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深夜密谋
夜渐渐深了，白天见证了一场不可思议的返老还童后，关中世家们的代表们纷纷又聚到了这一派系的首领崔发的府中。
大堂里，一些急切的官员们不等崔发露面，就已经私下开始聊了起来。
“今日王莽进入太庙，皇室祖宗显灵，不到一个时辰，王莽返老还童，这也太神奇了。”只见九卿典乐下属的一位大夫，首先打开了话匣子。
“谁说不是呢，要是我家列祖列宗能给我像今天那样来一下，我天天给他磕头上香都行。”另外一个发鬓斑白的老大夫毫不掩盖自己的羡慕和嫉妒。
另外一个大夫撇撇嘴，调笑了一句。“老申，要不你试试天天祭拜我，说不准哪一天我能给你白头发变没了。”
“那肯定给我这点白草地薅了，但是我还想要黑头发啊。”面对好友的玩笑，申老大夫也是豁达，自嘲了一句，就说起了正事。“老王，你说陛下后面说的会有天降神兵，扫荡不臣，这真是假？”
来自下邦县世家大族的王全不在意的笑了笑。“这些做皇帝的都隐藏的很深，但是我们世家也有生存的策略，管他是真是假，我们两边下注，不管谁是赢家，我们世家都只赢不输。这几百年不都是这样延续下来的吗，不要和我说你们申家没有这样做。”
“肯定不会把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没办法，世道艰难，不久后就要兄弟之间同室操戈了，我只是有点难受。”
“你一个天天给皇帝来嘴炮的监察群臣的清水衙门的老头子，又不会上战场，在这里难受什么，嘘，大司空来了。”
崔发在后堂整理好了仪容，刚迈出了一只脚，就听见刚刚还像菜市场的大堂安静下来。
崔发不紧不慢的走到主座前，转身坐下来故意等了一会才开口问：
“诸位大半夜的来我府上有什么要事吗？”
又是来自于典乐府的大夫在听到崔发问完后，就立马站起来，一拱手道：
“白日之事如此诡异，来贵府问明公讨教一个对策，望明公不吝赐教。”
其他人听到后纷纷附和道：“是啊，白天之事说明新朝气数未尽，到了如今这个局面，大司空身为我们关中世家领头羊，可要给大家一个法子啊。”
“多谢诸位抬爱，所谓一人计短，二人计长，大家都有什么好的建议，不妨说出来，一起商量商量。”
崔发言语间又把球踢了回去，想看看各世家大族的意见倾向。
“既然白天发生的事情说明新朝气数未尽，不如我们出力帮王莽守住长安，投降了更始帝，我们家族也不见得比现在好。”
保守派们先提出了他们的建议，维持现状，不改变。这话一出就遭到了那些年轻的鹰派的反对，
“怎么能抱着沉船不放呢，乱世正是我被雄杰发力的时候，怎么能白白错过。我们现在投靠更始帝，不正是给他雪中送炭，这样我们也能凭关中这份功劳建功立业，家族也能趁机发展壮大。”
双方你来我往，争辩不休，吵的是不亦乐乎，这要不是在崔府，说不定能来一场全武行。而类似于刚刚王全等这种介于它们两者之间的都默声不语，冷眼看着双方的争吵。
半晌后，崔发轻咳了一声，制止了双方争辩，沉声道：
“刚刚大家的态度我也听到了，看来大家都想趁此机会再进一步，你们诸位现在都能代表自己的家族吧？”
“大司空，来之前家主已经给了我全部权限，有什么话您但说无妨。”
“好，据我的情报得知，汉军不是没有打不下京师仓驻扎在华阴吗，隗嚣带领隗家的部队没几天就要到长安了，我估计汉军那边也会急着来围攻长安。
所以我的意思是我们各家出兵凑一支部队，等到汉军把长安围起来的时候，王莽的手也伸不出长安了，京师仓的守军更不会想到还有人马突袭京师仓。”
“大司空，要是京师仓的守军到时候有幸存的怎么办？那么多人我们肯定不能毫无遗漏。”
崔发自信的捋了一下额下白须，一字一句道：
“这样我们手里有这么多粮食，不管我们到了哪个势力，都是大功一件，毕竟乱世里粮食比黄金还贵。
先不说王莽是秋后的蚂蚱自身难保了，哪怕王莽真的能时来天地皆同力，创造奇迹，我们也完全可以说是京师仓失守被乱军攻破，是我们几家夺回了京师仓，帮王莽拿回了那么多粮食，必然也是有功无过，
我们这么多朝廷大员几乎是新朝最后的官员和京师仓几个打了败仗的小兵小将他该相信谁，相必不用我多说了吧？”
“秒啊，明公，如此不管谁坐庄，我们都是稳如磐石。”那位姓魏的典乐府大夫第三次开口道。其他慢了一步的官员只能开口符合。
“那来报一下兵力吧，我崔家可以出五千私兵，都是精锐，你们不要整那些起义的农夫，李松的汉军都攻打了这么久都没打下来，虽然我们是趁守军疏忽，但这也是一场硬仗。”
“我们阳陵县严家出两千精兵，都是退下来的老卒。”
刚刚脱离了大司徒张邯一派，转投崔发的阳陵县大族严本憋了好久终于可以先表现一下了，说完后还得意洋洋的撇了一眼那位魏大夫。
其他各家当然不会像严家这样为了立下投名状就倾尽全力，纷纷你出八百，我出一千，他出五百，共凑了一万五千私兵。
“好，我会派人联系你们，这两天有在城内的人马都赶快出城，别被汉军堵住了。
记住今天说的话都关系到各自家族的生死存亡，不要办事不秘泄露出去，相信来之前你们家主都交代过了。”
崔发嘱咐完就起身对站立在外面的管家道：“管家，你送一下各家代表。”
告别各个世家大族的代表后的崔发刚从前厅出来，就看到自己的军师岑才在门外等着他，两人一前一后向着书房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