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现在，可以带我去见首席官了吗
“下一位，编号0587”。
实验室的人员懒懒地打了个哈欠，手里捏着一份名单，黑色水笔划去一条条数字编码。
这些都是无用的数据。
他摇摇头，笔尖点在数字“7”的尾端，渲染开浓重的黑墨色。
对接下来的测试不抱任何希望。
“啪嗒”
冰冷的电子门随着来人的靠近缓缓升起，露出一双洗得泛白的圆头帆布鞋，侧面绘有繁复的菱形字母格。
再往上是浅色牛仔裤，宽大的白色t恤，衣角束扎在裤腰里，勾勒出纤细的腰肢。
肩线柔和，脖颈白皙。
实验室人员不经意间抬起头，视线停留在门口的人身上，从她出现的那一刻起，眉头便越皱越深。
直到那张精致白嫩的脸蛋映入眼帘，他握着笔杆的手一抖，险些站不稳。
闹呢？！
从哪冒出来的小姑娘家家？
看上去还没满二十岁，娇娇弱弱的。
在联邦，过了二十才算是成年。
笔尖划上编号的开头数字“5”，低下头去不再看这个小女生。
八成是用了什么法子混进来的。
想见上首席官一面。
之前也不是没发生过这种事。
“下一位，0588”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一道温软的声音不紧不慢地打断。
“系统终端实验室，是在这里吗？”
声线软糯，像是含着一颗香甜的果糖，溢出甜津津的味道。
听得人耳尖一酥，忍不住想要拥抱声音的主人，递上珍贵的礼物讨其欢心。
实验室人员不禁揉了揉发软的耳朵，语气放缓，“终端实验室不在这里。”
它是全方位封闭的，只有首席官有资格能进入，就连联邦总部的高层都无权访问。
听说，里面有一具沉睡的实验体。
意识连接系统终端，实验体所蕴含的精神力足够支撑系统运行。
而这一次的陨石降落，导致整个系统瘫痪。
正在参加共和国会议的首席官不知何原因，跟那些进入系统的人一起失去了意识。
“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快回去吧。”
实验室人员催促道。
“那它在哪里？”
0587号歪了歪脑袋，漂亮的大眼凝视着他，似乎是真的很好奇。
他感到有些好笑，这小姑娘未免不知轻重了，开玩笑也要有个度。
何况这里根本不是她能胡闹的地方。
得赶紧把她打发走，他心里莫名地不愿意让侍卫粗鲁地将人轰出去。
这么可爱的小姑娘，态度要温柔一点。
“想去终端实验室，除非你能把首席官的意识唤醒，说不定能给你这个机会。”
整个联邦，只有首席官有这个权力。
“首席官”
她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长长的睫毛拂落，投下蒲扇般的阴影。
仿佛是在认真思索，这副模样像遇到了难题的学生咬着笔杆冥思苦想的场景。
“他在哪？”
实验室人员觉得她是来砸场子的，但看这样子又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所以她到底是怎么进来的？
外面的人不至于眼瞎到这种地步。
“首席官如今陷入昏迷，通过测试的人才能进入他的意识领域。”
他挥挥手，“你快出去吧”
0587号看着前方的仪器思考一秒后，抬起脚步向它走去。
手指搭上金属边沿，侧头问道：“是这个吗？”
见她摸都摸上了，索性便测一下，也少不了一块肉。
精神力a级以上且匹配率高达85的公民才能进入首席官的意识领域。
实验室人员无可奈何地想着，“是的，你把手放到里面的光球上方，闭上眼集中精神”。
感应到生物迹象，光球自动升起。
0587号乖乖地闭上眼睛，睫毛卷翘，模样温顺乖巧。
看着怪可爱的。
就是脑子似乎不太灵光，有点呆呆的。
像她这样柔弱瘦小的小姑娘，精神力连c级都难
达到吧
实验室人员忽然睁大了眼，盯着女孩手下的光球以从未有过的速度飞快旋转起来，化为一片残影，同时散发出强烈的金色光芒，几乎到了刺目的程度。
他甚至能清楚地看到光晕的形状微微扭曲，耀眼的光线被不断挤压，收缩，扩大。
光芒变成一丝丝金线窜出球体，缠绕上女孩的指尖，手心，胳膊，将她整个人都包裹起来。
实验室内的警示灯疯狂闪烁，红灯发出一阵鸣声。
“滴————”
“危险警告，危险警告，精神力超出正常值。”
“请尽快停止测试。”
他的喉间涌上腥甜，竟是被这股精神力震出了血。
单单是测试而已，连十分之一的精神力都没有
上次出现这种情况的，还是首席官大人。
那时他的精神力释放，直接把整个实验室的仪器都炸了。
实验室人员看向0587号的眼神都变了，艰难地喊道：“可以了，快停下！”
她放下手，溢出的光线飞回球体。
周围刺耳的警报声解除，恢复平静。
她仿佛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转头对着他问：“这算通过测试了吗？”
他咽下嘴里的血沫，握在指间的笔身都在颤动，激动地做着记录。
这是不是代表，首席官有救了？
至今为止，救援人员中出现的最高精神力也只是s+，但也还是失败了。
刚接触到首席官的意识领域边界就被杀死。
换句话来说就是，没有一个人真正进入过首席官的意识领域。
他的意识被扯进千变万化的位面世界，他们连追踪他的意识都做不到。
“编号0587，精神力未知”
抖动的黑色线条一笔一划写着数据，实验室人员往另一个仪器看去。
“配对率为”
那是测试两人意识相容性的仪器，看他们的灵魂意识是否相匹配，还是会产生剧烈排斥。
屏幕上的数字跳跃闪动，渐渐平息下来，跳出一组猩红加粗的数字。
100。
他的瞳孔紧缩，呼吸急促，身上的每一处都绷紧了，“百分之百？！！”
他几乎认为自己是眼花了，不敢置信地揉着眼睛。
然而那组数字依旧停留在屏幕上，丝毫没有变动。
“这是什么？”
0587号不解地望着屏幕。
实验室人员耐心地给她解释着，心底暗自疑惑，联邦公民应该都知晓这些常见的仪器。
她却是像从没见过一样，跟个外星人似的。
0587号听完他的解释，白软粉嫩的脸上没有一丝震惊意外，微微抿着柔软的嘴巴。
“原来是在他身上。”
她轻点着下唇，圆圆的大眼因凝神思考而蒙上一层水光。
实验室人员没在意她的自言自语，沉浸在“首席官有救了”的思绪里。
围守在外的其他人听到刚才的动静，这会儿纷纷都赶到实验室里。
他们围在0587号身边，拿着一叠文件，做详细的信息记录。
“你的姓名”
0587号垂下眼睫，红润饱满的小嘴抿起，那是一个思考的表情。
三秒后，她说道：“姜栩”。
记录人员点头，身边的人隔空调出智脑界面，录入她的面容，搜索着关于“姜栩”的身份信息。
“姜栩，联邦v区公民，年龄二十，住址淮口街区北巷037号。”
他们不由讶异地看了眼面前的小姑娘，淮口街区是有名的贫困地带，那边的治安很差，常有烧杀掳掠的事情发生。
因为居住在那里的都是精神力低下的人，最多的是d级和e级。
而只有达到a级别的人才能够拥有自己的归属地。
“精神力等级为e”
e级是最为低等的级别。
随便一个人都能把她的意识冲击毁灭。
记录人员停下笔，看向实验室人员，皱眉问道：“你确定机器没出错？”
姜栩的身份一被调出来，实验室人员也有些不确定了。
他提议着，“再进行一次测试”。
于是，实验室内再次上演了和刚刚一样的场景。
这回，所有人都目瞪口呆，说不出话来。
姜栩抬手将脸颊侧的碎发勾回耳边，露出白嫩嫩的耳垂，对着他们露出一抹堪称乖巧柔顺的笑容。
眼睛黑亮得像两颗葡萄，睫毛扑闪扑闪的。
“现在，可以带我去见首席官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