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五十四章 幺幺出逃记录17
幺幺丝毫不感兴趣,对这种世俗的欲望提不起劲来。
不就是俯揽天地么!切~
幺幺打了个呵欠,觉着这床一点都不软和,不像玉娘铺的床,永远都软软的,还带着阳光的味道。
她嘟着小嘴,嫌弃的在床上摊煎饼。
魔修坐在石墩上,看着无视自己的小姑娘,心里纳闷。
——这小东西就不知道害怕吗?
魔修一整脸,阴恻恻地盯着幺幺,洞中散落的魔气聚集,悄悄地绕在两人身侧。
幺幺本能地察觉到魔修看自己的眼神不对,她撑着石床盘膝坐起,耸搭着肩膀有气无力地看他。
“你还打算强买强卖不成?”幺幺问。
魔修嗤笑,他看着这个人小鬼大的丫头,不禁摇头。
虽摸不出这孩子的具体骨龄,但到底能摸出她尚是稚子。
若非如此,他怕是要以为这个孩子又是哪个老妖怪变出来唬人的。
“咱们魔的事儿,怎么能叫做强买强卖呢?”魔修拖长了音调,他轻轻勾了勾手指,漆黑的魔气便一窝蜂朝着幺幺涌去。
幺幺头也不抬地打了个响指,这些原本已经扑到她身边的魔气顿时乖巧的伏低了身子,灵活的在她身边盘旋。
这些变故不过发生于刹那间,幺幺一扑上前,小短手直朝着魔修的面具掀去。
魔修欲避,可身上素来如臂指使的魔气却在瞬间添了阻力,而幺幺稚嫩的身子正朝着他的剑尖撞来。
不过是须臾之间,一切已经成了定局。
魔修弃了手中剑接住扑来的幺幺,而那只小手也掀开了银质面具。
时间仿佛定格在这一瞬,幺幺瞳心细微,诧异的看着魔修,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魔修飞速抢回面具戴上,他颠了颠扑到自己怀里的幺幺,心中还有些后怕。
——这孩子简直不知道什么是天高地厚!她怎么敢!怎么敢就这样扑过来!
要是他刚才没来得及放下剑呢?魔修想,要是他不曾放下剑,这小东西岂不是要被串在剑上?
魔修想到这里,心中生了恼意。
这小东西到底知不知道什么叫做害怕,知不知道什么叫做危险!
他一低头,见幺幺正半张着嘴看自己,不禁气恼地瞪她。
“可还满意你看到的?”魔修冷声叱问。
幺幺干笑一声,伸手推他的肩膀,试图从他怀里逃出来。
“我……我什么都没看见……”幺幺狡辩。
魔修哼了一声,抬手掐她脸蛋:“亏得此处只有你我,否则……”
“否则如何?”
清润的男音逼得两人身子一僵,魔修抱着幺幺的胳膊收紧,他仰头看向洞口的方向,不愠不火地说:“不问自来非是客,仙尊何意?”
艾秀才警惕的盯着他,面色不善。
幺幺扭着身子泥鳅似得从魔修怀里跳下来,迈着小短腿就朝着艾秀才身边跑。
“叔叔!是他把我绑过来的!”幺幺张口就告状。
她自魔气中穿过,却干净到不染尘埃。
艾秀才看着这样的小女孩儿,一时间竟思绪纷杂,直到那双干净的小手抓上了自己雪白的衣袖,艾秀才才回过神来。
他应了一声,却不敢直视她的眼睛,只定定地看向那魔修。
“她不会随你修魔。”
艾秀才说的风轻云淡,态度更是从容平稳,不怒而威仪生。
“你说不会就不会?”魔修坐在石墩上未动,他仰头与艾秀才直视,态度更是随意。
两人间没了今早剑拔弩张的气氛,态度平和的像是许久未见的朋友,娴熟的像是生了嫌隙的家人。
“艾九暮,你凭什么左右旁人的人生?”魔修问。
“回去了。”艾秀才低头看向拉着自己袖子的小女孩儿,不动声色地将心中的情绪收敛。
“她是天生的修魔者!是天生的修道者!是天生的长生者!”
魔修身子前倾,激动地对着他们两个低吼,银质雕花面具下,那双漆黑的瞳中泛着狂热的光。
洞中的魔气随着他的动作起伏不定,像是一只只蓄势待发的兽,似乎随时都有可能扑上来给他们致命的一击。
浓墨般的魔气侵染,落在了白衣仙尊身上,在他的衣摆留下了一星点灼烧的焦痕。
幺幺挥手,赶苍蝇似得赶着这点东西,动作自如到像是顽童戏水。
艾秀才这才倒是没动手,只淡淡地说:“莫再入村。”
幺幺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双眼中闪着八卦的光。
——您二位要不要打起来?
魔修撇嘴,静静地看着艾秀才将人拉走,安静的好似之前激动的人不是他似得。
幺幺迈着小短腿亦步亦趋地跟在艾秀才身侧,直到临近走出山洞时才回头看向魔修。
他依旧坐在原地,腰背挺得笔直,幺幺隔着面具,隐隐的似乎看见了他的邪佞的笑容。
——我等你回来。
幺幺偏头,看向了洞外被月华覆盖地青草,嘴角笑意浅淡。
——回来?凭毛?
这回艾秀才没像白日那样抱着她用法术下山,只拉着她的手穿行于僻静的山林中。
被吵醒的鸟儿喉中发出含糊地咕咕声,晚风搅动着树叶,又在草丛中穿行。
两人这般走着,也不知行了多久,艾秀才才驻足。
幺幺心不在焉的走着,一个不留神,差点撞在他身上,她仰头看向这位白衣书生,纳闷的问:“叔叔?”
艾秀才袖下手指微蜷,苍白的面容上神情肃穆,好似在做什么重大的决定。
良久,他才斟酌着开口:“囡囡,你想修仙吗?”
幺幺想也不想,直接摇头:“不想。”
艾秀才微顿:“那……修魔呢?”
幺幺拧着眉头看向艾秀才,狐疑地问他:“我为何要修道?”
仙道也罢,魔道也罢,她为什么要修?
“凡人千万,无不向长生。”艾秀才顺畅的答。
“空慕长生者,无力问长生。”幺幺神神叨叨地接话,她仰头看着艾秀才:“活那么久干嘛?”
她爹娘那样的存在,都有濒临死亡的时候,更何况是旁人?
“我觉着这样挺好的,舞刀弄枪是我的兴趣,可以玩玩,至于正儿八经的修行,没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