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转变
云景被王惜雨拉着手，被迫来到了一处公园。这座公园旁边有一处水沟，自从灾变之后，水沟一直没人清理，所以附近臭气熏天，也没有多少人愿意在这边驻足，连流浪汉也对此都嫌弃无比。
“王惜雨，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
王惜雨停了下来，抬头看着卫云景，娇媚地笑道：“当然是做我喜欢的事情了？”
“嗯？”云景歪着头。
王惜雨突然抬起一脚，朝着云景的裆下就踢去。云景眼疾手快，挡住了王惜雨的长腿。然而挡得了下，却挡不了上。王惜雨又是一拳，直接将云景打翻在地。
“卫云景！”王惜雨冲上去，朝着地上的云景一阵乱踢，“让你自以为是！让你擅自从我身边离开！让你对我冷眼相待！让你使我受尽羞辱！让你找个女人在我面前炫耀！让你出尽风头！让你”
王惜雨踢得双腿发软，气喘吁吁，她停了下来，抓住卫云景的衣领，把奄奄一息的云景提将上来。
“你说，你该不该打？”
卫云景脸上全是血，他斜着眼看着王惜雨，眼中无半点屈服之意。
王惜雨眉头一皱，他握紧拳头，举起就要打，可是看着卫云景的脸，又忍了下去。
“没关系，”王惜雨说，“现在只是小小的教训了你一下，我知道皮肉的痛苦，对你来说算不了什么，想要让你感到真正的痛苦，就要从心里摧毁你。很快，很快我就能看到你充满绝望的表情了。”
“这样做对你有什么好处？”卫云景含糊不清地问道。
“以前我养了一只鸟，那只鸟平时很依赖我，我也很喜欢它。可是有一天，一个陌生人给了它更好的食物。只是区区几天，它就立马和那个陌生人亲热了起来，仿佛那个陌生人才是它的主人。有一天下午，我把它抓在了手上，轻轻地抚摸着它的羽毛，然后狠狠地掐死了它，连叫唤的机会都没有给它。”
云景的眼神从冷漠变成了鄙夷。
“对，对！就是这个表情，就是这个眼神，你越是这样看我，我就越是开心。我当初对那只鸟还是太温柔了，对于背叛者，就要慢慢地折磨，让它感受一下，舍弃主人的后果是怎样的。我的小云雀，我会让你永远也记得我这个主人！”
王惜雨扔下云景，她站起身来，转身就要离开这臭气熏天的公园。
“停下！”
这时，卫云景也从地上站了起来。
“你有什么话说？”
“王惜雨，我不会让你伤害小楠的，我会阻止你，不惜一切代代，就算是杀了你，也在所不惜。”
“就凭你吗？一个连我两招都接不住的废物？”
“我已经提醒你了！如果小楠因为你出了什么事情，我绝对不会放过你，你给我好好记清楚，我卫云景说到做到。”
“好啊！我们走着瞧。”王惜雨咬着红唇，眼睛微微湿润，在说完之后，她快速着离开了，至始至终都未曾回头。
云景没站多久又倒了下去，他坐在地上，无视附近臭气熏天的气味，眼睛怔怔地看着自己的双手，一副无所适从的样子。
“我该怎么办？现在的我什么也做不到，现在的我一点办法都没有，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各种糟糕的事情在面前发生，却没有能力去阻止。”
“没有了能力之后，我又变成了以前那个一事无成的废物了吗？”
绝望正在吞噬着云景，怎么多天以来，他见识了什么叫做真正的强大，像百狩的十二狩首，穆王府的八俊，天授营的宋晋、朱涛、李沧等人，甚至是桃源会的非正式成员，都是他可望而不可即的存在。
即便在临天新都，他凭借着越影的幻术，进入了那个奇怪的状态，耗尽了身体的全部力量，也依旧无法胜过身受重伤的宋晋。
而如今，没有了能力的自己，和他们相比更是云泥之别，彻底成为了一只任人踩踏的虫子。
“要是爸妈在就好了。要是献哥在就好了。要是他们在，我就不用去承担这样的痛苦了，把所有麻烦的事情交给他们，他们一定能够做出最好的决定。而我现在什么都做不了，也不知道该怎么去做。”
就像是为了应和云景的心情，天空渐渐下起了小雨，雨水飘飘扬扬，像雪花，像柳絮，像分钟挥洒出来的泪滴。
云景的体力渐渐恢复了，身上的疼痛也减少了许多。他站了起来，淋着小雨，任由头发黏住额头，像落魄失意的古代书生，踉踉跄跄地往家的方向走去。
云景到家的时候，他身上的血迹已经被雨水淋走，身上湿哒哒的，倒像是落水狗一般。
回到家门口，打开家门，他发现家里的灯光亮着，小霞正抱着她最心爱的玩偶，站在客厅里面看着他。
“你怎么还没睡？”云景强行笑着问道。
“哥哥，下雨了。”
“是啊，下雨了，哥哥出去了一趟，忘记拿雨伞，被淋湿了。”
“哥哥的心里也在下雨吗？”
云景愣住了，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妹妹的话。
“哥哥，其实有一件事我一直都在骗你。”
“小霞骗我什么了？”云景笑了起来。
“其实每个晚上，哥哥出去的时候，我都知道。有时候晚上起来，到哥哥的房间里面，也能看到哥哥的房间空着。”
云景的眼睛有些湿润了起来，他走了上去，蹲在妹妹的身前，愧疚地说道：“对不起，小霞。”
“但是我知道哥哥每次出去，第二天也一定会回来的，就算前几天哥哥不在，也会让小楠姐姐和杨攀哥哥陪我。所以哥哥一直都没有离开小霞，所以小霞到了晚上，也一点都不害怕。以前献哥哥说的话，小霞也是懂得一些的。”
“献哥说的什么话？”
“献哥哥说，‘哥哥害怕哪一天小霞等不到哥哥’。小霞最害怕的也是哪一天见不到哥哥。”
“不会的，小霞，这种事情，我永远也不会让它发生。”
“我知道的，因为不管是献哥哥，阿星哥哥，亦真姐姐，还是小楠姐姐，杨攀哥哥，他们都说哥哥是非常非常厉害的人。”
云景听到这句话，他愣住了，同时感到了无比的苦涩。他摇了摇头，满脸无奈地说道：“哥哥有一段时间是挺厉害的。”
“才不是呢！哥哥一直，一直都很厉害的。”
“小霞认为哥哥一直都很厉害吗？”云景睁大了眼睛。
“是的，一直，不管是爸爸妈妈在的时候，还是爸爸妈妈不在的时候，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哥哥都是最厉害的。小楠姐姐也说了，哥哥最厉害的就是”
“就是什么？”云景的眼神渐渐有了光彩。
“就是无论什么时候，都能让她看到希望，不管遇到什么困难，哥哥都有办法把它克服的，因为哥哥是不会认输的。”
云景的内心震撼不已，他没有想到，原来自己在他们心中的形象。是这样高大励志的。
“没有了能力之后，我是一个废物吗？”
“不！至少在他们的眼里，我从来不是一个废物。而且不管我是不是废物，我也绝对不能辜负他们对我的期望 啊！”
在这一刻，云景感到豁然开朗。
“是啊！一个人最大的失败，不正是在自己的心里，就先将自己定义成失败者吗？”
“哥哥，快去洗澡，晚上陪小霞睡觉。”小霞嘟着嘴撒娇道。
“好。”
云景发自真心地笑了出来，他的心里感到了一丝欣慰，经过了那么多的事情，小霞也在慢慢地成长呢。
卫云景看着小霞跑回房间的样子，他下定了决心：没有能力又怎么样？本源之力不复存在又怎么样？正面打不过别人又怎么样？世间击败敌人的方法千千万万。献哥也说过，一个人的成长，不仅仅是身体能力的变强，更有头脑、思维、经验等等的变化。
“就算是现在的我，也绝对不会任人宰割，我是绝对不会认输的！”
夜色里，云景浓黑的头发，闪过了一抹白光，这白光一闪而逝，连云景自己也未曾有丝毫的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