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蠢死了
祁旻护着苏棠去停车的地方，一路上苏棠都紧紧抓着他的衣袖。
“祁总，没事吧，怎么淋雨了。”
林助理上前为两人打伞，心中有疑问，但作为助理，他明白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
“去把车上暖气打开。”
车灯刺破黑暗，苏棠缓缓抬头看祁旻，早已浸湿的头发贴在苍白脸上，也不知是冷的还是被吓的，她发着颤。
祁旻为什么会在这里？
她这么狼狈，他那么爱干净的人，应该更厌恶她了吧！
“上车！”
不知何时，祁旻打开车门，面对苏棠直白的视线尽量避开。
他没有忘记，当初是她先不要他的。
何况好马不吃回头草。
苏棠没有动，她小心翼翼的戳了戳祁旻冷白的手，轻声问出心中的疑问。
“你，你还记得我的，对……对吧？！”
祁旻低头，面无表情，眼神有些犀利，嘴角露出讽刺。
“你在求证什么？”
苏棠抿唇不说话了，像个做错事的小孩子。
“上车！”
命令式的口吻，不容反驳，他没有多少耐心，尤其是面对前女友。
“呃，好。”
苏棠连忙爬上车，暖意袭来，驱散大部分寒意。
车里的配置都很好，羊绒质感般的坐垫，皮质靠背，就连踩在脚下的都是上好的毯子。
苏棠低头看了眼自己，身上脏兮兮的，瘪瘪嘴，默默蹲到车的角落，尽量不碰到车座。
祁旻上车一眼便看到蜷缩在角落的女孩，太阳穴不禁挑了挑。
“做什么？”
苏棠沉默不说话，动了动身体，调整到舒适的姿势，车里是真的暖和，但衣服粘在身上也是真的难受。
祁旻拍了拍座椅，语气已经不耐烦。
“过来，坐座位上。”
苏棠抬头，猫眼亮晶晶。
“脏，会弄脏。”
祁旻脸彻底黑下来，他是救了个傻子吗？车座哪有人重要？
主次不分！
“别让我说第二遍。”
苏棠还是没动，她欠他够多了，不想再弄脏他的车座。
看着女孩始终低着头，用沉默来维持最后的倔强，祁旻终于咂摸出中学时代那人的影子了。
“啊！你干嘛？”
苏棠整个人被抱起，失重感让她尖叫出声，双手搂住男人脖颈。
“还不放手？”
男人冷冽低沉的声音传来，苏棠像被烫到一样缩回手，伸后是温暖的靠背。
祁旻抱她坐车座上。
这个认知让苏棠心中很是雀跃。
“对，对不起。”
祁旻啧了一声，这唯唯诺诺的样子，他是真的看不上。
吩咐助理去医院，祁旻闭上眼睛养神，车里一片静默。
苏棠有些紧张，她没有想过五年后两人还能坐在同一辆车里相安无事。
她抬眼偷瞄男人，发现五年的时光，让少年成为青年，祁旻的五官长开了，比之前更加深邃不少，尤其是高挺的鼻子。
接吻时会不会戳人？
回过神来的苏棠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脸有些发烫。
“祁总，医院到了。”
祁旻让苏棠先下车，交代了助理好好关照苏家村那两个人。
经过一系列检查，苏棠伤得最重的就是脖颈处自己划出来的伤口，其他地方都是轻微擦伤。
从医院出来已经是半夜三点了。
走了几步，见人没跟上来，祁旻停步望去，苏棠正歪着脖子。
“你又要做什么？”
“诶，我脖颈绷带松了。”
祁旻走过去，只见原本护士系得好好的绷带居然散开了，苏棠看不见，只能用手抓着。
“别动！”
苏棠微微偏头，露出白皙修长的脖颈，缠在脖子上的绷带更像是一个装饰品。
祁旻伸手将绷带重新缠好并打了个说不上好看的结，指尖温暖的触感他心都跟着颤颤。
透过医院门的玻璃，苏棠可以清晰看到男人微微低头的认真，如两人交往时他给她扎头发，只是少了笨拙和青涩，多了镇定和成熟。
这是她曾经弄丢的人，现在她想把他找回来。
“好了。”
“没好！”
苏棠看着有些丑的绷带结反驳，祁旻幽幽看向她，意思是你想怎么样？
苏棠欲言又止，脸蛋微红，在其视线的压力下，终于支支吾吾的问道：
“你……你会系蝴蝶结吗？”
回应苏棠的是祁旻转身就走，苏棠赶紧追上去。
不会就不会嘛，那么小气。
“苏小姐，请问你学校在哪个校区？我送你回去。”
苏棠看了眼站在不远处不想同她说话的人，可怜巴巴的微微拔高音量。
“你，你们可以收留我一晚吗？”
助理一脸为难。
“这恐怕不行，祁总不喜欢别人踏足他的私人领地。”
苏棠眼神一暗，脸上满是失落。
“是这样啊，现在学校大门早就关了，根本回不去，回，回家的话……”
苏棠想到什么满脸惊恐，生怕他们将她送回去。
“不……不用了，谢谢你们这么晚送我来医院，我自己会想办法的，你们快回去休息吧！我一个人没事的。”
祁旻侧目看苏棠，心中微微惊讶，还以为这个女人会缠上他呢。
助理看向自己老板，眼神中带着乞求。
帮帮这个可怜的女孩吧！
“走了。”
祁旻压根儿没看，又不是做慈善的，他双手插兜，率先上车。
助理无奈，也只要跟着上车。
“祁总，她一个女孩子，就把她扔医院门口了？”
祁旻目视前方，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在表上敲击。
“你同情她的话可以和她一起。”
林助理瞬间闭嘴，每个人都有难念的经。
车子缓缓启动，后视镜却看到女孩在追他们的车。
“祁总，你看！”
林助理提醒，祁旻睁开眼睛看到苏棠正追着他们的车跑，嘴里还喊着什么。
“停车。”
摇下车窗，女孩跑得气喘吁吁。
“你……你的外套，还你。”
祁旻眼神落在女孩的手上，暗色系西装，衬得女孩手指白皙细嫩，如同上好的羊脂白玉。
这双手是什么触感，他知道。
“扔了吧！”
“啊，可它还是好的。”
女孩看着手里的西装外套，用的是高级料子，样式设计独特，一看便知是私人定制。
“还有事吗？”
女孩摇头，下一秒车便如同利剑般迫不及待的飞入了浩瀚车流。
苏棠露出一个笑，有些苦，就连同嘴里都是苦的。
雨早已经停歇，但她的世界还在下。
将手里的西装外套披身上，才不至于那么冷。
步行至医院大门口，那里有排椅子正好可以坐。
路灯将女孩的影子拉长，她双手抱肩，微微低头，三落下的头发遮住半边脸颊，形只影单。
之前跑得急，手机、钱包、身份证都落在苏家村，什么也做不了。
再熬几个小时，等天亮就好了。
头顶阴影笼罩下来，她听到冰冷又嫌弃的声音。
“苏棠，蠢死你算了。”
以前那些死缠烂打的招数哪儿去了？
最终，苏棠还是坐上了祁旻回家的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