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你说过,会护我一辈子的
“谁敢。”
陆听酒淡漠疏离的声,响起。
“贺先生。”
陆听酒偏头,看向一身冷厉的男人,“动我的人,应该先问问我的意见吧?”
贺涟詹没应,只是脸上的气息愈发沉冷。
“还愣着干什么?”
贺涟詹黑眸,不带丝毫温度的扫过顿在原地的十几个保镖。
接着他话落的那瞬间。
贺涟詹带来的人,和陆影动起手来。
顿时。
餐厅里传来打斗的声音。
陆听酒眼神一沉。
是因为贺涟詹的话,更是因为腰间突然圈紧的那只手掌。
“涟詹。”
音质凛冽清寒的两个字,低沉平稳的落下。
“陆听酒,我不动她。”
“但区区一个保镖对扶音不敬,”贺涟詹声线同样毫无起伏,暗黑的字眼落下,“找死。”
“贺涟詹。”
连名带姓。
霍庭墨又沉沉的,叫了一声他的名字。
随着霍庭墨的尾音,重重的落下。
贺涟詹抬眼看过来的眼神,骤然深了一瞬。
霍庭墨黑眸深稳平静,散发无声无息的压迫感。
也许一分钟。
也许两分钟不到。
“停手。”
贺涟詹冷冷的吐出两个字。
双拳难敌四手。
被十几个人围在中心的陆影,虽说还堪堪的站着,但整个身体也摇摇欲坠。
见状。
陆听酒眼底的神色,更是冷下一分,“放开我。”
陆听酒伸手去扒开,紧紧圈在腰间的手掌。
但坚如磐石。
纹丝不动。
“酒酒。”霍庭墨嗓音温和低沉,“我来处理。”
随后。
霍庭墨眸光一扫,随意的在旁边点了个人,面无表情的道,“你来说,怎么回事?”
瞬间。
一旁的阮扶音,脸色蓦地一白。
霍庭墨这是,根本不信她说的每一个字。
阮扶音也跟着这样问了出来。
“庭墨,你什么意思?”
“陆听酒的保镖,拦住我不让我走,那桌上摆满了一整桌的黑咖,这些不都是你现在,也能够看见的吗?”
阮扶音有点不可置信的看向霍庭墨,“好歹我们也认识了十几年,庭墨,你宁愿听一个陌生人说的,也不信我的话?”
霍庭墨没看说话的阮扶音,视线依旧沉沉的落在他点到的那人身上。
“说。”
薄唇里,吐出一个极淡的字眼。
被霍庭墨点到的餐厅经理,根本不敢抬头看他的神色。
一身寒冽的气息,让人不自觉的打颤。
餐厅经理犹犹豫豫的上前了一步,把服务员告诉他的,和自己过来看到的,仔仔细细的说了一遍。
【我不小心碰到了她朋友的杯子,她就点了一整桌的黑咖,逼着我喝完才能走。】
阮扶音想着自己对贺涟詹说的,大体……没毛病。
只是经理说的,更为仔细一点。
“庭……庭墨,”阮扶音对上霍庭墨看过来的眼神,下意识心颤了一下,“我……我真的是不小心的,庭墨。”
阮扶音眼里看似坦荡,但颤着声向霍庭墨解释道,“我拿起手包时,不小心就扫到了,我真的是没有注意。”
“我不是故意的。”
“苏小姐跟我不过只是见过几面,我怎么可能专门去把冷饮倒在她的身上,根本没有任何的理由的。”
说着,阮扶音闪躲的看了一眼,他身侧的陆听酒。
阮扶音低下了声,“是……是陆听酒,她非要不依不饶的,替苏小姐出头。”
“本来是一件小事,被她这样兴师动众的,闹成这个样子。”
“如果不是她非要逼着我喝完十几杯的黑咖,才能离开餐厅,我也不会叫你们来的。”
兴师动众?
阮扶音大概忘了。
——是谁打电话,叫这两人过来的。
“庭墨,你好歹也劝劝陆听酒。”
阮扶音看着,霍庭墨越来越沉的脸色。
便以为。
他也认为原本是一件小事,只是陆听酒做得太过。
阮扶音心下微喜,面上却不显,似在为霍庭墨着想。温声劝道,“虽说她仗着你宠她,就任性妄为,但也不能无法无天的,放肆至此吧。”
接着,阮扶音最后一个字的尾音——
“道歉了?”
霍庭墨神色不变,黑眸无澜,淡漠的几个字缓缓落下。
阮扶音看着霍庭墨的眼底,漾着几分若有若无的大方,“道歉就不用了,本来就不是什么大事,就是庭墨你偶尔……”
“阮扶音。”
霍庭墨的视线,不带任何情绪的,落在了她的脸上。
阮扶音神情一滞,她朝身后的贺涟詹靠了靠。
继续无措的说道,“道……道歉就不用了,陆听酒她也不是……”
“听不懂?”
阮扶音被他淡漠到极致,但同时也无情到极致的几个字,吓得腿一软。
不禁后退了一步。
身后的贺涟詹微动,稳住了阮扶音的身体。
随后伸手,揽住了她的肩头。
贺涟詹的这个动作,好像给了阮扶音莫大的勇气和底气。
阮扶音微微侧身。
抬头看向虽然神情冷漠,但她已经习惯了的贺涟詹,“涟詹,我真的是不小心的。”
“从桌上拿起手包的时候,我没有注意到会碰到苏小姐的杯子,杯子里的冷饮会倒出来,打湿她的裙摆,涟詹……”
“扶音。”
贺涟詹截住她的话。
低头看向阮扶音,黑眸如墨,嗓音冷静,“去向苏小姐道个歉,这件事就算过了。”
阮扶音倚在他怀里,拒绝道,“我不要。”
陆听酒看着这一幕,原本凉薄的眉眼,更是蕴起一层淡淡的嘲意。
对贺涟詹。
护着一个连小三都够不上格的人,怪不得他上辈子,妻死子散。
“扶音。”贺涟詹的嗓音一贯的冷,但面对阮扶音时总不是冷得那么彻底,但此时听来也毫无差别,“等你两分钟,你自己去。”
两分钟后,会怎样?
阮扶音下意识的,不愿去猜想。
“涟詹……”阮扶音盯着他深黑的眼,低低喃喃的说,“你以前说过……说过会护着我一辈子的。”
静了几秒。
“扶音。”贺涟詹落在她肩头的手,力度重了一分,深沉的黑眸盯着她,“还有一分钟。”
男人侧脸线条分明而锋利,英俊的脸庞冷漠而深冷,好像从来不会有任何多余的表情。
阮扶音咬了咬唇,心底沉了几秒。
她还是倚在了贺涟詹怀里,但眼神却是先看向了陆听酒。
对上她一双深静无声的眼时。
难免的,阮扶音脸上微微有点难堪,咬在唇上的痕迹,也深了些许。
而后。
阮扶音才将视线,落在陆听酒身后的苏慕月身上,不情不愿的道,“那就对不起了。”
苏慕月从那两个男人来时,本就紧张不安的心情,滞了一秒。
苏慕月脸色微白,虽然知道阮扶音敷衍的语气,根本就没有将她放在眼底。
但她也明白,阮扶音既然道歉了。
这就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不能再任由事态,继续下去了。
苏慕月微开了开口,还未出声。
阮扶音就已经收回了视线。
阮扶音说完之后,也并没有想要得到苏慕月的回应。
或者说,无论苏慕月什么回应,她都不放在眼里。
无所谓。
反正道歉的话,她也已经说了。
“涟詹,”阮扶音脸上微微有点难看,她看向贺涟詹,“已经道过歉了,我们走吧?”
“我让你走了?”
清越淡冽的女声,在她身后不疾不徐的响起。
阮扶音眼底的神色,冷了一瞬。
她甚至来不及,看不清贺涟詹眼底的变化。
就蓦地转头,冷冷出声,“陆听酒,你到底想怎样!”
“我歉也道了,她人又没事,你至于这样——不依不饶的?”
顺着怀里的阮扶音转头,贺涟詹也抬眼看了过去。
但他看的是,站在陆听酒身侧的男人——霍庭墨。
霍庭墨冷峻温漠的眉眼,平静如斯。
凝了几秒。
霍庭墨低眸,锁在陆听酒脸蛋上的视线,深深沉沉,“酒酒……”
然而,霍庭墨才叫了她的名字。
但陆听酒好像就知道,他要说什么。
陆听酒抬眸,对上男人如古井般幽深暗黑的眼。
她收了眼底的散漫,一字一顿认真的道,“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