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饲养

    金色的暖阳在水云塔上流转，笼罩着水云塔近百年才缤纷多彩的花丛，美轮美奂的朝霞让云塔如同落入了花海当中。

    云塔之上的师尊啊，便成了行走在花云之上的神明，似远似近，似雾似烟，飘渺的不真不切。

    此刻水云塔安静异常，从远处传来的炊烟袅袅，徐徐向上。

    师尊闭着眼睛，沐浴在这晨光之下，感受风，感受云，感受那远处熙熙攘攘的人群……

    月华琴浮现当前，师尊开始抚琴祈福，祈望三界太平，众生安宁，祈望万物万灵，皆得所愿。

    祈求，徒儿一生平安顺遂，所求皆成。

    仙师最高境界的祝福，灿如星辉，散落在天地之间，悄无声息的滋润着亿万生灵。

    师尊自出生起，便没有一日好过，整个一生都被囚困于塔上，从诞生起便被利用安排，可他始终有一颗悲天怜人的赤诚之心。

    即使被无数次浸染，污浊，却依然晶莹剔透，波光粼粼。

    塔底的夜染缓慢睁开了眼睛。

    夜染知道，师尊每过一段时期便会向天地祈福送安。可他从未给他自己祈福过哪怕一次。

    师尊，早就看透了自己结局惨淡，但他却没有怨恨过任何一人。便就如此坦然，如此从容不迫的接受了。

    师尊到底知不知道他接受的是天大的委屈和牺牲？

    师尊是知道的吧……可他是情愿的，他如若不情愿，谁能把他困于高塔，一困便是十万年，就如夜染一样，谁能把唯一的神明，辱于塔底，他也是情愿的吧，这一愿便也是十万年……

    夜染看着身旁祈福的细碎星光，慢慢浸入了身体，便又忍不住用神识去看师尊，笨笨的师尊，敏感的很，不知昨日自己走的如此匆忙，师尊有没有红了眼眶。

    望去之时便看到师尊的寝房，满是划刻着自己的名字，夜染便内心雀跃极了，也心疼极了，师尊心中的自己是有厚重的分量的。

    今日，祈福完的师尊有些沉默的坐在茶桌之前，用手指戳着什么在戏玩。

    竟然是两只巴掌大的小幼崽！

    细细看去，那是自己变幻过的模样，乖巧可爱极了。

    师尊用自己尊贵的发丝做成的，呜呜，没舍得给染染，自己悄悄拿着玩。

    染染也想要，师尊一个人竟然霸着两只。

    那雪白的，毛茸茸的小兔子被师尊捏着耳朵提了起来，然后四只小短腿，不断挣扎着，红红的眼睛怯怯的。

    可师尊没了戏玩的心思，想起了塔底那方石，乖巧的很。没擅自出来，也没发出什么动静，仿佛死了般……

    “桃漾槿…不知如何了。”

    于是慢慢从三十七层往下走，一路走过，见到艳丽茂盛的花儿，便一路采摘了下去，等到了塔底，冷冷清清的师尊怀里便有了一大束五彩斑斓，莹莹发光的仙花，灵花。

    塔外的风，吹起柔软的雪发，露出师尊完美俊逸的面容，一袭白衣，却有着魅惑众生的面容，可那高贵遥远的气质，却让众人只能顶礼膜拜，不敢亵渎。

    怀中得花，好似要送给哪位佳人，画面芬芳馥郁。只是这送花之人眉目冰冷，仿佛不得佳人芳心一般。

    …………

    夜染，看到师尊一路往下采着花儿走下来，便又一次划破肌肤，在茶案上放了三杯桃花饮。

    安静的跪在一旁，等师尊饲养。

    突然身份的转换，让他有些恍惚，不知哪个是自己了，只是落寞的神情如何也藏不起来，隐不下去。

    师尊前些日子，饲养他饲养上了瘾，水云塔又没什么好玩的，他又乖顺好使的很，师尊要做什么都极力配合。

    便把师尊纵出了想要把他当只宠儿养着的想法。

    还有大约二十年，夜染便再纵一纵师尊又如何。

    一支开的艳丽的玫瑰，抵在夜染唇边，细细来回磨着，夜染微微咽了咽口水，沉默着没有张口，在等师尊命令。

    师尊有时只是太过无聊，为了逗弄他，并不是让他即可食用。

    “抬起头来！”师尊凉凉的声音，骤然响起。

    夜染抬头，却不敢看师尊，垂着眸子。

    “吃了它，一瓣一瓣，慢慢吃。”

    师尊便是想起了囫囵吞枣的徒儿，他突然想着，这方石如果是染儿，便说的清为何染儿，用膳时，竟然同从前判若两人。

    他便想试试，就这么慢慢喂着这方石，下次见到的染染会不会慢条斯理的用膳。

    染染不必抬头，便知道师尊有些怀疑了，毕竟夜染离开的时日，总和石人岔开，师尊疑惑也是应当的。

    跪在师尊当前的夜染，俯身微微侧头，乖巧的张开唇瓣，慢慢抿着一瓣花瓣，轻轻拽落了下来，嚼动咽了下去，然后优雅的，再去吃第二瓣……第三瓣……

    那画面，乖的让人心痒。迤逦的让人心神荡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