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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攀龙附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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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且哄走了云珠,苏渔茫然地坐在床边,之前的一切慢慢在眼前消散。她一时竟有些分不清,那半年的时间,究竟是她真实经历的过往,还是只是一场冗长的梦。

    她想起五天前,她去佛寺上香回来的路上,遇到一位老人被人当街围殴,让人打听才知是那老人的儿子欠了债,却又无力归还逃走了,只留下这孤寡的老人任人欺凌。

    她心下怜悯,好在那老人欠的钱并不算太多,十八两银子,正好是她攒了三年的月银。她便让人尽数取来,替那老人还了债。

    那老人千恩万谢,拿了自家酿的酒送她,又与她道:“姑娘,你心善,当有福报,必会逢凶化吉、遇难呈祥。”

    她如此想着,不禁有些恍惚了,心道莫非真是上天垂怜,又给了她一次机会?

    真真假假、虚虚实实,让她心中一时间有些混乱。她索性不再多想,且强迫自己沉下心来。

    她父母已过世三年,这三年她一直和弟妹随着伯父伯母生活,在那场梦中,也是她的伯父伯母将她逼上了那条绝路。

    她冷笑了一下,却也不觉得意外。

    她渐渐冷静下来,想起三日前便是端午节,也是她伯父的生辰。而她正是在伯父的生辰宴上,第一次见到了魏王夏江楚。那是这场噩梦的开端。

    苏渔微微有些心烦,既然已经回到了半年前,为什么不能多倒回几日,如今已经见过夏江楚,若如那场梦中一般,不出三五日,便会有人将自己强行带走。

    她想起她曾跪在伯父伯母面前苦苦哀求,她说她已有未婚夫,而魏王殿下素有荒唐之名,骄淫无度,甚至王府中还时有姬妾暴毙的传闻。她求伯父伯母念在血肉亲情,庇护她一回,而他们却全然不为之所动。

    苏渔笑了一下,怎么会为之所动呢?养大她这个孤女,为的不就是这一日吗?这本就是他们一手安排的,欲用她的倾城丽色,来讨好权贵。

    她那时惊惶失措,偷偷去找了齐孝然,他是她青梅竹马的远方表哥,也是她父亲在临终前为她订下的未婚夫。她求他想想办法,她不想嫁给魏王,齐孝然皱紧了眉头,尽量安慰着她。

    可又有什么办法呢?那人是天子之弟,高高在上的亲王。

    苏渔也几乎放弃了,可在她入府的前一夜,齐孝然却敲开了她的窗户,月光下他眼睛亮晶晶的,看着她说:我们一起离开这里。

    苏渔闭上眼睛,仿佛又看到那夜月光下,俊秀明朗的少年郎。她忍不住落泪,这是她最大的错误,她害死了齐孝然。那白马春衫的翩翩少年,因她而被夏江楚腰斩,那样尸首不全地痛苦死去。已过知天命之年的齐父因痛失爱子,一夜之间几乎全白了头发,却还要为教子无方登门魏王府请罪。

    尽管遥若隔世,但想起仍觉痛彻肺腑、难以自抑。那本不该是他的人生,苏渔想,无论这一次她的命运能不能改变,都绝不要再连累那人,让他平平安安地娶妻生子、白头到老,也算是她没有白白做那一场梦了。

    那自己呢?她想,难道就这样听之任之?但若非如此,她又能如何?谁能阻拦夏江楚呢?伯父伯母又怎会顾及她的死活?

    她伸手撑着额头,有些头疼地想,不如就像梦中云珠劝她的那样,乖顺一些,曲意逢迎着些。倘若她从一开始就不要挣扎,是不是就不会有悲剧发生。

    她如此想着,却又忍不住有些作呕。难道她要厮守一生的,便是这样一个人品卑劣的丈夫吗?难道她这样谨小慎微地努力活下去,就是为了做一个王孙公子手中的玩物吗?

    她不知什么是爱情,诗经里“求之不得,寤寐思服”的炙热相思,她也从无体会。她不求未来的丈夫大富大贵,她只希望与她携手度过此生的,是一个品性温良的男子。不求刻骨铭心、情深似海,至少能相敬如宾、彼此扶持。

    可偏偏这样简单的愿望,都成了奢望,让她不敢再贪求。她如今唯一的愿望,只是不嫁给夏江楚,不嫁给那个曾经虐杀了她的未婚夫、又囚禁了她百般折辱的人。

    只要不是他,是谁都好。

    可谁又能拿走魏王殿下看上的人呢?她坐好了慢慢地想,当今圣上年方而立,有四个兄弟,其中一个已被圈禁,其余三位皆封了亲王,夏江楚便是其中之一。若说大殷之境能与夏江楚相抗衡的人,除了圣上,便是这几位亲王了。

    圣上自然是人中龙凤,但有后宫三千,自是看惯了世间如云的美人,若想博得圣上的垂青,想来并非易事。

    苏渔想起她的伯父有三个爱女,长女便是圣上的婕妤。至于次女苏雅然,依稀记得在那个梦中,伯父一心想要将她献与楚王夏凤兮为侧妃,不过直到那场梦结束,似乎还未能如愿。

    这位楚王殿下苏渔并未见过,只听闻其生得芝兰玉树、俊美无俦,惜乎性子寡冷了些,似乎不是很好接近。据说他不满三岁便失了生母,是圣上一手教养长大,故而最得圣上宠爱。

    至于越王殿下夏槿之,苏渔倒是有幸见过一面,委实是洁白郁美、风度端华的俊雅贵公子,性情亦是温文有礼,与他同父异母的兄长夏江楚竟是截然相反。

    可惜这位越王殿下自幼身体病弱,故而深居简出、少理政事,与他锋芒毕露的其他兄弟们相比,可谓晦暗得多了。

    她正想着,忽地想起另一事,在梦中伯父生辰后三日,伯母一反常态,让人给她送了些新鲜的荔枝过来。

    她表姐李瑶章自幼喜好医术,她常随着表姐侍弄些药草,对常见的一些药草的气味是熟悉的。

    她闻到荔枝中有淡淡的榆叶气味,不觉纳闷。榆叶有催眠之用,服下后会让人昏睡不醒,却又不伤人性命。她伯母忽地向她下药,又是这样不轻不重的药,实在令人费解。

    她让云珠悄悄去打听,才知当日是皇后娘娘的千秋,要在宫中大肆摆宴,亦邀请诸位贵家小姐入宫为皇后娘娘献艺以恭贺。但似乎真正的目的,是为亲王们选些合意的人。

    她听云珠说了后,便明白了伯母的用心。她那时心中好笑,心道伯母未免多此一举,她早有婚约,亦无攀龙附凤之心。只消伯母与她好好说,她自会托病不往,不抢她女儿们的风头。

    苏渔想到这里,不禁自嘲地勾了勾唇角。梦中是她天真,竟以为伯父伯母会将她与齐孝然的婚约当真,白白放弃了这么好的机会。

    前路已是绝路,再怎么折腾,也不会比坐以待毙更糟。她要进宫,不论是生路还是死路,她都没什么好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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