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云光
“不要!不要!”他紧紧按着自己的衣带,眼泪都被逼出来了。
“不要什么!待会,你会求着我要的”
宁羽依旧誓死不屈,可他再用力都难以抵过赵娟秀一个成年女人的力气,他情急之下,只好强制让自己冷静下来,换种法子应付。
他闭着眼睛,勾上她的脖子,顺从她说:“官人,为何这么心急”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不吃豆腐,我要吃你”她这么说着,却极为奏效的停下了手。
她只是以为这个小美人想玩点情趣,也就随他去了。
“官人这身酒气奴家不喜欢”宁羽勾起她的下巴,眉眼如丝:“我给官人亲手做了醒酒的茶,官人不妨清醒后,再与奴家——”
“一,度,春,宵。”
他魅惑众生的眼神像是给她下了蛊一样,她马上就答应了:“好!一定让美人舒服!”
她立刻下了床,把整个茶壶的水都喝了下去,而宁羽更是趁着这个机会,从床上跳了下来想要逃。
没过几步,他又被擒住,只能又假惺惺的和她演戏:“官人这是做什么,弄疼人家了”
赵娟秀哪里知道这么看似儒雅的小男人居然会这么多把戏,兴趣盎然的松开了手:“美人,可是要用来疼的!”
她只觉得头越来越沉,视线的宁羽开始变成了三个,跟自己说要和她玩捉迷藏的游戏,把他抓住了,就从了她。
简单不过的小把戏,她踩着越来越摇晃的步子就向他扑了过去,扑了个空。
又扑,又扑空。
下一扑,直接倒了下去不省人事。
宁羽这才松了一口气,用脚小心的踢了踢地上的人:“喂!”
确认她彻底昏迷后,他立马想要从后门溜出去,却恍然想起曲沛和那个神秘男子的对话。
要是那个地图在她身上,自己不找的话,她就失败了
他立刻转了回去,一个又一个柜子翻找着,可惜这里的柜子实在太多,他急忙一目十行的扫过那些纸,可惜都没有地图。
他看着四周的一片狼藉,只能从她身上看看有没有东西了。
他小心的伸进她的衣服里,翻找她的袖袋,好像刚摸到了一张什么纸条,手心忽然被人紧紧的握住!
他一看,正是前一秒还在昏睡的赵娟秀!
她怎么会醒的这么快!那一整包的迷药都用上了!
他的手腕被人紧紧的抓着,像是想要捏碎他的骨头一样用力。
“我就知道你不是什么好人!给我下迷药!?”她用力把他往一边一扔,呸了一口口水:“哪来的胆子!他妈的!真是贱人!”
她气急败坏的往地上的宁羽一踹,宁羽立刻疼的蜷缩在一起,她这一脚,踢中了他的腿骨,疼的不行。
一脚像是不过瘾,又往他身上踹了一脚:“来人!有刺客!”
护卫立刻赶到,将地上的宁羽架起来,想要一剑就解决掉他的性命,却被赵娟秀拦住。
“欸~”她嗤笑一声,想要给宁羽一巴掌,终还是没忍心对现在嘴角挂血的他动手:“刚才那个掌事的,是你主子?”
“还是说,是你情人?”
他瞳孔里闪过一丝不安,被她捕捉在眼里,肆意狂笑:“真把我当傻子是吧!”
“我说,愿意把你当做诱饵送到我面前,你觉得她对你,有你对她的感情吗?”
“所以啊,老实给我交代,你们想偷什么!”她扼住宁羽的脖子,他呼吸极度困难,只能无力的拍打着她的手。
“不好了!官人!”
赵娟秀眉心一跳,一个下人慌慌忙忙的跑进来汇报:“不好了!正夫他他他!里通外敌!现在在书房!”
“把他带上!跟我来!”
宁羽有气无力的被几个人粗鲁的架着,像是拖一条死鱼一样拖拽到曲沛面前。
曲沛看着那个虚弱的人,一直在跳的右眼皮跳的更加厉害了。
“来者何人!”
曲沛握紧了拳头:“你姑奶奶!”
她把银针飞出去,撂倒了几个连棍子都握不紧的下人。
赵娟秀自知这把抵在宁羽喉咙处的断刃起了作用,于是更加嚣张:“我不管你们是谁,这娃娃,如果你还想让他活着离开,就把手里的东西放下!”
曲沛手里的几个账本和信件,就是她如今的命根子。
“官人”宁羽有气无力的唤她。
“官人快走无需管我。”
“闭嘴!”赵娟秀气急败坏道。
曲沛皱紧了眉头,手里的东西,正是她赵娟秀这些年偷税漏税,甚至还走私盐到西疆那边的证据。
唐殊望着曲沛,心里又苦涩又难过。
若那个男人换成是他,她会不会
“我再说一遍,把东西给我!”
局势僵持不下,曲沛终还是妥协。
她将手里的东西全都往赵娟秀脸上扔过去,夹杂内力的个账本疾速飞过去。
赵娟秀什么都不管不顾的就要去抢到手,曲沛连忙飞身过去将宁羽抱在怀里,他面如白纸的模样当真叫她心疼。
宁羽终于闻到那股熟悉的香气和感受到来自她的体温,心里的石头才落了地。
“官人”他有点想哭,自己给她帮了倒忙惹了麻烦
“没事就好。”她丝毫没有后悔,帮他擦去嘴角的血丝:“受苦了,没事就好。”
像是宽慰她自己,几句话来回说了很多次。
早在半空中,就有人抢先一步,把那几个本子攥在了手里。
到手人不是曲沛,不是赵娟秀,而是一直在暗处伺机行动的人。
曲沛早有所料,毫不意外的抱着宁羽转身,就看见了自己这些日子最熟悉的陌生人。
“这几天,跟着我,着实辛苦各位了。”曲沛阴阳怪气道。
面前几个皮靴飞云衣腰配玲珑弯月刀的女人高视阔步,英姿飒爽。站在首位的女人约摸四十来几的年龄,手里拿着那一沓账簿。
“倒也不辛苦。”那个女人一笑,和曲沛隔空对峙。
陈楚利只带来了一小队人马,其中一个将手里的令牌和一张纸对身后轨跪倒一片的人昭告:“我们乃皇城少锦卫,奉命追查与西疆走通私盐的买卖,现在证据确凿!”
“来人!搜!”
一大批人马拿着兵器直冲原本还热闹的赵府,将东西打的七零八落,活捉了不少想要逃跑的人。
曲沛早有预料,眼前的陈楚利就是一直跟着她的尾巴,等的就是这招黄雀在后。
“想不到堂堂皇军,也会做这些龌龊的事。”她怀里的人被她点了睡穴:“这种薅别人便宜,蹭末班车的事。”
陈楚利显然毫不在意,叉着腰哈哈大笑:“孙子三十六计,都在事在人为,只是方式不同罢了。”
曲沛也跟着她笑:“谁人都知你少锦卫雷霆万钧,立功赫赫,却不知这是卖了多少卧底,抢了多少功劳得来的。”
“陈卫长,倘若皇军都不能做到万人之前,反倒让百姓首当其冲做人肉盾,自己躲在后面抢夺黄雀之功还能居功自傲的话,要皇军,何用?”
“放肆!”陈楚利的一个手下拔剑指向这个不知好歹的曲沛。
“乒啪!”那把剑立马断了半截,只是一眨眼的功夫,甚至没人知道她是怎么出剑的。
“好好管你的狗,狗比主人都拽可不是一件好事。”曲沛逼近陈楚利,眼底几丝血丝充着血:“希望陈卫长可要好好查查,这烫手山芋我拱手相让。”
唐殊和苏雪站在身后,手里一直警惕着握着剑。
“走吧。”她道,又制止苏雪想要跃上屋顶的举动。
“走什么屋顶?!我们可是替皇军卖力的,要走就要坦坦荡荡的走正门!”
上了马车后,窗帐被掀起一角,曲沛看了一眼这赵府豪华的牌匾,终还是摇了摇头。
又要是一场腥风血雨了。
她叹息,想起在赵娟秀书房里找到的那些东西,令她感兴趣的不止那些假账,更有一些奇奇怪怪的器皿。
散发着年久的腐臭的器皿。
“尊上,那,这次就这么算了吗!我们做的这些,都给被人织了嫁衣吗。”苏雪在外面愤愤不平的赶着马道。
马车里的人似乎一点都不生气,云淡风轻的道:“我们这次给陈楚利织的,是寿衣。”
苏雪自然不解,还想抱怨几句。
“我们当然不会一无所获,小殊记性好,说不定记的一点那上面的大概的东西,写一份送到沈苗那里吧。”
唐殊应声,苏雪就问道:“沈苗可是两位夫侍的姐姐?尊上当真是照顾自家人。可这是为何?”
“沈苗素来嫉恶如仇,就给她吧,京城这边做事冗杂,等他们上奏商议就要好几天别谈去派人处理那边赵娟秀的人脉,就当送佛送到西,能削一点陈卫长的功劳是一点。”
“我懂了。”苏雪一笑,就将马鞭一甩。
马车里,曲沛目光柔和的望着熟睡的他:“还好,没把你扯进来。”
派人找来了一个男大夫,来的很快,手脚麻利的给宁羽处理了腿上的伤口:“所幸没有伤到骨头,修养几日就可以了。”
曲沛这才松了一口气:“大夫你可是在京城行医?若是你不嫌弃,我想把你请到我府里照顾我家里的两位夫侍。”
“毕竟有些时候,女人多少有点不方便,不知大夫可愿意?至于月钱这些,你完全不用担心——”
那个大夫笑笑,没有立刻表态:“我此番来京城,是听闻这边有不祥之兆,就过来看看。至于官人所提,老夫闲懒惯了暂时还没有久居一地的习惯”
大夫拿起自己的药箱,就接过诊金,曲沛又问:“不知大夫可听说过,长生莲?”
他的步子恍然顿住,“大夫听说的不祥之兆,就是这个东西吧。”
“坊间传闻,可信与不信。我也只是随口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