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一颗圆形的红宝石。
连续三天的暴雨让处于盛夏的d城的燥热消失殆尽，豆大的雨点使劲拍打着黑夜的d城。
d城大学的实验室里，只能听到机器运行的电流声和雨点拍打窗户的声音，将三个人不匀称的呼吸声夹杂在一起，气氛十分紧张。
近年来，chatgpt火爆全球，成为现象级消费类ai应用。资本市场也是一片火热，chatgpt指数自春节收假至今累计涨幅接近40。
目前国家对这方面很看好，郑建国也想抓住这个机会，智能电动车是一种趋势，不仅具有低碳节能的优势，减少环境污染，还能提升电子、电力设备及整车产业的发展。将电动车载上chatgpt交互平台，或将迎来智能电动车ai大变革的时代！
龙方教授就是其负责人之一，上一批量产的电动车只是简单的导航对话功能，他们想在明年年底上市更加智能的语音管家。
纪念和蒙超是龙方教授万里挑一的学生，专业课也是全a，大一就跟着教授学习和实验。
有时候他们要在实验室熬通宵，所以，实验室除了设备，生活需要的也一应俱全。
最近到了瓶颈期，就在实验室里连续待了三天。
“今天就到这里吧！”龙方教授听到纪念的手机第六次震起，淡淡，“还有一周就要考试了，这几天你们可以回宿舍，先复习，这次的难点不是一两天能突破的。”
两人颔首，拿着笔记本回了各自的休息室。
纪念疲惫的躺在床上，接通电话，对面传来糖果般甜美的女声。
“纪念，今天可以回来吗？”
“嗯，教授说暂停实验，让我们先备考，”纪念右手捏了捏眉心，“我收拾一下就过去。”
“雨太大了，我开车去接你。”
“好，路上注意安全！”
四十分钟后。
一辆最新款奔驰s停在纪念面前，由于连阴雨的缘故，天空阴沉沉的，但亮红色的车身依然很惹眼。
纪念坐进副驾驶，女孩视线迎上他的。
俊美的脸上满是疲倦，乌黑深邃的眼眸布满了红血丝，却泛着迷人的色泽。
四目相对。
可能是车内的暖风开着，竟感觉身体微微发热。
“累了吧？”郑可儿指着车里的保温杯，“里面是温水，你先休息一会，暴雨导致外卖都没法送，回家只能煮面。”
“你也知道我的厨艺，只会煮面，等雨停了，带你去吃法餐。”她边说着边开动了车子。
纪念的眸光右偏，近在咫尺的唇。
妩媚可人。
汽车在雨墙里撞出一个窟窿，任凭雨刮器摇摆的频率再高，也把这滂沱大雨无可奈何。
当他们回到公寓，打开门，一阵凉气袭来，三天没住，就有种没有人气的感觉。
郑可儿不禁打了个寒颤，双手搓着手臂。
纪念搂住她，身体里立刻涌入一股暖流。
他们决定先开暖风。
开了灯，郑可儿在厨房忙活，纪念留在餐厅等她。
看着她纤细背影，这曾是纪念曾想象过的完美生活，有成就、有大房子、还有一个爱他的妻子，将来再有一双儿女，承欢膝下。
他明白，像他这种平凡的人，再也不会找到比郑可儿更好的女孩，无论如何都得抓住。
不一会儿，郑可儿端着热气腾腾的面条过来，面条上面还有一个爱心形状的煎蛋。
“趁热吃。”
她脸颊泛红，腼腆的笑着，长长的睫毛在微动。
在他们吃饭的时候，粗大的雨点儿落下来了，打在玻璃窗上叭叭直响。从客厅的落地窗向外看去，整座城市像披上了蝉翼般的白纱，使得天地间一片朦胧，好似悬着无数道水帘。
饭后，暴雨没有丝毫的减退。
伴随着暴雨，天空还时不时传来一声声闷雷。
“我记得你怕打雷。”
郑可儿轻轻地点头。
“那我抱你。”
一分钟后。
“纪念，有点热，你热吗？”郑可儿软语娇音。
于是，纪念关掉空调。
“现在，还热吗？”
轻轻的呼吸声，在她的耳畔响起。
心跳一点点加速，冷风从窗户缝隙里钻进来，也没能降下她身体骤然上升的温度。
“一会就不热了。”纪念沉吟，这声音刺激的她头皮发麻。
她仰着头，与纪念四目相对。
纪念低头吻她，从额头到眼睛到鼻子再到嘴唇，从轻浅到热烈。
她慢慢闭上眼睛，纪念灵巧地撬开她的牙关，深深吻了起来，炽热缠绵。
翌日。
郑可儿起床的时候，纪念已经做好早餐。
“我一会送你去学校。”
“好。”
“天气预报说暴雨还要下两天，烦死了，我都快发霉了！”
纪念挑着眉，眼里带着笑意，暧昧非常。
“快放暑假了，你回家会不会要跟她见面。”
一句话让纪念又想起与戴安娜在山城那一晚，讲真的，他变了，早就背叛了她，自己已经见过了大城市的繁华，思想不再局限于一个狭小的范围内。
他没资格再爱她，更不想带着谎言留在她身边。
但是，当他见到她，分手根本说不出口，却想占有她。
“纪念，你是不是还想着她！”一阵沉默与内心挣扎之后，郑可儿颤声问。
他此时才回过神，看着那双勾人心弦的眸子，起身，走到对方面前，低头吻了下去。
突如其来的亲吻像暴风雨般的让郑可儿措手不及，牛奶的甜香夹杂着薄荷气息在唇齿间摩挲，导致她的脑袋一片空白，只是顺从的闭上双眼，双臂紧紧地环住纪念的脖颈，条件反射般地回吻着他。
直到呼吸困难，两人才不得不分开，但视线并没有离开彼此。
“我心里只有你。”纪念说。
郑可儿莞尔一笑。
进入七月，太阳几乎天天肆意横行，挥舞着它的铜盾毫不留情的炙烤着大地，瓦蓝瓦蓝的天空没有一丝云彩，也没有一丝风，稠乎乎的空气好像凝住了。
街上也没什么人，仿佛一踏入太阳的照射范围，就会被融化掉。
暑假第一天，郑可儿坐在纪念的腿上吃着冰镇西瓜。
“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家？”郑可儿问。
“我订了后天的机票，”纪念淡淡，“我还需要做一份报告交给龙教授。”
“整天都是你的实验，你就没想过多陪陪我吗？”
“我们不是天天在一起吗？”
郑可儿把西瓜放在大理石茶几上，坐回沙发，侧靠在纪念身上。
她怔怔地望着天花板，回想着这几年的点滴，他很帅又有才华，在她的世界中已经占据了大部分的位置，他的一言一行给她带来的影响，总会被过分放大。
而当自己知道纪念在老家还有女朋友后，基于保护意识，她总害怕失去他。尽管纪念再三保证已经分手了，可她总感觉他们之间没有那么简单。
于是，想尽一切办法把他的心抓住，甚至把自己都给了对方。
“放心，我不会见她。”
“真的吗？”
纪念的嘴角缓缓挑起一个微笑。
第二天傍晚，d城法式梦幻餐厅。
郑可儿身着淡粉色褶皱泡泡短袖，搭配纯白色不规则裙摆的蕾丝长裙，长发盘起，俏皮又可爱。精致的妆容，加上本就美艳的长相，更加撩人心弦。鞋子上闪烁的钻石，十分亮眼。
纪念则是一身量身定制的黑色商务休闲装，挺括有质感，绅士的为女孩拉开座位，举止彬彬有礼，令周围的人着迷。
这家餐厅是预约制，菜也是提前点好的，所以，餐桌上很快就摆满了菜品。
纪念这几年跟着郑可儿也尝遍了d城大大小小的餐厅，餐桌礼仪也信手拈来。
“我爸在我高一的时候逼着我出国，什么都办好，我却没上飞机，我妈劝了他一星期，我爸才跟我说话，跟个小孩子似的。”
“但郑总给我的感觉就是不苟言笑的人，每次见到他我都会很紧张。”
“那是在工作中，以后我们结婚了，你成了他女婿，就不一样了。”女孩又神神秘秘的笑着，“我经常偷听他和龙教授讲话，都是夸你的，我真庆幸当时没有出国，要不然怎么遇见你。”
纪念眼底闪过轻微的诧色，没想到郑总这么认可他，紧接着又是一抹喜色，如果真的能和郑可儿联姻，他就真的走向人生巅峰了。
“怎么？不高兴吗？”清澈灵动的双眸微动。
“不是。”纪念握住郑可儿的玉手，含情脉脉的看着她，“我这一生所追求的，只不过是在一个有你的时间，一个有你在的地方。”
“你什么时候这么会撩？”郑可儿冲着他傻乐，一副迁就纵容的模样，紧接着说：“我告诉你一个秘密！”
“嗯？”
“我曾经做过一个梦，你第一次陪我过生日那天。到现在我都记得很清楚，一个穿着黑色长袍，头上包着红头巾，面部戴着褐色面纱的老妇人。她佝偻着背，左手还拄着一根木头拐杖，手机拿着一颗圆形的红宝石。”
“然后呢？”纪念脸上的笑容渐渐散去，神色也逐渐凝重起来，为了不引起女孩的猜疑，低着头假装在吃东西。
“她问我是否决定好了要跟你在一起，还让我记住人生的痛苦也不是一无是处的。”
“你是怎么回答的？”
“她那双空洞似的眼睛看得我浑身难受，就下意识点了点头，然后她就消失了。”
“梦而已，不必放在心上，我们现在不是好好的。”
“嗯。”郑可儿之所以会说出来，是因为她总觉得纪念好像并不完全属于自己，好像有事瞒着她。
纪念看出女孩眼底的失落，安慰道：“当我在实验室看到你的那一刻，我感觉我这一生都要沦陷在你的眼里，不管是什么安什么娜，我喜欢的还是你，你才是我的理想型。”
“真的吗？”
他嘴角扬起一抹淡笑，双眼定定地看着她。
她真是蠢，怎么总会沦陷在他的笑容里。
回到公寓。
郑可儿帮纪念收拾好行李，就睡下了。
纪念看着她的睡颜，柔软的双唇，红润的脸庞，让人看了就有想触碰的冲动，蝴蝶微憩般的睫毛，美丽中又透着几分神韵。
他才不信什么迷信，自己的未来自己把握，这么爱他的女孩没理由放手，再给他一点时间，只要一直冷落戴安娜，对方肯定会主动离开自己。
翌日中午。
纪念从出租车上下来，正好被路过盛夏广场后门的何请夏三人看到。
何请夏刚吹完阳光校区a队与枫桥校区b队的比赛，身上还穿着黑色的裁判服。
“那是纪念吗？”林睿说。
“嗯，”何请夏眉眼冷了几分，“他回来好像没有告诉安娜。”
她顿了顿又说，“晚上去未来酒吧也叫安娜过来吧。”
林睿在未来酒吧兼职歌手已经三年，他说，未来酒吧的前身是中餐厅，原主因经营不善，现在的老板秦宥唯便租了下来。
原因很简单，这里曾是他与妻子相识的地方，后来妻子患癌，治疗十年后依然离开了他。
秦宥唯将店面改成酒吧，起名“未来”。未来可期，不负相遇。佛教语中指来生，来世。
他一直认为妻子会在某个地方重生后，带着前世的记忆来找他。
他长相很年轻，其实已经快四十岁了，身材魁梧高大，为人谦和，很会来事，酒吧的被他经营很好。
林睿给何请夏看过他妻子的照片，是在办公室里偷偷拍的，照片中的那个年轻的女人蓄着长卷发，穿着米白色的连衣裙，靠坐在一张黑色皮质沙发上，天使般的容颜，右手抵着脸颊，手腕上戴着一只祖母绿的手镯。
照片是很多年前拍的，画面质量也不是很好，但这也掩盖不了住那张倾国倾城的脸，放在现在也是少有的美人，所以，这也是秦宥唯不会再婚的原因吗？
晚上八点，戴安娜与另外三人在酒吧门口碰面。
“这位是……”她瞪着大眼睛，太帅了，忍不住再看了一眼女孩身边的陌生面孔。
林睿的眸子陡然地亮了亮，抢在女孩前面说：“你懂的！”
何请夏瞥了一眼林睿：“他叫宋春，咱们学校计算机系的，进去吧。”
她推开玻璃门，客人不多，秦宥唯正在吧台里调酒。
“您这么早就来了？”林睿主动打招呼。
“嗯。来啦！”秦宥唯把摇酒器中的鸡尾酒倒入鸡尾酒杯，撒上肉豆蔻粉，淡淡，“你们随便坐。”
他把鸡尾酒杯贴在唇边，淡茶色的粘稠液体流入他的喉咙里。继而，轻轻地闭上双眸，店内微弱的光线打在他的脸庞，形成阴影。
良久，他睁开双眼，眼神有些涣散。
这杯酒的名字叫“亚历山大”。来自于英国国王爱德华七世的其中一位妻子，亚历山大皇后，当时是庆祝他们结婚的鸡尾酒。
今天是他们的结婚纪念日。
何请夏他们今天坐在靠窗的位置，刚好能看到店外的景象。
城市慢慢被夜色笼罩，闪烁的霓虹灯下，马路上依旧匆忙，有的人，还在忙；有的人，夜生活才刚刚开始。
“他怎么了？”戴安娜看着吧台的男人问。
“也许是想到了他的妻子吧。”林睿说。
马上就是他的演唱时间，便拉着宋春一起去了休息室。
“林睿居然还会这首英文歌，”戴安娜脸颊泛红，笑容很灿烂，“这首歌还是纪念给我推荐的。”
“娜娜，”何请夏喝了一口果汁，淡淡，“纪念还没跟你联系吗？”
“没有，”她缓缓摇头，但又很快恢复了笑容，“可能学校有急事来不及跟我说吧，”毕竟我们已经在一起了，她心里说着。
“我中午看到纪念了，”何请夏语气平缓，“好像是刚从d城回来，我觉得有必要和你说一声，有什么事最好当面说清楚。”
“啊？”戴安娜眼底黯淡一闪而过，没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