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黑色的太阳
“肃正，盯好他的位置，持续向舰队输出他的坐标。”穷江指挥道。
“好的，父亲大人。”高大的巨人仰望天际不断扫描中土之王的坐标，顺带丢下了获胜的战利品——战斗中扯下的断掌。
“太邪恶了我的天子大人，你上辈子一定是个黑帮头子吧？”奚落收回了小提琴。
“我可以做的更过分，把蜥王拖来，或是让他们兄弟相残，或是当面解剖。但中土之王是个情种，想激怒他，有更取巧的方式。”穷江不以为意。
“30万亿吨tnt级当量爆炸的绝招，你是真敢让它放啊。”奚落凑近穷江的身边，tnt是穷江从蓝星直接照搬来的名称，他不是个好的本土化翻译家。
绝招的威力是根据被捕的蜥王里路的描述估算而出。
“衣服挺好看的，你偷看我日记了是吧。”穷江瞥了眼奚落的礼服，那是夹藏在他日记本中的设计图，是他蓝星母亲的遗稿，他想念的时候总是会临摹一遍。
“所以你打算怎么处理？这样的招式砸到地表，中土可就没了。”奚落受了夸奖倒是有些高兴，“你是想让我帮你解决么？”
“不论怎么样战斗，他都会在最后使出这一招，我只是车裂了他思想，加速了这一过程。”穷江唤出了自己的系统面板，让奚落查看整个星球的占领程度——百分之八十四，且与以往不同，那些数字像是延迟一般久久不肯跳动。
这意味着他们的占领陷入了僵局，并非是城市无法攻占，而是七王在占领度中的占比过于夸张。
“昨天击败的蜥王里路是一个点，即使我们剿灭了其余四王也只有四个点，零碎区域攻占完成最多再凑出一个点，我们就会卡在八十九无法动弹。”穷江解释着，“他是当之无愧的太阳，一人占了星球的十分之一，只要他还在，这个世界永远不会属于白榆。”
“你早有预见？”奚落搭茬道。
“我死前遇见的那只生物领袖就是如此，仅凭一己之力轻松毁灭了一处岛屿国家。”穷江诉说着过往的经历，“而且昨天关于蜥王里路的问询也可以佐证这一点，中土之地有一半的面积被中土之王摧毁，就在那一击后这个世界再无反抗之力，永远臣服于黑色太阳的威芒之下。”
“里路描述这一段的原话是‘伪王高悬于空中俯视大地，黑色的气流不知是从地表向上涌去还是他从高处释放的威压，他像轮黑色的太阳欣赏这个世界许久。’”穷江话锋一转接着说道，“他倒是给了我破局的思路，释放这个技能说好听些是高悬天际的黑色太阳，说难听点这不就是一个站着给人打的活靶子么？既然迟早都要面对毁灭陆地的攻击，那不如趁我还兵强马壮，全力一博。”
“如果他承受了你所有的攻击都没有死去，硬顶着释放了，咱们该怎么办。”奚落的问题总是不断。
“用相同量级的能量撞上去，在空中引爆，别落在地上就行。”穷江说得倒是轻描淡写，“肃正的这台无畏勇者可以做到。”
奚落承认无畏勇者的破坏能力，尤其是在荧惑星实验时造成的严重灾难，以至于被封为绝密事件，可威力巨大的两个玩意儿相接触可不是闹着玩的。
“疯了吧，你以为是搞对撞实验呢。爆炸向外释放的能量，够把脚下的土地给夷为平地。”奚落很是不解穷江为什么会犯这种错误，她可不想死，已经想着把中土之王拖进外太空丢到恒星里的事情。
“这里可是高贵的玛娜生态啊，物理学在这个世界不就是个笑话么？”穷江指了指周围尚存的宫墙与脚下仅是开裂的地面，“灵能招数的针对性与指向性相当强，会优先消解接触到的事物，中土高空中高浓度的玛娜元素会帮助消除爆炸所产生的余波。在这种状态下会形成双方能量僵持的局面，直到一方力竭。”
“你确定么？”奚落还是抱有疑问，如果按照她所学习过的物理学加上她高超的算力已经告诉了她究竟会发生多恐怖的事情。
“我确定，我当时看到的东西，远超现在。”穷江相当确信，只是不好的回忆总是令人难过，他的面庞也不知觉地跨去。
“所以实际效果就像动画片里的对波一样？”奚落接着问道。
“嗯，对。”穷江回想起在蓝星时的末日遭遇，确实相像，如果只是动画就好了。
“那你可得站右边些，左边必输！”奚落很确信地说道。
穷江很是无奈地摇了摇头，而后望向天空，等待着名为太阳的靶子。
奚落虽然还有一些顾虑，但她也留有后手，不过她很相信穷江，因为穷江也很相信她，相信到会带着自己挚友一起肉身抗轨道轰炸。
……
中土之王缓慢上升，向上飞行的时候也不知为何总是很慢，他的目的地是离地一万米的高空。
他拽着爱人的衣服角料，九张面孔都无比的悲伤。
两架小小的无人机不知从何处检测到了中土之王的生命信号一路追随而来。无人机群投放影像的威慑战术贯穿了整场战役，哪怕是最终的决战也不例外。
中土之王本想随手清理掉这些恶心的天外造物，可它们隔空投影的画面却吸引了沉默的王者。
一台播放着自己最亲爱的弟弟里路被肃正撕扯着剖开身体，一台则是愚笨的小妹习璇被残忍的屠夫生生分裂消解于黑色的浪潮之中。
“所以，真的只剩下我一个了么。”中土之王正脸的双眸消沉，苦心经营了千百年的基业不过是梦幻泡影，化为人形、学习知识，最后引来灾祸，他不知道自己错在何处。
而之后无意的一瞥，让他看到卡在无人机缝隙中，归花的花瓣，是那么洁净无暇。
“陪我一起见证这个世界的毁灭与新生。”中土之王居然对两台机器发出了邀请，哪怕上面装满了自己兄弟死去的痛苦画面，但这也是他唯一能看到兄弟的东西，往后的岁月他会孤独得不能再孤独。
很快，他到达了至高之处，俯视着曾经仇恨又热爱的赤诚土地。
黑气开始于他周身盘旋，他在抽取庞大的玛娜元素化为灵能之力。
“我是…黑色的太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