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双王,炸!
甘棠这才放心,随后闭上眼将精神力铺开。
她走在顾月横后面,不用担心挨扎。
玫瑰的香气随着生命海潮而涌动,漫山遍野,此起彼伏。
所有的玫瑰的根都死死地搅乱在一起,结成一张通天的网,网的顶端,便是它们竭诚供奉的王。
顾月横的头发被挂乱了,脸上也出现几道小划痕。这些都不算什么,包裹住她的气味才让人无法忍受。
她嫌弃地吐槽:“香得都臭了。”
甘棠随手摘下身边的一朵洋蔷薇,花朵离开母体后迅速枯萎,很快便散落下去。
“这园子这么多玫瑰,又如此密集,不香都难。”甘棠拿出个口罩给顾月横戴上,然后带着隐隐的担忧说,“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感觉不会这么简单。”
一走出园子的最外围,她们就仿佛进了一个新领域。
玫瑰的花枝高度骤然降低,最高的也就到膝盖,但花香也更加浓郁,连花都进化了。
矮丛更容易看出玫瑰们的茂盛,花朵多得紧挨在一起,成为了真正的花海。
顾月横默默抬尾低头,一个个流血的伤口出现在接触到玫瑰的那一段蛇尾。她示意甘棠爬上自己的背,然后开启特征,试探性地走了进去。
特征能提升蛇尾的防御值,疼痛变得细密,也变得能够忍受起来。
这一片的玫瑰已经有了简单的灵智,被踩倒后气得群魔乱舞,当即跟其他玫瑰告状,将顾月横拦住。
顶着玫瑰花的茎奋力拔高,不过就这点高度,顾月横直接就无视了。
见恐吓不成,它们便主动围住顾月横,用自己进化后的尖刺去扎这讨厌的蛇尾。
特征后的蛇尾也禁不住玫瑰的攻击。顾月横抄起斧子,拽住一把花枝用力一拉,斧子顺势砍下,像割草一样干脆利落。
手掌虽然受了伤,但顾月横并不在意,只手斧霍霍把花割。
为了给顾月横分担一些压力,甘棠开启混乱,用空着的手拿着钢管将攻上来的玫瑰拨开。
她那点力气,根本做不出很明显的效果,但聊胜于无。
感知到甘棠的动作,顾月横便找甘棠拿了绳索用绳索将甘棠捆在腰间防止离散。
因为两人嚣张的攻击,玫瑰们气急败坏,又苦于无法移动,只能看着两人往前一路冲。
夏季他们乐得看见有人身先士卒。可无奈防具已经无法完全抵抗这一片玫瑰的进攻,速度也不由自主地慢了下来。
玫瑰们也知道挑软柿子捏,打不过前面那个,欺负后面的总是可以的。
冲到半路,顾月横就冲不动了。甘棠捡起尾巴一看,全是血印子,再一看手,已经鲜血淋漓。
她急忙下地掏出治疗罐子,给顾月横进行治疗。
“算了,我们不上了,我先给你包扎。”两人停留在坡中的一个亭子里,甘棠看着血糊糊的尾巴心疼得眼泪珠子都出来了。
顾月横倒跟个没事人一样,抱着甘棠的手撒娇样的蹭蹭:“没多疼。我换一节走路就可以啦。”
“换一节继续受伤?你是个猪吗?”这话把甘棠气得,拿着尾巴就开始揍顾月横。
“错了错了,我们包好再上去。”顾月横讨好地笑起来。
随后她停顿了一下,望向上方那株玫瑰树:“不过棠棠,你有没有觉得,它有点奇怪?”
甘棠听了,也沉默了一瞬:“它不止一个生命体。”
两人对视,顾月横耸耸肩,小小伸了个懒腰:“都走到这了,不管它是花是鬼,都得让我瞧瞧。”
“你这爱凑热闹的性子什么时候改改?”
“我,我这不算是凑热闹吧。”
“不许顶嘴!”
顾月横委屈闭嘴,等身上缠得差不多了,才重新背起甘棠。
正当她们重振旗鼓,打算更上一层楼的时候,坡上突然出现一个清朗的男声:
“两位女士,请别再伤害我们的子民。”
顾月横兴奋地眨眨眼。
她就知道有古怪!
甘棠将她的脑袋按下来,冲着玫瑰树说:“你是谁,出来说话。”
“月使大人,我们是蔷薇。”
坡下被玫瑰围攻,正苦苦挣扎的夏季几人,乍一听这句回答,被整得云里雾里。
蔷薇?
这哪里不是蔷薇科的?
甘棠没有错过“我们”两个字,语气也放温和下来:“我们这么一路过来,你们直到现在才出声,是我们犯了什么忌讳么?”
蔷薇冷笑了一下:“当然。准确来说,从你们进入玫瑰园的时候,我们就醒了。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子民被伤害,这还不算忌讳吗?”
跟动植物打交道不需要弯弯绕绕,顾月横摸摸自家老婆的小手,同样冷笑:“弱肉强食,大家都懂的道理。而且你们品种都不一样,怎么就子民了?”
夏丽悄咪咪地扯了扯自家大哥的衣服:“哥,她们不会吵着吵着打起来吧?”
夏季按住她的肩头:“还没吵起来。我们先静观其变,小心行事。”
蔷薇被噎了一下,但又很快找回思路:“你一个人类又怎么会懂?我们同属一科,共享阳光雨露,花开在一起,枯萎也在一起。我们庇护着她们,如何不算是我们的子民?”
“思路清晰,论证合理。”顾月横一边鼓掌一边点头赞同,“不错不错。”
“停!我有一个问题。”甘棠伸手打断顾月横,“蔷薇,我很好奇,你们怎么会说人类的语言呢?”
是哦。
除了水母女王,她们还没见过会说人话的变异生物。
夏季等人也反应过来,纷纷竖起耳朵准备打探情报。
蔷薇正在气愤于顾月横的戏弄,被这么一问,它诡异地停滞住了。
“既然月使大人想知道,那我们就告诉你们。”
高大的玫瑰树一阵抖动,顶上那巨大的花苞也被收了回去。不一会儿,花茎打开,半个男性生物从里面飘了出来。
说是半个,是因为他只有上半身,背后延伸出无的数根纤长灵活的玫瑰茎控制着他的行动。
他面庞是一个俊秀的青年模样,怀里抱着她们最开始看见的那个渐变色花苞。身上所有的皮肤都已经变成了茎一般的绿色,只在右眼处结出一朵硕大鲜红的玫瑰,几乎占据了他半张脸。
甘棠和顾月横不约而同地问出声:“你也进化失败了?”
看着男生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两人心照不宣地笑了。
“不!我们并没有失败。”
嗯?
两人迷惑的眼神愉悦了蔷薇。他轻柔抚摸了一下怀里的花苞,声线一变,居然成了一个娇嫩的女孩子声音。
“他将自己献给了我。”
声线再变。
“我爱上了她。”
然后他们合二为一。
“所以我们并没有失败,而是,换了一种方式相爱。”
几人惊掉了下巴:一个人,和一株玫瑰相,爱?
顾月横牌吐槽机忍不住了:“你们这物种的跨越有点太远了吧?”
蔷薇反手吐槽回去:“你长着一条蛇尾巴,有什么资格说我们?”
啊这……
顾月横尴尬地摸摸尾巴,自己这已经算永久的变异似乎确实没什么资格说人家。
为了给老婆撑腰,甘棠用力地亲了一下顾月横,用力到啵出了声儿。
“你怕什么,他们是两个人,我们就不是了?”
很明显,蔷薇并不擅长交流。
数次被怼得说不出话的它更加的愤怒了:“你们不要太过分!别忘了,你们现在在我们的地盘!”
“对不起?”
“哼!”蔷薇傲娇地甩头,“你们还没说,来这里干什么?”
夏季此时恨不得冲上去替甘棠说,这么蠢萌的任务对象,早点薅了就能早点回去换积分。
虽然已经有五百分的补助了,但这任务的三百分如果拿到,那他们就能鸟枪换炮去争取基地的上层团队的名额。
甘棠不负所望,非常礼貌地回答:“我想要你一支玫瑰,带花带叶的那种。”
说完她看向蔷薇怀里的花苞,意有所指地继续臭不要脸:“如果能给片这花苞的花瓣就更好了。”
蔷薇被这恬不知耻的要求给震得一时半会没缓过来。等它缓过来,抖着花茎要打人的时候,才猛然发现两个人已经站到了自己跟前。
“你们别过来!我们不同意!”蔷薇抱着东西不方便推人,反被顾月横近身摸了一把花苞。
甘棠在蔷薇被气死之前将顾月横拉了回来。她抓出一团月能能量放在花苞上试图安慰它。
“你这花苞是什么?”
这花苞的状态十分诡异。甘棠能感应到它是一个独立的生命体,却无法感应到它的精神体。
这一问再次将蔷薇的注意力成功转移。
它用满含着温情与喜悦的语气,温柔地说:
“这是我们的孩子。”
哐当。
是夏丽手里的匕首掉到地上的声音。
在众人的目光下,她迅速捡起并藏到身后,然后低下头,也不敢再抬起来。
蔷薇却被这一举动惊动,它后知后觉地看向坡下人背着的枪,又看向顾月横腰间别着的手斧。
“你们是想抢我们的孩子吗?!你们伤害我们的子民,还想杀了我们和宝宝!”
顾月横差点跳起来:“卧槽,不要瞎说哈!”
但这对精神状态极不稳定的父母已经听不进去了。
玫瑰树的枝条迅速将身体与花苞收回,仔细藏进最深处之后,一股浓郁到刺鼻的玫瑰味信息素弥漫开来。
“棠棠,抱紧我,这家伙发疯了!”顾月横压低身形准备往蔷薇后面跑,那边有个很高的栅栏,没有玫瑰生长。
信息素的扩散让整个玫瑰庄园的玫瑰都苏醒过来,群魔乱舞,天女散花,让坡下的夏季几人连连后退。
夏丽脸上懊悔的神情快掉到了地上。
“卧槽——!”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顾月横被迎面扑来的蜜蜂们吓成了“呐喊”油画,转头飞奔的速度已经突破了极限。哪怕后方同样是危机重重的玫瑰丛,也硬咬着牙往坡下跑。
“这蜂子怎么比我脸还大啊——!”顾月横嚎完这一句之后终于冷静了下来。
她深呼吸几口气,发现自己的影子不再被遮挡,这才注意到蜜蜂追兵们已经停下。
转头一看,蔷薇抱着自己的孩子,正眼神不善地盯着她们和坡下深陷玫瑰海难以逃脱的夏季几人。
成群的大蜜蜂黑压压地围在它身边,带来铺天盖地的压迫感。
蜜蜂的腹板上有着诡异的玫瑰图案,原本的膜质透明状翅膀也异化出了绒毛。发达的复眼在放大了的头部上呈现出密密麻麻,令人发怵的恶心效果。
让人更痛苦的是,一只身体更大,通体金黄的蜜蜂慢慢悠悠地飞出来,又慢慢悠悠地停在蔷薇的头顶,与蔷薇一起俯瞰众人。
身上逸散的王息无疑显示了一个事实:
又一只王级变异兽!
“月横,要不,我们逃吧?”甘棠跟顾月横一样怕蜜蜂,那一根根闪着黑光的尾针看得她心都颤了。
顾月横抹掉额头流下的冷汗,努力给自己加油打气。
她知道,甘棠还有带着自己拼死逃跑的能力。可是为了达到研究所的历练要求,在来的路上已经进行了一次空间切割。
对,就是装了顾萃的那个空间。
上一次强行切割导致她的精神体受损,修养了许久。这一次,说什么也得先挣扎一下。
顾月横将她放下来,这里是另一处搭好的亭台,玫瑰没有那么多。加上大部分的变异生物都不会主动伤害月使,所以让甘棠离开自己才更安全。
听到顾月横的求救,顾萃也没兴趣赏花了,急匆匆地用棉服裹住身体冲进夏季他们开辟出的路。
“哎哟!”顾萃一脚踩到了刺上。她把衣服胡乱穿好,给自己飞了个治疗之后,赶忙找寻甘棠她们的身影。
夏丽年纪小,身体轻,此时正飞在低空拽着仙仙往外撤。她们进来的时候,玫瑰虽然也有主动攻击,但远不如现在这般疯狂。
如果不尽快退出这一片玫瑰丛,怕是下半身难保。
顾萃忽略掉坡顶压抑的气氛,左看右看,才找到孤零零待在一个亭子里的甘棠。她本想上去,却被玫瑰们给拦住了去路。
一旁苦苦挣扎的夏季朝顾萃喊到:“我可以带你上去,但你必须给我治疗!”
“成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