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重获新生
“可她一个人带俩孩子,孩子还都那些小。
不符合咱们的招工条件。
小的都跟她说了,可她就是不肯走!”
“可有户贴?”
萧栋问。
那女人听见问,不等管事的回话,自己就跑了过来。
她扑通一声跪在萧栋面前。
从怀里掏出户贴,举到萧栋眼前。
“老爷,我有户贴,有户贴!”
萧栋看看户贴,女人叫刘巧儿。
户贴上家里还有相公,公婆等人。
萧栋看罢,将户贴递给旁边的薛无忌。
薛无忌接过户贴看了看,随口问她。
“你家里其他人呢?”
“都死了!”
那女人擦了把眼泪。
“在田里干活儿,被野狼叼走了。”
见面前几人依旧没有松口的意思。
那女人察言观色,见这些人中萧栋位置最受尊崇。
于是膝盖一软,对着萧栋就跪下了。
“老爷,我什么都会干。”
“我不要工钱,给口饭吃就行。”
“老爷, 我求求你,求求你!”
见萧栋仍是无动于衷,那女人伸手推了一把身旁的小女孩儿。
小女孩儿身子一哆嗦,扑通也跪下了。
她指指自己的嘴,呜呜啊啊几声。
几个大人心里都是一震,原来这孩子竟是个哑巴。
萧栋不禁起了恻隐之心。
问那女人:“做饭你可做得?”
那妇人愣了一下,很快就喜极而泣。
又哭又笑,以头碰地。
“回老爷,会,我会做饭。”
说着又拍了拍那女孩儿。
“我闺女会帮着烧火。”
又指指背后的小娃娃。
“他还小,吃得很少。”
“我们每人省一口就能让他活命。
老爷,我们不会吃白食的。”
萧栋嗯了一声,便吩咐管事的去给这一家三口安排住处。
管事的有些为难。
“太爷,外面还有很多没合格的。”
“咱们若是用了她,只怕此例一开,后面不好收拾。”
薛无忌瞪了那管事的一眼:“你小子忒多事了些。
国公爷都说可以,你照办就是了。”
那管事这才不说话了,带着刘巧儿给她安排住处去了。
“老东西,你是不是知道我为什么要留下这个刘巧儿了?”
看着他们的背影,萧栋问道。
薛无忌双臂抱在胸前,若有所思。
“国公爷,你能看出来的东西,我老怪就看不出来?”
薛无忌眯了眯眼:“那女娃娃肯定不是这个刘巧儿的亲闺女。”
萧栋道:“你也发现了。”
“我看刘巧儿一碰那女娃娃,孩子就浑身发抖。”
薛无忌眸子暗了暗:“拿孩子做戏,可见这个刘巧儿不是什么好人。”
萧栋道:“我看简直是包藏祸心。”
他往前走了几步,看天边的晚霞渐渐散去。
暮色笼罩了眼前的一切,周围的景物都变得模糊起来。
一种久违的大战在即的紧张感突然袭击了他。
萧栋只觉得浑身血液奔流得很快。
这种感觉完全能不同于自己过去那么多年暗中培养无相门的人。
这是一种光明正大的,陌生又熟悉的感觉。
重获新生,在这一刻,他彻底感受到了。
“外公!”
萧栋正兀自感慨,耳畔传来熟悉的甜甜的声音。
是安安来接他回家了。
萧栋脸上的紧张和兴奋迅速退去,换上一张笑容可掬的脸。
“哎呦 ,大宝,你来接外公啦!”
安安蹦蹦跳跳跑过来,拉住外公的手。
“外公,今天您累了吧?”
不等萧栋答话。
薛无忌接口道:“小师父,萧大将军才不会累。”
“我怕他现在斗志高得很!”
萧栋照着薛无忌肩膀上捶了一拳。
“你个老怪,莫非你是我肚子里的蛔虫,还真让你给说对了!”
薛无忌翻了个白眼。
转头对安安道:“小师父,你是不知道。”
“当年你外公十二岁就上战场了。”
“你说说,这样的人他能闲下来吗?”
“今天他给你抓了几个奸细,所以我才说他现在充满斗志。”
安安眼睛一亮:“奸细?”
萧栋点点头:“嗯,说来话长,走,咱们先上车,路上说。”
薛无忌来的时候坐的是他自己医馆的马车。
于是指了指自己的马车,道:“国公爷,郡主,我,我还是坐医馆的车回去。”
萧栋站住脚问他:“怎么?我们的车你还嫌弃?”
薛无忌嘿嘿一笑。
“那怎么会!
我是怕,怕让人看见我跟国公爷和郡主同车。
毕竟,于理不合。”
萧栋歪着脖子看了他半天。
“我说你个薛老怪,你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婆婆妈妈起来?”
说罢,一拍自己脑门儿。
“哦,我想起来了。”
“你是薛呆子,小时候那个呆劲儿又上了!”
说得薛无忌咬着牙,又气又想笑。
“好好好,坐,坐你家的马车行了吧!”
安安拽拽薛无忌的袖子。
“薛神医,外公说得对。”
“你不用在乎那么多。”
“他们也不想想,依你薛神医的名头,
多少达官贵人家的马车求你坐你还不坐呢!”
一番话说得薛无忌笑逐颜开。
“嘿嘿,还是郡主说的在理。”
说罢,腆着胸脯子大摇大摆走在前面,径直上了杨家的马车。
安安跟外公相视一笑,跟着上了车。
三人在车上坐定,安安拿出准备好的零食和饮料。
三人一边吃喝,一边听萧栋讲起来今日在招工现场发生的事。
国公爷捏了根薯条放进嘴里,慢条斯理吃完,这才开讲。
“第一个不正常的就是一个叫胡为的年轻人。”
他说着,从袖筒里掏出一张户贴递给安安。
“看看,这是他的户贴。”
安安接过来瞟了一眼。
“哦,京城人氏。”
“我看看!”
薛无忌接过户贴。
“父母双亡,没有姐妹兄弟。”
“从京城跑到凉州,不容易!”
薛无忌撇撇嘴,将户贴递还给萧栋。
“外公,您是怎么怀疑上他的?”
萧栋道:“他自己说是父母去世后家里活不下去才到幽州投奔舅舅。”
“可我见他一双鞋还是八九成新,怎么也不想从幽州走到凉州的样子。”
薛无忌咕咚喝了一口啤酒。
满足地抹了一把嘴:“人家就不能是刚换的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