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10章仙君他一剑惊鸿
房屋碎片一块一块的坠落,死寂弥漫着昔日里热闹非凡城镇。
黑夜吞噬白日,圈内燃气火光却点不燃人们的心,穷途末路之际。
希望再次来临,人们都喜极而泣,唯一的难题就是找出云微仙君江临渊。
东张西望也没找出江临渊,排除所有人都没能找到。
一位修士东看西望,声如细丝的开口:“难不成他死了?”
现场鸦雀无声,噤若寒蝉凄切,萧萧风声划破长空。
外面的蜘蛛不停的攻击保护罩,江府的结界困着修仙者,讯息无法传达出去也无法被支援。
这时候,如是世界末日。
886号:“宿主…这一次所有人又把希望寄托在你身上了。”
江临渊闻言不反驳,他拉了拉头上的衣帽。
眼神弥上云雾暗了下去,漠然火光中自己的倒影。
淡淡的,和他的眼睛一样。
一妇人压制不了自己,如泣如诉状若疯狂:“死?他怎么能死呢?那我们怎么办?”
扬起手掌,大口呼吸,瞪大了眼睛。
她似乎有着苦笑,又似乎有着沉寂。
不在沉默中死亡便在沉默中爆发。
那占星卜算的老人实在看不过眼,带着苦笑朝着人群中揖一礼,掷地有声道:“在下恳求云微仙君救救我们吧!”
有了带头的第一个人,便有第二个第三个人。
修士们都揖礼恳求,江临渊在人群中面无表情的看着。
有人看过来,他就低下头。
886号:“这是在逼你啊。”
远处黑雾中站着身披黑斗的人,带着帽子只能看见他消瘦的下巴,他的肩膀上爬着青蛇,他扬起嘴角逗弄青蛇。
腰间悬挂着泛光的双月弯刀,他不受黑雾侵蚀。
穿着黑斗站在黑雾中也不引人注意。
“你说这次他该怎么选择?我们打个赌吧!他一定会袖手旁观的!虽然这次我干涉了。”
话语刚落他就朝着前方眺望,青蛇灵性的抬首仰望过去。
江临渊哑口无声,他此刻心情复杂。
衣袍子理了理,垂头看衣角。
这人是怎么把他算出来的?真奇怪明明境界低了那么多。
现在倒是成为众矢之的,逃避吗?
“你不是守护苍生的仙界至尊吗?现在为何不来守护我们!?”
有人发出质疑。
平日里,江临渊不惧疲惫的守护着众生,那底下的人都觉无所谓,毕竟看不见。
现在发生在自己身上才觉得有多痛苦。
他们觉得他是神,他们觉得他永远不会累,他们觉得合该他守护他们。
可是他们从来不觉得,神也会厌倦。
江临渊轻叹,伸手拉下帽子,丹凤朝阳目光冷淡,脸上的伤痕累累。
他环视周围的人,清朗少年音带着几分沉静说道:“我就是云微。”
旁边有人不可置信,也有人走上前来拉住他。
“小愿,不可开玩笑,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他莞尔一笑,挣脱了那人的手向前走。
他当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了。
随着他的动作,身形逐渐抽长变为颀长,那头枯黄的头发早已化为鸦羽,脸上的伤疤也无影无踪。
身上穿着月纹白袍,而他们眼中的江愿变了。
就在眨眼间,他变成了另一个人。
月下无双惊天仙人,风华绝代气质冷清的仙君。
云微仙君在修仙界面貌一直以银蝶面具见人,纷纷猜测他是不是无法见人,不过转念一想修仙界就没有丑的。
此刻见到他真面目,不由的愣神。
浓墨如剑的眉毛微微上扬,深邃温柔的风眸让人沉溺,额间一抹幽蓝印记。
似远山般高挺的鼻子,唇红的薄唇让人想一亲芳泽,耳边从发丝下来的天蓝流苏发坠,修长挺拔的穿着一袭白衣。
犹如雪中红梅一般耀眼,恰似仙人下凡,
所有人都愣神了很久,他们看见他走到队伍最前方。
那占卜老人向他再揖礼:“云微仙君气质斐然啊。”
江临渊撇眼看去,冷清的风眸不带丝毫感情。
叶绯双上一秒准备出场,下一秒就被惊呆,他耳聪目明很清楚现在的形式。
也可以很清楚的看见江临渊。
原来江愿就是江临渊啊,一字之差。
他早就猜到了,江临渊从来没有隐瞒过,实力还那么强大。
他接下来完全放心,云微仙君在场赤魂魔蛛也就死翘翘了。
所有人都是这么想,欣喜之下没发现江临渊发抖的手。
这一次必赢的局,他如是想。
远处的黑雾中,那黑斗人可惜的叹气:“好吧这次你赢了,他居然挺身而出了,不过也在意料之中。”
他抚摸着青蛇的脑袋,消失在黑雾之中。
这是一场必定的局,得到了结果,他在也没意思了。
“琼光剑,来。”
足以震撼人心的剑朝着江临渊的方向飞过来,剑息划破苍穹。剑如其人泛着冷光,让人寒冷。
这是一把绝对的凶剑,却起了这么一个风光霁月的名字。
当年琼光剑随主人屠尽魔界一城时,它的主人出名了它也跟着让人闻风丧胆。
后面几处争斗都有它的声音,算是彻彻底底出名了。
道清宗剑池,看守弟子大惊失色。
他跌跌撞撞跑去向宗主禀报,琼光剑飞走了。
剑指赤魂魔蛛,冷漠模糊了他的脸。
一道冷白划过,那隐于黑雾中的魔蛛命丧九泉
黑雾慢慢消散,小蜘蛛相继一个一个死亡,不过瞬息之间结局便以尘埃落定。
叶绯双在远处看的目瞪口呆,他看了看自己的剑又看江临渊。
一剑就杀死了终极形态的赤魂魔蛛?
这赤魂魔蛛至少达到了化神期吧?一剑就斩杀了。
熟悉江临渊的人一时间难以启齿,他们看着江临渊长大的,怎么一瞬间就成为了高高在上的仙君呢?
剑尖还低落着绿色的液体,紧握剑一言不语看着众人。
窃窃私语,他什么都听得见。
有恭维他的,有恐惧他的。
他晃了晃他的剑,又一剑划破江家的保护罩。
黎明拉开了序幕,鸡鸣在似鱼白的水平线升起时响起。
秋风飒飒,吹起他的长发,抬头之间下颚线出现,冰冷的眼眸露出一丝迷茫。
“天明了,雨也停了。”
叶绯双跃下高高的城墙,疾步到江临渊身边。
他谦卑的行礼:“拜见仙君。”
没有起身,一直保持着那动作。
他在等这个昔日一同作战的朋友的回答。
“嗯。”
江临渊撇他一眼,闷声出声。
万籁无声,光追寻着源头落在了江临渊的脸上,一时他如同神坛高高在上俯视众生的神明。
枯草恢复生机变的葱郁,人们的伤痕快速愈合,神正在救治众生。
每人看着自己身上愈合的伤口觉得神奇,纷纷看向那仙人,还是不由被惊艳了一把。
他如同天上的云、崖上的雪般难以触碰,偏偏殷红的嘴唇生出几分魅惑之意。
修仙弟子传送讯息给宗门,许多大能接受到定位就瞬移过来,悬浮在天上睨视着下方。
刹那间,天上站了不少人。
抬头看去,江临渊眯上了眼,看见稀疏的黑色人影。
阳光太刺眼了。
上面的人皆为一愣,听说云微仙君重新出现,有人抱着凑热闹的心态一看,有人是来重新杀他一次。
这一次见到的却是,云微未带面具的模样。
高贵,冷清无烟花味,似神明的容貌令人恍惚。
破败间,那美人茕茕孑立端的是摇曳生姿。
他睥睨众生,端坐云间的瑶台仙人。
在场的所有人都为之呆愣,难怪要带面具,这模样令让疯狂也不为过吧。
迷雾散去踪影,阳光照在赤魂魔蛛的位置。
正悬浮着掀起修仙界腥风血雨,刀枪剑影的神器。
十方时坠。
黄金指针滴答滴答敲打,奢靡的金黄链子垂落,江临渊伸出修长白皙的手,十方时坠便出现在他掌心。
“在下保管十方时坠,各位没有意见吧?”
磅礴的威压朝众人袭去,他很巧妙的控制到了所有人能承受的程度,修为越低下承受的越少。
他以绝对实力收敛了神器,周围没有一人敢说不是。
他冷嘲环视,早知道上辈子也这么干了。
这也是让他丧命的神器。
重新恢复仙君之味,登修仙界至尊之位。
当然这是后续。
江临渊淡然看着叶绯双,他骤然一笑。
他的笑似雪山冰川融化,带着一丝暖意。
美人一笑醉人心,何况是神明。
“少年,你不是想拜我为师吗?我收了你这个徒弟。”
江临渊擦拭着琼光剑,不紧不慢等待少年的回复。
有人叹为观止,有人觉得荒缪。
江临渊厌厌的,他抬眸子一看叶绯双傻眉愣眼,可能是他也觉得不可思议。
“江道友,不可收下这徒,你如今命星刚入正轨,这位小友的命格与你相冲。”穿着白色禅意,圣洁出尘,相貌俊朗的佛修慢慢走过来。
他手掷佛珠,一步一生莲。
江临渊眼神一晃,这人似乎自带背景板,自打他说话他就无法忽略他背后那刺眼的佛光。
如芒在身,普度众生这佛修。
“哪有什么关系吗?渡生。”他冷眸相看,佛修蓄满笑意举手投足间都是慈眉善目。
不知道好好一俊俏公子,剃度当了佛修。
良久,他才猛然醒悟。
这人自小就是那佛宗圣子,可怜了他从小就没头发。
他对他刚刚的想法道歉。
他带着怜悯的眼神看向渡生,旁边的叶绯双担忧说:“江前辈…”
江临渊耸了耸肩,他沉沉的盯着草木。
无人察觉他在走神,他短暂的思考一下肯定的回复:“没关系,我乐意。”
少年满心期待的看着他,他坚定不移自己的想法。
看样子他挺希望自己拥有一个师尊的。
渡生无悲无喜,莫名的看了他一眼。
他道:“即使万劫不复,不死不活你依旧如此吗?”
江临渊扯起嘴角,不轻不重的开着玩笑:“我哪刻不是万劫不复?我还怕这个万劫吗?”
光落在他身上,却不觉暖意。
“走吧,跟着你师尊我走。”
月纹白袍圣洁无暇不染尘灰,所有人眼睁睁看着他朝道清宗弟子走去。
他也不想在与这些人周旋,简直费脑死细胞。
“林池惜?道清宗大师兄?”他虚掩衣袖,正视道清宗的弟子。
林池惜朝他揖礼,示意他跟着一起离开。
林池惜虽然为大师兄却是当之无愧的战斗力狂,要是谁说他名字太过于女性总会被他殴打。
总有些不自量力的人会招惹他,最后都被揍的鼻青脸肿。
后面跟着几位亲传弟子,是江临渊没有看见的生面孔,大概是他离去的那几年新收天资聪颖的弟子。
此刻也只是跟着来见识见识。
却见到了无人所知的云微真君真面容。
江临渊从乾坤袋掏出巨大豪华的云舟,云舟悬浮于空中,遮蔽了阳光。
江临渊一跃而起,叶绯双紧跟其身后,道清宗亲传弟子们你看我我看你,最终决定登上云舟。
毕竟云舟还在等着他们。
等他们上去了才发现,这艘云舟不仅外面豪华,里面更甚,让他们大开眼界。
这云舟再不济也是天阶灵器,却被他的主人用来享受。
“真富贵。”
不知道是谁惊叹一句。
一群弟子看向江临渊的目光复杂,在弟子眼中整个都已经写满了“富贵冷清天上花”几个大字。
江临渊悠悠在栏杆上俯瞰,流苏随着他的动作向下坠,本人不知道他已经被众人贴满了标签。
“各位再见,有事就来道清找我!”说完,云舟就不知去向。
大家大眼瞪小眼,神色奇妙。
谁想去道清宗找他?要知道他在位之时,风雪殿可是绝对审判罪犯的地方,在那里主人拥有绝对的杀生。
这太匪夷所思了却毋庸置疑,他的确有这个权利。
江临渊呼的松口气,他安之若素的朝着弟子们:“自寻房间修炼,启辰之后需一个时辰到达。”
待所有人听懂以后,他慢条斯理的走向他的房间,刚入房间门就无风自关。
孤灯照亮房间,他跌坐在地上。
口齿衣襟被鲜血染红,他无力看着不断冒出血的手掌,全身上下无一不是伤口无一不再流血,全身破烂。
刚刚一直压制,现在爆发如洪水般迅猛。
这种感觉真的很无力,他嘲笑自己为什么再救了一次苍生。
他也不是没有听见他们窃窃私语,怨他没有早点出来承担一切,害得他们家破人亡,颠沛流离。
他的确能以武力压制,但是能控制人们的那张喋喋不休的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