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粗劣的模仿
“古老的统治方式，对于这个时代像是一种粗劣的模仿。”奚落倚靠在树边像个人类姑娘用手指卷着头发。
“自治，监管，分权，做了却没有完全做。”穷江也同意奚落的看法，制定规则向来是为了维护特定人员的利益，双文星的集权与放权有些类似分封制，但感觉上相当奇怪。而且四十五个日夜交替的一次汇报，中土之王会不会已经知道天狗消失的情况？后续需要加强观察是否存在玛娜生物异常集聚的状况。
“习璇的域里大部分都是犬科动物吧？平时吃什么？”穷江将一旁的残疾树狼抓了过来，比划了一下尺寸。
“是的。食物的话就是各族之间互相狩猎，三百六十众的存在是为了防止某一族群被过分啃食。”兀突交待道。
“三百六十众是被任命的，还是通过族内决斗诞生的？”穷江继续问道。
“决斗。杀死旧众就会成为新众，众也可以逐一向上与主、首、甚至是王挑战，杀死前者就可以取代他的位置。”兀突答道。
唯一的治理手段就是维持族群数量的平衡，换句话而言是不是源于树狼也可以成为树狼王管理群体。
玛娜生态下，个体的能力可能会超越一整个集体，对于野兽而言普遍存在畏强心理，七王因此诞生。
七王实力并不平均，位于顶点的王却选择维持区域平衡自治，是因为无力抗衡余下六王还是无心治理庞大国度。但就现行的治理能力而言，穷江更偏向于前者。
“七王在族群中的熟知度怎么样，比如习璇在域外是否具备一定的威慑力。”这是穷江比较关键的问题。
先前就有另一头犬科动物打扰过巡游，看到树狼王兀突的残躯有些害怕但并不多。要是在其他区域的玛娜生物完全不认识天狗的话，那这个作战就存在一定的局限性。不过本来也只是发挥天狗死亡的余热，能起一点作用算是一点。
“我并不清楚域外是否如此，但在我们域内，使节会在春季来临前给予三百六十众的部族些许修，并且为我们展示七王的画卷，要求我们集体膜拜叩谢这份恩赐。修的肉质很美味，所以对于我们而言很容易就记住了七王的画像。”兀突介绍道，“如果有部族抓到了逃出牧场的修，并主动上交给习璇，那么这个部族就可以进入牧场大快朵颐，据说在牧场的壁画上都是七王的形象。”
“讲讲牧场和修吧。”穷江还是觉得这种制度与仪式并非自然演变中智慧生命为了维护共同利益的选择。
“修是与您外形相似的生物，我对他们的认知是很好吃。其他众告诉我逃出来的修会有各种奇奇怪怪的力量，甚至会用出奇怪的道具，我想大概和您教育我时使出的武器类似吧。”兀突接着说道，“牧场在我出生之前就已经存在了，是像习璇那样的伪王饲养修的地方，我没有进去过只是听说过。”
“你从出生到蜕变成这副模样以及统御区域分别度过了多少年月。”穷江询问道，这涉及到未来统一星球后，培养一支完整灵能者军团的速率问题。
“前者大概四十余年，后者在二十余年。”兀突根据被灌输的知识回答，年份是以双文星的春冬交替为计数，双文星运行的转轴倾角和白榆星相差不多。
“有废墟存在么？修曾经生存过的地方？”穷江已经十分确定这是一个被本土玛娜生物毁灭的灵能者政权的世界，但具体的考古和调查工作还是得等占领之后进行。
“据说在中土，也就是那位屹立于顶点的王所在的区域。”兀突诚实地回答道。
穷江点了点头，仅是几轮问询手上的金属就已经被制作成了简易的独轮辅助设备，他一把抓起边上的树狼给它安上。
小东西装上后发现自己可以勉强步行之后，在穷江周围欢快地移动。
虽然有些丑，但穷江还是出于对未来子民的怜爱扶摸了一下残疾树狼那凹凸不平的疙瘩脑袋。
对赋予思想钢印的生物进行基本情报的问询远比折磨天狗那种硬骨头来得快的多，无数残忍的手段都上了一遍，嘴还是硬的很，吐露的信息屁用没有。
能让她忍受长时间折磨的缘故，估计是刻入基因中对人形生物的不屑。但好笑得是，她自己也选择成为人形生物。
“这两个人见过么？”穷江将失踪人员的照片投影至树狼王兀突的眼前。
梁天和与方成，两位执行抓捕生命体任务的跟船士兵，在最后一次抓捕任务时消失，科研船的耐心等待没有迎来他们的回归，而是天狗的死亡杀戮。
天狗虽然嘴硬但是傲慢，总能无意中吐露些许信息。按照她的说法，她早就注意到科研船这个神秘的天外来客，并且观察了多次，至于士兵的下落，她却死活不说，就是想要恶心白榆星人。
“没有，但我听七十二主的家伙们有提过，近来习璇有派使节献礼于中土的王，据说礼物是一只穿着奇怪的修。”兀突回话道。
正抚摸着树狼的穷江，停下了动作，一人被献礼，那另一人也许并没有被当场吃掉，因为入侵与失踪相隔时间并不长，那可能被关押起来了。
牧场，他需要知道牧场的位置，能救下一个也是救。
“牧场…”
“先别激动，有东西来了。”奚落打断了穷江。
穷江急忙扑灭了火焰，虽然不确定对方是不是冲自己而来，但是光源只会吸引到对方。虽然在一定程度上保护了自己，但穷江也深受其害，不论是夜视还是嗅觉他都远不如这些玛娜生物。
“数量？”穷江轻声询问。
“一只。”奚落回复道。
“你们一族有天敌么？”穷江俯下身子小声问话。
“但绝不是一只，七十二主与三百六十众素来都是成群结队，只有一王、三首，才会在夜晚里肆无忌惮的穿行。”兀突的声音变得虚弱，他似乎放弃了对自己的修复。
“您快走，我能为您挡住他一会儿。我只是累赘，带着我您肯定逃不脱。”兀突接着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