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十章
桑南一脸惊恐地看着他：“你说什么？”
何望卿神情还是淡淡的：“忘了那些狗仔了吗？难道你想我们俩再去你家楼下秀一圈么？”
桑南这才反应过来，狗仔们肯定还在蹲点呢，他俩要一起出现，不就是给这事的热度火上浇油吗？
“那个公寓安保很好，闲杂人等进不去，你暂时过去住几天避一避。”何望卿解释说，“还有，你放心，我另有地方住”。
桑南低头想了想：“不用，我闺蜜一个人住，我去她那躲几天吧。”
何望卿眼睛一直看着前方，没有说话。
桑南又补充说：“你的公寓狗仔说不定也查到了，他们进不来小区也会在大门口盯着，我闺蜜家他们肯定找不到的。”
沉默了好一会儿，何望卿才开口说：“好。”
廖雨甜家的小区又老又旧，大门口连保安也没有，何望卿车一开进来就皱起了眉头。
桑南赶紧做保证：“放心，我假都请好了，事情平息前我肯定乖乖做个宅女，不出家门。”
在老小区昏暗的路灯底下，看着桑南走进楼道后，又观察了一会儿，见没有异常，何望卿才调转车头走了。
没走多远，刘骥阳又打来一个电话，他神秘兮兮地说：“兄弟，我自愿做好人好事，帮你查了查，你猜，是谁发了火爆全网的那篇文章？”
“你说。”
刘骥阳嘿嘿笑了两声，说出一个名字。
何望卿挂了电话，停车到路边呆坐了一会儿，才发动车子离开。
桑南当然知道文章是谁写的，那个人手上有她朋友圈发的旧照片，了解她读大学时的很多细节，尤其是文章署名钱多多，她立刻就猜出来了。
看着刚赶完稿瘫倒在沙发上的廖雨甜，桑南忍不住问她：“那篇爆料文章是你写的吧。”
廖雨甜一下子弹坐起来，做了个鬼脸，一副求表扬的神情：“我的祖宗，你终于发现了。我做得是不是很棒？”
桑南叹了口气：“我知道你是好心，但是真没必要。”
廖雨甜一拍沙发：“哼，我早就知道你不会同意的，所以才先斩后奏。你说说，你好好一个知识分子，兢兢业业献身工作，凭什么被人编些有的没的，还被网友喷得狗血淋头啊？”
她越说越理直气壮：“我就是不忿，看见那些骂你的脏话我就火大，就是要拿真相打他们的脸！”
说着，廖雨甜又去摸手机：“现在转发得怎么样了，我光赶稿子了还没顾上看，要是热度不够，我再去多买几个营销号推广！”
桑南按住她：“歇着吧，如你所愿，热度都爆了。”
“真的？”廖雨甜将信将疑打卡手机，刷了一会儿就笑了：“不错，不错，热搜都爆了，看来我的专业水平不错嘛。”
“何家人在后面推波助澜呢，当然会爆了。”
廖雨甜一听，冲她挤了挤眼睛：“哈哈，我知道，我知道，何董嘛，都在记者们面前替你澄清，给你撑腰了，还秀了结婚戒指，果然是霸总，一出手就知道有没有，啧啧。”
桑南眨眨眼睛。
廖雨甜也眨眨眼睛：“怎么个意思？”
桑南解释：“什么霸总不霸总的？他和何家态度挺明确的，觉得谣言会影响鼎宇的形象，所以才下大力气做危机公关。”
廖雨甜笑容更大了：“这一公关，把他自己都公关出去了，你们以后在舆论里就是一体的了，这还不够言情不够霸总啊？”
桑南无语了：“随你怎么想吧。”
第二天，一条新的爆炸新闻刷了屏：“新晋小花陈珈宣布退出娱乐圈。”
桑南大概扫了两眼，好像是陈珈半夜发了条微博，说自己要去海外进修学业所以退出娱乐圈。所有媒体立刻跟上，公开了她工作室的声明，粉丝们哭天喊地求她别走，路人有的感慨她刚红起来就急流勇退，有的骂她是故意炒作捞名气，粉丝们发现后找过去又吵成一团。
看来是杨格动手了，他看着不言不语的，手段是真的狠，直接断了陈珈的演艺路，还炒火了她退圈的热度，压下了何望卿和桑南的热搜。
到了下午的时候，陈珈退出娱乐圈的讨论席卷了整个网络，除了零星几个羡慕何董神仙爱情的留言，各个平台上已经没什么桑南相关的痕迹了。
廖雨甜下班回来又是一阵猛夸何望卿的公关水平，桑南心里却五味杂陈，说不上来什么滋味。
在廖雨甜家宅了两天，何奶奶听说她在休假又喊她过去老宅住几天，桑南连忙解释说领导只放了几天假，她马上要重新回去上班了。
何奶奶在电话那边直摇头：“你这孩子，奶奶知道你一心扑在工作上，可是婚礼的事儿也不能不操心啊。我跟你说，典礼的日子啊选好了！说是今年最吉利的日子。仪式上大的流程我们帮着把把关，零零碎碎的小事儿还得你们小两口定。”
不等桑南回话，何奶奶一锤定音：“听我的，你啊，直接请婚假，你们领导要是不同意，奶奶去找他！”
看来何奶奶是真想给他们大办特办一场，是啊，嫡亲孙子的婚礼，老人家肯定想风风光光的。放下电话，桑南不由得有点愧疚，和她的家人联手去骗老人，实在让人觉得良心不安。
坐沙发上想了一会儿，想到自己这么做其实是把股份还给了何家，她才稍稍有些安心。
至于请婚假，桑南犹豫来犹豫去还是拿不定主意。按她的想法，婚礼是假的，她去也是走个过场，就算叔叔伯伯们过来参加，之后他们会回老家，以后很容易就能糊弄过去。
同事们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虽说结婚的事已经瞒不住了，但让他们接触得多破绽也会多，所以能少些麻烦就少些最好了。
没想到下午领导亲自打电话过来问她婚假的事，桑南大惊失色：“您，是怎么知道的？”
领导哈哈大笑起来：“小桑啊，新闻都滚动播几轮了，真当咱们研究所的人都两耳不闻窗外事吗？还有，你那个基金会的秘书长不是鼎宇安排的人吗？他今天过来找我签字，闲聊的时候他提了一句，说是你们的结婚典礼也快了。”
桑南尴尬了：“所长，我，我不是故意瞒着您和同事们的，因为，因为……”
领导表示十分理解：“我明白，他们那样的大家族讲究隐私。放心，你不说，咱们同事就当不知道哈。不过，婚假还是给你放。”
桑南感激得都要哭了：“所长，您太贴心了。”
领导显然拒绝过分感动：“但是有一点哈，十天后，广惠寺壁画维修基金会成立的仪式，你和何董都得出席，到时电视台报纸都来直播。你一定得把何董带过来，这个任务必须完成！”
“不是，所长……”桑南还想负隅顽抗，对面领导啪一声挂了电话。
之后桑南窝在沙发上给何望卿发信息，拿着手机打一行字又删掉，再打一行再删掉。
廖雨甜看了两天看得直上火，一把抢走她的手机：“你要是不敢发，我替你发！”
“不是，等我再改改措辞。”桑南小声说。
在签了合约之后，这是她第一次正式跟何望卿提要求，还是让他出头露面撑场子的要求，桑南实在觉得张不开口。
廖雨甜捂着心口做痛心疾首状：“你好好想想，领导派的任务，拖来拖去不是迟早得做啊，还不如早死早超生呢。”
桑南不说话。
廖雨甜突然眨眨眼睛：“哦，我懂了，在乎才会犹豫，你是对他……”
“瞎说什么呢？”桑南哪受得了这激将法，拿回手机就按了发送键。
过了一个多小时，何望卿回了信息，只有一个字：好。
像何奶奶说的，婚礼的准备工作正式开始了，不过桑南不用操什么心，大都是zoe过来，大事小情各种问她的意见。有何奶奶发话在先，桑南不好再糊弄，该认真商量的都一一认真地跟zoe确认了。
何望卿除了回个好字，就跟人间蒸发了似的，就连试礼服时都没有出现。廖雨甜跟着来试伴娘服，也忍不住瞎嘀咕：“何董在忙啥，这种大事都不来，是不是鼎宇要突击出新品了？”
“谁知道呢？”桑南试完后，面无表情地把礼服还给了zoe。
基金会成立仪式之前，zoe照例送来一套衣服，简简单单的套裙，穿上很显桑南整洁干练的气质。
试穿时，廖雨甜绕着她转了三圈，最后感慨：“天啊，那位邹秘书太厉害了，一套衣服让你打工人变女高管了。”
仪式当天，还是zoe开车来接她，到广惠寺进了临时休息室，桑南才看见何望卿一个人坐在里面。
坐到离他最远的凳子上，桑南眼睛看着门口，轻轻吐出两个字：“谢谢。”
过了一会儿，何望卿才开口回道：“应该的。”
气氛不知道为什么有些尴尬，桑南干脆无视这个人，从包里掏出演讲稿，为等会儿上台发言做准备。
默读了两遍后确保自己烂熟于心，桑南才放下稿子。何望卿一直默默坐着，没有发出任何动静。
今天何董格外高冷啊，桑南心里有点诧异。
不是婚前恐惧症吧？一想到这里桑南又偷偷呸呸了两声：我胡思乱想些什么，一个假结婚，至于恐惧么？
很快陈特助敲门进来，说是仪式马上开始，请两位过去就座。
“走吧。”何望卿站起来，说了今天的第二句话。
桑南默默跟在他后面，走出了临时休息室。
还没走到主席台，一群扛着□□短炮的记者就蜂拥而来，桑南瞬间吓得倒退了两步，她之前那次被媒体包围的阴影还没散呢。
走在前面的何望卿竟然察觉到了她的变化，转身走到桑南旁边，牵起她的手领着她向主席台走去。
闪光灯咔嚓咔嚓对着两个人闪个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