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 章 太子殿下你正经点13
皇后身边的老人桂姑从屏风后走出来，笑着道：
“皇后娘娘说了，为了让各位公子小姐们尽兴，特意设了彩头。”
“小姐们这边是一套头面，公子们这边是一套上好的笔墨纸砚。”
她拍拍手，宫女们端着托盘鱼贯而入。
分别捧着纹丝攒珠白玉梨花头面二十一件式一套和菱形雁湖眉砚，描金松烟墨，生熟宣纸，竹雕豪笔。
大家热情愈发高涨，毕竟还是要给皇后娘娘面子。
桂姑笑意更甚，命宫女退下。
她又怕施展不开，便让人撤了屏风。
有一位生的清秀可爱的贵女悄悄的看了一眼前方的秦凡，大着胆子站了出来：
“那我便先起个头，为诸位弹上一曲。”
她正是翰林院学士家的柳小姐柳如烟，最擅长琵琶。
在旁候着的宫女立即送上一把名贵的琵琶。
柳如烟抱着琵琶在众人面前坐下。
素手在琴弦上跳跃舞动，悦耳动听的琴音从指尖潺潺流出。
正是《春江花月夜》。
曲声时而静谧，时而热烈。
众人仿佛真的在月光下泛着轻舟，荡漾于江波之上。
岸上花影层叠，不远处渔夫们满载而归，歌声不绝……
一曲毕，众人仍沉浸在这迷人的月色中。
许久席上才有人称赞：
“好！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闻！”
众人纷纷回神，拍手叫好。
柳如烟见秦凡眼含笑意看着自己，薄唇轻启对自己说了一个“好”字，她的心跳瞬间砰砰加快，脸色也绯红起来。
一名公子也上前让宫女送上笔墨纸砚，抱拳笑道：
“萧某不才，献上一幅画。”
遂提笔作画，不过片刻时间，他便搁下了笔。
宫女将宣纸慢慢展开来，一幅渔舟唱晚图映入眼帘。
众人又是啧啧称赞。
沈雨悠见前两人都出尽了风头，也站了出来，娇怯怯道：
“雨悠也为大家献上一曲。”
宫女送上古琴，开始焚香。
她深吸了一口气,红着脸坐在古琴前，试了试弦。
见琴弦没问题，便轻挑拨弹，悠扬婉转的琴声缓缓在屋内流淌。
随即轻启唇瓣，吟唱道：
“寂寂西风起，吹断千行泪。
遥夜子规啼，残烛催人归。
枕上梦不成，披衣独徘徊。
金桂知秋意，悄然吐芳蕊。
暗香戏蝶舞，碎玉映窗扉。
何需争艳色，孤芳蟾宫栽。
细蕊泠然落，无情怨疏柳。
相思无寄处，唯有月依旧。”
她的琴声虽然不是上佳，但应着柔婉至极的歌声，眉眼里又带着淡淡的忧愁，让人不禁心生怜意。
一时间，寂静一片。
众人都沉浸在她的歌声中。
这沈雨悠虽然身份低微，但不得不说她的歌声确实很动听。
曲罢，倏然爆发出热烈的掌声。
满意地看着众人惊叹的目光，沈雨悠施施然起身，谦逊道：
“我献丑了，呕哑嘲哳之音，还请见谅。”
她神色真挚的看向堇禾道：
“姐姐，你琴棋书画向来比我好，不若也让大家赏析赏析，可好？”
众人的目光一下子全看向堇禾。
若是原主，恐怕都要慌的要哭出来了，哪还有什么心情表演才艺？
定会出丑，成为京城里的笑柄。
可惜堇禾不是原主。
她本来吃着茶远眺着窗外碧波荡漾的湖水，有一搭没一搭和林颜韵梅衔月说着闲话。
结果沈雨悠自己出了风头还不罢休，还想拉上她作为陪衬。
既如此，那她就让这个好妹妹尝尝被比下去的滋味。
秦凡突然插话道：
“既然二小姐如此说，那沈大小姐清吧。”
见三皇子一双眼睛恨不得长在堇禾身上，那些爱慕三皇子的贵女纷纷坐不住了。
户部尚书之女凌慕梨起身，面上带着一抹假笑：
“琴棋书画慕梨也略知一二，不知能否有幸与沈大小姐切磋一下技艺？”
堇禾微微一笑：
“既然凌小姐盛情相邀，雨棠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那便好，不知琴棋书画，沈大小姐想选择什么？”
“古琴。”
沈雨悠心里咯噔一下。
自己的琴棋书画都学都不怎么好，古琴算是最擅长的了。
但还是弹的不如沈雨棠好，她这摆明了要故意要打自己的脸。
真是无耻！
凌慕梨清秀的脸上满是笑意。
古琴是她最擅长的了。
这沈雨棠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也是，毕竟被送去了庄子上待了三年。
她悄悄抬头看了秦凡一眼。
三皇子正妃一定会是她！
“那我们来斗曲如何？”
“听凌小姐的。”
看着堇禾自信满满的样子，秦晏唇角弯起好看的弧度。
真是只小狐狸，他端起茶盏闲适地看着好戏。
宫女送上了两张古琴，调试完，凌慕梨先拨动了琴弦。
琴音悦耳动听，余音缭绕。
随后堇禾也轻挑琴弦，婉转悠扬的琴音倾泻而出，令人沉醉。
凌慕梨不动声色加快了速度，曲调越来越凌厉。
堇禾不费吹灰之力紧跟其上，拨动琴弦的手指甚至快得已经变成了残影。
一时只闻琴音铮铮，如刀剑嗡鸣。
凌慕梨面色一变，不服输的继续进攻，却被都被挡了回来，一时间难分高下。
她咬紧牙关，愈发加快了速度。
在场众人都是精通音律之人，都看得出两人是平分秋色。
凌慕梨的琴技他们早有耳闻，而沈雨棠竟丝毫不落下风。
果然不可小觑。
今日赏花宴她一举成名，恐怕上门提亲的人会络绎不绝。
小姐们大多面无表情，公子们则在思考自己上门提亲能有多大把握。
看着凌慕梨那凝重的脸色，堇禾嘴角弯起浅浅的笑。
玉指在琴弦上快速飞舞，气势磅礴的琴声直冲云霄。
硬生生将凌慕梨的琴音给压了下去。
随即她趁对方没反应过来，不停地变调换曲，让人彻底跟不上。
凌慕梨有些慌乱，想要跟上堇禾的节奏，然而琴声又换了一个曲调。
她越慌乱手指就越不灵活，只闻“嗡！”的一声，她手中的琴弦断了。
堇禾的琴音却一如既往，娓娓动听。
一曲终了。
大家都还沉浸在琴声中，久未回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