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折磨
可，还不等她下定决心，事情又失控了，揭开了她拼命掩盖的伤疤，给了她深沉的打击……
这天晚上，夜风徐徐，燥热难安。
名优，c市出了名的高级会所，表面上的纸醉金迷，暗地里数不尽的资源流动，商机四溢。
聚光灯下，炸裂的音乐激起人神经中的兴奋因子，酒精味混合着香氛系统的情调满满的香味，冲击鼻腔，诱人心神。舞池中人影晃动，摇头甩脑，风情万种。
苏青茴第一次走入这种场合，攥紧包包，局促不安。
更甚者，季砚带她进入了一个包厢。
厢门打开，比外面亮堂了不少，也更加将暧昧娱乐的气氛公之于众，一览无余。
男女坐在u型卡座沙发上，无一不是名牌加身，精心打扮，连玻璃制茶几上摆着的烟酒，品质都是优中之最。
这是一个小型聚会，还是名流之辈的。
一个男的吹了个口哨：“哟，季哥终于来啦！发了多少次邀请了，这一次，是谁的脸这么大，得您赏光？”
“就是就是，每次来都摆着个脸，这一次可不能这样了！”
“罚酒！罚酒！”
“好，我自罚一杯。”季砚温和一笑，没有丝毫被冒犯的气愤。
在这一刻，苏青茴似乎看到了从前的他。
他英俊的脸上有笑意，削薄的唇压住杯口，将递过来的手中酒一饮而尽。
酒液渗出，沾湿了他棱角分明的下巴，多了一分不羁与肆意。
冰封化开了，窥见天光。
苏青茴晃神一会儿，别开脸。
只是开个玩笑的果酒罢了，不会醉人，喝完，季砚神色清明。
“咦，这位是？”有女人发现了苏青茴，好奇问道。
她拼命挤入上流社会，追随季家的天之骄子的脚后跟不知道多久了，各种场合都妄想着能偶遇他。
这一次，见到了，却发现他的身边竟然有别的女人！
是很难得，不过，她很快就放下心来。
因为这个女人白衬衣包臀裙，禁欲质朴的职业装，脸蛋清纯，一看就是季哥的手下，应该不是别的关系。
她压不住好奇，问出口。
但，事实证明，她还是识人太浅。
“噢，忘了介绍。”季砚淡淡回应，“她是我的……生活助理，程映雪。”
生活助理？
暧昧情人的代名词，他们这些人日夜浸淫在豪门世家当中，哪能再维持单纯？
于是，看着苏青茴的眼神，从好奇，转为无语或者若有所思或者挑剔，继而，是轻蔑或者嫉妒。
被包养了吧。
如果是正常的男女关系，深得季砚的青睐的话，季砚会郑重其事地，大大方方地介绍她。
反之，可有可无的肉体交易，就会用生活助理这个头衔缓解尴尬。
“原来如此，程助理好。”很快有人反应过来，伸出手礼貌地打招呼，压下不屑。
“你们好。”苏青茴毫无察觉，微笑问好。
礼节性地握手，一方却明显劣势，如同误闯入狼群的白兔，等着被剥削吞噬，拆吃入腹。
季砚眸光微闪，两指夹着高脚杯的脚跟，杯口倾斜朝着苏青茴无辜的脸。
苏青茴回眸，听得一声冷淡的话。
“倒酒吧，程助理。”
“……是。”
苏青茴俯身照做，刚拿起一瓶价格不菲的红酒。
冷不丁地脚下一个趔趄，重心偏移。
“啊！”
女人惊叫，被撒了一身，酒红液体浸湿她漂亮名贵的裙子，腹部犹甚，瞬间变得脏乱差，与高雅干净的包间格格不入！
她受不了，脸上怒意翻腾。
“对不起，莫小姐！”苏青茴连声致歉。
但，其实她知道，刚才有人绊了她一把。
至于是谁，她没来得及看清楚……
“程助理，你是不是故意的！”女人一出口有点后悔了，但见季砚漫不经心的神情，又有了底气。
“算了，琳琳，她可能是第一次，不是故意的。”有人劝，但其实并不是出于好意。
果然，莫琳琳更生气了，但她还留了心眼。
转而对季砚控诉：“季哥哥，你看她做的好事，我的裙子都脏了！”
苏青茴脸色白了。
因为她看清了，男人似嘲非嘲的眼神，随意一瞥后，就再不看她一眼。
他并不关心她，也不打算出手帮她解围。
明明，他只需要说句场面话，便能帮她摆脱这样尴尬的困境，何况，她是被人陷害的。
“嗯，她确实错了。”果然，男人淡淡道，“你想怎么样？随便处置。”
仿佛一个唾手可得的玩具，扔了便扔了，无所谓。
莫琳琳心头一喜，她可真是不爽这个女人。
不仅泼了她一身的酒，还勾引人，在季哥身边不知廉耻地捞钱……
“行！”她重重开口，“你是季哥哥的手下，我也不为难你，你给我们在座的每一个人都敬一杯酒，我就原谅你了！”
每一个人的话，差不多十几杯酒……
苏青茴咬唇，没关系，她可以忍受。
可是，她还是禁不住又看了一眼季砚，期待着，他能拉她一把。
男人侧对着她，半张脸隐入光线昏暗的地方，让人琢磨不透，只余下一只搭在膝盖上的骨节分明的大手，老神在在地在敲打。
她的心冷了下来，眸中的波光逐步湮灭，黯淡至极。
这些天来的温情与和谐似乎是假的一样，让她觉得有点可笑有点恼人。
可却生不出什么怒火，因为……当初，她也欠着他。
“好，如果莫小姐能原谅，我能喝的。”苏青茴轻声应一句。
这一次稳稳地拿起酒，倒下一杯敬上，一饮而尽。
酒不烈，可多杯下肚，依旧有热意弥漫开来，肠胃处的灼烧感折磨着她。
季砚冷眼看她忍气吞声的模样，牙齿轻磕又张开，上下薄唇一碰，笑得冷漠又嘲讽。
墨眸深处，乌云密布，深不见底。
在倒第六杯的时候，突然，一阵又麻又痛又痒的感觉从脚底传来，侵袭她的骨肉，钻入她的血液当中……
她浑身一抖，动作顿住，酒洒了一桌。
“滚出去！”
终于，男人闭上眼，冷喝一声。
闲散敲打的手指停下，轻颤，似是克制着怒意，还有别的什么。
如蒙大赦，苏青茴心下松了一口气，可随之而来的，是恐惧与无助。
一个月了，她怎么能忘记呢？
不行，不能被发现……