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大姨的眼泪说来就来

    爹娘的对话，田小水全部都听到了。她窝在被子里，眼泪随着眼角簌簌落下。

    他们市侩，自私，就像那话本里面的人一样。

    人穷志短，说的就是他们没错。

    可是，面对贫穷，又有几个人清高；又有多少人，不得不低下头，又有多少人，为了多赚点钱，借点钱，耍心眼子。

    她只想快快长大，早点参加科举，早点出头。

    “赶紧去吃饭，饭菜在锅里。”天气冷了，田爱香难得一次知道心疼人了，“等下吃完饭，身上擦一擦，一身脏死了。”

    ……

    “在收拾呢？”田爱香带着田小水来到了田花花家，她家刚吃完饭。

    三牛在洗碗，四牛在涮碗，五牛和六六在吃地瓜干，田花花在坐摇摇马。

    大牛和二牛去给酒开耙，张阿蛮则是去了后院看兔窝，天气冷了，风大，他担心风把搭的兔窝顶掀翻了，所以去加固加固。

    “嗯，大姨，小水姐姐。”

    “花花，你好像越长越俊了哈，你爹爹呢？”田爱香扫了一圈也不见张阿蛮，这来一趟，肯定得直接找“债主”，一帮小娃娃哪里做得了钱的主。

    “大姨，爹爹弄兔子窝去了。”田花花答道，她看了一眼田爱香，再看了一下田小水。

    今天晚上，她的眼神没有那么锐利了，温和多了。

    “大姐，小水来了。”张阿蛮在后院就听到了田爱香的声音，她进门的那一嗓子，他在后院都能听到。

    “姨父。”

    “阿蛮。”

    “坐吧……”田爱香无事不登三宝殿，来肯定是有事。

    “额，好。”田爱香先拉开一把椅子，让田小水坐下，然后自己坐在旁边，“我们很久都没来了哈，这爱莲不在家，我们总来也不合适……”

    田爱莲在家，她们也不咋来往。

    “无妨，大家都亲戚。”张阿蛮不喜欢弯弯绕绕，问道，“不知道这么晚，大姐和小水来我家……”

    “阿蛮，今儿个，我实在没办法了，只能找你这个妹夫开口。我家小水这几天买书，买纸笔没有钱了，这上学堂花的钱，我们数都数不清，小水爹爹每天去槐花村搬砖瓦，可是，根本就不够小水上学的。这，我们思来想去，只能找你开口了，这钱，我们肯定还……”田爱香连珠带炮说道，生怕他不借，她抓着田小水的手腕，捏了捏袖子，“咱们家孩子很能吃苦，这么冷的天，每天去学堂，看看这衣服，这么单薄，我这个当娘亲的……”

    说着说着，她从袖口拿出了帕子，擦了眼睛。

    这眼泪，可谓是说来就来，就像唱戏的一样。

    “我这当娘亲的于心不忍，也没有办法……家里家境就是这样。”

    田花花坐在摇摇马上，一边摇，一边听，她的大姨怕是表演型人格，眼泪收放自如。

    “大姐，你要借多少？多的我家没有，我家的孩子多，那么多嘴巴要吃的。”大家都不容易，张阿蛮是看在田爱莲和田小水的面上，答应借钱。

    借出这一笔钱，按照田爱香的个性，不知道猴年马月才能还上。

    不过，既然答应，他就不能做这个老姐姐还的打算。

    “三十文。”田爱香说了个数字，太多了她担心张阿蛮拿不出，太少了，家里不够花。

    “……”张阿蛮起身，“成，你们等我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