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急转直下
当最后几个丧尸爆头倒下，不再动弹的时候，整个防线响起了震天的欢呼声。
所有人都抑制不住发自内心的喜悦，雀跃呐喊，击掌相庆。
这热闹的场面持续还不到一分钟，上面就来了命令。
停止喧哗。
那欢庆的声浪被迅速的压制了下去。
但这丝毫不影响官兵们的热烈情绪。
尽管伤亡不大就取得了绝对的胜利，但先前那极度恐怖的危局之下，其实所有人都是在生死一线之间，苦苦挣扎。
胜或负都只在转瞬之间。
如果那第一波恐怖的冲击之下，部队在一开始的慌乱中没能抗住。
又或者被最早接触那几十丧尸突入到前沿。
一旦冲上去的军医他们有人被咬。
以当时部队的状态，整个防线的崩溃肯定只是时间问题。
还好，大家总是挺过来了。所有人都有一种劫后余生的幸运感觉。
人员清点和伤亡统计很快就完成了。
除了混乱中一些零星的误击造成了几十人的伤亡外，损失最大的是邻近阵地的一团。
一团的二营阵地上，被几个丧尸突入了前沿。
难以遏制的混乱之中，大半个排被后方的加特林绞杀得支离破碎。
战场上的死亡，无比残酷和血腥，从来都不美丽。
卫奇前前后后忙活着，检查人员装备和工事。
放松下来的乔明则感觉有些脱力，独自倚靠在垒砌的沙袋边，不停地喘息。
唐幺儿终于找着了机会，跑过来激动地给兄弟们介绍。
喵了个咪的。大家伙儿！
先前给你们介绍，都特么没人理我！现在都特么的张开你们的钛合金狗眼！
当当当——当！
这哥们说到兴奋处还当当地给自己来了段命运交响曲的配乐。
接着才隆重推出。
各位！我身边的这位大佬！
是特么的咱排里的乔副营长！哈哈哈……
大伙一片懵逼，不明就里。
只有乔明一脸黑线看着这货，尼玛介绍个人还能介绍出惊悚片的赶脚。
猴子派来搞笑滴？
没有得到想象中的热烈反应。
手舞足蹈的唐幺儿本来还要准备接着好好数落一番这帮狗眼不识泰山的傻波依。
却突然间发现所有人都像看傻波依一样看着自己。
而且，这些人都刚刚经历完自己人生的第一场生死之战。
胜利的喜悦虽然溢于言表，但那眼中生死拼杀的煞气却并没有消退。
那眼神，呃，有些让人背脊发冷。
被这目光盯得有些难受，尴尬症都快犯了。
只好收敛起得意忘形的情绪，嗓门顿时便低了八度，畏畏缩缩的补了半句。
咳咳，是乔副营长……
兄弟们显然还是没有反应过来。
眼前这个剑眉星目，高大帅气的少校军官。
无论如何，也无法和原来排里的那个油腻臃肿的菜鸟营长，给联系到一起。
不过，刚才战斗中，人家展示出来的恐怖实力，那可是假不了的。
要不是这位大佬在关键时刻力挽狂澜。
在场的好几个兄弟，当时在已经抵近到眼皮底下的那群丧尸口下，怕是早已折损了去。
甚而至于，如果被咬的兄弟发病快，周围的伙计们也都可能像一团那个排一样。
被绞杀当场。
虽然到现在为止，大家也不清楚这位来历不明的少校到底是何方神圣。
在先前战斗的后期，卫奇的带动下，大家就已经有了默契。
那就是唯这位大佬马首是瞻，指哪打哪。
一帮一线作战部队退役下来的老兵油子。
在现在技术兵种比例越来越高的部队里，本就是单兵素质不俗的稀缺物种。
除了对卫奇这种狠角色能够心服口服外，换做他人，还多少有点不以为然。
但面对现在的乔明就不一样了。
这帮刚刚还在战斗中表现得如狼似虎的硬汉，现在一个个的表现得像特么舔狗的小迷弟。
挨个上前，自我介绍，恭恭敬敬立正，敬礼。
不自觉地就将乔明看作了，老大一般的存在。甚至都超过了卫奇。
哎！哎！都特么消停点！这真的是乔……
卫奇清点检查完阵地，回来就看到了这滑稽的一幕。
一帮傻波依，巴结讨好地依次上前，对着乔明一连串“初次见面，多多关照”之类的话语。
不由笑骂起来。正要细说，却被乔明一个眼神及时阻止了去。
在乔明看来，自己产生如此巨大的变化，属于极小概率的事件。
这特殊得离奇的情况，用常理根本解释不通，而以常人的思维，一时半会儿也无法理解。
直觉告诉自己，刚刚过去的战斗只是开始，接下来还不知是什么样的局面。
在这个时候，与其弄得大伙云山雾罩胡思乱想，还不如将错就错，维持现状。
自己是不是乔明，在当前的情形下并不重要。
重要的是如何维持好这战火锤炼起来的士气。
把团队凝聚得更强，让兄弟们状态，调整得更好。
各部刚刚完成阵地的检查，卫奇的耳机里就有新的命令下达下来。
这次，是让部队在十分钟内从阵地后撤三百米，待命。
这又是个什么鬼？
一头雾水的部队刚刚撤离阵地，天上就传来了飞机巨大的轰鸣声。
几分钟后，两架灰黑色的隐身攻击机穿云而出。
幽灵一般，忽闪着航灯，以百米左右的高度超低空从防线后方的攻击航线，掠空而来。
这型攻击机是近年才刚刚列装的新型装备，据说是继轰20战略轰炸机后，最新型的空军利器。
用来替换早已十分陈旧的老飞豹，作为战术攻击的“踹门者”，密级很高，一直只是处于传闻之中。
现在突然出现在众人面前，夜色之中，虽然十分模糊，但光是那轮廓，也显得足够威猛。
从头顶飞掠而过的一瞬间，乔明甚至能够清楚地看到那机腹下，宽大的弹仓正缓慢的打开，露出一排排满挂的航弹。
几秒钟后，伴随着一连串奇怪的爆响，堆满丧尸残骸的开阔地在一瞬间变成了一片烈焰滔天的火海。
是凝固汽油弹。
紧接着，第二批次两架，第三批次两架，像画画似的，将那谷口犁了个遍。
次奥！这么猛！
啷个不早点来！害的劳资们差点没把屎尿都给板出来！
震惊于这现代化武器的恐怖威力之余，旁边有人操着川话破口大骂。
乔明心里明白，如果对付一般士兵的集团冲锋，这一波打击下来，自然是如摧枯拉朽一般。
但那丧尸根本就是小强一般的存在，往上万冲锋的群体里扔这玩意儿，效果只怕会适得其反。
只是淡淡一笑，并没吱声。
你晓得个铲铲！
丧尸不像普通人。
普通人身上一着火，就基本丧失战斗力了。
而那丧尸只要不遭爆头，该干嘛就还干嘛，一点特么的不受影响。
那成千上万的火人冲过来，明晃晃的一片，瞄准都难，你个哈波依怕是死得飞快！
说话的是军医，话来得粗糙，但那语气慢悠悠的，好像事不关己一般，淡然得很。
刚刚经历过生死的搏杀，大家多少都还保持着一些亢奋，这货却是一如既往地平淡。
没看出来，哥们儿是个明白人，也更是个狠人。
凝固汽油弹的威力将整个谷口变成了一片烈焰之海。
卷起的大风，刮来一阵一阵的腥臭之气，熏得在场的官兵呕吐不已。
不少人不得不拿毛巾蘸了水，紧紧捂住口鼻。
再看那遍地成堆的丧尸，这次算是死得透了。
阵地两翼已经有改装后的铲车和挖掘机在开始集结。
老兵们组成的连队又接到了命令，负责武装掩护谷口战场的清理。
侦察排的兄弟们正忙碌的准备着，团部来人，把乔明和卫奇叫了过去。
经历了刚刚的胜仗，四团最先接敌，在部队状态还不稳定的前提下，顶住了最危险的一波攻击。
全师的几个团里，四团算是表现得最抢眼的一个。
团指挥部里，老狐狸抽着闷烟，却并没有表现得有多高兴。
看到乔明和卫奇进来，拍了拍绿军毯覆盖着的桌子示意两人坐下。
只是将面前的半包大前门往卫奇面前一扔，便不再理睬二人。
埋着头不停地摆弄着手里一部大号手机似的指挥仪。
卫奇也不客气，拿过香烟，给坐下来的乔明点上。
自己也叼了一支，点燃了，默默看着老首长，等着老狐狸言语。
此时的老狐狸有点蓬头垢面，本就有点花白的寸头，全是灰尘，看上去脏兮兮的。
油光光的黑脸全是硝烟熏出的灰黑色污渍。
刚刚的战斗，这哥们绝逼是冲在了一线，肯定也将乔明他们的情况看得清清楚楚的。
摆弄完手里的物件，往桌上一扔，那动作怎么看都有点气急败坏。
抬头看了一眼乔明，并没有责怪乔明的擅自行动，第一句话就问，怎么样，感觉还好吧？
没有上下级间的距离感，到像极了多年的兄弟。
这不问还好，一问之下，乔明才发觉除了刚刚感觉有点脱力以外，肚子里竟是饿得咕咕作响。
一种从未有过的饥饿感不断的袭来，想都没有多想，脱口就说。
饿，有没有吃的？
这场面有点滑稽，老狐狸差点没一口烟呛着。
赶忙叫人拿来一大堆罐头和单兵口粮什么的，然后摈退了左右。帐篷里只剩下三人。
乔明实在是饿得有点狠了，也不管诧异的目光，直接就是一通胡嚼海塞。
那滋味，嗨呀，简直就像是吃到神仙美味似的。
看着这边狼吞虎咽，老狐狸将肺部的烟气长呼而出，说，原计划明天过来接人的直升机来不了了。
此话一出，乔明停下嘴里的咀嚼，抬起头来看着团长。
一时间不知道是应该高兴还是失望。
只觉得，以自己的重要性，这安排好的计划说变就变，绝对是出了什么大的变故。
只有卫奇，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喜讯，一脸的兴高采烈。
不出乔明所料，接下来的信息，对于身处这战场之中的每个人来说。
都犹如当头棒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