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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嫌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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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婆媳几人一下午的时间成绩斐然,尤其是李巧娘,人如其名灵巧的很,不但学会了双钱结,还学会了同心结、如意结、祥云结。

    林素梅只学会了两种,毕竟她有七个多月的身孕,坐一会就腰酸背痛累得不行。

    姚金锭学会了三种,她学的最认真,不懂就问,然后安安静静的坐在那儿编织。

    只有柳儿这丫头没法看,拿着线和珠子就像张飞穿针——大眼瞪小眼。

    学一会儿就犯困打哈欠,把好好的丝线缠成一堆烂麻绳,还差点把手指头绑一块儿去,这丫头就不是做女红的这块料。

    常青实在看不下去了,就撵她出去和侄儿侄女玩去。

    李巧娘见天色也不早了,就停了手上的活,收拾好线珠,赶忙出去做饭了,昨天买的肉和骨头还一直在井里吊着呢。

    林素梅和姚金锭则又去裁衣裳了,眼瞅着天转凉了,家里人真没几件能穿的,趁现在还有点光亮,能做多少做多少。

    常青也累了,到院子里看看花草歇歇眼睛,怀着心事默默地关注几人。

    李巧娘抿紧嘴唇霍霍磨刀,刀锋磨的锃亮闪着寒光,手起刀落骨头被斩成两段。

    做事干脆利索,一点儿也不像下午时小鹌鹑的模样。

    常青挺喜欢她,一家的长媳就应该这样,家里能撑事儿,爱护妯娌,尊重小叔小姑,是个好女人。

    李巧娘见她进来忙说:“娘这里油烟大呛人的很,您坐花墙那歇着看孩子们玩吧。”

    这会说话的人,就是招人待见。

    柳儿拉着她道:“娘你就别在这儿添乱了,咱出去坐那儿凉快去。”

    啧啧,会说话的都是别人家的孩子,看她家这个,一开口就让人堵心。

    常青戳了一下柳儿的脑袋瓜,然后从柜子里取了几种昨天买的调料,搭好一包递给李巧娘。

    “巧儿,等会儿用个料炖肉吧。”

    “好。”

    李巧娘笑盈盈接过来,娘是在教她放肉料呢。

    常青出了厨房,坐在花墙边看四个孩子踢石子玩,有一颗石子卡在瑚儿的草鞋里,他正笨拙的用手指往外抠,惹的另外三个小家伙笑话他。

    “瑚哥哥你真笨,你不会脱下来抠吗。”

    “就是,瑚哥哥真笨。”

    瑚儿是个脾气好的,被骂笨也不生气,乐呵呵的说:“是呐,我是有点笨。”

    说完脱下破草鞋,把那颗石子倒了出来后,又趿拉上鞋子玩。

    常青问几人:“奶奶给你们买新鞋了,怎么没穿呀,是不合脚吗?”

    瑚儿偷看了一下他娘,然后委屈的说:“是娘不让穿,说怕我们糟蹋了好东西。”

    其他三个也点点头说:“对呢,娘不让我们穿。”

    常青故意提高嗓音道:“你们娘净瞎说,给你们穿怎么是糟蹋东西呢,去跟你们娘说,就说奶奶让你们穿的。”

    “噢。”几个小家伙一窝蜂的找自家娘亲要鞋去了。

    不一会儿,四个小家伙喜滋滋的穿着新鞋跑出来,互相比谁的鞋更漂亮。

    他们还是头一次穿新鞋呢,以前除了冬天,其他的日子都是穿草鞋,只有冬天时才有布鞋穿,但是布鞋也是又薄又破,脚趾头差点冻掉了。

    玉珠摸摸鞋子上绣的蝴蝶,喜欢的不得了,前世她从来没穿过这么漂亮的鞋子。

    小时候家穷没办法,后来跟着师父,师父门下全是男弟子,没人会给她单买女子的衣服鞋子,后来她也习惯一直穿男装,脚上永远都是黑色的鞋子,很丑。

    玉珠抬起头看看常青,这个鬼魄儿还挺好的,她会一直都这么好吗。

    常青见孩子们穿着新鞋蹦蹦跳跳,她开心的笑了,父母离异后,她就再也没穿过新衣新鞋了。

    她总是捡表哥表姐不要的穿,表姐看见她穿自己的衣服,就会故意把衣服剪破。

    还会叉着腰凶巴巴的说,就是剪烂了也不给你这个叫花子穿。

    所以她小时候,经常抱着破衣服烂鞋子躲在角落里哭。

    柳儿拿着个小袋子过来,见她娘眼睛红红的,好像要哭的样子,便推了推她道:“娘,你怎么了?”

    常青缓过神笑笑说:“没事,就是累了,眼睛有些疼。”

    柳儿紧张的说:“那娘快回屋里躺一会吧,等饭熟了我再喊你。”说完将手里的小袋子又塞回了腰上。

    这倒让常青好奇的很,使劲瞄着柳儿的腰说:“你这毛丫头又藏什么好东西呢。”

    柳儿见被娘发现了,不好意思的笑笑,也不藏着了,就把那只袋子取出来。

    她递给常青说:“娘亲,这是昨天我和玉珠卖的药钱,给你收着吧,以后我挣的钱全给娘,娘亲就不用这么辛苦,熬的眼睛都红了。”

    其实她也能挣几个钱的,偶尔上山能捉到些野鸡野兔的,除了带着小宝们偷吃些,有多余的会让大哥带出去卖了,从来不告诉娘。

    卖的钱就能跟村里人买些吃食充饥,实在是她饭量大,以前的娘又经常不给她饭吃。

    但现在的娘不一样了,娘的脾气变好了,还会疼爱她护着她。

    所以她要把挣到的钱给娘,当然她还是偷偷留了一点,万一哪天娘又不好了呢。

    常青欣慰的接过钱袋,瞧瞧,小棉袄就是好,知道为娘辛苦,懂得孝顺娘了。

    不管多少钱,这都是孩子的心意,而且她还要心安理得的收下,这是孩子给她的养老钱呢。

    孩子采药多不容易啊,等等,采药?

    常青心里咯噔一下,脸上的笑容消失不见,这孩子认识草药,那认不认识毒药呢?

    常青压着心里的不舒服,看着眼前这个乖巧的女儿,她正依偎在自己的怀里,笑的像只猫那么可爱。

    她摸摸柳儿头上的小呆毛说:“柳儿什么时候认识草药的,是和谁学的,赶明儿娘买些重礼登门谢谢人家,毕竟你学上了真本事。”

    谁知柳儿听了哈哈直笑,然后一指正在玩耍的玉珠道:“我是跟她学的,娘你明天买些重礼送二哥二嫂吧。”

    哈哈哈,柳儿笑的直不起腰。

    玉珠!常青傻眼了,怎么可能会是玉珠!

    常青抬头的看向玉珠,小姑娘正把脚上的新鞋子脱下来,然后捧在鼻子边儿,嗅着鞋子的味道,满足的眯着眼,像两个可爱的小月牙。

    啧,这孩子什么癖好。

    闻鞋子的玉珠发现常青在看她,便对着她扬起一个灿烂的笑脸。

    她太喜欢这双鞋子了,也有点喜欢送她鞋子的人,所以就回报一个大大的笑脸吧。

    那纯净无邪的笑容让常青心里一暖,多可爱的小姑娘啊。

    两弯细细的柳叶眉,一双黑葡萄般的大眼睛,红樱桃一样的嘟嘟嘴,一头黄毛毛梳着两只小揪揪,坐在那里乖巧可爱的一小只。

    这会是给她下毒的人吗,常青使劲摇摇头。

    呸呸呸,她胡思乱想什么呢,玉珠才五岁,五岁的孩子懂什么呀,不尿炕拉裤兜子就已经不错了。

    唉,算了不急,慢慢找吧,等那四个小子回来再说。

    直到天擦黑了,程杨四兄弟才赶回来,四人一身的灰尘,但脸上都是喜气洋洋,毕竟无债一身轻嘛。

    程杨脸都顾不上洗,就连珠炮似得向常青汇报,说话的声音也比平日里高上几度:“娘,账全都还完了,借据也都收回来了,我们那些兄弟都为咱家高兴呢。

    欠济世堂的药钱也都结清了,苗大夫真是医者仁心,还说不着急还,唯恐咱们借了印子钱,后来我们说是您卖菜方子挣的,这才肯收下银子。

    咱村里的账是最后还的,族长也担心银子的来路,后来知道是娘挣的,就没说什么,里正还问咱家的地赎回来不,他愿意原价再卖给咱。”

    常青见他说的口干舌燥,好心的端一杯水给他。

    地是庄稼人的根本,春天时辛苦撒种,快入秋有收获时却卖了,白白辛苦几个月的程松哭最伤心了。

    程家原来有六亩地,每亩卖了六两,原价买回也就三十六两,昨天卖菜谱挣了三百两,刨去还账二百多两,买杂七杂八三十多两,剩下的银子倒也够买地的,但是——

    但是她为什么要出这笔钱呢,她现在草木皆兵,看谁都像下毒的嫌疑犯,万一哪天她又中了招,那就死的太冤了。

    反正她已经帮程家解决了最大的难关,对程家仁至义尽了,还要她怎样嘛,剩下的就靠他们自己吧。

    她沉浸在自己的内心戏里,没顾上理会便宜儿子们,儿子们也没在意,因为他们完全被李巧娘端上来的饭菜吸引住了。

    今天焖了白生生的大米饭,香喷喷的炖肉排骨,还有芝麻油拌荠菜。

    程松瞧着白米饭眼泪都快下来了,从出生到现在,这是他第二回吃白米饭,上一次吃还是成亲的时候。

    那时奶奶还活着,她特意给他焖了米饭吃,为了那碗米饭,奶奶卖了戴了多年的银耳铛,尽管那是一碗陈米饭,但当时他觉得那是天下最好吃的东西。

    他以为昨天的大肉包和白米粥,已经是人生巅峰了,没想今天还有白米饭和炖肉,这都快赶皇上老爷的生活了吧。

    众人看着桌子上的饭菜直吞口水,都等着娘亲开筷子。

    常青不负众望率先夹一筷子肉放嘴里,咸香软烂,李巧娘的手艺果然不错。

    众人也如狼似虎的去夹肉,天老爷呀,这肉炖的真香,把耳朵割了都不觉得疼。

    一大锅米饭,十多斤肉十多斤排骨,一家人吃的连汤都不剩,程松又把锅底的锅巴啃了个干干净净。

    常青找了根针剔着牙摇摇头,大米买少了,照这样的吃法,五十斤大米真不够祸祸的。

    又是一个吃饱饭的夜,程松心满意足的打了个饱嗝,出了房门准备打水洗脚,不想却瞅见四弟坐在柴墩上发呆,好像还在抹眼泪。

    难道书院有人欺负这小子了,那还得了,揍他可以,欺负他弟弟不行。

    想到这里便走过去,手搭在四弟肩头上:“怎么啦,谁欺负咱秀才老爷啦,告诉二哥,二哥给你出气去。”

    程榆回头对程松苦脸一笑:“就瞎说,我才是个童生呢,哪儿就成秀才了。”

    “凭我弟弟的本事,考上秀才那是板上钉钉的事。”

    程松疼爱的拍拍小弟,这孩子从就是个闷葫芦,凡事都爱憋心里。

    “告诉哥,怎么不高兴了,一个人躲在这儿在这里抹眼泪。”

    程榆红着眼欲言又止,半天吐出一句:“娘她……。”

    “娘?”程松不解:“娘怎么啦,她挺好啊,刚进屋休息了,你要找她有事吗?”

    “二哥,你就没觉得咱娘她有些不对劲吗?”程榆压低声音说。

    “不对劲?有啥不对劲的,娘给咱银子还账,娘给咱做新衣裳,娘给咱买包子吃,还给咱吃大米饭吃肉,哪里不对劲儿了。”

    程榆一噎,擦了一下眼泪,呆呆的看着二哥出神,二哥说的话都对呢,但他想说的是另外一件事。

    他执拗的说:“二哥,我没说娘亲不好,我只是发现娘和以前不一样了,她好像不是……”

    “住口,老四有些话想清楚了再说。”程杨和老三程枫忽然从后面走出来。

    程榆一见是他大哥,吓得打了一个嗝,愣愣的站在那里,忽然他两腿夹紧,用手使劲掐着胳膊。

    三个哥哥见他这个样子,就不忍再责怪他了,这孩子小时候被娘打狠了,就得了心病,一紧张害怕就尿裤子。

    他为了控制失禁的毛病,所以在害怕紧张时,就拼命夹腿使劲掐自己,所以胳膊上经常被掐的青一块紫一块的。

    程杨放缓了语气道:“四弟,凡事不要太钻牛角尖,有些事儿呢,看破不说破,不用搞的太清楚。”

    程枫拍了拍他的肩头道:“弟呀,哥哥们没你念的书多,但也知道做人不能忘恩负义,咱娘多好啊,给了咱们从小就盼望过的日子。”

    “大哥,三哥,我还以为你们都没有发现,所以我才想提醒你们,却才知道原来你们早就知道了,为什么没和我说呢。”

    程杨瞪着老三道:“你没和四弟说吗。”

    程枫无辜的道:“我以为你说了。”

    程二郎糊涂的挠挠头道:“你们知道什么,你们说什么故事啊。”

    程杨他们笑了,只留二郎傻傻的问:“你们笑什么啊。”

    程榆抬头望向灿烂的夜空,奇怪月亮怎么比刚才更亮更好看了。

    哥哥他们说的对,做人的确不能钻牛角尖,那样自己会很累。

    他从怀里掏出那只半个手掌大的布老虎,轻轻的抚摸着上面的花纹。

    他露出一个甜笑,他是属虎的,很早就想要一只布老虎,可家里总没那个闲钱给他买。

    可昨天娘亲给了他一只小老虎,还给他买了小木刀和花风车,天知道他心里有多高兴,比得了笔墨还高兴。

    这两天过的日子就像在做梦一样,真希望这个梦一直不要醒,他再也不想过以前那种窒息没有盼头的日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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