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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得救,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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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金?”陈秉承见游金金拄着双拐,疑惑地问:“你的脚怎么?”

    话音刚落,游金金脸色便阴沉下来,语气生硬:“别问。”

    陈秉承冷哼一声,并不愿意跟她计较,转头对何请夏平淡道:“何小姐开业大吉,我还有案子,就先回去了。”

    “好,替我向钟律师问好。”何请夏点头示意。

    而就在陈秉承转身迈步离开时,就听见游金金在古医馆内大喊“睿哥哥”。

    他的眸子瞬间冷了下去。尽管他对游金金没有任何感情,但还是把对方当做未来的结婚对象,因为这是双方父母的共识。他自己对于婚姻并没有期待,只要是父亲安排的,肯定就是适合他的。但现在游金金居然公然喊其他男人为“哥哥”,还叫得这么甜蜜亲密,简直就是对他赤裸裸的侮辱。

    陈秉承握紧拳头,脸色铁青,忍了一阵后,最终还是拂袖离去。暗道:早晚有一天,他会让游金金后悔。

    游金金看也不看他一眼,始终是在寻找着林睿的身影。

    何请夏也没理游金金,而是看了一眼仲齐,神情散淡:“联系一下你们伏总。”

    仲齐连忙掏出手机,拨通了自家老板的电话。

    铃声响起,响了五六声,第七声响到一半时,似乎接通了,却听到的是这一句:“您所拨打的号码暂时无法接通,请您稍后再拨……”

    仲齐在听到最后一个字前挂断,又打了两遍,还是同样的。

    什么情况?

    平时他打电话,伏总很快就接听。

    该不会出什么事了?

    这让仲齐一时间慌了神。对仲齐来说,即使不方便接听电话可以直接挂断,表示自己在忙。但如果一直处于无人接听状态,那就必须要想办法了。

    曾经就有一次,伏清柏带队配合警方抓捕一伙□□的时候,突然遭遇伏击,后来还是因为仲齐发现伏清柏手机关机后立马报警,警察这才赶过来救援,才没让伏清柏陷入危险境地。

    这件事虽然过去几年了,但至今仍然有当年的余党对伏清柏怀恨在心,甚至还追到了国内。

    仲齐越想越担忧,他看了看周围,自家老板把队里的精英都派到医馆驻守,自己却孤身一人出去,于是试探道:“何小姐,伏总一直不接电话,我担心伏总会出事,可人都在医馆……”

    “我知道了。”何请夏打断他的话,转身朝办公室走去。

    仲齐连忙跟上,侯在办公室门口。

    何请夏走进办公室,关上房门,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串陌生的电话号码。

    很快电话接通了,一个温润的嗓音传了过来:“喂?”

    “是我。”何请夏的声音冷静中透着一股疏懒,“大师兄,现在方便接电话吗?”

    电话那头顿了顿,声音低沉了些许,却透出一股浓烈的宠溺:“方便,你说。”

    何请夏语气冷缓:“小哲在东风巷可能遇到事了,今天医馆开业,我稍后才能过去。”

    听完女孩的话,凌虎立马站了起来:“好,我知道了。”他挂掉电话,立即打了另一个电话:“阿九,备车!”

    “好咧。”电话那端传来一道爽朗的男声。

    应罢,凌虎换上制服,来到车前,驱车赶往东风巷,他的速度非常快。

    十分钟不到,就抵达东风巷口。他停好车子,匆忙跳下车,大踏步跑向东风巷,沿途的行人见状皆是愣住了,不明白一向严肃认真的凌队长怎么忽然变得这么狂躁?

    凌虎带着包括自己的10人小分队,一口气冲进东风巷,看着空荡荡的街道,他不禁皱起眉头,心底涌上强烈的危险感觉。他一边打手势一边慢了下来,警惕地观察着周围的环境,耳朵竖起,留意着周围动静,一刻也不敢放松。他伸手摸着墙壁,手掌触碰到冰凉的红砖,眉头蹙得更深,这里太安静了,安静得让他心里更加确信,这条巷子肯定出事了。

    凌虎右手下意识摸进腰间,随时准备拔枪,防止突袭的敌人。

    行进间,几人突遇岔路口,凌虎的视线移向左侧的一条巷子,然后眯了眯眼睛,双手比划了几下带着四个人大步流星地冲了过去。阿九则带着另外四个人进入右侧巷子。

    然而,阿九刚拐进右侧巷子,还没走两步,就感觉到不对劲。因为他嗅到空气中飘散着淡淡的血腥味。

    他猛地抬眼朝巷子深处望去,赫然看到一个男人倒在血泊中,浑身是血,看起来像是被人捅死的。阿九脸色一凛,给队友使了个眼色。

    也就在此时,“砰!”一声枪响。

    一颗子弹射向阿九,在空中划出一条弧线。阿九敏锐地偏移身体躲开子弹,迅速闪身躲入旁边废弃的屋内,避免了子弹继续射来。

    这一切发生在瞬息之间,当阿九几人进屋后,才发现对面的屋顶躲着三个持刀杀手。几人的眼瞳蓦地缩成针尖,毫不迟疑地举起枪瞄准三人扣动扳机,三个杀手瞬间脑袋炸裂,鲜血溅了一地。

    解决杀手后,阿九带着几人迅速离开继续往巷子深处走去,一刻都不敢耽误。

    另一边,凌虎带人从左侧迂回到巷子另一端,一路上也干掉了几个杀手,可就是不见伏清柏几人。

    凌虎不禁皱眉。

    “怎么回事?”一名队友急了,“巷子太窄,根本藏不了人。难不成他们已经离开了?”

    “不可能。”凌虎摇头否定了队友的猜测,他看着地上的尸体,又道:“根据打斗的痕迹,他们应该都有不同程度的受伤,不会跑太远。”

    “凌队,”另一名队友大惊失色道:“我检查过了,这几具尸体都是一招致命,这个人的内气是有多强?”

    “啊?这个世界上竟然存在武学高手吗?”

    凌虎沉默一瞬,目光却锁定在了一个地方。他蹲下身,捡起地上的一枚子弹仔细看了片刻,突然道:“狙击□□的子弹。”

    几人的视线继续前移,只见不远处正躺着一支狙击□□,枪管已经被拆卸,在刺眼的阳光下泛出幽冷的光芒。

    “卧槽!”几人纷纷骂娘,这特么,市区内真的有人私藏枪支?

    凌虎捡起地上的枪,仔细瞧了瞧。

    登时,他的耳朵动了动,听见了脚步声。

    几人默契对视,纵身一跃跳上房顶,隐匿在了阴影之中。

    很快一阵杂乱而密集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一伙人走进了这条狭窄的巷子。为首的男人穿着灰色西装,戴着墨镜。他将墨镜摘下,露出一张阴狠的面庞,嘴角勾着笑意:“啧啧啧,真是惨烈呢,对方三个人呢?”

    “呃……”一名手下颤巍巍答道:“老大……他、他们……”

    男人挑起眉毛,语调陡然提高:“说!”

    “我们没找到……”那人两眼发直,双腿也不听使唤,像筛糠似的乱战起来。

    “废物!”男人轻蔑地哼了一声:“你们一群人打不过三个人!”

    “老大,”另一名手下插嘴道:“他们都受了伤,跑不远,肯定就躲在巷子里。”

    “对啊,老大,他们刚刚打斗肯定耗费了大量体力,如果再把咱们堵在巷子里,我们可以反杀!”

    男人盯着这名手下看了半晌,最终点了点头:“你说的没错,我们可以反杀。”

    众人精神一震,纷纷摩拳擦掌。

    此时房顶上的五人闻言,暗叫不妙。

    这伙人的实力绝不简单,而且人数是他们的一倍多,想要硬碰硬并不容易。但是,既然撞见了就必须解决。

    他们互相递了个眼色,然后悄悄下了屋顶,悄无声息地逼近那帮人。

    此时,那伙人还在窃喜,并没注意到身后的危险。为首的墨镜男将手下分成了三组,分头行动。

    凌虎见此便知机会来了,立即也将五人分组,他一个人一组,剩下四人两两一组,待队友解决几人后再来支援他。

    很快,两队双人组各自找到了对手,毕竟是受过专业训练的特种队,趁其不备突然暴起攻击,一眨眼功夫就下了对方的武器。接下来就是肉搏战,他们配合得极佳,几乎每一招都能取对方性命。尽管对手实力不容小觑,但想到他们队长还等着,便多用了几分内气,三分钟解决对方。

    而凌虎这边刚解决掉两个人,就被那伙人的头目墨镜男纠缠住,墨镜男让两个手下在一旁待命。

    凌虎率先发起攻击,右腿猛然飞踢而去,重重踹在墨镜男的左肩,对方猝不及防,踉跄后退一步,吐出一口血沫。

    “你是什么人?”墨镜男喘着粗气,面部狰狞道。

    几个回合下来,他明显有些招架不住,脸色铁青。他万万没有想到对方的实力居然如此厉害,甚至超越了他。

    他到底是谁?

    这样的人就不该存在于这个城市。

    不过,他胸前的徽章好像在哪里见过。

    “哼,先打败我再问,”凌虎神情严肃,淡淡:“这也只能怪你们惹谁不好,偏要来惹我们。”

    墨镜男眉毛蹙起,瞳色又冷了几分,厉声道:“我劝你不要自寻死路。我们老板的背景,不是普通人能够承担得了的。”

    “哦?”凌虎冷笑,“我们从不怕死,更不会坐以待毙!”

    “好,很好!”墨镜男狞笑一声:“既然如此,那就去死吧。”说完,他挥舞着手中锋利的军刀就朝凌虎扑去。

    凌虎微怔,随即露出嗜血的笑意,身形微微晃动,避过这一击,旋身踢出一脚。墨镜男这次一个灵活闪身,躲过攻击。凌虎眼眸骤然一沉,脚腕一转,再次挥出。那男人也跟着变招,与凌虎交换了位置。

    一时间,两人又缠斗在一起。

    然而,实力悬殊是不争的事实。

    没等墨镜男反应过来,凌虎一招制住对方的穴道,将其扔到地上。

    墨镜男挣扎了几下,却无济于事,愤怒地瞪着凌虎。

    凌虎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我问,你答。”

    “做梦!”墨镜男扭头不看凌虎。

    “别以为我不敢杀你。”凌虎嗓音低冷,轻轻地笑了笑:“我知道,你们这类人都有个特别的癖好,动不动就选择结束生命。所以,千万不要试图挑衅我的耐心。”

    墨镜男脸部肌肉狠狠抽搐几下。

    “我问,你答。若有任何虚假,我会让你尝尽世间最残酷的痛苦,比你想象中的还要更加痛苦百倍。”

    说罢,凌虎一脚踩向对方受伤的左肩。

    墨镜男顿时紧绷起了身体,眼底浮现一丝恐惧。

    “咔”的一声脆响,是骨头断裂的声音。

    疼痛瞬间蔓延全身,钻心钻肺。

    墨镜□□本没忍住,发出一声惨叫,额头上冷汗直流。

    随后,凌虎看似没用什么力,只是两指在他身体上的几个地方点了几下。顷刻间,疼痛就加剧了。

    墨镜男的两名手下已经被吓得浑身颤抖,半张着嘴,惊慌得犹如冷水浇身,瘫软在地上。

    与此同时,凌虎派去的两组队员也找了过来。

    凌虎听到脚步声,转头,看向他们:“不错,来得很快。”

    “队长,是他们太弱了。”

    说话的是小分队里年龄最小的,今年不过19岁,个人能力却是数一数二的。

    “没过瘾?”凌虎挑眉一笑,指了指坐在地上的两个男人:“那边还有两个。”

    两个男人闻言,猛地一震,一定错觉。

    可看到少年邪佞的笑着朝他们走过来,直接尿了。

    “真没劲。”少年撇着嘴,“那你们告诉我,你们老板是谁,就当补偿我了。”

    两个男人听后,争着开口。

    少年叹了口气道:“别争了,一人一个字,就跟成语接龙一样。”

    “臭小子,会玩。”凌虎笑道。

    “队长,我就当你是在夸我咯!”阳光下,面色黑红的少年,浓眉下的一双大眼睛格外有神。

    东风巷是一处城改区,绝大多数的居民已经搬走,几年前被一个开发公司承包,但由于资金链断裂,老板跑路了,就成了无人住的空巷。

    巷子的最深处有一个废弃的房间,里面摆放着十来张破旧的桌椅,上面都蒙着灰尘。而这些陈旧却又简陋的桌椅中间,坐着三个受伤青年。

    “他奶奶的,那个苏义也太狠了,叫那么多人来打我们,还都是真枪实弹。”林睿骂咧咧的说道,他脸色苍白,右胳膊脱臼了,被白衬衫牢牢地缠着,白衬衫上还有血迹。

    另外两人的情况也没好到哪儿去,宋春额头上、脸上都有擦伤,左肩膀还有严重的枪伤,血勉强止住了;而伏清柏左小腿骨折,宋春已经用木板帮他固定好,不过嘴角不停向外流血。

    “留点力气吧,”宋春嗓音很淡,“请夏给的药丸半小时后起效,我们得赶紧离开这里。”

    伏清柏瞥了一眼宋春,笑吟吟道:“我姐肯定正在想办法救我们。”

    “你居然还能笑的出来,”林睿看着伏清柏道,“你知道刚才多危险?要不是宋春给你挡那一枪,你现在估计已经见阎王了。”

    伏清柏粲然一笑,对着宋春拱拱手,眉梢挑起:“呵呵,谢啦!刚才有点上头。”

    “哼!”宋春轻咳了一声,将喉咙中泛起的微微腥甜咽下:“要不是看在请夏的份上,谁愿意搭理你啊。”

    “嘿嘿,我知道你喜欢我,所以才拼死相护,对不对?”伏清柏那张俊脸露出欠揍却又乖巧的模样道。

    宋春耸耸肩,没再说话,目光却瞟向窗户外边。

    就在两个小时之前,宋春与林睿被一伙人追赶至东风巷。双方经过一番激烈的打斗后,对方的同伙到了,而且全部配备了武器,两人自然只有挨揍的命。

    当两人快要坚持不住时,伏清柏突然出现,吸引了对方的火力,两人才抓住机会逃脱。

    宋春为了保护伏清柏,硬抗一颗子弹,结果肩膀被子弹穿透,鲜血淋漓;而伏清柏则替宋春挨了一棍,当时腿就骨折了。如果当时再慢一秒钟,伏清柏就会直接丧生,而宋春也会失血过多而亡。

    不过,毕竟两人身体素质比较强悍,加上有何请夏给的药丸,倒是坚持了下来,但一时半会儿还无法离开这个地方,只得在废屋里坐等时机。

    “砰!”突然一声闷响从窗口传了进来。

    屋内所有人顿时变色。

    “快躲起来!”宋春低喝一声,扶起伏清柏立即朝房间角落躲去。

    “砰砰砰……”接连不断的枪声此起彼伏,虽然隔着厚重的墙壁,但每次声响传到耳朵里,都让三人心惊肉跳。

    枪声越来越近,最终消失不见。

    片刻之后,房门猛然被撞开,一群拿着砍刀的歹徒涌了进来。

    而一霎时,这些歹徒又应声倒地。

    只听到为首的黄发男子惶恐大喊:“民助队!”

    从字面意思就可以明白,民助队是民众组织的监察部队。

    它是市政府设置的特别行动单位,专门负责维护治安和协调当地社会关系,依靠特殊的渠道获取许多情报。其主要任务之一就是对黑恶势力极其犯罪行径采取措施。民助队的总部设立在市局对面,可见其职责特殊性。当然,民助队并不具备执法权,但如遇人身威胁,不排除使用武器。

    黄发男子带着七八名手下,仓皇逃窜,却被民助队堵了回来,并送至看守所。

    同时,凌虎带着救援队也到了。

    当他看到三人不禁蹙眉,尤其是宋春,受枪伤的左肩又开始流血。

    凌虎先命人将伏清柏与林睿送上救援车,然后给旁边的阿九使了个眼色。

    鲜血在流失,宋春眼神稍稍迷离了几分。

    他靠墙坐下来,一抬头,却是一怔。

    宋春缓缓地呼吸着,眸光更加迷离,轻喃:“我是在做梦吗?怎么还看到我家丫头了……”

    可下一秒,头顶上方,有声音响起。

    “躺下,我带你去医院。”

    很清晰,梦没有这么真实。

    宋春撩起眼皮,眼帘中映出了女孩的身影。

    她正低着头看他,眉头紧锁。

    半晌,宋春笑了笑,无奈道:“还真是我家丫头。”

    他肩膀上的鲜血渗透了t恤,还在往下流。

    何请夏抬手,一根银针刺入一个穴位,止住了他的血,又说:“大师兄,担架。”

    宋春剧烈地喘了喘,显然伤势很重,却还在笑:“嗯,我要听我家丫头的话。”

    话才一说完,他的身子忽的一顿。

    耳边落下三个字。

    “别说话。”

    女孩抱住他的腰,那双手的力量出奇的大。

    宋春眼睫微微一颤,就要开口。

    何请夏抬眸,看他一眼,“别说话。”

    待他躺下,还是没忍住,眉梢挑起,尾音勾着笑:“丫头,你这算不算公然占便宜?”

    这句话刚一说完,就对上了女孩清冷的眼神,眼底薄薄的凉意浮漫出来。

    宋春微怔,从他那个角度看,能够看见女孩秀眸似水一般明澈,好似碧绿荷叶上的一滴露珠,晶莹剔透,光洁耀目,让人移不开目光。

    即便隔了两层衣服,也有微凉的温度传来。

    宋春忽然笑了笑。

    救援车上,将血完全止住之后,何请夏又拿来干净的纱布,将染满血的纱布摘下来,重新给宋春缠绕上。

    安静的车厢里,宋春能听见自己的胸腔内,那渐渐剧烈的心跳声,一下一下,就像是当初遇见她时,那怦然心动的声音,动摇了他整个世界。

    他伸手握住何请夏冰凉的手,不发一言,就这样握着,仿佛一辈子都不舍得松手。

    “别担心,没事了。”何请夏望着他,眼神如水,温声道。

    宋春轻嗯一声,彻底放松下来,昏睡过去。

    十分钟后,救援车抵达医院。

    一行人匆忙把宋春送往急诊室。

    第二天上午,宋春幽幽转醒。

    他感觉有人握着他的手。接着,模糊的视野中出现一张清丽脱俗的面孔。过了一会,目光渐渐对焦,他才看清何请夏的脸。

    “醒啦?感觉怎么样?”女孩温柔问道。

    宋春眨巴着眼睛:“还有一种做梦般的错觉。”

    “噗哧——”何请夏笑了出来,笑靥如花。

    “姐,我饿,有吃的吗?”旁边的伏清柏委屈的说道。

    “想吃就闭嘴。”何请夏瞥了伏清柏一眼,又摸了摸宋春的脉搏,确认他的伤势已稳定。

    “姐,”伏清柏抬手哀嚎:“也给我看看嘛!”

    何请夏斜睨他一眼,从兜里掏出一个小瓶子扔给伏清柏:“一天只能吃一粒,否则就算治好了伤,也会留下隐患,严重者还有生命危险。”

    伏清柏接过立即拿出一粒嚼碎吞掉,随即便觉腹中升腾起一股暖流,原本痛楚难忍的小腿,竟舒服了不少。

    “好神奇。”伏清柏赞叹道:“谢啦!”

    “林睿,”何请夏扭头对另一个病床上的林睿说道:“感觉怎么样?”

    “没什么事。”林睿说道:“只是觉得浑身乏力,精神恍惚,脑袋晕乎乎的。”

    何请夏走了过去,探了探林睿的脉象,淡淡:“正常,你就是馋火锅了!”

    林睿尴尬的挠了挠鼻尖。

    正在几人闲聊时,敲门声随即响起。

    何请夏站起身去开门,只见一对五荀夫妇站在门口。

    沉默一瞬。

    李小芸先认出了女孩,热情道:“你是请夏吧?”她似乎十分激动,一把握住何请夏的手,“真的是你,太好了。”

    何请夏礼貌地笑了笑:“阿姨好,您是……”

    “哦,我是宋春的妈妈,”李小芸解释道,又指了指丈夫,“这是宋春的爸爸。”

    “叔叔好,”何请夏忙道:“快进来吧。”说着,便伸手去接宋万明手里的牛奶。

    “就让你叔叔提,他力气大。”李小芸赶紧阻拦。

    听闻这话,宋春笑了,心说:谁力气大还不一定呢。他轻声道:“爸、妈,坐下说吧。”

    “哎。”李小芸点点头。

    宋万明跟在妻子身后,坐在凳子上,忽然想起护士的话,他仔细端详着这个救了他儿子的姑娘,他不由得在心里感慨:自家儿子的眼光果然不凡。

    不一会儿,病房门又响了。

    何请夏应门后,还没等她跑过去,门被推开,林源峰夫妇也来了。

    两人朝何请夏点了点头,便跑到林睿的病床,嘘寒问暖,询问各项身体状况。林母拉着林睿的手说:“你呀,怎么老爱逞英雄呀?”

    林源峰也皱眉说道:“就是啊,下次不准再这么胡闹了。”

    林睿苦笑:“我这也是迫不得已。”

    “我给你说……”

    “行啦行啦,你俩都坐下歇歇吧。”林睿挥了挥手,打断母亲的话,示意他俩别再啰嗦了。

    两人也累了,于是坐在凳子上休息。

    何请夏给他们都倒了水。然后轻轻地坐在伏清柏的病床上,拍了拍他的肩膀。

    “姐……”伏清柏叫了声,目光灼灼的盯着何请夏。

    何请夏微微偏头,脸上露出疑惑的表情。

    “我没事,”伏清柏嘴角微微扬起,“姐,谢谢你。”他是发自肺腑说出这句话。

    “跟我客气什么?”何请夏轻轻一笑,“我们永远是一家人。”

    伏清柏眼眶泛红,深吸一口气,努力压制着心里翻滚而出的情绪,轻轻地“嗯”了一声。

    病房门被第三次敲响,进来的是一群穿着医生与护士。

    凌虎昨晚特地嘱咐院长派出几名资深专家会诊,因此一进门,医生们便围到了三个人的病床边,对三人检查身体,又询问伤势。一番仔细检查过后,三人均无异常,医生才放下心来。

    不过另专家们吃惊的是这三个年轻人的恢复能力异于常人。伤势最重的宋春从昨晚到现在,伤口已经愈合的差不多了。算算时间,到明天就能够完全恢复,连疤痕都不会留。

    还有伏清柏,虽说是小腿骨折,不过他的伤处理及时,并没有造成二次损伤,反而在药物作用下,骨折的小腿逐渐恢复,甚至已经有愈合迹象。这简直令医生震惊。

    三位伤者的恢复速度,堪比科学怪兽啊。

    尽管专家们心里有再多的疑问,也不敢多嘴,毕竟三个人是帮助民助队抓捕凶徒,这份荣耀和功绩足以保证他们的待遇。他们没有任何权利过问,也不敢过问。

    哪怕他们三个的恢复程度已超越医学界最高纪录,也依旧值得尊敬和膜拜。更重要的是,其中一个还是古医协会会长凤云的爱徒,他们更加不敢怠慢。

    专家们和护士大概也避免失态,都离开了病房。关门之前还专门叮嘱了一句:“请不要突然从病床上起身哦!”

    病房又恢复了平静。

    两对父母看着欲言又止的医生,心里咯噔一下。

    “爸、妈,”宋春安慰道:“别担心,是医生们看我们恢复的很好很惊讶而已。”

    “是吗?”李小芸半信半疑。

    宋春坚定的点点头:“是的,你们看,我的左手都能抬起来了。”说着就准备动。

    宋万明夫妇吓得连忙阻止。

    听到这话,何请夏抬眸看着他。

    宋春眉梢挑了挑,不再说话。

    他家丫头真的不是一般女孩。

    林睿侧首,看了看何请夏,然后悄悄竖起拇指。

    何请夏微不可察的朝他摇头一笑,示意他注意点场合,免得引起误会。

    林睿笑眯眯的转移视线,不再偷瞄。

    一时间,气氛显得非常诡异。

    许久,何请夏打破这种寂静的环境,轻咳一声:“叔叔、阿姨,我早上买了荔枝,给你们尝尝。”

    李小芸看着眼前这个乖巧漂亮的女孩,心里喜滋滋的。

    古医馆内。

    仲齐一夜没合眼,整个人显得憔悴不堪,面容苍白,眼睛布满血丝。何请夏昨天中午接到一个神秘电话,便急匆匆的开车离开。仲齐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既然何请夏那么说了,那他就必须按照约定做。于是他一直守在这里,直到现在。

    仲齐当下正在纳闷的时候,何请夏的微信就进来了,他看过之后这才放下心。

    于是,他吩咐队员打扫完古医馆的卫生,就可以回家休息了。

    正当他锁门的时候,身后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

    “请问何大夫明天坐诊吗?”

    仲齐转过身,一脸茫然地四下张望。

    “请问何大夫明天会来坐诊吗?”那人又问了一遍。

    他这才看到树荫下站着一位六荀老人,老人温文尔雅、慈眉善目。

    “何大夫出去办事了,要两天后才能回来。”他道。

    “哦,原来这样。”老人恍然,转身离开。

    仲齐愣在原地,一头雾水。

    老人走了几步,忽然又停下脚步。

    仲齐疑惑道:“怎么?”

    “哦,那个……”老人犹豫片刻,“你有空吗?帮我送封信吧。”

    仲齐心不由主道:“好。”

    对方将一个白色的信封递给他,然后才默默离开。

    仲齐低头看了一眼,确实是一封信,上面没有署名,但是地址却清晰的标记着。

    他呢喃着,朝地下停车场走去。

    今天阳光灿烂。他仰起头,眯了眯眼,深呼吸一口新鲜空气,感觉胸腔的浊气排掉了不少,顿时舒服多了。

    不多时,他便坐上自己的吉普,发动汽车,缓缓驶入车流。

    仲齐将车驶出地下停车场,也许是太阳光太强,他有一种恍惚的错觉,仿佛刚才的一切都只是一场梦幻泡影,他嘴里念叨着:“奇怪,我刚才是在做梦吧?”

    他垂眸,看到白色的信封。

    不是梦。

    刚刚那个老人是谁?我为什么会答应帮他送信?

    车厢内安静无声……

    仲齐将视线投射到外面,只见街道两旁,店铺如云。路人匆匆,匆匆,匆匆……他们或是拖着疲惫的躯壳,或是带着期望与希冀,奔波在这座城市的每一条街道,每一个角落,为自己寻找属于他们的机遇。

    车窗外,景物飞快的掠过。

    仲齐的思绪随着风飘荡,不由自主的陷入沉思。

    “嘿!你这个华国孩子,又偷我的面包。”耳畔传来熟悉的骂声。仲齐扭头,看向身后的人,果然又是个金发碧眼的中年男人。

    “对不起!老板,我实在太饿了,我把这些火柴卖掉就给你钱!”他赶紧把面包藏在身后。

    男人从他身后一把夺过,冷哼一声,“不行!我给你已经很多次机会了。”

    “老板,你就行行好吧!”

    男人把面包塞进怀里:“不行。”

    说罢,推开仲齐,走向店门口。

    仲齐追了上去,伸手拦住男人的去路:“老板!我愿意花双倍的价格,求您了。”

    男人皱了皱眉头,不耐烦的说:“滚开!你再跟着我,我报警抓你!”

    仲齐咬牙,眼底闪过一抹阴狠,但很快隐去,取代而之的是委屈的泪水,“我只是太饿了……”

    男人仍旧不为所动,拉开店门,刚迈开一只脚。

    “老板,你把面包给他,我给你钱!”

    一个白净清秀的东方面孔的少年站在门口,目光灼热的盯着那包面包。

    他穿着校服,衣袖挽起,露出白皙修长的小臂。

    男人犹豫片刻道:“你确定?”

    少年坚定点头,从裤兜里掏出一张纸币。

    男人看了他一眼,似乎对于这种慷慨解囊的举动,非常受用。他拿了钱,将那包面包递给仲,轻笑一声,走进店内。

    仲齐感激的看了少年一眼,接过面包,扭头就走。

    少年盯着仲齐离开的背影看了片刻,忽然冲上前,挡住他的去路。他目光坚定:“等一下!”

    仲齐诧异的看着他,不知道他想干嘛。

    良久,少年开口:“你也是华国人?”

    仲齐一听到母语,激动的热泪盈眶,他已经很久没听到过这么优美的语言了,旋即重重的点头。

    少年粲然一笑,郑重道:“我叫伏清柏,很高兴认识你,我们交个朋友吧!”

    仲齐第一次看到如此俊俏的少年,迟迟没有反应。

    伏清柏也不恼怒,他淡定的伸出右手:“握手吧。”

    仲齐这才回过神,两手拍了拍后才伸出自己的右手:“你好,我叫仲齐。”

    两人相视一笑,握手,然后各自松开。

    “谢谢你的面包!”仲齐腼腆的笑道。

    伏清柏眨了眨眼睛:“不客气,下次见。”

    “再见。”

    “哔哔哔哔……”

    仲齐的头忽然忽然一沉,下意识地急踩刹车,他一瞬间清醒,才发现自己等红灯的时候睡着了。所以千万不要不要疲劳驾驶。

    “你怎么开车的!不知道是上坡吗?”后面响起司机愤怒的咆哮。

    仲齐被训斥得缩了缩脖子,不敢顶嘴。

    他揉了揉额角,心跳还是砰砰的。

    绿灯亮了,他立刻启动引擎。

    为了防止自己再一次睡着,仲齐将车里的音响开到最大。

    他又瞥了一眼老人拜托给他的信。

    地址是青翠山别苑。

    青翠山……仲齐微微蹙眉,这个地方听上去有点耳熟啊。

    算了,先不管那么多了。

    仲齐驱使着车辆,朝青翠山的方向疾驰而去。

    二十分钟后,他抵达目的地。

    这是青翠山半山腰的一处庄园,位置偏僻,周围没有人烟。这里环境幽静,绿树成荫,倒真的像是世外桃源。周围种植着不少梧桐树和银杏树,风一吹,树叶沙沙作响,倒像是某种静心的乐曲一般。仲齐抬头望去,院墙之内郁郁葱葱的,看不清其内的情形。

    仲齐停好车,抬头望去,只见别苑周围种满了天竺葵和茉莉花,此时正值花期,美丽迷人。

    “叮咚!”

    仲齐按响了门铃。

    没一会儿,门开了。

    “小伙子,找谁呀?”一个慈祥温和的妇人探出头。

    仲齐一愣,“哦,伯母,您好,我叫仲齐,有一位老伯让我把这封信送到这里。”说着,他将手里的信封呈上去。

    “是这样吗?”妇人接过仲齐手中的信件,“那麻烦你进来喝杯茶吧。”

    仲齐本想拒绝,可是话到嘴边,却改变了主意。

    “谢谢伯母!”仲齐微微颔首,走进屋子。

    别苑装修得很漂亮,墙壁上挂着古朴典雅的字画,家具虽简单,却精致考究。客厅的布置也显得极有品味。

    仲齐在沙发上坐下,端详四周。房间虽然很陈旧,但收拾得很整洁,窗帘、家具全都擦拭得一尘不染,显得十分干净。

    他打量一圈,却发现屋里并没有其他人。他疑惑的问:“伯母,您是一个人住在这里吗?”

    “对啊!”妇人端着一壶茶水从厨房出来,笑呵呵道:“我一个人住,平日里没事做就在家里写写书法,顺便煮煮饭,倒也逍遥自在。”

    仲齐抿了抿唇,问:“伯母,冒昧地问一下,那位老伯是什么人呢?”

    妇人倒了杯茶,递到仲齐面前,叹了口气:“哎!他就是一个孤寡老人,参加过边境自卫反击战,立了大功,战争结束后就被调去了d城,每年这个时候都会送来一封信,不过不是给我的,我也从来没有打开看过。”

    “那是给谁的信?”仲齐脱口而出。

    妇人想了想,语气平缓:“你跟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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