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她欠的,你还
老苟没有起身,在与康康对视一会儿后,依旧半蹲着检查死去军士的半截身子,怪物猛烈的攻击让动力甲成了年久失修的木椅,轻轻触碰就散架开来。
康康很是疑惑,傻乎乎地站在原地注视着老苟的行动,他无疑是天狗域三首中最为愚笨,或者说是整个双文星化身派中最为愚笨的那位。他是进化不完全的产物,即使肉体已经超越了曾经作为野兽的自己,可心智却越来越低下。
老苟翻动着军士的内衬,内衬上是恶臭粘稠的黄色液体,只是触碰就让老苟的手掌冒起了白烟,而内衬之下血肉被蚕食留下森森白骨,除此之外老苟还在他的内衬中找到了烟盒。
这名军士想必是个嗜烟如命的人,待有机会脱下动力甲,就打算美美地整上一根,为此还特意在内衬里侧自己缝了个口袋。
老苟站起身来打开烟盒,取出一根,然后将烟盒塞进军装的口袋,把烟叼在嘴上,对着烟头打了个响指就将其点燃。为了适应日常生活的简便,空余的自适应基因将唾液的腐蚀性改为了可控,只有大脑要求,才会分泌腐蚀液体。
“三首,对吧?”老苟吐了口烟,顺便看了看康康先前吐出的断臂,同样是保留着衣袖,但底下已是白骨,“为什么不攻击我,看我年纪大了不好吃么?”
“不是的,你很强,肯定很好吃。”康康用手托起他那肥厚下垂至膝盖的肚腩晃了晃掀起一阵阵肉浪而后说道,“只是我吃太饱了,需要时间消化消化。”
老苟听着未知的语音,在玛娜元素的作用下知晓了意思,即使并非灵能者,玛娜元素的翻译功能也会作用在任意能够听见的生命体上。
“你很有礼貌,算爷爷我请你吃的小点心。”老苟很温和地从奇怪的地方掏出了一枚穿甲手榴弹,拔去插销丢到了康康的手中。
康康并没有拒绝年迈老爷子的好意,直接丢进嘴里咽下,无事发生,只是摇摇头说道:“难吃,我可以吃你么?”
“可以,先等一下。”老苟取下烟蹲下,隔着军士的动力面甲直接插入那已故尸体的嘴中,喃喃道,“抽烟还抽细烟,娘娘么么的,还不如绿塔山好抽。”
忽的雷光闪烁,老苟看见庞大的阴影映在身前,将自己与死去军士弱小的影子吞噬。
短时间顶着肥胖的身子居然能移动这么快,加上那只会腐蚀血肉的粘稠液体,玛娜生物原来还有这么多疯狂的种类,怪不得阿江会对这颗星球保持忌惮。这怪异程度比起被他们称为王的天狗也不遑多让了。
安提维克隆带来的强化让他的大脑思绪与反应极快,时常在思考的时候给老苟带来进入子弹时间的错愕。老苟心里嘀咕着,可比起康康,他的速度更快,在那阴影出现的瞬间拔出腰间收集来的单分子战斗刀刃,回身切向那不讲武德的血盆大口。
“有这么心急么?肮脏的家伙。”老苟冷眼相视,刀刃在康康本就宽至耳根的嘴部开了新的裂痕连接至他的脖颈。
康康的嘴部不断流下黄色的臭液,很难说是贪吃的口水还是受伤的体液,他并没有因为受伤而感到吃痛,反而用他那粗大无比的双手灵巧从老苟腋下穿过紧接着高高举起,掌心发力想要将老苟碾压成糖果,塞入口中。
如果是奚落在场,她一定会吐槽这一场面像是吃了转基因食物变异的重度肥胖大孙子正在向他骨瘦嶙峋的亲爷爷索要一个爱的抱抱,多么其乐融融。
面对想要吃了爷爷的大孝孙子,老苟从衣袖里抖落出另一把刀刃,两刀齐用插进了康康的手臂,缓缓发力硬生生将那骇人的手臂给推了出去。
康康满脸惊愕,张嘴说道:“你好厉害,你不是修么,很久很久以前的修都没有你这么厉害,你和习璇一样厉害。”
康康说话间嘴巴牵扯着自己的伤口,将裂至脖颈的伤口崩了开来,更多的脓液溢了出来,割裂的伤口并没有达到他需要动用玛娜元素去修复的地步,越来越多的恶臭体液让他兴奋。
“那只母狗么?你难道不知道,那该死的东西已经被别人活吃了么?”老苟耻笑道,而后身体发力回旋将大片的腐肉削去,腥臭的液体喷薄而出溅在老苟的身体各处升起被烧灼的白烟。
但这也只是一点视觉上的效果,这具肉体无比强硬能抗下蓝色激光的轨道轰炸,又怎么会被这种无聊的液体腐蚀,况且老苟的体液同样也具有很强的侵蚀能力。
雨水在滋养着腐败的恶臭,脓液混合着地上的水流移动,漂得到处都是。
“你说习璇被吃掉了?”康康又愣住了,只是这次比先前呆住的更为彻底,原本正在修复的手臂伤口也停止了增长。
康康的眼睛居然泛起了泪花,随即黄色的珍珠滴答滴答地往下坠落。
老苟也有些疑惑,玛娜生物里居然还有这么重感情的家伙儿,他的认知还停留在玛娜生物都是天狗那套除了自己一切都是食物的朴素价值观。
“你为什么要吃了她,为什么要吃了她,她是我的,她是我的!她说过以后要让我吃的!!你吃了她,我吃什么!!!我明明那次差一点就可以吃到她了!!!”康康歇斯底里地大吼着,湿淋淋的眼球鼓凸着,他的愤怒不仅仅显露于表情,他的头顶居然也变得血红。
鲜艳的颜色是一种警告,怒吼的语言让老苟觉得熟悉,这味道才是对的——癫狂、好战。
康康浮肿的身体因盛怒再度膨胀,他张开自己的巨嘴,再次以环抱的姿势向老苟扑来。
而这次迎接他的并非孱弱的老人,而是锐利的鹰爪。
老苟扣住了康康的咽喉,二者身高并无差距,他将肥硕的肉块举起,指头插进了康康的腐朽身体,另一只手握住了康康的臂膀。
康康的暴怒没有停歇,他不断用手拍击着老苟的面门,试图用怪力弄下老苟的脑袋。可每一次的拍击,他都感觉像在撼动山岳。
“我也想说,杀了她,那我杀什么呢,可我的抠门上司是凶手的姘头,我找谁说理呢?”老苟的嘴角流下了口水。
细听下雨时分,总能听到一些微小古怪的声音,就比如此刻是肌肉层层断裂被硬生生扯开的动静。
“她还不上了,你来还吧。”老苟的声音无比冷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