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第43章化身要怎么面见本尊？……
玉阳真人前去拖延后, 为了不打草惊蛇，崇光宗等人只能目送沈苍和江云渡从后山离清连宗。
“这太过分了！”上官楚义愤填膺，“师兄和江师兄做的事，我保证来的这些人谁都比不上！而且魔族不是修真界的敌人吗, 为什么他们不去找魔族的麻烦, 反过来为魔族卖命！”
院内沈苍拿丹方后略微好转的气氛又降至冰点。
太玄真人看一眼天际, 又转沈苍两人消失的地方。
魔族以崇光宗杀一儆百, 收效斐然。
一场败转眼就传遍修真界，闹得人心惶惶。谁也不能确定下一个会不会轮到己。
找上门来的尚不是小仙境各宗，但只这些目光短浅的乌合之众，也足以令两人疲于奔命。
他心知，魔族针对沈苍二人并非一时兴起，各宗应当联手将其保护起来，以免两人遭遇不测。
事实却是，崇光宗一战已让各宗损兵折将、顾不暇，加上绝煞阵是从内部布下，如今谁都信不过谁。
清连宗然也不会是绝对安全的庇护所。
沈苍暂且离这个是非之地也好。
他二人一进退有度，这次也定能逢凶化吉。
太玄真人遥遥望着, 暗叹一。
希望如此吧……
—
清连宗山下。
客栈楼上。
沈苍走到桌边坐下, 随手倒了杯冷茶：“有约？”
根据刚的情形看，已经有修真者得知他们就在清连宗，他们现在应该做的, 是离清连宗越远越好。至少不是在附近的客栈入住。
江云渡先来这, 肯定有事要办。
江云渡看他一眼, 反问：“你可有去处？”
沈苍说：“没有。”
进入修真界以后，他只有崇光宗和清连宗两个去处，想来的确有点棘手。
江云渡没有言。
察觉到门外刻意透『露』的灵力, 他转走门口：“等我。”
沈苍也没有问：“嗯。”
听到回音，江云渡的影在房中消失，来到隔壁。
正在门后踱步的冯桓到他，立即走上前：“主子，属下得到——”
江云渡抬手。
冯桓倏地收。
江云渡道：“今日起，沈苍与我都在碧云天。”
冯桓恭道：“是，属下白！”
他不意外江云渡已然得知魔族追杀令的消息。
此前他早早就收到传信，在崇光宗旧址等了良久，却只能看着主子和沈苍崇光宗的一个弟子截走，为此不得不跟着去了一趟清连宗，可依旧是白等一趟。
主子像是把他忘得干干净净，只陪着沈苍走走停停。
若不是魔族追杀，恐怕他此刻仍在清阳峰山顶吹风。
冯桓暗神伤。
分是主子的情劫，为何迄今为止倒霉的人只有他一个？
“走吧。”
听到江云渡的音，冯桓忙回过神。
跟着往前走了一步，他反应过来，小心试探：“主子？”
“讲。”
冯桓不敢迟疑：“信中，您命属下来取龟蓍草……”
龟蓍草是他此行的正事。
也该是主子的正事对。毕竟不是随便什么东西都能让主子亲手。
只是……
主子看来也将这件正事忘得一干二净了……
江云渡脚下微顿。
他从乾坤袋中取龟蓍草，抬手微摆。
冯桓双手接过，对待这株于卜算重中之重的灵草格外谨慎。
把灵草轻轻装入玉盒放进乾坤袋，他再抬，前已空一人。
冯桓：“……”
没必要这么急吧？
他心这么想着，体赶紧跟上。
—
江云渡回到房间时，沈苍正收回手的定金印。
看到他，沈苍说：“我有一个新去处。”
江云渡问：“何处？”
沈苍说：“北境蛮荒。”
江云渡眸光微动：“很巧，我也有一个新去处。”
“哪？”
“碧云天。”
“去碧云天？”沈苍从床上起，“什么条件？”
以目前的局势，不会有宗门单纯于善心为他们承担风险。
这时，听到房门第二次合，他循看过去。
“沈苍。”江云渡却走到沈苍旁，拉回了他的视线。
沈苍看他：“怎么？”
与此同时。
“啪！”
门边的布帘情抽中额，冯桓险些痛叫，对上江云渡更加情的双眼，他僵了片刻，意识到问题所在，忙转戴上面具。
江云渡信步走到一旁，淡道：“我看错了。”
冯桓嘴角猛抽两下，继续往前。
沈苍也看到他：“左护法？”
冯桓下意识看了江云渡一眼，只能胡编『乱』造：“既然你们如约取得龟蓍草，我然会信守承诺，答应你们一个要求。”
沈苍再看江云渡。
找龟蓍草是碧云天的要求，这一点，江云渡从未他提起。
江云渡不觉避他的视线，只道：“你认为如何？”
听到这句话，冯桓面具下的脸满是震惊。
主子是在问沈苍的意？
主子做事何时问过旁人意？
他转念又想到，曾几何时，他绝不会相信主子会谈情说爱，这件事却也切实发生在眼前。
既然这是主子的意……
冯桓附和说：“放心，碧云天地处蛮荒，又有宗主坐镇，修真者不敢来犯，你们需——”
说到一半，又对上那双淡漠眼睛，他的话顿时卡在喉咙，背后浮起一阵战栗。
显然，他不该『插』嘴。
沈苍正等着他的后话：“需？”
冯桓进退两难，硬着皮，换了公事公办的冷淡语气：“需过考虑。走或是留，尽快决定。”
他的态度变幻常，沈苍不由想到段烨。
概这就是碧云天的企业文化。
不过他的话倒不是没有道理。
冯桓不敢去看江云渡，直觉双腿发软。
幸好很快听到沈苍口。
“那就走吧。”沈苍说。
碧云天虽然在修真界称作魔宗，但确实很信守承诺，从离火卷就可一斑。
如果从所有宗门中抉择，也只有碧云天是最优选。
为只有碧云天真正和魔族对立，在魔族之前拿走了轮回镜，现在又借江云渡抢来了龟蓍草。
在之前清除魔气的行动，他们的表现也可圈可点，说在抵御外敌这件共同目标上，碧云天没有退避。
而在这个紧要关同意为他和江云渡提供帮助，也许就是乘期宗主带来的底气。
听到他的话，冯桓的眼神又飘江云渡。
江云渡道：“有劳左护法带路。”
冯桓听得脚下一软，又在沈苍发现之前站得笔直，直接掐诀御剑，不敢回。
江云渡也飞而起。
沈苍照例站在他后。
路上，有外人在，沈苍没再口。
江云渡却忽然问：“为何想去蛮荒？”
沈苍已经不再瞒他：“和我的功法有关。”
江云渡又问：“所以你答应去碧云天？”
沈苍说：“算是吧。”
江云渡回眸看他：“你相信碧云天？”
沈苍笑道：“不信。”
江云渡眉心微蹙：“那——”
沈苍的下一句话打断了他：“我信的是你。”
江云渡掐诀的手微紧。
沈苍没注意到他的神情，正打面板，查看地图。
他们已经来到北境蛮荒的板块，和荆忧的说法一样，和小仙境的其余地方相比，这更危机四伏。
刚到蛮荒范围之内，沿途就遇到三只五十级以上的凶兽。其中一只甚至在冯桓的剑下逃走。
不过周围也更显空旷。
没有坊市，不城池，眼前是一望际的平原，地面仿佛常年干旱，遍地裂缝。
再往，能看到少有的些许生机。
这的丛林颜『色』深沉，草木也都带着天然为伏击而生的伪装。
为免江云渡和沈苍误伤，冯桓特意高飞，只需要解决空中的灵兽。
到中心地带，灵兽踪迹渐渐减少，他在漫长的枯燥中带路，终于即将回到宗门时，回看了一眼。
江云渡和沈苍共乘飞剑，正有说有笑，他愈发沉默。
原来枯燥的是只有他一个……
“到了。”冯桓保持着冷淡的语气，当先落下。
沈苍也已经看到脚下的场景。
和他想象中不同。
原以为碧云天恶名远扬，本营该是煞气浓重，和黑暗『色』调的北境蛮荒也相得益彰。
没想到碧云天和蛮荒的风格不相同。
眼下这片山脉更像是格格不入的外来者。
五座高耸入云的峰顶。
高度错落的宫殿雕梁画栋。
碧绿林叶覆盖在山崖，云雾在树盖中缭绕。
片美轮美奂的建筑在峰顶云间隐约可。
法宝的灵力光芒在其中穿梭，留下各『色』长长的尾线，缠『乱』灿烂。
这比起小仙境，更像是仙宫楼阁。
冯桓挥袖引两人进入阵，落在主峰。
云雾仍在殿内外盘旋，御剑飞往殿门的路程，如同驾在云端。
“左护法！”
一路上遇到的碧云天弟子，看到陌生的两张面孔，却连好奇都不曾表现，只拱手冯桓行礼，就顾去继续做事。
氛围肃穆，等级森严。
“你们——”来到殿前，冯桓忽然顿了顿，转而说，“你们在此处稍等，我需要宗主请示你们的住处。”
“宗主？”
段烨的影突然现。
他看过沈苍和江云渡，再转冯桓，“宗主关了？”
看到他，冯桓借面具的遮掩皱了皱眉：“是。”
段烨说：“既然是去请示宗主，不如我们一同前往？”
冯桓沉默了。
“我知道宗主不喜打扰，我跟在这两个之后就是了。”段烨双眼微眯，“我只想亲眼到宗主平安。”
冯桓：“……”
他面具下的表情僵硬着。
段烨说得容易。
可他根本没打算让“这两个”亲眼到主子啊！
化要怎么面本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