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晋江首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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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已经亮了, 未拉牢实的床帘隐隐透着光，照进房间。
床上乱着，只有两个隆起的鼓包。
一只白嫩的手慢慢伸出, 往旁边摸索着手机。
还没有睡醒的大脑还处在卡机状态, 完全记不清昨晚发生的事。
虞霈转动着身子, 逐渐裸露的肩膀空空的, 没有一点衣料。
她有些凉爽, 下意识想要拉过被子盖住自己，结果手却碰到了另外一人。
虞霈突然惊醒, 瞪圆的双眼充满了惊吓。
她看清了旁边人的脸，紧接着昨晚模糊的记忆开始读档。
虞霈将所有想起来了。
她张大嘴巴, 手心捂住, 生怕自己一个控制不住叫出来。
那些荒唐，仿佛是另外一个人做出来的事。
可身体的异样却在明摆着告诉她，就是她自己。
虞霈足足愣神了二十分钟。
逐渐冷静下来的大脑给她发出指令。
她悄咪咪掀开被子，寻找着散落各处的衣服。
一件在地上，一件悬挂在镜子上，还有一件裙子已经皱得不像话，一半在地，一半在床。
虞霈也顾不上这么多, 勉强穿戴整齐，提着鞋子就跑。
她没发现，在她下床后, 床上的另外一人就已经清醒过来。
江甸看着她动作, 并没有阻拦。
不止是她, 他自己其实也处在茫然中。
有些事发生时, 活跃的大脑并不会思虑太多, 等一切沉寂下来，一些伴随而来的问题也跟了过来。
在感情问题还未解决之前，他们先发生了另类的深度纠缠。
这种情况下，两人该拿怎样的态度再对待对方。
江甸很清楚自己的心。他喜欢虞霈，但虞霈喜不喜欢他，就难说了。
本来以为最少也会有那么一丝好感，可从昨日的情况来看，江甸却不敢再做判断。
在虞霈收拾自己的短短时间里，他已经做好了决定。
他让虞霈先离开，等她彻底冷静后，他再去找她。
但在这之前，他必须先解决了乔皓的问题。
昨日一事过后，他已经对乔皓没了期待，如果昨日要不是他们在场，虞霈还不知道会遭遇什么。
想想可能发生的事，江甸心中的火就忍不住烧了起来。
预计时间差不多了，江甸起身。一夜荒唐，他的衣服布满了痕迹，根本不能再穿。
他扶额，心情有些复杂，也不知道失去理智的虞霈到底有什么执念，非要将他的衣服弄脏，她才肯罢休。
思维稍稍发散，昨夜的记忆就又席卷而来。
江甸连忙制止，拿到自己的手机给毕朋义发了消息。
等他洗完澡，门外有人在敲门。
江甸开门，出现的只有一袋子衣服，毕朋义手伸的长长的，人却站在老远。
他眯着眼打量里面，却发现只有江甸一人。
“别看了，她走了。”
江甸伸手将袋子接过，转身就进了卫生间。
等穿戴整齐出来，房间里又多了陶锡。
两人尴尬站在里面，眼睛不敢乱瞧。
就算前面江甸已经将房间打扫了边，可闷了一夜的味道却还存在。
深吸口气，就能够想象到昨晚旖旎的风景。
江甸手中的动作一顿，将剩下的东西拿上，赶紧带着人出了房间。
路上毕朋义问他：“现在怎么办？”
“先去找乔皓。”
“你打算把事情都说清楚？”
江甸点头：“恩，起码在我与虞霈之间，首要的麻烦就是他。”
毕朋义琢磨着，总感觉这话不对劲，他脑子灵光一闪，想到了问题所在。
“虞霈不会还没答应你吧？”
其实他更想问的是，江甸你不会在这份感情漏了怯，不敢去找虞霈才会选择去找乔皓。
但好在说出口之前，他及时换了句话。
江甸望了眼他，明显已经知道他话下隐藏的意思。
经过昨夜，他看开了许多，也没多隐藏，直接承认了。
毕朋义忍不住唏嘘了声，到底是还有些惊讶，但朋友间，也不好多说，感情这事自知冷暖，把能帮的帮完也只能看本人。
后面，他们与乔皓见了面。
陶锡与毕朋义自觉避开，将地方留给他们两人。
他们谈话的时间很久，也不知道说了些什么，最后乔皓摔门离开。
等江甸出来，脸上蹭破了不少皮。
他什么没说，只是沉默着。
毕朋义拍了拍他肩膀，陶锡安静站在一旁。
这下，几人算是彻底撕破了脸皮。
连续好多天，都没见乔皓回寝。
虞霈也躲着不见人，除了室友，其他人想找她根本没有法子。
与此同时，江甸家里好像出了什么问题，再听到消息，就是他请假一个月的传闻。
虞霈室友小心向她透露着这个消息。
那天虞霈回来，情绪就不大对劲，一直窝在椅子上不说话，把三个室友给吓了一跳。
连课都翘了，在她旁边守了一天。
等到半夜，虞霈总算破防，哭了出来，一五一十，将他们三个人之间的事说清楚。
四个人的关系一向很好，再加上虞霈年纪最小，人好看不说，平时嘴甜又什么事都愿意帮忙，大家都把她当成小妹妹疼，几人之间什么事情都未曾对对方瞒过。
在听到乔皓出、轨的事，几人气得大骂，抄起胳膊恨不得就冲到他面前，给他几拳。
等后面知道她与江甸的事，几人沉默了会，但还是将心里话说了。
在虞霈与乔皓刚交往时，她们就不乐意，乔皓那是什么人，出了名的花花公子，就没见过他什么时候对人付出过真心。
只是当时虞霈还陷入恋爱的甜蜜，大家不忍破坏她的笑容，所以才憋着忍着不说。
现在虞霈自己知道了，也总算反应过来，乔皓不是个良人，她们这才放心。
至于江甸，虽说人冷点，但就她们观察，哪一方面不比乔皓强。
只是大家都敬畏高岭之花，而且也知道自己与江甸的距离相差太大，所以敢追求的女生才少之又少。
现在她们发现，这高岭之花竟然喜欢自家虞霈，并且还在乌龙下都发生了关系。
几人立马就兴奋了，一致认为江甸才是最为适合虞霈的人。
她们轮流劝慰虞霈，使劲贬乔皓。
虞霈本来就摇摇欲坠的心彻底被她们拉偏，等一周过去，本该受伤颇重的情伤莫名就踏了过去。
回头再看，也并没什么怨恨。
虞霈能做的都做了，爱了就爱了，心甘情愿。
不过既然得不到，就放弃，也没什么不甘心。
自始至终，她并没有什么损失。
想明白后，情绪就能控制住，所有付出的情感转瞬收回。
她的心情慢慢好起来。也就是见着她这模样，室友们才敢说江甸的事。
毕竟乔皓的事情解决了，但江甸的事还搁在那未动。
江甸请假之前，又主动向她们打探过消息。
以往的高岭之花，并没有什么架子，也不刻意谄媚，平和的态度，令人好感倍加。
知道她们夹在中间为难，他并没有提出什么为难人的要求，只是希望她们多照顾下虞霈的心情，有什么异样，如果可以的话，通知他一下。
就这番举动，立马折服了三人。
这也就是三人知道江甸请假后的消息，偏偏要在虞霈面前提一嘴。
她们有预感，这一次的事情，就是两人关系突破的契机。
“霈霈，你不去问问吗，听说好像江甸家出了点事。”
虞霈紧紧抿唇，没说话，但看神情已经松动，几人再接再厉。
“在那事发生之前，你们好歹也是朋友，朋友关心下也正常。”
虞霈迟疑了下，看了她们一眼，在几人期待的眼神下打了电话。
江甸那边一直没接通。
一般来说，没碰上什么要紧的事，江甸从不会关机。
这下，不用她们多说，虞霈也认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她已经顾不上自己那点别扭的情绪，换了人再打过去。
毕朋义他们很快就接了。
听到虞霈的声音，他愣了下，很快就想到了原因。
毕朋义老老实实告诉了她自己所知道的所有情况。
“就前几天，医院来了个电话，然后江甸就匆匆收拾了东西请假回去了。”
“就我猜吧，十之八九是他祖父母出了问题。”
“你也知道吧，江甸家里就剩他与祖父母三人，从小相依为命，感情有多深也不用我说，你也知道。”
“所以，这次......”
男生停顿的声音好似还在耳边。
虞霈坐在车上，脑袋里回荡着他的话。
那时候听毕朋义生动形象描述着，她眼前就像看见了那副场景般。
想到江甸落寞独自在医院忍受悲痛，又想到曾经的种种，虞霈脑袋一热，就问了江甸家里的地址，然后迅速买了票，赶去车站。
等那股冲动过后，车子早就发动。
她已经没了反悔的机会。
就像她选择给江甸打出了那个电话，早早就预示了，她已然接受了某个结果。
现在赶过去，也不过是顺从自己的心意。
一路的风景，飞速划过。
所有多余的想法被它带走，虞霈越发肯定自己的心。
一小时过去，她已经站到了毕朋义给她发的医院地址门口。
真到了地方，虞霈才总算想起件事。
毕朋义没给她具体的病房号码！
这么大一个医院，她怎么去找江甸。
虞霈正无措着，她只能先进去，在医院各处乱晃。
她从一楼走到二楼，再到二楼转向三楼。
那么大一个医院，只能见到陌生的人来来往往。
在各处角落，躲着不少人，有人拿着检测单在放肆痛苦，嘶哑的声音像是要将自己的痛苦全都凭借声音发泄出。有人只是靠在墙角，死死握住拳头，不肯将自己的情绪表露，等转身，又换上笑脸，没人看得出他们发生了什么。
在医院，生老病死，已成常事。
仅仅是走过一遭，虞霈就像是将人世间百态过了一遍。
她凭空想象着自己的未来，再到闭眼那一刻，心里豁然开朗。
再次踏出的脚步更加坚定。
她开始试图找护士，描述着江甸的相貌。
毕竟江甸这相貌，少见，如果有见过的人肯定有些印象。
功夫不负有心人，虞霈总算是问到了有关信息。
她按照那人给她的地址，上到了五楼。
在最尽头的手术室旁边的长椅，看到了江甸。
那上头的灯还亮着，他应该等了很久，一直以来挺得笔直的腰弯着，手肘撑在膝盖上，掌心抬起半掩着自己的脸。
虞霈隔着老远，都能感受到他周边围绕的绝望。
她慢慢走过去，垂着两边的手掌握得紧紧的，她试图伸手想要安慰他。
江甸已经听到了声音，抬头正巧对上她的手。
他看到了虞霈的脸，布满红血丝的眼诧异着，对于她出现在这的事难以置信。
“你......你怎么来了？”
“就是过来看看。”
对上江甸倏地亮起来的眼睛，虞霈有些不好意思与他对视。
她微微侧开头，“那边怎么样了？”
江甸走得急，后面又打不通电话，毕朋义也不清楚到底是谁出了事，虞霈自然也不知道。
“术后失血性休克，具体情况不清楚，医生还在抢救。”
这几个字，江甸说的异常艰难。
他已经尽量在克制，可说话时面部肌肉仍在微微抽搐。
虞霈不忍，伸出的手已经握住了他。
“会没事的，会没事的......”
到了现在，她也不知道还能说什么可以安抚到他，只能一遍遍祈祷。
江甸身子僵了下，转而将自己脸埋入了她手心。
细长的脖颈伸展，过短的头发已经盖不住那脆弱的地方。
虞霈看着他如同臣服，向自己低下骄傲的头，眼底情绪翻腾，她克制着自己想要折断面前人脖颈的冲动。
她的杀意一瞬就消失，可系统还是检测到了。
这可把系统吓坏了。
“宿主，你不会想杀了男主吧。”
虞霈收回目光，垂眸只看江甸的头，她避开这个问题不谈。
“任务完成的怎么样？”
系统：“剧情点已经完成，现在就剩原身要求的两个任务。”
“不过看发展进度，只要你与江甸正式确定了关系，到时候系统会主动判定任务完成的。”
虞霈：“所以说，现在就剩乔皓那边了？”
系统被她带跑，它查询着近况：“对，不过那边也有进展。”
就以现在的进度，不出三个月，他们就可以完成任务前往下一个世界了！
“噢。”
像平日顺系统毛样，她轻轻抚摸着江甸的头，给他传递力量。
她静了会，像是好奇问道：“你们这种世界，要是没有男女主会怎么办？”
系统摇头：“不可能，每个世界肯定要有男主，也就是小说里说的天运之子，至于女主，那是书里世界产生的意识自动选定的。”
“女主或许会根据情况会改变，但男主是绝对不会改变，而且男主意外死亡，这个世界就会时间回溯，回到从前继续开始。”
虞霈轻点着头，没再说话。
她与江甸保持那个姿势不久后，手术室的灯灭了。
江甸连忙起身，站在门口等着人出来。
主治医生戴着口罩，朝他笑了笑：“病人家属？”
江甸点头。
“放心，没事了，只要接下来小心照料着，等伤口恢复，就没有问题了。”
江甸提着的心总算可以放下休息，见里面的人被推出来，他非常自然牵着虞霈跟在后面。
他们是一个两人间的病房，住的都是两个老人。
靠窗空的床就是江甸他们的床位。
护士们将人放好，将仪器什么装好，检查完就离开了这。
江甸拉着人坐在了旁边。
另一边病床的老奶奶在吃药，江甸来这几天，她也认识，她往虞霈这边看了眼。
“你奶奶没事吧？”
江甸小声回她：“没事了，郭奶奶放心吧。”
“那就好那就好。”
郭奶奶笑，“这是你女朋友呀？小姑娘长得真靓。”
这话说的，在场两人都有些不自在。
虞霈咳嗽了声，想把手从江甸手里抽出来，可尝试几次，江甸都没松手。
她嗔了眼江甸，江甸只当没看见。
“是。”
他这是对郭奶奶问话的回答。
郭奶奶过半百的人，还能看不出两人之间的名堂，笑笑没说话，留给他们空间自己解决。
虞霈怕吵到人，凑到江甸旁边小声与他咬耳朵。
“谁同意做你女朋友了？”
看似埋怨的话却听不出一点埋怨的意味，她羞红了耳朵。
江甸不明说，只是笑，几天没怎么睡，他其实脑袋都是晕的，可因为怕奶奶没人照顾，他还在强撑着精神。
虞霈看出来了，她拍了拍他的肩膀，垫高了位子。
“你睡会，我帮你看着。”
江甸点点头，挨着她，没几秒呼吸就平稳了。
虞霈看着人，差不多快到晚饭的时间，有个老人进来，看到她时，有些惊讶。
他提着手里的饭盒放在一边，在江甸奶奶床旁边坐下，虞霈才后知后觉察觉到来人的身份。
江甸还靠在她的肩膀睡得正熟，两人当着长辈的面过于亲密了。
虞霈有些羞涩，动作限制，她只能笑着颔首，向老人打招呼。
老人笑笑，看得出，他很欣慰。
半小时后，江甸醒了，他第一时间先是询问了下虞霈。
虞霈给他使眼色，叫他看旁边。
江甸抬眸看了眼：“爷爷，你来了。”
“嗯嗯，你先回去，我在这守着。”
“带人家小姑娘去休息下。”
江甸点点头，虞霈小声与老人打了招呼，便拿上自己的东西离开。
江甸居住的还是以前的老房子，两居室。
左右都是认识了几十年的老熟人，虞霈一个生面孔，得到了不少关注。
等进了屋里，才将他们的目光挡在门外。
江甸将她手里东西接过，他拿出双拖鞋给虞霈。
虞霈换上，站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
刚在医院还好，现在到江甸家，两人独自呆在一个空间，独属于男人的压迫感蔓延开，随意一动，虞霈都感觉自己被江甸的气息笼盖。
这场景，不由让人想起十几天前的意外。
已经深度接触过的人，总是格外的敏.感。
两人视线擦过，都有火苗。
江甸咳嗽了几声，首先避开，他去房间找了身干净的衣服拿给虞霈。
“那边是浴室，你先去洗个澡吧。”
虞霈恩了声，躲进浴室，她在里面呆了很久。
等出来时，江甸已经将饭菜做好，他招呼着人过来。
虞霈在他对面坐下，过长的袖子被她折了几下，漏出了白皙的胳膊，因为热气熏陶了一段时间，那上面还带着粉。
江甸目光在那停顿了会，耳尖就红了。
等吃完这段没滋没味的饭后，时间已经不早了。
江甸将自己的房间让给了虞霈，他自己去了另外一个房间。
在睡前，虞霈敲响了江甸的房门。
昏暗的灯光下，女生一脸坚定，江甸低头看着她，心里已经对她所要说的有所准备。
“江甸，你要女朋友不？”
江甸的眼睫颤了颤，心脏跳得飞快。
“答案不是很清楚吗？”
虞霈很坚持，她抬着嫩白的脸，眼睛亮晶晶的：“我想听你亲口说出来。”
江甸喉咙动了下，黑暗里，他的声音非常清楚且肯定。
“要。”
“任务一完成。”
系统自动评判结束，机械的声音在脑内响起。
虞霈听着，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