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十九章
桑南懵了，整个人愣在原地，呆呆地看向何望卿。
何望卿站起来，把西装男拉开：“别问她了，你看，那边的阿姨哭得直咳嗽，快去看看怎么回事吧。”
趁西装男转身找人，何望卿一把拉住桑南，两个人飞速地跑出了菜馆。
在小巷子里找路出去时，何望卿忍不住了，吃吃吃吃笑个不停。
桑南尴尬得脸整个都红透了，跺着脚上手推了何望卿一下：“哎呀，别笑了！”
“好好好，不笑了。”何望卿嘴上答应着，做作地摆了个正经表情，但憋不住又笑了。
还好看见等在外边的司机时，他终于笑够了，恢复了正常的表情。
但桑南的脸一直红得像个熟苹果，上了车也半低着头，和何望卿说话还拿手遮掩着。
到了家，桑南逃也似的飞快下了车，正想飞奔上楼，就听见何望卿打开车窗，在后面叫她：“喂，今天饭钱也是我付的，你啊，欠我两顿饭了。”
“什么？”桑南一个激灵：“你还真计较啊。”
何望卿冲她招招手，桑南凑到他跟前，就听见他小声说了一句：“你发蒙时还挺可爱的。”
不等桑南反应，何望卿又说：“我们做生意的最讲究亲兄弟明算账，两顿饭给你记账上了啊，记得还。”话一说完，车窗慢慢升起，挡住了何望卿微笑的脸。
桑南脸更红了。
进了家门，今天尴尬无比的场面，何望卿走之前笑着说的话，像电影似的总在桑南眼前晃，尤其是想起何望卿笑弯了腰的样子，她简直现在都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在屋里转了两圈，桑南给廖雨甜发了条信息：“今天社死了我，脸都丢光了。”
直到11点多，廖雨甜才回信：“怎么丢脸了，快说说，说出来让我开心一下。”
桑南言简意赅地描述了一下：“今天，在大庭广众之下，我被人逼着表白说爱情什么的。”
廖雨甜连打了三个问号，最后问：“爱谁？”
桑南自顾自地说自己的感受：“都是因为你！”
廖雨甜连着打了一连问号和感叹号：“不要虐恋我，没结果。”
“去你的，别瞎想了。”桑南赶紧把来龙去脉说了一遍。
廖雨甜直接打了一个电话过来，一接通就是她魔性的笑声：“哦哈哈哈哈。”
“桑老师一辈子恬静淡然，竟然也有今天被激情撞到腰的时候，哦哈哈哈哈。”
桑南都被笑生气了：“再笑绝交啊。”
廖雨甜好不容易止住了笑声，又说：“哎呦，不错嘛，何董都愿意陪你去吃这种苍蝇馆子。”
桑南立刻想翻脸：“我是谢谢人家帮忙，别浮想联翩了。”
廖雨甜噼里啪啦一阵反驳：“我不是联想，我是据实分析，何董是什么人啊，这种苍蝇馆子他可能一辈子都没进去过，你说他这次肯去，是什么心理？要我分析的话……”
她话没说完，就听见电话里好像有个男声在说话。
桑南有点奇怪：“你和什么人在一起？”
廖雨甜声音有点慌张：“没有，没有，我看电视剧呢，不说了，我得追剧了。”说完立刻挂了电话。
桑南拿着手机一阵纳闷，她明明听见有个男人在喊廖雨甜的名字啊。这么晚了，还和廖雨甜在一起，难道是她男朋友？可廖雨甜从来没提过。
想来想去，她终于想通了，可能是两个人刚交往感情还不稳定，廖雨甜暂时不好意思说。桑南也就懒得再去追问了。
过了几天，何望卿发信息问她广惠寺壁画修复的进展，作为挂名的出资人，他也收到了修复计划书。两个人聊了一阵，何望卿绕来绕去又绕到桑南欠她的饭上。
桑南一咬牙，说：“不就是吃饭嘛，地方你选。”
然而边打字她心里边滴血，何望卿挑的地方，估计一顿饭得吃她一个月的工资。
“好。”何望卿简单地回了一个字。
放下手机，他也有点犯愁，找个新鲜又清静，最好还没人认识自己的店，不容易。
何望卿去外面总裁办问了一圈，没问到一个有价值的答案，转身时正好撞见来蹭饭的刘骥阳。
刘骥阳一听说，立刻拍拍胸口：“找饭店，问我啊。是商务宴请，还是朋友小聚啊？”
何望卿没直接回答，只说：“一个清静的地方就行，碰不上熟人的那种。”
刘骥阳掏出一张卡来：“喏，贵宾卡送你了，我一个客户新开的意大利餐厅，还在试营业，不招待外人，只发了些贵宾卡请朋友。”
何望卿瞄了一眼，没有接。
刘骥阳明白他的意思，解释说：“我这客户常年住欧洲，请的朋友也大都是外国人，所以你碰上熟人的几率不大，做点什么见不得人事儿最合适。”
何望卿捶了他一拳，把卡接了过来：“谢了。”
桑南收到信息，说要去西餐厅时，顿时有点小紧张。她计划去之前好好做做功课，免得到时候出糗，又被何望卿笑。
谁知道壁画修复专家提前来了，她跑前跑后陪着考察接待，去吃饭前只来得及回家换了身连衣裙。
匆匆忙忙跑下楼，桑南正打算拦辆出租车，旁边一辆车突然鸣了一声笛。她回头一看，何望卿正坐在驾驶座上冲她招手。
上车后，桑南左右看了看，发现只有何望卿一个人，不禁问道：“你的司机特助们呢？”
何望卿发动了车子：“怎么？我看着不像会开车的人吗？”
桑南撇了撇嘴，没有说话，心里偷偷吐槽，还不是你那么老大一个总裁，成天离不了人伺候。
何望卿瞄了她一眼：“别偷偷说我坏话，我能感觉到的哦。”
桑南一下子端正好表情，清清嗓子问他：“我们要去的这家餐厅，招牌菜是什么啊？”
何望卿笑笑，说：“我不知道。”
桑南惊讶地看着他。
何望卿一本正经地说：“和上次一样开盲盒，看看有没有惊喜出现，不是挺有意思的吗？”
桑南沉默了一会儿，突然开口说：“你开个条件，怎么才能消除你大脑里那天的记忆？”
何望卿又吃吃地笑了起来：“多特别的经历啊，消除了太可惜。再说了，看到你发蒙的样子可太不容易了。”
桑南气鼓鼓地瞪了他一眼。
何望卿还在笑：“说不定今天我们能遇到更特别的惊喜呢，要是我搞砸了，看看能不能和你做个交换。”
桑南有了点兴趣：“好，我等着。”
虽然已经到了晚餐时间，大概因为只是在试营业，大堂里只有两三桌外国人在吃饭聊天。
餐厅布置低调雅致，没有奢华到过分的感觉。何望卿预订的位置显然是最好的，正在窗边，刚好可以俯瞰整座城市华灯初上光芒璀璨的样子。
有专业的侍酒师过来问餐前酒，何望卿想了想，说：“ca\"delbosco吧，适合女士喝。”
侍酒师得体地笑了笑：“非常抱歉，先生，因为餐厅在试营业，ca\"delbosco数量不多，今晚最后一支已经被包厢的客人选走了。您下次来的话，我会帮您预留一支的。”
何望卿挑挑眉。
侍酒师又推荐说：“您可以试试sassicaia，带浆果味，有薄荷香，口味温柔优雅，女士也会喜欢的。”
何望卿带着询问的眼神看向桑南。
自从进了餐厅，桑南就有些拘谨，因此只轻轻说了一句：“你选吧。”
何望卿感觉到了她的紧张，又问服务生现在能否换到包厢去。
服务生面露难色：“先生对不起，店里的双人小包厢已经有客人了，其余都是8人以上的包厢，恐怕不太适合您两位。”
何望卿挥挥手，让人走了，随即跟桑南感慨：“什么叫惨被打脸，真是尴尬了。”
桑南被逗笑了，说：“人家试营业呢，多包容吧，何董。”
两个人的气氛这才轻松起来。吃到最后的餐后甜点时，桑南还开起了玩笑，“为什么你吃的是鸡尾酒雪酪，给我选的是普通冰淇淋呢？”
何望卿弯着嘴角，笑得有些促狭：“这个鸡尾酒是几种烈酒一起调的，你确定要尝尝？”
桑南一扬下巴：“尝尝就尝尝。”刚才喝的起泡酒没什么酒劲，她就不信这个甜点能有多烈。
结果只尝了一勺雪酪，酒精的烈劲立刻冲了上来，桑南被激得整张脸皱了起来。
何望卿还在笑：“好吃吗？不好吃换回来也是可以的。”
桑南哪儿肯认输，输人也不能输气势，立刻端正表情，认真地说：“挺好吃的，有特色。”
吃完整杯雪酪，桑南酒精上头，整个人晕晕乎乎的，说话，动作，都慢了半拍。
酒醉中的她还残存着一丝清醒，迷迷糊糊地说：“今天，该我付款，我请你，我的一个月工资，请你。”
何望卿说：“这是刘骥阳朋友开的店，他请客，放心吃，别客气。”
桑南好像听明白了，又好像没听明白，伸出手指一根一根地算：“那我还欠你，一顿饭？两顿饭？不是……”
何望卿慢慢啜饮着杯子里的残酒，看着傻乎乎的桑南，越看越觉得很可爱，自己小声嘀咕：“原来你喝了酒也会发蒙啊，早知道佐餐酒也点烈酒了。”
桑南没听清他的话，抬起头，双眼雾蒙蒙地看着他，傻乎乎地问：“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