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恶意1

    一，靳言

    “生命？它还能算做，一个生命吗？它只是生命的衍生物罢了。”

    “可是就这么奇妙，这个衍生物吞噬了无数其他生命，也就渐渐有了其他生命的感情，感知。它变成了一个和自己母体截然不同的生命。”

    “生命果然是很奇妙的东西啊。就算本来只是恶意，居然也变成了生命。你说对吗，九夜？”

    “九夜。”靳言忽然念出这个名字，她自嘲的笑了笑，对姐姐的事是不是参与的过于深了？也许，那些不可解的事，不是自己该管的。想着，她低头又看向腿上的书。

    阳光透过窗户洒在靳言身上。靳言坐在轮椅上，腿上摊开着一本厚厚的书，靳言专心致志的看着书，每到要翻页的时候，她都会习惯性的摸摸趴在她身边晒太阳的灰猫的身体。

    一切看起来，平静，温馨。可是如果有人拿起靳言腿上的书，就会发现这本书书皮夹着的，只有一张张没有一个字，一个图案的白纸。这是靳言的娱乐，她有着超乎常人的记忆力，所以她经常拿出白纸的书，从脑海里拿出每一页的内容用意识填充在纸上。然后再一页页的读下去。她喜欢这样读书，一方面，回忆书的内容可以让她更专注，另一方面，她不喜欢一切文字都死板的印刷好的书，她喜欢按自己的想法改动书里的词语，描写，乃至于感情。让书里的故事按自己喜欢的道路继续下去。只不过，她这次看的，并不是小说。白纸的书，当然还有另一个好处。

    敲门声？敲门声不快不慢，但是很小心。靳梦放下了书，推动轮椅来到门前，却没有马上开门。她继续听了半分钟，思考了片刻，才伸手拧动门把手开门。

    “你好，又来找你了。”来者带着温和的笑容。他身后还跟着两个人。

    “李锐，杜可。”靳言说出两个名字，眼睛看向站在最后的第三个人。那是个年轻女子，虽然没有笑，却尽力做出亲切温和的表情来：“我叫白晓玉，你是靳言对吗？”

    “你好。”靳言盯着三个人看了几秒钟笑了笑，推动轮椅向客厅走去：“请进吧。”说着她嘴里发出类似猫叫的声音。应她的召唤，一只灰色的大猫忽然从角落窜了出来。三个人似乎被吓了一跳，有两个人都退了一步。靳言回头抱歉的笑了笑。可转过脸去，她的表情却变得忧郁而感伤。

    “你们来找我姐姐靳梦，是吗？”来到客厅，靳言指了下客厅淡淡的问。李锐点点头：“没错，事件告一段落，你姐姐应该回来了，没和你联系吗？”

    “没有。最近没有。”靳言盯着李锐的脸叹了口气：“自从上次一个人离开就没有回来。”

    “是吗？”李锐沉吟着，好像在考虑什么。白晓玉站了起来在客厅里四处转着。靳言也不再说什么，低头逗着自己的猫。杜可脸色变得冰冷，目不转睛的盯着靳言。

    “确实没有回来。”过了几分钟，白晓玉对李锐说，杜可立刻站了起来走向靳言，走了几步又站住了。三个人沉默的围拢在靳言周围。靳言低头又逗了逗猫，猫伸了个懒腰离开了房间。靳言看着猫离开，又笑了起来：“话说，现在，你们确实没找到我姐姐，那么，你们打算怎么办？继续演下去，看能不能套出我姐姐什么秘密，还是抓起我，逼问我，顺便设陷阱，等待我姐姐？”

    “什么？”李锐表情变得很难看。

    靳言看了看那本白纸的书。没错，这就是用意识看书的好处。这些人并不知道，靳言对姐姐的事，知道的比想象的多，甚至已经发现，有一群人在追查姐姐他们。那本记载了这群人蛛丝马迹的书，藏在靳言的大脑里，需要的时候，才会映照在白纸上。靳言笑了起来，轻松的，快活的笑：“当然，你们也可以杀死我。我想，一群追查怪物的人，当然有能力杀死一个可怜的残废。话说，你，不是李锐，他不是杜可，我想，这个女孩也不是白晓玉，虽然我没见过白晓玉。可我调查过她的一些习惯。”

    “你怎么知道我们不是李锐杜可？”李锐，不，是有着和李锐一样面孔的人冷冷的问。

    靳言没有马上回答，她当然知道。有着惊人记忆力的她，也有着过人的观察力。从敲门的频率，就可以感知这几个人带着小心，从走路，坐姿，就可以知道不是她见过的李锐杜可，从他们对猫的过激反应，就知道他们提防着靳言。更重要的是，因为某事件，靳言其实见过白晓玉一次。不过她不想说出来，因为不被这些人看透自己，也是这个残废姑娘的底牌。想着，靳言终于开了口：“猜的。直觉。因为一直很闲，我喜欢猜东西。”她带几分恶作剧的说。

    “那你可以猜猜。如果惹怒了我们，会怎么样。”假杜可扬起一只手，这只手燃着了，这个人欣赏着自己变成一团火的手，脸上的表情充满嘲弄。

    “我不会惹怒你们。”靳言有点伤感的叹了口气：“像我这样的残废，如果想死不会活到现在。”说着她温和的笑笑：“不过你们也能想到，我姐姐不会把自己所有的秘密告诉一个无法自由行动的残疾人。我知道的比家里其他人多，姐姐要找人帮忙，很可能会和我联系。但是眼下，我确实不知道她在哪儿。另外，”她露出担忧的神色：“我想，虽然我姐姐不知道为什么有些超人的能力，可是你们似乎也有。你们，在这里设下陷阱，不会想直接杀死我和姐姐吧？”

    “如果顺从就不会，她有用。至于你，如果你不多管闲事。我们也没必要抹杀你。毕竟你只是个顺从却没用的残废。”假白晓玉笑了，笑的恶毒，讥讽：“可是小姑娘，记住一句话，好奇心，害死猫。”

    “我会乖乖的。不看，不听。嘴只拿来吃饭。等姐姐。”靳言像小孩子一样乖巧的说。她一直引导这几个人，不离开这里等待应该会来的靳梦，并且在这里设下陷阱。看来她的目的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