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垂死病中惊坐起，金木竟是我自己
定远，位于华夏中心的一个小小县城。此时已是午夜，万籁俱寂。
此时，定远街头。
秋风乍起，路边的梧桐树上飘下片片黄叶，打着旋，飞到唐言肩头。唐言拍落枯叶，裹了裹衣服。
“姐，大半夜的出来干嘛啊，这么冷的天，睡觉它不香嘛？”唐言一脸不情愿，跟在后面。
“今晚睡不着。可能是赚了第一桶金的原因吧，况且明天放假，索性就不睡了。”唐婉顺了顺耳边碎发，拿出手机。
“你疯了吧，现在可是天启病毒大流行诶，咱们又没地方玩，哪有家里好。”唐言依旧对自己的小窝念念不忘。
唐婉嘴角微翘:“这不就有了，你悦姐叫咱们过去一起玩，走吧。”
街灯把两人的身影拉长，最终淡化不见。
唐言，一个普通的高中毕业生，刚好考上了他姐唐婉所在的大学。两人是在孤儿院长大的，自小就相依为命。正因此两人没几个朋友，上官悦就是其中一个。
与此同时，华夏龙都。
国家生物实验室里，科研人员来来往往，几乎都在进行针对天启病毒的各式各样的实验。本来应该是下班休息的时间，这里却依然一片嘈杂。
“未知，从传播方式到感染机理全部未知，简直就是新的生命形态，不可思议！”国内感染学泰斗站在荧屏前，眉头紧皱。屏幕上，是各个实验室经过各种实验汇总得到的天启病毒相关数据。
“教授，茶。”助手递上了一杯热气腾腾的龙井，“要不，您歇一会儿吧？”
教授接过茶，一饮而尽:“不用，我还不累。”
“可是，您已经三天没合眼了啊！”助手一脸忧虑。
教授揉揉眼，回道:“人活着，总是要做些什么的。国家需要我的定论，我要为人民负责。别说了，我不累。”
助手继续劝说:“可是，您垮掉的话，损失更甚啊！”
教授再没回话，推了推眼镜，浑浊的眼中射出精光，继续观察着屏幕上实时刷新的数据。
看着那道略显单薄但坚毅挺拔的背影，众人眼眶微红。这才是真正的国之脊梁！
与此同时，定远某高档小区中。
“得，你们玩你们的吧，我不奉陪了。”唐言说着，坐到沙发角落，一副与世无争的模样，开始补番。
“不玩的话，喏，那间房是空的，你就去睡吧。“上官悦指了指一间卧室，“我们等会儿再睡。”
唐言听了，直接起身进卧室，顺手带上了门。
“呵，女人什么的，只会影响我补番的速度！”唐言说着，戴上耳机，隔绝了门外传来的少女嬉戏声，“今晚把斩赤看完再睡吧。”
窗外，月是诡异的血色。
夜很漫长。不多时，门外便沉默下来，应该是唐婉和上官悦休息了，而唐言一直看到了凌晨三点左右。
所以第二天唐言起床时，房里空无一人，只有一张唐婉留的纸条和压在纸条下的十块钱。
“起床就自己去买点吃的，别饿肚子。完了直接回家吧，我和你悦姐去逛街了，待会回来——唐婉”
唐言心里一暖，整理好房间之后就出门回家，他并不饿。
电梯门缓缓打开，里面躺着一个年轻人，应该是楼上住户，表情看上去痛苦无比。唐言赶忙冲上去，搀起对方。“喂，醒醒！诶诶诶，怎么咬人？嘶～松口松口！”年轻人倚在唐言的胳膊上，猛然一咬，血红的双眼显得有些妖异。在唐言的挣扎下，年轻人咬下了一大块肉。在唐言的注视下，对方生吞了自己的那块肉……
唐言捂住胳膊上的伤口，看见对方一片赤红的双眼，莫名胆颤。“不可能是喰种吧……”
电梯门因长时间未关而发出“滴滴”的警示音，打破了电梯里短暂的宁静。唐言退出电梯门，向上官悦家跑去。
“我没钥匙啊？！对了，楼梯！”
但他一回头就看见了刚刚冲出电梯的年轻人，或者说是……怪物。
“呵～”年轻人发出无意识的嘶吼，朝唐言冲来。唐言右步后移，侧身一闪，年轻人“嘭”地撞在了防盗门上。唐言趁机向楼梯跑去，年轻人紧随其后。
出人意料的是，年轻人并没有像常人那样下楼梯，而是直接摔下了楼梯，之后又爬起来追向已经下了一层的唐言，因而又摔下了楼梯。但这一次，他起身花了更长时间。
下了不知几层楼，唐言感觉胳膊上有些异样。
“奇怪，伤口怎么变黑了？不对，这家伙在牙上投毒了！”唐言大惊，“这这这，武德何在？！”
唐言慢慢停下脚步，因为听上去对方似乎没有追下来。
“不行，得先找个东西绑住胳膊，扩散得好快！”唐言看着自己胳膊上青黑的脉络，心里有了主意。他脱掉自己的外套，系在胳膊上，再使劲一勒。好在衣服不是太厚，不然还真不好处理。唐言挥挥胳膊，除了胳膊勒得有些疼之外，并不影响行动。
他细细一听，楼上没了动静，但楼下似乎热闹得有些异常。
嘶吼声、爆炸声、尖叫声、哭声，甚至还有警笛声。唐言透过窗子一看，表情有些凝重。
现实版，釜山行。或者说，人间失格。
人们疯狂逃窜，身后是与刚才的年轻人行为几乎一模一样的……丧尸。虽然不敢相信，但这个词更贴切这些怪物。唐言发现，被丧尸伤到的人不久就变成了他们的同类。远望去，城里火光冲天，一片混乱。唐言苦笑，自己这是被丧尸咬了啊。
身上越来越灼热。唐言掀开衣服，就连肚子上都有了青黑的脉络。
“都怪那家伙，都怪那家伙！杀了他，杀了他！”唐言眼中的世界逐渐变得一片赤红。旁边堆满了装修废料，他随手取了一根钢管，向楼上走去。
也不知爬了几层，唐言才看见了正在角落挣扎准备起身的丧尸。后者胳膊和腿上满是血迹，而其中一条腿弯成了诡异的弧度，明显因为是腿摔折了而无法起身。看见唐言，丧尸开始剧烈挣扎，发现站不起来之后，就朝对方爬去。在他，或者应该是它看来，只要能咬一口肉，不管什么方式都行。
唐言嘴角勾起疯狂的弧度，手里钢管高高举起，砸下，又举起，砸下……不一会儿楼道里一片暗红——丧尸的血是暗红的。
良久。唐言手里满是黑血的钢管跌落在地。他的意识越来越模糊。身体越来越累，但越来越疼，就像有火在烧一样。
“错的不是我，是这个世界！”唐言莫名其妙想起了这句话，同时右手拇指扣动食指，发出“咔”的一声。
“对不起，姐，我没办法来救你了……”唐言最终瘫软在地，逐渐失去生命体征。
唐言的意识在一片混沌的空间沉浮。突然四周一亮，一切清晰了起来。
这是一片无垠的世界，绿草如茵，湖泊如镜，一副世外桃源的景象。
唐言在高空沉浮，俯瞰这世界。突然间，世界逐渐染上了一层红色。唐言抬头望去，原本明媚的炽阳居然逐渐被血色取代！
一缕流光自逐渐血红的太阳中涌出，朝唐言奔来。流光包围着唐言，似母亲的怀抱，温暖且轻柔。
柔和的光芒中，流光汇聚成金木研，他的一头白发随风飘扬。没有说话，他朝唐言伸出了手，唐言也没有犹豫，握住了金木的手。
世界一片赤红，金木研随风化作流光，汇入唐言身体中，唐言再次失去意识。
然而，唐言身上逐渐亮起微弱的光芒，全身青黑的经络开始恢复原状。与此同时，几缕流光凭空出现，彼此之间缠绕交错，最终化作一张淡到几乎看不见的精美的卡片。随着时间的推移，卡片越来越清晰。卡片上是一个被铐在椅子上垂着头的白毛，地砖是黑白的，背景幽暗而深邃。猛然间，卡片崩碎，化作无数光点，围绕着唐言旋转，发出耀眼的光华。不多时，光华隐入唐言体内，而唐言变成了卡片上的人物！
一片寂静。唐言猛地起身，大口大口喘着粗气。他梦见自己被丧尸分食，因此直接被吓醒。他的背后黏糊糊的一片，不知是丧尸血还是冷汗。
窗外，天一片阴沉。时不时有嘶吼声响起，把唐言飘飞的思绪拉回现实。自己刚才，杀人了啊。
“对方是丧尸，我杀它不算犯法吧？等等，我指甲怎么变黑了？”唐言伸出手，撑开五指，细细观看，“可能是丧尸病毒造成的吧？”
说着，唐言拿出手机。十点半，自己只昏迷了大约一个半小时。然后唐言摁灭屏幕。
“嗯，幻觉了幻觉了，哪儿来的金木啊？”唐言放下手机，又拿上来，双眼圆睁，打开了自拍，“啊这……病毒把我感染成了金木研？”
手机屏幕上，唐言左眼黑底血瞳，也有一头标志性的非主流白发。同时，唐言感觉到，自己似乎可以控制喰种的赫子。
“这……金木竟是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