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5章 伤了余大中
刘小峰疑惑不解,一般的政府官员,都是官腔十足,而这清瘦老者却满嘴的江湖口吻,还想要刘小峰效忠他的背后主子,由此可见,这老头不像是体制内的人,倒像是某一位大家族派到这里的代言人。
刘小峰是军人,从没想过参与各大家族之间的明争暗斗,也从没想过会忠于某一股势力或某一个人,听了那清瘦老者的话,略为一愣之后,便回答道:“我刘小峰自穿上军装那天起,就发誓忠于祖国,忠于人民。”
“从来就没想过效忠某位个人。”
“你的提议,还是算了吧。”
那老者“哼”了一声:“给你脸你还不要,真是个贱货,既然你想挨饿,那就饿着吧。”
刘小峰听到老者骂他是贱货,原本就强行按捺住的怒火,一下子就冒上了脑门,声音也高了八度,反唇相讥道:“我刘小峰当年在战场上,饿了七天七夜都没饿死。”
“我饿不死,是我天生贱命,但决不是贱人。”
“不像某些人,人模狗样,却开口闭口称呼他人为主人,自甘为奴才,放着好好的人不当,偏要去当狗!这种人,才是真正的贱货!”
刘小峰骂了几句,心中的气也顺了不少,声音也高亢了起来,那清瘦老者句句听在耳里,却好像一把钢刀插在心里一般,本就火爆的脾气,再也按捺不住,嘴上花白的胡子,被怒气吹得杂乱翻飞,一步跨到铁门前,双手抓住那扇小窗的下框,弯下腰,眼睛从窗口盯着刘小峰,眼珠子布满血丝,咬牙切齿地低吼道:
“小子,你找死!”
刘小峰倒是没料到那老头的反应那么大,他骂了几句,怒气倒是减了不少,也冷静了一点,看他那副像要吃人的模样,不由得调侃道:“怎么?我只说了一句奴才,就踩到你的痛脚了?”
“只许你骂我贱货,你自愿当狗,就不许我说你奴才了?”
“天下没这个道理吧?”
清瘦老者额头上青筋鼓胀,气得哇哇大叫:“竖子,你找死,老夫成全你!”
后退半步,右掌如刀,疾劈而下,“当”的一声,那把如指头粗的大铁锁被一掌劈碎,摔到了地上。
老者飞起一脚,将铁门踹开,一步一步的向囚室内走来。
两名守卫的战士吓了一跳,那老头正在气头上,又不敢上前来劝,连忙退开几步,将枪端在手中,打开保险,时刻准备开枪。
一名战士拿起对讲机喊道:“报告队长,报告队长,余老和刘首长打起来了!”
清瘦老者双眼冒火,一句一顿的咬牙切齿道:“先天大宗师的煌煌之威,不容冒犯,别说你是被撤职的叛党,哪怕你是在职的中将,老夫杀了你,你也只有自认倒霉!”
老者每前进一步,气势便强盛一分,直到先天大宗师高阶的磅礴气势,充盈了整个囚室,屋顶那盏灯的塑钢外壳,终于承受不住,“啪”的一声碎裂,灯管也随之炸开,囚室在突然之间,陷入了黑暗中。
与此同时,清瘦老者一声暴喝,右拳如出膛的炮弹,挟着风声,轰然砸向刘小峰的胸膛。
刘小峰丝毫不惧,如果是上级对他审查,他肯定不会反击,但一个江湖人士,一个先天大宗师的全力一击,明显是要他的命,他又岂会坐以待毙。
何况在拂晓军团,从来就没有打不还手,骂不还口一说,更多的是主动出击,制敌先机,对敌人一击致命,根本不给对手喘息的机会。
刘小峰毫不畏惧,一步跨出,右拳闪电般的对攻而出,与清瘦老者的右拳硬碰硬正面硬刚!。
滔天的气浪轰然炸开,钢筋混凝土的防爆墙晃了几晃,裂开了蛛网似的裂痕,但终于还是承受住了,没有倒塌。
但那两扇大铁门,却被气浪掀翻,翻滚着倒飞出去,撞在十几米开外的立柱上,才“哐啷啷”的掉在地上,像麻花一样扭曲。
两名战士同样被气浪掀翻,筋断骨折的摔到两边,手中的枪支也掉在了一旁。
刘小峰“噔噔噔”的倒退了三步,后背撞在了墙上才停了下来,抖了抖右手,忍住手臂的疼痛,长舒了一口气,从昨天起受到的冤屈,才算是松了下来。
但清瘦老者却遭了大罪,右拳爆得血肉模糊,指骨“咔嚓咔嚓”的碎成渣子,前臂骨折,搭拉在身前,而身体也像是狂风中的羽毛,翻卷着倒飞回去,重重的砸在外面的混凝土地面上,衣服被扯成了布条,还差点被倒撞回来的铁门砸中脑袋。
清瘦老者“哇”地一口鲜血吐出,重重的咳嗽了几声,用完好的左手撑着地,勉强的坐了起来,双眼里再也没有开始时的怒火,而是满眼的恐惧。
挣扎了好几下,清瘦老者才哆哆嗦嗦的站稳了身体,浑身的衣衫褴褛不堪,露出擦伤的皮肉,而右手上的鲜血,正一滴一滴的滴到地上,脸上的尘土,遮住了面容,原本还有点飘逸的胡子,只剩下稀稀拉拉的几根,可怜兮兮的随着嘴唇颤动。
等烟尘慢慢散尽,清瘦老者才看见囚室内的刘小峰,站在那囚室的门口,如青松般挺拔,虽然身上也同样粘满了尘土,但浑身上下没有一点血迹,没有一点受伤的迹象。
清瘦老者压制住内心的恐惧,抬起还能活动的左手,指着刘小峰,哆嗦着说道:“你,你,你怎么可能比我强?”
“我余大中,是先天大宗师,你怎么可能伤得了我。”
“你在身上暗藏了单向攻击炸弹,你是准备越狱!”
刘小峰“哼”了一声,并没有回答,因为他已听到,有不少的人都向这个方向跑来,脚步声夹杂着嘶吼声,快速地包抄过来。
刚离开不久的青年军官,跑在最前边,身后十多人,都是荷枪实弹,手中的冲锋枪,全都上了膛。
青年军官看到这副景象,也一下子愣住了,他离开不到半小时,事情就变化得超过了他的意料。
刘福林给他交代过,余大宗师是京城刘家的首席供奉,代表着刘家,表面上保护陈从玉的人身安全,明眼人一看就明白,醉翁之意不在酒,那是替刘家开疆拓土来了。
这次京城来的人,共分三波,张绍周代表的宋家,扶持了范忠作代言人,把持朝政;刘福林代表杨家,已取得了军队的控制权;陈从玉代表刘家,目前尚无建树,都希望在这片新兴的热土上,分上一杯羹。
刘家之所以会让余大中来,想来是想利用余大中的武道实力,打压一批,拉拢一批,收服马来群岛的本土势力,占领民间资源。
三家表面上一团和气,实则巴不得另外两家倒霉,青年军官看到余大中受了伤,心中暗暗高兴,那老头平时眼高于顶,自恃强大,瞧不起别人,常常拿话语挤兑刘福林,今日踢到了钢板上,真是报应。
但他也不能表现在脸上,几步走到余大中面前,故作关心地问道:“余老,你,没事吧?”
余大中斜了他一眼,咬着牙没有说话,他妈的,你眼瞎了吗,老夫这一身的伤,像是没事的人吗?
那两名倒地的战士也被人搀扶了起来,忍着伤痛走到青年军官面前,艰难地举手行礼道:“报告队长,是余老和刘首长发生囗角,余老破开房门,要教训刘首长,我们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事情就变成这样了。”
两名战士是第一批登岛的远征军战士,刘小峰曾是他们的首长,感情上还是要偏向刘小峰一些,并没有讲刘小峰骂余大中是狗的话,而余大中要脸面,自然也不会提这种话,战士的话音刚落,他也顺过气来,接口说道:“这叛党对老夫不敬,老夫当然要给他一些教训,谁知道这小子暗藏炸弹,伤了老夫。”
青年军官一听刘小峰藏有炸弹,立即就警觉起来,手一挥,身后的战士马上将手中的枪口,对准了刘小峰。
刘小峰听到青年军官称那老头为“余老”,并没有称职务,想来那人真不是体制内的人,这样一来,他就放心多了,他虽然被撤了职,好歹也是现役军官,与人起了冲突,从律法层面上讲,就不会落人口舌。
他还需坚守最后的底线,站在囚室门口的里面,哪怕面前没有了那道铁门,他也不能随意跨出来,否则,就真成了越狱了。
青年军官右手按住枪柄,以便能在第一时间掏出枪来,强作镇静的走到囚室门口,上下打量了一番刘小峰,见他浑身上下没有一点血迹,十分不解,问道:“刘小峰,你什么时候私藏的炸弹?”
刘小峰其实忍了他很久了,从第一次见面起,借着刘福林的势,狐假虎威,就对他直呼其名,这让刘小峰很是不满,就算自己被撤职,但也是中将军衔,不是他一个小小的中校副官能轻视的。
听到青年军官傲慢的问话,刘小峰沉着脸,右手指着余大中,反问道:“他说一句话,你就信以为真,难不成,他是你的上级?”
青年军官名叫江海林,被刘小峰一句话呛得脸上一红,顿时无言以对。他是刘福林的副官,但首先他还是一名军人,他当然不会承认余大中是他的上级。
余大中已经运用内劲,将右手臂的断骨复位,不至于那么疼痛。他自从晋升先天大宗师后,凭借他在刘家的地位,高高在上,目空一切,也没有人能伤得到他。
今天被刘小峰这里吃了大亏,在大庭广众之下丢人现眼,气得他七窍生烟,再加上刘小峰对江海林的态度,好像根本就没有一个囚犯的自觉性,反而还在讥笑他没有职务,这实在是太打击他的自尊了。
余大中再也顾不上其他,左手一招,旁边一名战士手中的冲锋枪,被他轻易夺到手中,单手平举,大步上前,枪口抵住刘小峰的胸袋,左手食指搭在扳机上,恶狠狠地吼道:“叛贼,你信不信,老夫让你脑袋开花!”
江海林脸色大变,大喊一声:“余老,不可!”
但他却无法上前劝阻,余大中的威压太大,那爆发出来的气势,反而把他撞得倒退了五六米。
刘小峰倒是没想到这老头如此沉不住气,想来平时作威作福惯了,今日被人忤逆,竟气得昏了头,作出了抢夺军人枪支的蠢事。
刘小峰暗自警惕,“碎”的功法已运转起来,气势贯注右手指尖,双眼紧盯着冲锋枪的扳机,只要余大中敢有再进一步的动作,他就要先发制人。
但他口中,却讥屑道:“我不信,你敢开枪!”
余大中额头上青筋直跳,血压至少飚到了两百多,双眼血红,像牛眼一样瞪着刘小峰,口中“呼呼”的喘着大气,稀疏的胡子被吹得乱飞。
但他终究还是不敢扣下扳机。
刘小峰是上头挂名的钦犯,若死在他手里,另外两家就会拿这件事作为借口,逼得刘家让出不少的利益。
喘了几口大气,平复下心情,枪口依旧顶在刘小峰的眉心,恶狠狠的问道:“竖子,老实交代,你用什么炸弹伤的老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