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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此阵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一回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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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带棚镖车的底板是为藏马永帅而特制的,特别厚实沉重,分量仅次于一口普通棺材。抬棺材通常是8个人,俗称八大金刚,基本都是身强体壮力大劲足的汉子,原本抬轿子的少女俩俩抬着沉甸甸的镖车底板就跟抖面筛一样轻松,镖车底板在两个少女手里就像一床被绷直的被褥,显现不出分量来。

    抬着镖车底板的红衣女子一直垂目观摩着马永帅尸身,对乱石堆上倒凤颠鸾淫秽不堪的画面不屑一顾。她忽然惊呼一声:“他动了。”

    空中女子急问:“谁动了?”

    红衣女子道:“死人动了,刚才他的手指轻轻弹了一下……”红衣女子很确信刚刚绝不是眼花,马永帅是真的动了。

    红衣女子刚说到“一下”的时候,乱石堆上已经传来一声惨呼。惨呼一落,那六只“猛兽”同时倒下。

    六个人,只一声惨呼。

    若非红衣女子眼尖,只怕此刻谁也不知道这六个人是如何死的。

    待红衣女子回神再看时,镖车底板已空,马永帅的尸体已不知去向。而底板上却缺了一小块,红衣女子这才明白过来,原来刚才马永帅手指轻轻一弹,弹出去的竟是六片木屑。然而,这六片木屑却刚好要了邹亚、许小春等人的命。

    这时候,佘少突然做了一件很奇怪的事。

    他将手中的剑抛向空中。

    长剑一经抛出,在空中打了个转。只见白光一闪而过,长剑已随这道白光飞去,立刻停在了蓝衣女子的咽喉处。

    这一剑突如其来骤不及防,如白驹过隙,蓝衣女子不仅没来得及招架,便是躲闪也没来得及。

    长剑已然架在她的咽喉,持剑之人正是刚才还躺在镖车底板上的尸体马永帅。

    这时,倪容屹忽然惊呼一声:“原来是他!”

    朱俊略显诧异,道:“怎么?你之前就认识马永帅?”

    倪容屹道:“他就是把我从王家山庄救出来的那个人。虽然他没有告诉我名字,但是我说过,只要能再见到他,我一定能认出他。”

    原来倪容屹来到此间,马永帅一直躺在镖车底板里,人又多,又混乱,他虽然知道躺在镖车底板下的就是马永帅,却也没机会看清马永帅的长相,挡在眼前的全是人影,此时此刻,看到马永帅竟是当初那个救自己脱困的少年,就不禁惊呼了出来。

    马永帅挟持着蓝衣女子缓缓退到了乱石堆旁边。陈秋君、何瑛等六个女子正慌慌忙忙找了几块被那些“猛兽”撕碎的衣服遮住裸露的身子。

    马永帅终于开口说话了,他对着蓝衣女子只说了四个字:“卑鄙,无耻!”

    蓝衣女子不以为意,缓缓说道:“马永帅!你很厉害!我们四个女子都蒙着面,你却偏偏认定了我,看来你也应该知道我是谁了。”

    马永帅道:“正如你所说,你是世上最了解我的人。同样,我也是世上最了解你的人。李婷玉。”

    马永帅这句话一出,众武林人士都瞠愕莫已,一个个呆若木鸡。

    蓝衣女子道:“没想到你还记得我!”

    马永帅道:“魔音大师冯卯龙很喜欢你,他一直想收你为义女。两年前,他临死之时曾传你秘技,我想就是你这一手‘移音变向术’吧!”

    众武林人士听到“移音变向术”,顿时一阵哗然,众说纷纭。

    其实知道“移音变向术”的人并不多。点苍派张鑫鑫仗着自己有几分阅历,便扬声道:“据江湖传闻,‘魔音大师’冯卯龙乃是‘灵音神君’江斌先生的师弟。江斌先生以‘天外绝音曲’而成名于江湖,其师弟冯卯龙不甘罢休,后来自创‘魔音摄魂术’名扬天下,却从没听说过什么‘移音变向术’呀?”

    恒山派王岁刚冷笑道:“阁下言论,怎么跟我前几天在一个讲古仙那里听到的一模一样!”

    张鑫鑫本想借见识广博威风一把,却遭王岁刚当面拆台,顿时勃然大怒,却因底气不足,又不好发作。只因他这番话确实是在一个说书先生那里听来的。一口怨气,也只好生生忍了下去。

    马永帅道:“你们四个人抬着彩轿出现的时候,那顶彩轿就是空的。一直都是你以‘移音变向术’将你说话的声音移到轿子里,你这番故弄玄虚,以至所有人都以为轿子里有人,而且一定是一个在武林中身份地位极高的人。在场众武林侠士难免对你们的来路百般顾虑,东猜西疑,投鼠忌器,便不敢轻举妄动,自行其是。这样一来,你们就可以轻易的稳住局面了。”

    那黄衣女子和红衣女子早已把镖车底板抛将到了一边。此刻听到马永帅这一番话,二女均极为震异。红衣女子鼓了鼓掌,说道:“马永帅果然有些门道,接着说下去,很精彩。”

    马永帅毫不客气,接着说道:“不过,中间出了点差错,就是我母亲那一剑竟无巧不巧的劈开了轿子,险些就揭穿了你们的阴谋。只可惜众武林侠士对‘移音变向术’了解甚微,根本没有想过其实轿子本来就是空的。当然,你也很聪明,你将计就计,立刻把声音转移到了空中。这样就更使你们的神秘高深莫测了。”

    紫衣女子很是疑问:“你是如何识破的?”

    马永帅浅浅一笑,道:“你们有没有想过,即便身份再高,一旦轿子被毁,他也就没有必要再躲躲藏藏了。如果轿子一毁,他还躲躲藏藏的话,那只能说明一个问题。”

    马永帅说到这里,已经有很多人都能听得明白了。王霄松道:“那样就说明这个人的身份并不特殊,地位也不高贵。一个身份特殊,地位尊高的人又怎么会怕让人看见呢?”

    马永帅道:“还有一点,就是你将声音移到了空中。天下没有人能一直悬浮在空中,这一点你应该很明白。最主要的是:晴空万里,可一眼望穿,然而整个天际根本就看不见半个人影。这时候才使我想起了‘移音变向术’。”

    顿了顿,又道:“这门奇术普天之下只有魔音大师冯卯龙一人会,而冯卯龙早在两年前已经仙逝,那么唯一有可能会这门秘术的人就只有小李飞刀李继鹏的女儿李婷玉了。因为魔音大师曾经传技给李婷玉。只是,李婷玉不久前也香断玉零,至此还真差点难住了我。”

    马永帅摘下蓝衣女子的面纱,面纱之下,觍然人面,这不是婷玉姑娘还能是谁!马永帅苦涩的说:“我没想到你居然会狠心到要剥我的皮。在剥皮之前,你先后探过我的脉搏。在探脉的时候,你的拇指和食指上的茧已经出卖了你。因为只有从小到大不断练习飞刀的人才会只在这两个指头上留下茧。当时我就已经猜到了。再加上你那一句话,你说你是世上最了解我的人。这个世界上最了解我的女人除了你李婷玉,已经没有其他人了。”

    李婷玉叹道:“既然我已落在你手里,你为何不杀了我?”

    马永帅淡淡一笑:“我若是现在杀了你,那么我娘,还有朱俊、倪容屹、田少等人岂不是会跟你一起死!”

    李婷玉也微微笑了起来:“你挟持我,是想用我作为筹码来要挟那些人放了你的朋友。只可惜你错了!”

    马永帅长叹一口气:“我确实错了!”

    李婷玉微惊:“你知道你错了?”

    马永帅点头,道:“我是错了!因为我现在才发现你是你们四个当中身份最低的一个,我若劫持阿黄、阿紫和阿红任何一个都比你有用。”

    李婷玉更为惊愕,不敢相信的看着马永帅:“你是怎么知道的?”

    马永帅道:“你瞧!她们三个人的戒指都是戴在中指上的,而你的戒指却是戴在无名指上的。无名指戴戒,是已婚妇女的象征,短短数日不见,你就嫁为人妻了吗?还是佩戴戒指只是某个组织内部身份地位的象征?”

    马永帅这番话令红、黄、紫三个女子面色立变。虽然其他人都听不懂马永帅在说什么,但是这三个女子都很清楚。他这句话也就意味着她们的神秘组织——胜天,已经被马永帅知悉了。至少他已经掌握了胜天组织内部身份等级的区分。

    既然马永帅已经知道了‘胜天’,就不能留他再多活一刻。那红衣女子扬声一声断喝:“杀!”

    她只说了一个“杀”,却并未动手。

    但是,当“杀”字一出口,李婷玉已如同泥鳅一般从马永帅剑下滑了出去。马永帅当然不许,出手向她肩上一抓,岂料这一抓之下,李婷玉竟来了个金蚕脱壳,马永帅抓在手中的只有一件蓝色的衣服。

    李婷玉本来就衣着单薄,马永帅一把抓去她的衣服,她已经精赤无遮,一丝不挂。李婷玉一身赤裸竟也毫不避嫌,双臂一振,滑出三丈有余。

    场中顿时传来“哇!”的一声嗟赞,一些人看的眼睛都直了。还有些没见过世面的早就流起了鼻血。

    马永帅喝道:“别以为这样就能摆脱我。你忘了我也是个纨绔子弟,我马永帅并非君子。”

    他声音刚落,只觉背后寒气逼人,立刻回身。

    他这一回身,第一眼看见的是六个精赤的少女;然后看见的是六柄剑;最后才看清她们的面目,他怎么能料想到这六个裸女竟然就是刚才被挟持到乱石堆上的:朱勤、何瑛、陈秋君、江春、陶静和杨小芳。她们为什么会对自己出手?她们手中的剑从何处而来?

    马永帅心里已经乱成了一锅粥。这六个少女,不对,包括李婷玉应该是七个少女。这七个少女与马永帅多多少少都有些许交情存在,此刻已针锋相对,马永帅实在不愿意伤害其中任何一个人。他甚至不敢面对这七个少女,何况她们一个个都赤身露体。马永帅也是男人,就算他再无淫邪之念,也难抑一颗心怦怦直跳,脸上发烫。此刻他哪里顾得上为心中的疑问寻找答案。

    但是,他很清楚:那红衣女子说的一个‘杀’字便是命令。而这七个少女正是执行命令的人。难道她们都已归入‘胜天’的旗下了吗?这是多么可怕的一个假设。

    当红衣女子说出“杀”字的时候,朱勤、何瑛、陈秋君、江春、陶静和杨小芳六人同时一弯腰,已自乱石堆里抽出了六柄长剑,而且还是六柄玄铁宝剑,正是董家剑坊的镇店之宝“破晓”“残血”“飓锋”“冷刹”“冰魄”和“寒霜”。原来早就有人将宝剑埋在了这乱石堆里,难怪邹亚等人会将她们挟持到乱石堆上再动手。

    六柄宝剑同时刺向马永帅,马永帅手中也有剑,但是马永帅不善使剑,他挥动手中长剑去格开刺来的六剑,六剑没有格开,手中长剑却折成了七段。马永帅只有弃剑而退。

    马永帅一退,六剑立分,刚分忽合。分时,如鹰展翅,合时,如雀归巢,六剑已将马永帅团团围住。

    前后左右都是死路,唯一的出路只剩头顶。当他抬头,只见李婷玉也手持最短的一把玄铁宝剑“归刺”至上而下,将这条唯一的出路封死。

    马永帅忽然惊呼:“七仙女剑阵!”

    只听李婷玉淡淡道:“没想到你还认得这个剑阵!”

    其实,天下本无七仙女剑阵。直到两年前,李婷玉在江阴望江阁初识马永帅,便一见倾心,至此与马永帅结伴行走江湖,走南闯北。其父李继鹏也极为赏识马永帅,“小李飞刀”虽是李家不外传的绝学,但李继鹏最后还是收马永帅为徒了。在与李婷玉相处的两年间,情意日益深切,彼此之间难舍难分。

    李继鹏与马永帅虽有师徒之名,却从未将真正的飞刀绝技传授给马永帅。马永帅又是个无拘无束惯的人,在李府住上不到两个月的时间,便再次身入江湖。李婷玉因爱之深、情之切,依然跟了出来。

    在马永帅离开李府的前一天深夜,李婷玉独自坐在屋脊上看星星。当日的夜空,星罗棋布,她一直望着南边那颗最亮的星,因为她相信那颗星星就是“永帅”。

    然而,当她望着那颗星的时候,总是忍不住眼中的泪。因为她害怕那颗星星的光辉会从此黯淡,而那颗星也会从此陨落。

    她有这样的想法是因为她听到了父亲和永帅的对话。她知道永帅这次离开,是父亲派遣他去刺杀夹谷恨天,她也知道江湖上没有人能杀得了夹谷恨天,何况当时马永帅只是个不懂武功的无名小卒。所以她担忧,所以她伤心。她担忧的是马永帅的安危;她伤心是害怕失去马永帅。

    但是马永帅不知道这些。

    他只知道婷玉每次一不高兴就会一个人到屋顶上看星星。

    为了哄婷玉开心,他会绞尽脑汁,想尽任何办法。

    他知道婷玉最喜欢听他讲故事。

    于是, “七仙女剑阵”就这样诞生了。

    其实“七仙女剑阵”只是马永帅编造出来的一个很动听的故事。

    当时的马永帅虽然不会武功,但他的智慧在江湖上绝对是独一无二、举世无双的。他故事里的七仙女剑阵开合之间,能包罗万象,一旦将对手困在其中,无论那对手的武功比这七人高出多少倍,根本就无出路可寻。就算这七人杀不死对手,也必能将对手困死在阵中。

    如果说天下有一种毫无破绽的剑阵,就一定是七仙女剑阵。

    七仙女剑阵必须由七个美艳如花的少女来施行,这七个少女着衣分七色,谓红、橙、黄、绿、青、蓝、紫。其中着红、黄、蓝装的女子又必须是七个当中武功最好的。因为红、黄、蓝三色是所有颜色的根源,三者穿插搭配,便能生出更多颜色,因此被困在阵中人所看到的远不只七个。这样一来,七柄长剑之中便虚中有实,实中有虚,让人举措失当,难以应对。

    除开红、黄、蓝三色之外,其余四色女子会稳守八卦之乾、坤、坎、离四位。待对手入阵,七剑遽合。红、黄、蓝三色女子其二游走于艮、兑、震、巽四位之间,余下一人至上而下守住空中的唯一出路。

    这七仙女剑阵不仅融合了剑法的奥妙,更是利用了色彩的特性和八卦的无穷变化。更绝的却在于这七个女子都如花似玉,美艳动人。因此,凡入七仙女剑阵者,非君子,则必生邪念色心;常言道,色字头上一把刀,色心一起,必死无疑。真君子,则必然怜香惜玉;常言道,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手下留情,等同自掘坟墓。

    这就是马永帅讲给婷玉的故事中的“七仙女剑阵”。他怎么也没想到,有一天这个自己瞎编出来的剑阵会来对付自己。他也没想到,七仙女“赤膊上阵”竟然比身穿七色衣服更有威力。他更没想到,这七个施行剑阵的女子竟然都是他的红颜知己。

    这个剑阵中的破绽和漏洞,普天之下也许只有马永帅一人知道。但是,破得此阵,“七仙女”必有一伤。

    马永帅此生从未伤过任何一个女人。

    这一点李婷玉比谁都清楚。

    所以,用这七个女子组成的七仙女剑阵,对马永帅而言,才是最有杀伤力的。

    这便是此阵最毒之处。

    马永帅只知道自己不能死在这个阵中。他不惜诈死,等的就是这个机会,好查清小马神镖幕后的真相。

    马永帅也知道自己不能破阵而出。剑阵一破,七女必有伤损。马永帅又怎么能让自己的七个红颜知己伤残在自己手上。

    马永帅还知道自己只能盲打。被困阵中,若是将这七个女子的身子都看遍了,今日即便不死,日后这七女也将无法面对自己。

    既不能死在阵中,又不能破阵而出,还不能以目视物。这种跋前疐后的无奈,更是此阵的毒辣之处。

    本已经奥妙无穷的七仙女剑阵,经过李婷玉的改良,更增添几分毒辣。马永帅又当如何才能破解此阵呢?

    这个时候,马永帅忽然想起那个荒唐的梦。梦中六个宽衣解带扑向自己的女子不正是这六人?而那个背对自己,只能看见一个背影的女子不也正是李婷玉吗?难道这真是天地造化出来的命数吗?

    相术虽有趋吉避凶之说,但谁又能逆天改命?虽说命运早有定数,但马永帅也绝不是一个轻易认命的人。

    六剑自六方刺到,几乎同时。马永帅倏一沉身,弯腰低头,六柄剑尖便在马永帅后颈向上两寸处相交。剑尖互触,火星飞溅。六剑一触即分,马永帅再次站直身子的时候,他已经从衣服上撕下一块布条蒙住了双眼。

    当他双眼一蒙,剑阵立变。六女顿时在马永帅四周旋转如风,剑剑相碰。马永帅只听见四面八方都是“铿锵”之声,不绝于耳。他顿时失去了方向。

    对敌之时,一旦蒙住眼睛,便只能通过耳力听风辨向,区分对手的攻守即招式。剑阵这样一变化,马永帅立刻失势。上不能上,下不能下,打不能打,死又不能死,闪又无处可闪。他很清楚这六女围着自己旋转,互相碰剑发出声响,并不是扰乱他的耳力。他确信,此时此刻互相碰撞的剑只有五柄。因为她们在不断的旋转,所以五柄剑跟六柄剑互相触碰的声音根本就没区别。而多余的那一人一剑,正是要攻击自己的。他没有退路。前后左右都有剑等着他。往上退,无疑正好撞在李婷玉的剑上。

    马永帅只有不动,以不变应万变。

    果然第一剑来了。

    剑来的同时,何瑛的声音已如蜜蜂发出的细微的声音一样钻进他的耳朵:“少爷,你听好!”

    马永帅左肩已裂开了一道口子。

    何瑛一剑得手,退。

    第二剑至。声音是江春。言:“那个红衣女子,名叫李泽芳。”

    马永帅左腿中剑。

    江春退。

    第三剑至。声音是朱勤。言:“她是胜天使者,专司秘密情报。”

    马永帅小腹中剑。

    朱勤退。

    第四剑至。声音是杨小芳:“我们的弱点都拿捏在她手中。”

    马永帅左臂中剑。

    杨小芳退。

    第五剑至,声音是陶静:“我们只能帮你缠住李婷玉。”

    马永帅右腿中剑。

    陶静退。

    第六剑至,声音是陈秋君:“李泽芳必死,机会只有一次。”

    这一剑削落了马永帅一缕头发。

    陈秋君退。

    但是陈秋君退慢了一步。马永帅抬手推出一掌,掌力十足,虽不至让陈秋君粉骨糜躯,却也能叫她躺上一个月,下不来床。

    他没想到陈秋君比他想象的还要慢。当他拍出这一掌的时候,掌心已触及到她润滑的肌肤。他无暇思索,立即撤去掌力,手掌自陈秋君发丝间滑过,方才将这一掌收了回来。

    马永帅收掌,猛一转身,突然喝一声:“着!”一物自掌间破空而出,飞袭红衣女子。

    出其不意,攻其不备。

    红衣女子猝不及防,她做梦也没想到马永帅这个时候会抽出空来对付自己。当她看见破空之物袭来时,她只来得及张口惊呼。

    她张口,但是没有惊呼出声音来。

    因为她刚一张口,那破空之物已自口而入,破玉枕穴而出,而余劲未消。

    此刻,站在红衣女子身后的是紫衣女子。破空之物余劲未消,紧接着袭击的就是这紫衣女子。紫衣女子一抬手,只闻一声脆响,那破空之物已生生钉在紫衣女子掌中之剑的剑柄上。

    此时才看清,原来这破空之物竟然是一支发簪。

    红衣女子这才缓缓倒了下去。

    当红衣女子倒下去的时候,陈秋君盘起的秀发才一根根垂下来。

    原来陈秋君并非是退得慢了,马永帅也并非是要出掌相击。陈秋君退的慢,便是为了等马永帅取她的发簪当武器;而马永帅在取发簪之前却从容的拍出一掌,用意就是要淆乱视听,出人意料,让红衣女子疏于防范。

    马永帅杀红衣女子李泽芳能够一举得手,全靠与陈秋君等六女搭成无间的默契。当马永帅蒙住眼睛的时候,七仙女剑阵的变化就已在马永帅的掌控之中。他料定李婷玉必会死守空门;她若贸然袭击,则空门大开,马永帅必能脱阵而出。果然,李婷玉一直守在空中。余下的六女,其中五人剑剑相碰,发出连绵不绝的“铿锵”之声。这“铿锵”之声虽然能混淆马永帅的耳力,掩护另一人奇袭得手。但是,这连绵不绝的“铿锵”之声同样也能混淆其他人的听觉。当袭击马永帅的人得手的那一瞬间,便是两人距离最近的时候。在这个时候,将重要的话语以最小的声音告诉马永帅,身在阵外的人和在空中的李婷玉自然也察觉不到。

    马永帅以五处伤口和一缕断发终于为心中的疑问换来了答案。六个女子,六句话,已经清清楚楚的告诉马永帅:她们是因为都有把柄和软肋握在了红衣女子李泽芳手中,所以才身不由己的成为了李泽芳的傀儡,做了这赤裸裸的“仙女”。

    水可载舟,亦可覆舟。七仙女剑阵虽然能置马永帅于死地,同样也可以颠覆自己。当马永帅喝一声“着!”字的时候,六剑遽起,转眼已将李婷玉困在当中。

    李婷玉正一头雾水,不知所措,只见马永帅猛然摘掉蒙眼的布条,一闪身,人已到陆风身旁。

    陆风穴道受制,还以为马永帅是来解救自己的。谁曾想,马永帅一来竟出手扣住了陆风咽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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