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发酵
在场的人回头一看,一个捧着个盒子的女子匆匆忙忙的跑出来,气喘吁吁:“余官人!试题,试题被人动了!”
在场所有人都不约而同的屏住了呼吸,气氛停止了一瞬,直到余笙歌深吸了一口气才开口:“慢点说,别断断续续的。”
人们震惊的下巴被扳了回来,各自你看我我看你,窃窃私语声开始蔓延。
“诗会开了这么多年怎么今年的试题会出事啊?”
“刚才还在说公平性”
“嘘,你小声些,这位好歹也是一个前辈!”
“谁能动试题啊不是说试题都是前一天晚上出好的吗”
台下的人三五成群的聊着猜着,台上的评审也都瞠目结舌的看着余笙歌,有些抱着双臂等结果,有些嘴角已经开始翘起看余笙歌的好戏。
她可是一代有名文臣,名气传遍大街小巷,整个朝国谁人不知她的才华横溢。
人站得高了,有人仰望,有人敌视。
有人盼她能够在峰顶再创一番辉煌,引领风骚,亦有人盼她从云端坠下,摔入尘泥,销声匿迹后取而代之。
人人皆有优越之心,想看别人风光,也想看别人堕落。
“余官人,这盒子里一直都有锁锁着,方才我去拿原题的时候,发现那个锁已经开了!而且昨日看守的人也都死了!”
“但是现在这盒子却被别人打开了,锁被人撬开了!”
余笙歌越听越不对劲,自己按足步骤来做的,不可能这么离奇被偷,而且那个锁还是特制的没有原配的钥匙根本不可能打开。
余笙歌向前一步接过那个黑匣子一看,果真,上面的锁已经被人打开,上面毫无暴力捶打的痕迹,明显是用特配的钥匙打开的。
她皱紧了眉头,一摸兜里的钥匙拿出来一看,还是那唯一的一把啊。
“依我看啊,这八成是这次来的人动的手脚!”季雨欢打抱不平的从座椅上跳下来指手画脚,像极了一只猴。
小雪在身后微皱了眉,可眼前的曲沛依然平静的撑着脑袋。
这是她胸有成竹的模样,小雪对她是极有信心的,小雪掠过一眼四周,看到远处的建筑群里高出一头的高楼眼神忽然变得凌厉。
有一道目光,不对,可能是两道。正看着这边的方向,她又看了眼曲沛的位置。
那目光,是看向曲沛的。
她指节一动,自己的佩刀就出了半截刀鞘。
曲沛朝身后挥了挥手:“不急。”
她换了个姿势撑着脑袋:“总会见面的。”
“我觉得也是这次诗会的人做的手脚!我赞同季小姐的观点!”
“我也是!我苦读这么多日子,就是为了等今天这场诗会!我要求彻查!”
“彻查!彻查!请余官人给我们一个解释!”
简直就是村口的狗叫了,全村里的狗也都跟着叫了。那场面叫的一个恢宏,不知道还以为是农民起义了呢。
“各位放心,我一定会彻查到底的。为了保证调查真实,各位还请到这边排队给我们逐一检查!”余笙歌和几位人物商量了一阵后朝着惶恐不安的人群说。
“检查什么?”
“要检查什么啊余官人!”
余笙歌耐下心来给他们解释:“这个黑匣子上面我特地洒了一层特殊处理过的粉沫,无形无色几日内都洗不掉,却能在特制的水上呈现出颜色来。”
“请各位配合我们的工作!到这边逐一把手放在水盘里然后这边找证人证明自己昨晚去了哪里!”
下人们纷纷开始自己分配下来的工作,倘若这次诗会出了问题是因为余笙歌监管不力,那罪责可大了。
沈秋彦尽管有些疑惑,但是还是听从安排了排起了队。
参赛的人都仔细又有些忐忑的在端上来的一盘水上把手放下去,又看见水面毫无变化才松了口气。
另一旁报了官的差役也都来了,给寻晖别苑里的下人逐一排查,也对案发现场和死去的几个下人进行尸检。
这边的官府跟余笙歌也有些交情,办起事来也不敢怠慢推辞。
一切都在按照各自的计划进行。
“这!”
一声惊呼,人们的视线就转过去一看,一个男子手浸着的水盘明显的起了颜色。
曲沛看过去,意料之中的是沈秋彦。
沈秋彦不可置信的看着这个水盘,向四周惶恐退开几步的人解释:“不是我!真的不是我!”
他看着自己的双手,怎么会,怎么会。
他抬眼,看见了台上的曲沛,忽然从她的眼神里读懂了很多。
关于他的傻。
他明白了所有,为什么季雨欢会把自己迷晕,为什么曲沛对季雨欢总抱有敌意。
她是为他好的,可他知道的太晚了。他以为的救赎,却把他当成不值钱的草芥随意的抛弃,或者从一开始,就没打算救他。
他自嘲的一笑,就听见人群中的质疑:“不是你是谁呢!”
“现在证据都摆在那了你还不承认呢!别以为你天天勾搭这个女人勾搭这个女人就能够爬着女人上位!”
“我看他八成是□□要来了这个机会!以为有几分姿色了不起呗!”
“就是!就凭这样的小人也配和我们一起参赛?也不看看是什么玩意只能通过和不同的女人上床来上位!”
“他就是沈府一直在吹嘘的大公子吗?我看也不过如此!”
“就是!都没有我们何洛哥哥一半能耐!”
各种污言秽语层出不穷,没人为他辩解没人相信他没人想去了解真相。
他们只愿意相信自己想要相信的东西,会将一切其他的信号屏蔽。就像现在只凭借着一盘变蓝了的水就盖棺定论恨不得就把沈秋彦送出去砍了。
人们污言秽语的程度,一度让曲沛怀疑这些到底是不是看过书的,这言辞文藻简直跟村口那些大妈一样低俗。
“我不是!我没有!”沈秋彦无力的辩解着,在一众人面前显得不足挂齿。
“那你倒是说你昨晚在哪啊!”
一阵哄笑:“估计昨晚是陪了哪个女人都不知道吧!”有掀起一阵狂笑。
沈秋彦一退再退,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他身上,让他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惧。
“不是我真的不是”他无力的辩解,声音越来越小。
季雨欢只是在台上好整以暇的看着闹事,手肘撞了一下曲沛:“怎么?不去帮个忙?”
曲沛离远了些,再嫌弃的拍了拍自己被季雨欢碰过的地方:“你不是他的未来妻主吗?你不急呢?”
“呵呵,男人不就是床上的东西?我什么时候想娶就娶想不要就不要了呗。”
季雨欢毫不担心沈秋彦供出她来,毕竟未出阁的男子和女子共处一室,还不知所以的昏睡过去,就算他漏出自己的守宫砂也撼动不了人们给他下的低俗定义。
曲沛叹了口气,指节一动,自己的尽霜剑就闪了出去:“以后你还是离我远点吧,我对猴毛过敏。”
“你!”季雨欢气到,可曲沛已经飞身下去了,她抱着双臂:“曲沛,我不信你还能破我的局。”
尽霜剑一落地,那凌冽的剑气就逼退了那群人好几步,一群人形成了以沈秋彦为中心的圆圈。
她来到沈秋彦身边,对那群长舌夫说:“好歹也是来参加诗会的,平时爱书的人设也要演一演吧各位?”
几个领头羊压下心里的余慌,彼此相望一眼,又不怕死的挺身而出:“你是谁!”
“你怕不是也是受过这沈秋彦的服务?!”
那两三个男子说完又嬉笑起来,沈秋彦低垂着头,分不清是什么情绪。
曲沛将自己的尽霜剑拔了出来,手指轻滑过那剑刃,一字一顿:“有,病,就,治。”
将剑收入鞘:“我,曲沛。”
三个字,让一群麻雀一样的叽叽喳喳静寂下来。
“她就是那个大魔头?”
“她和那个男子是什么关系?”
“天哪,虽然但是,她也太好看了吧”
沈秋彦紧攥着自己的手,曲沛的出现好歹吸引了大部分注意力,他抬眼一看,曲沛已经不知道何时站到他的身前把他护在身后了。
“这么着急一棒子打死,盖棺定论”她指向一只领头羊:“你心虚呢?”
“我心虚什么!我手上又没有那些粉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