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第49章灵剑继续平稳飞行。
见他们对魔气感兴趣, 卓长风顶着江云渡的视线，解释起当年的来龙去脉。
他独来到蛮荒，进入赤月林，是在四年前。
“晚辈是灵密寺的俗弟子。”卓长风说, “宗门中的喻亦松师兄, 自小便对晚辈照顾有加。”
那年他从小洞天历练回来, 照例先去找师兄叙旧, 来到喻亦松的住处，才现人去楼空。
同门告诉他，喻亦松随师门长老冒险前往蛮荒秘境，却幸在途经赤月林时突遭变故，自此杳无音讯，有一年之久。
修者在赤月林中失踪，加上一年过去了，大都默认喻亦松早凶吉少，卓长风想就此放弃。
喻亦松对他而言如兄如父，他做到对这个消息冷眼旁观，于是整装出, 前来找寻师兄的下落。
他自知, 师兄天赋绝艳，过千岁便半步合体，在赤月林中尚且难以自保, 以他分神期的力, 更加值一提。
是以初到险地, 他打起分的小心，敢行差踏错半步。
谨慎让他在前几天里过得还算顺利。
然而没想到，他避开了凶兽, 避开了旧族，最后没能避开意料之外的魔阵。
几年前的记忆，他至今还记忆犹新。
周围突然变得安静，连鸟叫声都消失无踪。
从树林间延伸而来的云雾无声向他包裹。
一道脚步声，踩着雾『色』缓缓向他走来。
他却感觉到体像陷在沼泽，沉重得听使唤，只能听着体内的血在加快流动，心跳声如同擂鼓。
他竭力转过头，余光勉强看到即便印在地面、也笼罩着丝缕云雾的影子。
影子停在他的背后，单手抬起。
在这瞬间，他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剧烈灼痛。
灵力像在燃烧，迅速从丹田中抽离，浑上下的每一寸经脉都叫嚣着极致的痛苦！
在雾气里，他喊出声，也无力反抗，看着上涌出的血『色』丝线，他抽搐着摔倒在地，人省。
醒来时，正巧外出狩猎的连珠救了他。
说到这，卓长风苦笑：“晚辈知为何还活着，那个人留了晚辈一条命，修为却无可挽回，四年苟延残喘，连向宗门报信的能力都没有。”
连珠握住他的手。
卓长风看向她，眼神才留有眷恋：“若没有连珠，和小君，晚辈恐怕早就魂归地府，根本撑到今日。”
沈苍说：“刚才江叶青给你的那瓶丹『药』，可以帮你去除魔气。”
卓长风仅剩的灵力尽数用来压制魔气，一旦魔气消除，修为恢复只是时间问题。
听到这句话，连珠忙捧起手里的『药』瓶：“这一瓶吗？”
沈苍说：“嗯。”
连珠记起什么，对卓长风说：“恩人救你时，就用了这个丹『药』。”
四年的磋磨终于迎来转机，卓长风愣住了。
去除魔气，恢复修为，是他日久以来最深切的渴望。相比受妻子保护、像个累赘浑浑噩噩地活，他更想做一个合格的丈夫和父亲。
“恩人……”他看着江云渡，嘴唇颤抖，眼眶在难以言喻的激动中湿润通红。
江云渡眸光微转，淡淡看他。
卓长风的激动立即噎回嗓子眼，低头讪讪说：“谢恩人……”
沈苍才问：“后来呢？”
卓长风摇头：“伤势好转后，连珠陪晚辈回去看过，到处都见魔阵。”
沈苍又问：“你确定是魔阵？”
“确定。”卓长风说，“晚辈在小洞天的历练便与魔气相干，会错认气息，必是魔阵无疑。过……”
他仔细回想，“又和寻常魔气同，肉眼看来是白雾，而非小洞天常有的黑雾，晚辈触及白雾，便功法倒行，恐慌止，动弹得。”
他的症状和煞气吻合，会是绝煞阵。
沈苍看向江云渡：“有印象吗？”
江云渡道：“魔阵记载皆在五千年前，或有残缺。”
他这本百科全书都有残缺，卓长风更必问。
卓长风对魔气和冥生丹的形容都很准确。
尤其冥生丹是最近才现的魔族秘术，出现在这里，足以说明一切。
沈苍眸光微敛。
五千年前的三大魔将，他都见过。
鬼岩『性』情骄横傲慢，和描述符；
千戟，在夺舍青阳人之前还能自由行走；
幻莲则以幻术占优，他在极情山下救出来的人，大都在清醒之后才意识到被幻境『迷』『惑』，卓长风会忘记这的细节，说只代表没有生。
这看来，在修界现的魔族，止魔将三人。
卓长风四年前遇到魔族，魔气在赤月林生根芽的时间只会早，会晚。
者。
沈苍抬眼看了看四周。
位处蛮荒，占地宽广，又有和修者势立的旧族掩人耳目，出意外，赤月林在是魔族最佳的藏地点。
江云渡负手把玩着掌中玉珠，眼底也略微沉冷。
赤月林中四年前有魔族踪迹，碧云天三殿遍布蛮荒，却无一人知晓。
近年来，他为情劫闭关，鲜少过问宗中务，这是旁人疏忽大意的借口。
“知道恩人说的魔气，如恩人和回去一趟，去问问其他人？”连珠提议。
卓长风的伤是一块心病，他们很少聊起相关话题，至于魔气、魔阵，她的确得而知。
沈苍没拒绝。
论对赤月林的了解，他自然如旧族。
—
回去的路上。
连珠正和卓君笑闹，脸『色』突然一变。
“好！”她指向远方高处飘起的浓烟，对沈苍说，“族里出了！”
沈苍隔空对江云渡微一颔首，陡然提速，拉近距离。
遥遥看到领地内的场景，连珠脸上溢满愤怒和担忧。
她直直从飞剑上一跃而下，借枝头的缓冲在树林里疾速起跃，最后重重落地！
面前，江云渡传授的阵法七零八落。
假意投降的连狼残部找到机会，正狠狠反咬。
连珠在，众人没了主心骨，应对得狼狈堪。
族中大部分青壮年见状又开始摇摆定，相帮。
看到连珠，残部出于忌惮有所收敛，败势才勉强有所回转。
“怕什么，给杀了她！”人群中有人喊道，“他们用出刚才的招数了！”
连珠后也传来一阵『骚』动。
他们有死有伤，人手够，的确用出刚才的阵法，连珠一个人回来也是于无补。
“连珠，你逃吧！”
“是啊连珠，你快走吧！”
连珠从地上的尸体里拔出一柄尖利弯刀，反手紧握，沉声说：“闭嘴！”
她说着，连狼的残部吼叫着杀了过来！
连珠深吸一口气——
倏然。
她看向头顶。
道剑影划破长空，璀璨而来！
一个巨大火球从天而降，触地的瞬间，“砰”地掀起无可抵挡的冲击！
被波及的众人猝及防，霎时倒飞出去！
“外族人！”有人高喊。
他的声音在嘈杂中破碎。
冲击卷起的狂风又在翻滚咆哮！
沈苍右手微抬，掌心无数道火舌厉声疾出！
金红火焰如同锁链，眨眼四散，将意图逃窜的连狼残部钉在原地。
万千剑气同时在空中长『吟』！
密密麻麻的影子没入人群，留下密密麻麻的深刻血痕。
连珠没有浪费他们制造出的时机，当机立断，率众杀了过去！
作壁上观的其余人抬臂遮在眼前，在暴烈的狂风中艰难看向天空。
璀璨剑影未做停留，自满地血『色』与凄厉惨叫声中径直划过。
知情的族人立刻追了上去。
人很快见。
只有跟着连珠收割的众人都沉默着。
他们都知道这就是帮他们布阵的个外族人。如今外族人又救了他们一命。
亲眼见到人当着数百族人的面涉险营救，且来去自如，他们由满心复杂。
连珠也没有解释，带人把连狼残部彻底解决，除了后患，才将所有了解内情的人集合，秘密询问起魔气宜。
众人面面相觑。
魔气。
旧族从说这的词。
“是外族人让你问的吗？”
连珠直截了当：“对！”
她承认得这直接，周围反而安静下来。
放在见到外族人之前，他们心中的抵触无法抹除。
可第次死里逃生，庆幸的感激足以压倒一切。
—
烈猿族。
连珠住处。
沈苍坐在桌边，看着局促的卓长风，随手扔过去一个玉简。
卓长风双手接住：“前辈？”
沈苍说：“里面有一套功法，算是给你的谢礼。”
“谢礼？”卓长风忙推辞，“晚辈和小女受恩人救命造之恩——”
沈苍摆了摆手，打断这段长篇大论：“收着吧。”
帮他收集八分之一残卷，另加一条主线任务的线索，有必要答谢。
卓长风为难地看向玉简，才现并是他收集的那一块：“这功法……？”
“艮山卷。”沈苍简单说，“五行土属『性』，相比兑泽卷更适合你们。”
他看得出卓君上有灵力波动。
卓长风想教女儿修炼，没有一套像的功法，只能继续做无用功。
而烈猿族混战爆时，周围土属『性』灵力异常活跃，应该是部族『性』。
修炼方式万变离其宗，蛮荒旧族殊，也还在五行中，炼体、功法，论卓君想主修哪一种，都算相得益彰。
卓长风在烈猿族生活四年，当然明白这个道理。
听沈苍这么说，他握着功法的手抖了抖，也说出拒绝的话来。
为修者，他更清楚一套适合的功法有么重要。
这的机会对卓君求之得，如今就摆在眼前，他怎么舍得放走。
“谢恩人……”
卓长风看向沈苍，下定决心，从乾坤袋里取出一块空白玉简，牵着卓君走向一旁。
没久，连珠急匆匆回来。
反手关了房门，她才进里屋，走向沈苍和江云渡。
“恩人！”她的声音有一分轻松，“问到了，有族人在打猎的时候见过白雾，因为白雾把他的猎物变成干尸，他记得很清楚，就在千翼族一带。”
“千翼族？”
卓长风走过来，把手里的玉简递给沈苍：“此乃赤月林各部族的所在之处，前辈大恩，晚辈无以为报，还请笑纳。”
他用神识绘出地形图，任由受压制的魔气在体内肆无忌惮，脸『色』比初见时还惨白。
“谢。”沈苍没想到他会这么做，顿了顿，才抬手接过，临走前又送了他一瓶聚灵丹。
赤月林的部族分布图，对他们之后的行程很有帮助。
江云渡御剑停于门前：“沈苍。”
沈苍闪到他后，对门内三人颔首示意。
下一刻，灵剑乘风而起。
沈苍把手里的玉简递给江云渡：“地图。”
江云渡垂眸扫过玉简，又看他一眼。
沈苍问：“怎么？”
江云渡语气未变：“你来。”
话音未落，沈苍直觉脚下一空！
他立刻掐诀接手，才免除一场空难。
灵剑继续平稳飞行。
沈苍看向江云渡。
江云渡收回视线，侧脸冷淡如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