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第86章沈苍回到偏殿时，没……
沈苍回偏殿时, 没看江云渡的影子。
他往江云渡的房间看过一眼，想了想，没去打扰。
在迎风城刚经历过一场战斗，让江云渡休息一下好。
但直月『色』高挂, 江云渡还没出来。
难受伤了？
沈苍江云渡门前, 抬手轻敲。
“江叶青？”
江云渡缓缓睁眼。
他看向门外, 一影映在窗上, 看得分明。
沈苍打过招呼推门进来。
见江云渡坐在蒲团上，脸『色』没有异样，才问：“没事吧？”
“嗯。”江云渡，“你怎来了。”
他没有起，神识转回前自行运功的手诀没收势。
一个半时辰，灵机真人没再找出第三种方法。
双修。
深陷情劫，和沈苍双修无异于饮鸩止渴。
沈苍在他思绪间他面前，蹲按在他的脉搏：“刚才江云渡让我帮他疗伤，回来你又一直待在房间不出来，我不放心，过来看看。”
江云渡垂眸看着他动作, 一时沉默。
“没事好。”指下的脉象平稳, 沈苍收手，“你想一个人待着，那我出去了。”
他正要起。
江云渡下意识反手握住他还在半空的手。
“。”
沈苍不由意外, 抬眼看他。
江云渡反应过来, 顿了顿。
力堪堪松了一份, 复又握得更紧。
“。”他又说一遍。
沈苍皱眉：“怎了？”
他抬手按在江云渡颈侧，拇指拦回他转向一旁的脸，“出了什事？”
江云渡闭了闭眼：“沈苍, 问了。”
“好。”沈苍看着他，“我知你最近闷闷不乐，既然你不想说，我不再问，但你记住，不如，我还在。”
江云渡抿直薄唇。
沈苍笑：“在这个世界上，你是我唯一的至交，我关心你，像关心我自己，我只希望你不要被心事压垮，再把关心你的人拒之门外，等你想说的时候，我随时都在。”
心底的刺痛顷刻覆盖，缠得密不透风。
江云渡握着沈苍的手紧了又紧，忽然阖眼一瞬，抬手拥沈苍入怀，冷硬克制的侧脸贴在沈苍颈侧，带着他本人的微凉温度。
沈苍微怔。
他稍稍侧过脸，看江云渡埋在阴影的神情。
“沈苍。”他的嗓音比平常低沉，“还有五天是期限。”
沈苍的手被他牢牢握在胸前，偶尔感受他似乎烦『乱』的心跳：“对。”
江云渡：“这五天，你留下陪我。”
沈苍的手扶他颈后，指腹在他发间轻轻摩挲：“好。”
江云渡没再开。
唯独冷硬的温度许贴得太久，悄然柔和。
沈苍又看他一眼：“算你不说，我会陪你，说五天，再久都不是问题。”
“被魔族追杀，不得已留在碧云天，不算陪我。”
沈苍轻笑：“不得已留在碧云天，是留在你边，怎不算陪你？”
江云渡胸膛间又有冷的钝麻沉沉落下。
良久，他：“无需再久，我只要五天。”
耳侧，沈苍含笑的语气总显得漫不经心。
“好。都听你的。”
—
五天后。
清晨。
沈苍被钟吵醒，转眼看睡在一旁的江云渡。
自从五天前答应陪江云渡五天的要求，他莫名其妙从房间搬出来，睡江云渡的床上，江云渡一反常态，对修炼竟然失去兴趣，每天晚上和他一起像凡人一样起居。
今天是一样。
显而易见，江云渡的心事还没好转。
看江云渡眼睑动了动，沈苍曲肘压在枕上，随手撑脸，侧看他睁眼。
“早。”
江云渡看向窗外，迎着朝阳：“今日是最后期限。”
已经过去五天，他的心情反而更低『迷』。
沈苍抬手捏住他的脸，转回他的视线：“解除情毒是好事，你怎还不高兴？”
江云渡蹙眉拂去他的手：“谁说我不高兴。”
沈苍又指夹回一次：“你的脸太瘦了，胖一点才舒服。”
“啪！”
沈苍轻吸一气，看了看手背，又看向江云渡：“你来真的？”
江云渡径自起：“你大可去找让你舒服的人去戏弄。”
沈苍失笑，又抬手揽在他肩上：“可我只想戏弄你，怎办？”
江云渡看他一眼。
“对了。”沈苍说，“回想起来，你上的情毒其实久没发作了。”
江云渡：“嗯。”
沈苍说：“会不会已经自愈了？”
他和江云渡几乎形影不离，每次情毒发作他都在，是江云渡每次灵力消耗过大的原因，但不之前耗尽灵力救治清连宗掌门，还是和鬼岩的那场大战，江云渡的情毒一次没再发作。
话音没落，一阵敲门声传来。
不是这个房间，是对面。
沈苍先转向江云渡：“见不见？”
江云渡刚有缓和的脸『色』已经冷沉：“他来找你，必问我。”
沈苍说：“我知你不喜欢他，我说过让他不用过来，他坚持来送，我没办法。”
门外敲门声还在响。
“沈师兄，你在吗？”
沈苍原本打算闭门不见，让他知难而退，没想对方耐心十足，敲门声久久没停。
“沈师兄，你没事吧？”
沈苍无奈，只拍了拍江云渡的肩膀，转过去开门。
看对面的背影，他说：“什事？”
千戟敲门的手一顿。
他转过，先拱手说：“沈师兄。”
沈苍摆手：“有事直说吧。”
千戟只当看不出他语气的谢客，从乾坤袋取出一枚玉简：“师兄素喜安睡，弟子偶然得这卷睡时亦修炼的法诀，特来送给师兄。”
沈苍说：“你的好意我心领，这个免了。”
千戟垂下双眼，低声说：“师兄之前送弟子丹『药』，救弟子『性』命，弟子日夜不敢相忘，只求报答师兄大恩，这卷法诀算不上珍品，让师兄见笑了……”
沈苍说：“我送你丹『药』只是举手之劳，你不用放在心上，以后修炼要紧，没必要我这耽误你时间。”
“弟子不怕，只要为师兄尽些心力，弟子便心满意足。”
他这固执，沈苍直觉头疼。
千戟还想再说什，看沈苍背后，江云渡的影忽然来。
他咽了咽水，保持镇定，不敢『露』出马脚。
已得知轮回镜在碧华宫后殿。
自两人回宗，他没再把寄魔丹用在沈苍上，而是放了一枚在碧华宫殿外，以策万全，任风吹草动，他都不会错过。
君上亲手炼制的丹丸，除非帝君仙亲至，否则绝不会被人察觉。
至于坚持来找沈苍，则因为君上命令。
他竟对启元帝君修为估算有误，若不尽早想解决办法，实在后患无穷。
每日来此，便是想分开二人，逐个击破。
可惜帝君始终如一，不为所动，时至今日，他不再费力气引沈苍出宗，只来确认两人是否都在。
所以见江云渡，千戟收回玉简，低头说：“原来江师兄在，弟子不便打扰，先行告辞。”
他说完匆匆离开，免得横枝节。
江云渡没有看他，只对沈苍：“我出去一趟。”
沈苍问：“去哪？”
江云渡看向后殿：“去找灵机真人。”
沈苍再问：“要我陪你吗？”
“不必。”江云渡，“若有消息，我自来找你。”
他看向沈苍。
沈苍没有拒绝：“那去吧。”
江云渡面『色』未变，负于后的手缓缓收拢。
他不再开，微一颔首，御剑往后殿飞去。
灵机真人正在殿中等候。
轮回镜在他面前徐徐旋转，镜面朦胧，镜金光熠熠。
听后的脚步声，灵机真人转，果然看江云渡。
五日前，江云渡未答应以双修秘法暂缓，已证明心虽『乱』，仍拨『乱』反正，坚固如初。
这五日，江云渡没有片刻助他恢复轮回镜，不再踏足此地，他即便清楚江云渡的去处，不忍点破。
江云渡贵为碧云天宗主，被称为魔尊，受天下敬怕，此刻不过被情所困，无从脱。
斩情知易行难。
今日如约而至，已是常人所不及。
然而自江云渡动情，卦象从未改变。
冥冥之中，天机已定，否真的修正这条一错再错的路，早已不在人为。
灵机真人没有出声。
可轮回镜像是有所感应，金光溢彩，刹那灌满整个房间。
江云渡看着它。
与沈苍再入轮回，斩情过后，按灵机所言，他与沈苍此不复相见。
形同陌路，便不再有相思之苦。
他缓步往前，语气平淡：“准备得如。”
灵机真人压下心中的沉重。
“万事齐备，只欠东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