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缘分和人为齐豫白看着兰因,“我们之……
“怎么在这?”
兰因笑着朝齐豫白走去, 刚他身边就被他自然地牵住手,再次与他这般亲近,兰因已没了最初的抗拒了, 只是心中还有些羞赧, 她终究还是有些不习惯与人这样亲近的, 却也没挣扎, 任他牵着自己的手,倒也不担心会被人瞧。
她好像对齐豫白有种天生的信任, 道他应允过她,就不会留有后患。
“她们老友重逢, 自是有许多话要说,我便先不进去打扰她们了。”齐豫白凤眸微垂,着双目清亮的兰因,语气轻柔问她,“要不要去我那坐坐?”
陡然听这一句, 兰因整个人都愣住了, 她原本含笑的杏眸呈出一片怔松, 反应过来,脸上先是飞上两朵红云, 跟着嘴里磕磕巴巴说道:“什, 什么?”
齐豫白她这副神倒是也反应过来自己这话说得有多么令人遐想了, 不过,着兰因耳垂微红,他心下一动, 他仍牵着兰因的手,却故意弯腰低头,直视她的眼睛, 问她,“顾兰因,你在想什么?”
“……没想什么啊。”
兰因撇开脸,不敢直视他的眼睛,心脏却跳得飞快,脑中也不住想着他早与她说的那一句,“晚上再收拾你。”
虽然道齐豫白不会伤害她,但她还是有些紧张,如果他真的要,那她……鼻子忽然被人轻轻刮了下,兰因怔怔回头,瞧他凤眸中含着星星点点的笑意,“带你去我房猫,顾兰因,你在『乱』想什么,嗯?”
他含着笑意的声音融在风声中,低沉悦耳。
兰因却小脸通红,想自己那些『乱』七八糟的想,她哪里敢跟齐豫白说?他若晓,她日后都没脸再他了。“没什么。”她匆匆一句后忙别开脸,听耳边传来一声愉悦的低笑,兰因心中又羞又臊,扯了扯他的手,“去不去了,不去,我就走了。”
她也会了威胁自己的心上人,甚至作势要走。
齐豫白自是不肯松手的,他压抑着胸腔的笑意,跟哄小孩似的哄着他的姑娘,“去,这会就去。”倒是也没再闹她,说完便牵着她的手一路朝自己的院子走去。
兰因被他牵着往前走的时候后后觉反应过来自己先前竟跟人发了脾气。
这是过往时候未有过的事,她前觉得这种和人发脾气的事,她一辈子都不会做,没想如今做起来竟是得心应手,她不由侧头朝身边的男人去。
院子里的灯火他身后照过来,在他身上笼了一层浅浅的光晕,没了先前在外剑拔弩张的凛冽气势,此时的齐豫白温和无害地如同四月的晚风。
察觉她的注视,他垂眸她,“怎么了?”
他笑着问她。
兰因着他的眼睛,沉默一会后方说道:“你这样会把我宠坏的。”
齐豫白一怔,反应过来她说的是什么,他笑了起来,手覆在她的头上,他轻轻一『揉』,“那就宠坏吧,我很高兴你愿意被我宠坏。”他说话时,眼中有着浅浅的笑意,温柔缱绻,让人沉『迷』。
兰因被他的那句“愿意被我”再次击中心脏。
她的脸上也浮起了清浅的笑容,没再说什么,只是轻轻回握他的手,任他带着她往前走。
大概是路上早就被他提前清理过了,亦或是齐家伺候的人本来就少,这一路过去,兰因竟是一个人都未碰,出了月亮又拐过一条两旁都是竹子的蜿蜒小道便了齐豫白所住的地方。
他的院子没有过多的堆饰,走过两扇黑漆木便是一个不大不小的院子,墙边几株青竹,竹叶随风浮动发出窸窸窣窣的声响,另有石桌石椅,除此之外却无别的东西了,月亮照在地上,屋中点着灯,兰因扫了一眼,发院子里竟一个伺候的下人都没有。
“平时除了洒扫的小厮也就竹生和天青过来。”齐豫白给她解了心中的困『惑』。
兰因轻轻嗯了一声,她面上未显,心里却有些高兴,一般人家都会有丫鬟伺候,她以为齐豫白也会有,兰因虽然不至于在这些事上拈酸吃醋,但晓他的身边没有其他女人,她岂不高兴?
喜欢一个人原本就是恨不得把他占为己有。
她也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女人,只是前不敢罢了。
想这,又想起今日的事,她红唇微抿,面上似有愧『色』,握着齐豫白的手轻声说,“我打算明日请徐夫人去铺子一趟。”
“徐夫人?”齐豫白陡然听这个称呼不禁有些没反应过来,余光瞥她此时的表联想一番方开口,“今日那位?”
“嗯。”
兰因点头,“我那会……”
虽然那会面对周朝芳的请求,她原本就没什么立场去拒绝,但想徐柔离开时那副难过的模样,她心中底有几亏欠,何况周朝芳还要把周、徐两家的单子交给她,她实在受之有愧……不愿为自己做过多的解释,兰因和齐豫白说,“明日我与她说下,不管如何,这事也是我做错了。”
齐豫白没多说,只问她,“要我陪你一起吗?”
兰因笑着摇了摇头,“就是些小事,我自己应付得来。”她可不想因为自己的琐事耽误齐豫白的正事。
他在大理寺原本就不轻松。
齐豫白点头,倒也没强求。
“喵呜。”
还未走进房,兰因便听一阵猫叫声,循声去,只一只皮『毛』油光发亮体型十壮硕的橘猫正朝他们走来,它走起路来步伐矫健沉稳,若不细的话,只怕会把它误认成小老虎,大概是前没过兰因,在兰因的时候,它未像前那样过来,而是停在口仰起脸略带探究地朝兰因了过来。
它的眼睛是很纯粹的琥珀『色』,也不道是不是和它主人待久了,它不出声打量人的时候竟和齐豫白有些像。
都带着一点无声的压迫。
“这就是元宝?”她问齐豫白。
齐豫白点了点头,“祖母起的名字。”他走过去弯腰把元宝地上捞起来,让兰因更方便它,她直勾勾着他怀里的元宝,一眨不眨,他有些好笑问她,“要抱抱吗?”
兰因有些心动,只是着元宝那副倨傲的模样又有些犹豫,她仰头问齐豫白,“它肯吗?”她道有些猫不喜欢被除了主人以外的人碰,她怕元宝也不喜欢。
“没事,它会喜欢你的。”齐豫白却说的十笃定。
兰因仍旧抱有狐疑,齐豫白再厉害还控制自己猫的喜好吗?但心里就像有根羽『毛』不住在瘙着她的痒,让她跃跃欲试,她红唇轻抿,最终还是没忍住朝齐豫白伸出手。
“它有点重,你小心些。”
齐豫白把元宝放她手上的时候提醒了一句。
可即便兰因早就做好了准备,真的接住的时候还是没忍住愣了下,这……也太重了。她一边小心翼翼给怀里的元宝换了个舒服的姿势,一边忍不住和齐豫白小声说道:“它怎么比麟儿还重啊。”
她感觉快有两个麟儿重了,这起码得有十五斤吧。
齐豫白闻声忍不住笑了起来,他着兰因,眼中全是星星点点的笑意,“严明若晓你这样比喻他的儿子,指定又得生气。”
兰因想涂以辞的『性』子,也忍不住笑了起来,她未说什么,只低头去怀中的元宝,兰因原本以为它一定会挣扎会跑掉的,毕竟齐豫白刚把它放她怀中的时候,她明显感觉它的耳朵都竖了起来,脊背也呈出弓形,可这会……她着怀中的元宝,它已经没了最开始的忌惮和不适,也没跑掉,原本竖起的耳朵重新服帖下来,先前呈弓形的脊背也瘫软下来,只是鼻子不道在嗅什么,一个劲地往她怀里钻,一边嗅一边还拿眼她。
“它这是……”
兰因有些疑『惑』。
齐豫白却道为何,这世上原本就不止人道念旧,万物皆有灵,猫也一样。眼元宝已经彻底收起攻击和防御埋在兰因的怀中,甚至还舒适的闭起眼睛,他抬手,轻抚它的『毛』发,而后迎着兰因疑『惑』的目光与她说,“它在嗅自己的主人。”
陡然听这一句,兰因双颊微红。
她发自和齐豫白说清楚后,他就越来越不道遮掩了,正想说他一句,却他此时目光冷静,未半点调笑,竟不像她想的那般,映着头顶忽明忽暗的灯火,兰因与他四目相对,脑中……忽然闪过一个念头。
她鸦翅似的睫『毛』在齐豫白的注视下抖了几下之后忽然垂落,指尖似探什么似的往元宝的脖子处伸过去。
元宝正舒服的闭着眼睛,陡然被人碰脖子不由睁开眼,瞧是兰因,它倒是也没做什么,虽然不道她要做什么,但它还是任由她把自己脖子上的『毛』发挠开了一点……
于是那边一处梅花形状的白便曝『露』在兰因的眼中。
凝视那块梅花形状好一会,兰因的指尖都在微微颤抖了,不道过去多久,她忽然仰头,像是求证一般朝齐豫白去,“它是……”
齐豫白『摸』了『摸』她的头,而后在她的凝望下点了点头,“就是你小时候养的那只。”
砰的一下。
脑中仿佛凭空多了许多前被她遗忘的记忆。
被她荒芜废园中捡的刚出生连眼睛都睁不开的小『奶』猫,着它一天天长大会走路朝她蹒跚走来的小『奶』猫,最后不得不被她送走,它像是感什么,琥珀『色』的眼睛里溢出泪水……
“表小姐别担心,小的交给了一位小公子,那小公子着心善一定会好生照顾小猫的。”她终于记起了当年那小厮与她说的话。
“你就是那位小公子?”
兰因泪眼婆娑着齐豫白哑声问道。
齐豫白一面点头,一面拿拇指擦掉她眼角的泪。
兰因不道该怎么形容此刻的心,她只轻声呢喃,“这还真是缘。”谁想齐豫白养了十多年的猫就是她小时候被迫送走的那一只?
“如果不是缘呢?”
耳边传来男人的声音,兰因怔怔抬眸,“什么?”
想他今早与她说的那些话,道齐豫白这是要与她说为什么会喜欢她了,她心脏忽然跳得很快,嘴上却没再说话,而是静静地凝望他,着他给她一个答案。
“先进去?”
齐豫白却没立刻给她解『惑』,而是问她。
兰因点了点头,暂时压抑住心里的绪跟着齐豫白进屋,除了萧业,她还未进过别的男人的房,走进屋中,即使道四处打量不够礼貌,兰因还是忍不住想齐豫白住的地方,与她想象中差不多,齐豫白的房与他的院子一样都无多少装饰堆砌,只有墙上挂着几幅字画,临窗放着几盆吊兰盆栽,唯一让兰因意想不的也不过是墙上挂着一把剑,银剑红穗,表面干净明亮,来应该不是闲置之物。
她在打量房的时候,齐豫白在给她倒水。
夜里喝茶不易入睡,他便给兰因准备了温水,茶盏放桌上的时候,他兰因凝望那把长剑便跟她解释了一句,“小时候身体不好,便跟着先生了一段时。”
“你若喜欢,下次我舞给你。”
兰因习惯『性』想拒绝,但着齐豫白在灯火下向她时的黑亮双眸,还是没忍住自己内心的向往朝他点了点头。
“好。”
她轻声应他,嘴里还跟着一句,“那时候,我给你抚琴。”她在还没嫁人的时候就曾想过这样的生活,她在一旁抚琴,而她的夫君在树下舞剑,原本以为一辈子都不会发生的事,没想……
她的眼中也含了向往的笑意。
齐豫白笑着应好,他朝她伸手,兰因正想给元宝换个姿势方便把手交给齐豫白,便它像是感什么睁开眼后了他们一眼,而后轻快地兰因的怀中跳下。
“哎——”
兰因不道它要去做什么,正想去追它,却被齐豫白牵住手,“没事,它不会跑远的。”
果然,它只是换了个地方躺着,兰因便也没去打扰它,只了一会便由齐豫白牵着她的手坐了一旁。坐下的时候,先前的疑问和困『惑』便重新萦上心头,她转头向齐豫白,“你刚刚说的……”
齐豫白坐在临窗的位置,外面清冷的月『色』透过轩窗落在他的身上。
他道兰因要问什么,也早就做好把一切都说与她听的准备,但着这双黑白明的眼睛,他一时竟也有些不该何说起。
齐豫白来不是口笨舌拙之人,两年前,大辽来贺大周天子寿辰,曾故意刁难大周臣子,那个时候他进官场不久,官职也低,不过是受翰林院李大士的重跟着鸿胪寺的那群人一起去迎接大辽来宾,这些年大辽虽然不似先帝时那般嚣张,但骨子里的傲慢还在,说是友邦,但每次来大周都眼高于顶,那次他们来大周就拿了一个不道哪里寻来的难题,一副“都说你们大周人济济,却连这么简单的问题都解答不出”,齐豫白其实不喜欢引人注目,多活了一世,更让他道该怎么隐藏自己的锋芒,可他虽热不喜欢惹事却也未怕过事,那日齐豫白以一人之力解了大辽给大周出的难题,他的风采至今还被不少人传道。
可此时着他心爱的姑娘,他竟笨口拙舌,不该怎么说。
最终,他也只迎着兰因的注视,握着她的手,沉默一瞬后说道:“你让我想想,该何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