁一钧叮嘱道，“如果她有什么动静，记得喊我……”
“嗯，知道了。”苏晴点了点头，梁一钧退出房间她顺手关了门。
又蹲下身子，温和地看着女孩儿，问道：“你认识我是吗？”
女孩儿仍处在极度害怕之中，身体不受控制的颤栗着。
苏晴放软态度，轻拍她的肩膀，“别怕，姐姐没恶意。”
她的动作非常温柔，似乎是给了女孩儿勇气。
女孩儿渐渐平息下来，睁开眼看着苏晴。
苏晴微微一怔。
女孩儿虽然脸色苍白，但眼神纯真清澈，长长的睫毛微微眨动，仿佛会说话。
苏晴不由自主露出温柔的笑容，尽管这笑容依旧透着担忧，“别怕，你是跟着小斌回家的吗？”
“是的……”
女孩儿点了点头，虚弱地说道，声音细若蚊蝇。
“小斌！”
客厅里梁一钧突然喊了起来。
“咚！”
卧室的门随即被人从外用力推开。
苏晴猛地起身。
是小斌！
他拽着拳头，怒视着苏晴，眼眸中充满恨意。
“小斌……”苏晴愣愣地看着小斌，脑袋嗡嗡直响。
赵阿姨跟着跑进来，一把拉住小斌，“别！别这样！”
小斌手一挥，甩开赵阿姨。
赵阿姨猝不及防摔倒在地，脑袋重重碰到门框上，捂着头痛苦呻吟起来。
“滚！”小斌怒吼道。
“小斌……”
“都给我滚出去！”
小斌歇斯底里的咆哮，将所有人都镇住了。
赵阿姨抱头哭泣，苏晴呆愣地看着小斌，久久不敢上前。
“小斌！你要干嘛？！”
梁一钧冲到小斌面前怒斥。
“滚！都给我滚！”小斌疯狂大吼，“再不走，我杀死你们！”
“够了！”
苏晴突然怒喝一声，瞪着小斌道，“你到底是誰？”
“我是谁？”小斌表情狰狞，冷哼一声，“哼，我只是拿回自己的东西，你说我是谁？”
“我管你是谁！”梁一钧厉声呵斥，“小小年纪学什么江湖老大！？”
小斌阴狠一笑，眼眸中流淌着怨毒的寒光，咬牙切齿道：“总而言之，这件事和你无关，你最好少插手！”
“小斌，别装了！”梁一钧压抑着怒火劝道。
“装？”苏晴微微一怔，满眼疑惑地看向了梁一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