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04
九月已去，十月将至。开学的第一次月考即将来临。
“好烦，怎么快就要考试了，哎小七，你成绩怎么样？”姜年趴在桌子上，烦闷的说着。
“还可以吧！”
“还可以，那就是不太行。”
“哎…人生得意须尽欢，奈何考试不消停。愁啊！愁啊！”
学生时代的我们厌烦考试，厌恶家长，老师，学校的管束，因此挣扎着翅膀想要肆意生长，渴望自由，直到有一天摔得粉身碎骨，才想原来十六七岁的我们永远都有自由，而那段青春时光才是我们一生中最美好，最真诚，最幸福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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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七，走吧。去食堂吃饭。回来再写。”姜年拿起饭卡看向林栖迟。
“好。”
食堂里人来人往，座无空席，俩人打好饭好不容易找到两个空位坐下来。
姜年不停的用手扇着，嘟嘟囔囔的抱怨。
“哎…这人也太多了吧！”
林栖迟吃了一口煎蛋，点了点头。
“嗯，是挺多的。”
林栖迟正准备去喝汤，眼睛随意一抬，就看到另一个过道的对面突然过来了几个学生，手里都端着餐盘。
那里有他。
也有他的女朋友。
林栖迟缓慢的收回视线喝了口汤。那些男生说话声很大，笑起来又没什么收敛，林栖迟想不听都不行。
姜年夹起一片肉放进嘴里，看着那边的插科打诨，嘟囔着，“稀奇！周少爷尽然来食堂了！”
林栖迟低着头继续喝汤，余光却依旧撇向那边，装作毫不在意的样子问着，“他很少来食堂吗？”
“应该吧！反正高一我好像没怎么见过。不管他了，吃饭，吃完了还要回去复习！”
“嗯……”
那边继续着嬉笑打闹。
一个男生说：“哎，高希，你可要把绎哥拴住了，我们绎哥可混了。”
“是啊！是啊！不过高妹妹你放心，我们帮你看着绎哥呐！”
“就是啊！高妹妹，追我们绎哥的姑娘那可真是太多了，不过没事啊，都没你好看！”
一群男生大笑。
“行了！”周绎用筷子敲了敲餐盘，声音还是那样的漫不经心。
林栖迟加快了速度吃饭，心里默背着诗文。耳朵却还是能听见那里的声音，他低声的笑声，还有高希甜软的声音，酥的她头皮发麻，惹得她心生酸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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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自习的时候，陈丽过来叮嘱了一些关于明天考试的事儿后就离开了。前脚刚走，教室就热闹开了。
吴佳拍了拍胸口，松了口气，“为什么要按成绩排座位啊？真烦人！”
姜年看着正在写题的林栖迟，突然抱住了她，郁闷的说，“小七，我不想和你分开。”
林栖迟放下笔，看向姜年，声音温柔，眼神坚定，“放心吧！姜年，我会考的很好的，到时候我就可以帮你占位置。我们一定会坐一起的。相信我啊！”
姜年似乎被她坚定的眼神安抚住了，愣了神，眼眶有些泛红。
这是姜年17年来，第一次有人告诉她，她可以相信别人，可以依靠别人，可以不靠自己。
“姜年，怎么了？”
“没事，就是突然觉得我真的很喜欢你的，小七，谢谢你！”
谢谢你，小七！谢谢你的温柔，谢谢你的真诚，谢谢你的善良……
“不用谢！我也很喜欢你的！”
爱意不用常言，但它需要表达。
在这个美好纯真的世界里，我们需要双份的勇气，让真诚的喜欢，简单的爱意，与风同扬，与光同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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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的第一天来临，考试也随之而来
“怎么办？我语文古诗还没背完啊！完了！”
“我也是，早知道昨天就多看几眼了。啊”
教室里的抱怨声一句接一句的，但那却是我们一生中说过的最简单的烦恼。
陈丽一脸严肃的走进教室，“安静！马上就开始考试了，大家现在可以去自己的考场了，考试的时候尽力而为，不可抄袭。”
姜年拉住林栖迟，“小七，加油啊！我可就靠你了。”
林栖迟浅浅一笑，声音温柔有力，“放心吧！姜年。”
说完向13考场走去。
考场门口，讨论声此起彼伏。突然一记熟悉的声音从前面传了过来。
“回来了啊！”周绎的声音依然慵懒痞气，但细听却带了些喜悦。
他走向旁边的男生，深褐色的眸子目光清澈，其中却又藏匿着男孩的肆意和不羁，他漫不经心的勾起唇角，一张坏坏的笑脸，细看却带着真诚。
这是林栖迟第一次看到他发自内心的笑容，真诚且美好，干净又明亮。
她的心又开始了悸动，想着
这样的他真动人啊！
周——绎——，真喜欢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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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试结束”校园的广播响声贯彻了这个校园。
监考老师抬手示意，“考试结束了，停笔，不能写了”
林栖迟交完试卷，走出考场，看到了飞奔而来的姜年。
“小七苏淮生回来了，你看到了吗？”姜年跑了过来，大口喘着气。
林栖迟用手拍了拍她的后背，给她顺着气，随后一笑，“姜年，我都不知道他长什么样子，怎么见他啊？”
“对哦，我太着急了！都忘了。”
“姜年，你真的很喜欢他啊！”
“是啊！很喜欢，所以我一定会追到他的。”
“加油啊！”
“油已加满，现在开往食堂，吃饭！”
此刻的太阳变得温柔起来，天空清澈，阳光不着灰尘地落了下来。没有尘，阳光有点刺眼，却那样纯净地把温暖淋了个满身。
阳光下的两个女孩挽着手，笑容干净，真诚，就连影子都那么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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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佳看着打完饭寻找座位的姜年和林栖迟，挥了挥手。
“姜年，栖迟，快来，这儿有位子。”
两人坐下后，吴佳看着她们问，抱怨着，“今天考试的作文你们看懂了吗？我看了半天都不知道主题是什么？我估计这次我肯定完了。莫烊，你看懂了吗？”
莫烊吃着饭，轻轻点了点头。
突然吴佳眼睛一亮，激动的指了指后面过道的那些人，“姜年，快看门口，苏淮生！他回来了！”
姜年转过头看向门口，眼里的喜悦和爱意瞬间升起。
吴佳的声音太过激动，引起了林栖迟和莫烊的视线也望向那里。
林栖迟看着门口的三人，周绎，高希和那个让周绎拥有真诚笑容的男生。
“姜年，周周绎旁边的男生就是苏淮生？”
这是林栖迟第一次叫出他的名字，有些烫口，心跳加速，脸也微微泛红。
姜年看着苏淮生，并没有注意到她的奇怪。
“是，他就是苏淮生，我喜欢的人。终于，回来了啊”姜年眼里泛着泪光，声音软糯细听还有些委屈。
林栖迟看着这样的姜年，心想
原来真诚的喜欢，真的可以让我们变得很温柔，很坚定。当心心念念的人出现在眼前时，我们才明白极致的思念，是孤独，更是幸福。
所以，周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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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课铃一响，姜年立马林栖迟向高二四班走去。
“姜年，我不想去，我和他不熟。”
“小七，就当陪我了。走吧！”
姜年来到四班门口，抓了一个男生，“同学，帮我叫一下你们班的苏淮生。谢谢！”
男生似乎是认识姜年，立刻进班，大喊到，“苏班长，二班姜同学找你！”
顿时班内一片起哄声。
原来姜年喜欢苏淮生人尽皆知啊！林栖迟心想着。
苏淮生走出班门，脸上的表情温柔自然，眼里也有和姜年一样的喜悦。
林栖迟突然明白了，原来是两情相悦啊！
“姜年，你们先聊，我去那里看看。”说完，林栖迟便向旁边的阶梯教室跑去。
刚走进，就听见教室里面传来低低的喘息声。男女间的调情，女生柔弱的娇羞声，还有那似乎要刺破耳膜的呼吸声，都一点一点的在林栖迟耳边蔓延。
“怎么，想我？”男生音色低沉，嘶哑，很诱人。
“才没有。”
“真不想啊？”男生问完，女生哼唧了一声。
男生低沉一笑。抬头吻住了女生。
“唔…周绎…手，别乱摸。”
她几乎是直接僵滞在原地，周边的呼吸好像都慢了……
林栖迟只觉得头皮发麻，心脏好像也有点痛。她双眸中含着水汽，整张小脸苍白得可怕，双手紧紧捂住嘴，竭力控制让自己不出声，心里却早已歇斯底里。
虽然她知道他有女朋友，会拥抱，会亲吻，但真正看到这样的场景，她还是受不了…
她立刻转身，落荒而逃。
后来的一整个晚自习林栖迟都不在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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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栖迟回到家后，发现父亲的工作室还亮着灯，抬脚走了过去。
林栖迟敲了敲门，“爸，你还在忙吗？”
“阿迟啊，进来吧！”
“爸，怎么这么晚了还没睡啊？”
“今天新签了一单，想早点做完，多点时间陪你和奶奶。”
“奶奶身体好点了吗？”
“哎，医生说奶奶病情现在稳定了，但人年纪大了，痊愈的可能不大。”
林栖迟看着林建阳发青的黑眼圈和浅浅冒出的几根白发，眼圈发红，声音有些哽咽，心疼的说着，“爸，这个周末我去医院照顾奶奶，你好好休息一下吧！”
“阿迟，怎么了？心情不好！”
林栖迟看着父亲浅浅一笑，声音也有些沙哑，“没有，就是看你这么忙，有点心疼。爸，你还没回答我呢？”
“行，我听我姑娘的。”
“这么晚了，赶快睡觉去，明天还要上学，快去吧！”
“爸，你也早点睡啊！”
“好…”
林栖迟回到房间，隐藏许久的情绪终于绷不住了，她的眼里慢慢蓄满眼泪，一滴接一滴的向下流，如断了链的珍珠一样。
她拿起绘画本，看着上面的少年，明眸皓齿，肆意张扬，痞坏不羁，与她今天看见的一样，唯一不同的是今天少年的身边多了一位女生。
想起那画面，林栖迟的心又开始疼了……
果然，暗恋，就是一个自我痛苦，自我喜悦的过程，有多少次崩溃的放弃，就有多少次心碎的捡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