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我住长江尾
糖葫芦，卖糖葫芦。
新出锅油条豆浆豆腐脑，新出锅的……来瞧一瞧看一看。
吃了吗您，现烙的盒子啊。皮薄馅大，韭菜茴香小葱，吃什么。太阳刚冒头，大街上满是卖早点的。
小楼上，在一片吆喝声中，洛十一起床。二喜就在旁边伺候着，“啊，二喜，不是不让你做这些事了吗。你要记住你是工人，不是下人。”洛十一打着哈欠一边说，一边穿衣服。
二喜嘿嘿憨笑，咧着大嘴。“公子先吃饭吧，新做的包子和粥，我在切点酱菜。”
自从吃了一次楼下的早点以后，洛十一早上再也没吃过饭。二喜知道了，天天变着花样的给洛十一做早餐。
“唔，”洛十一洗着脸应了声。其实自己不是挑剔的人，能入口的基本上都吃。只是那天醒的早，闲来无事立在窗边看人间烟火。只见那炸油条的老板，擤了下鼻涕，在胸前围裙上一抹。转手拿了面坯子放到油锅里，不一会儿，一个金黄酥脆的油条便炸好了。
洛十一平日也不起这么早，只是昨日那肖公子下午又来了，只说明早来人接他过府。
自第一次那肖公子来已过了五六日，想来家中又出了什么事。昨日问他我是谁，他回了句你就是你，说完便走了。
这京城大又不大，只需稍微一打听。城内姓肖的本不多，再能与肖公子所说对的上号的，只那一户。
想到那肖公子昨日的神情，又让二喜去打听了一下，想来便是新死了老祖母的常乐侯府了。这常乐侯府乃是他祖辈曾与当朝开国皇帝一起上过阵杀过敌，立下赫赫战功封的常乐侯，传到这一代，也不过是靠他老祖宗曾经的功绩。听闻现在的皇帝看这肖侯爷已经很不满了，一点实事也不干，白享俸禄待遇。
吃了饭正拿了本书打发时间，就听到楼下二喜的大嗓门，“公子，肖府来了请了。”
小轿走了不消半刻，停在了一个小角门前。来人让他下轿，洛十一心想，这是你们当官的规矩吗，就这么喜欢走后门。
可他下了轿可就不这么想了，门上扯着白布，门口立着两人，都披麻戴孝。一个是他认识的肖公子，一个是年长的和肖公子长得很像的人。不消说，这边是现在的常乐侯肖胜了吧。
这肖家还是挺尊重他祖宗的，你看，这肖家的儿女不是胜，就是利，在不就是赢。只是这爵位可不是起个名字上就能得的，不然这老百姓，他叫成项，明个他就做宰相。你叫蒋军，明天你就是大将军。
父子二人见洛十一下了轿，肖公子便迎了过来。不，现在已经是肖世子了。
肖世子带着洛十一来到他爹面前，“爹，这位就是我跟你提过的锦鲤大人，”又对洛十一介绍，“这位是我爹常乐侯。”
锦鲤大人本是邻里之间他帮过忙的称呼，那群善良淳朴的平民见他身上日日坠着一通红的鱼形坠子。在他们眼里，这洛十一的功能可比坐在那公堂中刮着民脂民膏的大人大多了。
于是不管老少，见了洛十一总要打招呼，锦鲤大人吃了吗，锦鲤大人睡得好吗，锦鲤大人我家老母猪多亏了你，已经生了。
只是这民间戏称，现如今这么有名气了吗。
“哼，”那肖侯爷冷哼了声，转身进院。这边肖世子对洛十一解释道，“对不住，我父亲虽同意让你来看看，但……”
肖世子面露难色，“无妨，无妨。”洛十一安慰道。
“我先前并不是有意瞒着你，像我们这样的人家，这些事是不能让外人知道的。”肖世子解释着。
你瞒不瞒着，外面该知道的也知道了。这样的侯门公府，千万双眼睛盯着呢。
洛十一只当不知，“我看府中，可是有人病故了。”
这就有点明知故问了，这孝布挂的整个侯府白纷纷一片，那侯爷和这位世子也是披麻戴孝。只是这么一问，那肖世子不是正不用解释了吗。
“唉，前几日祖母去了。”说完还拿袖子擦了擦他那不存在的眼泪。
走访了那几个出事的院子，奇怪，并无妖邪出入的痕迹。
洛十一不解，难不成这妖邪行完凶便跑了。
又查问了一些琐碎的东西，洛十一得出结论，此间并不是妖邪作乱，既不是妖邪，那便是人为，报官吧。
肖侯爷虽脸上不显，此时却悄悄地点了点头，估计心里正合计着，这个江湖术士还讲点道德。
那肖世子却急着说，别是白天躲起来，晚上才出来作祟。
肖侯爷火冒三丈，碍着有外人在，没有发作。看看自己面前这个儿子，唉，但凡老大老二在……
此时也是没了办法，那边再肖世子游说。现在正办着丧事，朝中同僚都在外面。万一事情闹大，平白遭人闲话，只得同意洛十一晚间再来。
这厢洛十一回去后，便吃了午饭匆匆睡下，只等晚上侯府来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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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见了，他不见了。他等了万年，那年那人哄他回去，他走到一半折回，当时不过是想着在看他一眼。
谁知回去后那人万剑穿心，依靠着深深扎在他腹中的那把□□才将将站着。
那人笑着，他笑这老天无眼。
那人骂着，他骂这群满嘴仁义道德的伪君子。
天道不公
那人低低的念叨着，若天道不公，我便毁了这天。若天神作恶，我便杀了这神。
于是，那人用尽全身最后那点力气，给了那害他到如此地步的神最后致命的一击。
于是，那人便消失在半空，消失在了这世间。
你不是说要来祝贺我成仙大喜吗，你不是说你会没事的吗。
我等了万年，终于成了仙，可是你为什么没有来。
你知不知道，我多么痛恨九重天，我多么痛恨那些被人称之为天神的人。
只是你还没来，我只能在我痛恨的地方，在我痛恨的人群里，等着你。
不过你不知道吧，我飞升后郁仪在紫薇殿看到我时的表情。他现在是这天地之主了，你快回来吧，回来我们一起捅破这天，毁了这地。
你不知道吧，你走后的一万年里，我才知道。当年石林初见，我便从此失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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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十一这一觉并未睡到侯府来接，傍晚时被二喜那大嗓门叫醒。
“人来了吗。”
“没来，我是来跟你说声的，这是大买卖，你这次要是马失前蹄，以后咱们店的名声可就没了。所以说什么你得把这事办了，办明白了，知道吗。”
洛十一看着眼前的二喜，心中发笑。这二喜自跟了自己，是越来越真性情了，如今都来指挥自己工作了。
“是是是，二喜主任，保证完成任务。”二喜得了满意的答案，哼着小调走了。
不一会厨房想起了叮叮当当的声音并着二喜那不成调的小调。
这就是平凡的生活了吗，要是青莲在就好了。算着时日，这会儿青莲应早得了信到了。他这是不管自己了吗，唉。
又是吃了饭后，小轿停在了门口。
到了侯府，洛十一等了一夜，也不见妖邪作乱。心说不应该，要是有也早该来了，难不成妖邪也看黄历作乱吗。
只是想到家里二喜主任交代下来的任务，无法，只得挨个询问，来回查证。
这越查，越是怪异。很多事都有迹可循，但每次快要寻到时，痕迹就会消失的无影无踪。
肖侯爷见洛十一不是那种张口就鬼神作怪，大仙上身的骗子。再加上此事越少人知道越好，便默许了洛十一在府中的工作。
不消两日，府中人人都知道。有这么这个人，虽不是主子，但若有需要，不能拒绝。
在侯府中足足查了七日，不见分晓。其实洛十一心中已有了大致的这么个猜想，只是事关重大，没有确凿的证据便不能随便说。
就当所有人都觉得洛十一会放弃的时候，其实洛十一自己都不想蹚这府浑水了。可想到回去看到二喜那张晚娘脸，洛十一打了个哆嗦。
额，还是继续查吧。
又一日无功而返，吃完晚饭后，洛十一在院子里溜达消食。
就在这个时候，那肖世子来了。洛十一本以为他是来劝自己放弃的。谁料这肖世子只说了一句话。
“有些别人看不到的东西，你说有便有，你说没有，便是没有。”
又过了两日，洛十一来跟肖侯爷辞行。二人在书房说了一会儿话，便亲自把洛十一送到了自家大门口。
其实这肖侯爷看洛十一这几日的表现，心生爱才之心。觉得挺好的个孩子，终日没个正图，怕是早糟蹋了。看言辞谈吐，看行事作风，就是提上来做个县官也绰绰有余。宫里一直盯着自己，手底下没个顶用的自己人还是不行的。
谁知跟洛十一提了这事，他竟房没听懂。唉，可惜了。
老爷子跟小儿子肖世子抱怨，肖世子笑了笑。
夜里，送走了在自己身边聒噪的二喜，洛十一早早睡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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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你到底在哪。
青莲寻不着洛十一，心中十分焦急。此时哪里又睡得着，此时正坐在窗子上看着月亮。从洛阳寻到金陵，从金陵到长安，只是你到底在哪。
不知道有没有好好吃饭，从没来过凡间，有没有不适应啊，会不会已经回去了。
若是被天上察觉，若是被别有用心的人察觉……
不行，我要快些找到他。
北京城，那个青莲担心有没有好好吃饭，会不会不适应的洛十一正左手拿着个刚出锅的酱肉大包子，右手端着碗粥吃的正香。
“今天你还去不去侯府。”二喜嘴里填满了包子含糊不清的问。
“二喜，有没有人告诉过你食不言，寝不语。”洛十一岔开话题问道。
二喜想了想，“那是什么。”
洛十一本就想找个话题折过去，于是引经据典跟二喜解释了一通。
见二喜仍是一脸茫然，叹了口气说道，“就是吃饭和睡觉的时候不说话的意思。”
“为什么，”声音并着包子沫子，一起出来。
洛十一躲得老远，半晌才指着桌子上二喜喷的到处都是的东西对二喜说道，“就是因为这。”
二喜脸色由黑转到红，由红转到青。转了半晌，才愤怒的说道，“你嫌弃我。”
说完扭头就出去了。
这话题是转过去，一会儿还要想个法子把他哄回来才是。
不过，就让我先安静一会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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